郑南星从大屏幕上看到那个自称是凶手的家伙，大约有三十来岁的样子，身材纤瘦，留着长发，头发把额头和半张脸都给遮挡住了，不太看得清楚他具体长什么样子，但这人他根本就不认识。

“这就是自首的凶手？”

韩武点头：“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先听听他怎么说吧！”

审讯室里，马昕和一名具有多年审讯经验的老队员，一同审讯前来自首的凶手。

马昕板着脸：“你为什要和南星诊所过不去，你的目的和动机何在？”

“两位警察同志，是我做的，一切都是我做的，是我让徐勇他们来诊所里找茬，是我给沈璐夫妇五十万现金，让他们利用孩子流产给男星诊所带来麻烦，是我用了特殊手段害了夏冬，是我，我是，全都是我做的。”犯人重复刚刚的话。

马昕继续问：“你为什么要和男星诊所过不去？是因为感情问题？还是利益冲突？”

“两位警察同志，是我做的，一切都是我做的，是我让徐勇他们来诊所里找茬，是我给沈璐夫妇五十万现金，让他们利用孩子流产给男星诊所带来麻烦，是我用了特殊手段害了夏冬，是我，我是，全都是我做的。”

一连问了好几次，犯人都只会说这么一句，马昕和队员对视一眼。

马昕站起身来，缓缓走向犯人。

“两位警察同志，是我……是我……是我”不知道怎么回事，犯人只会这一句，就像是一个复读机一样，反反复复的说着这句话。

马昕越来越感觉情况不对，慢慢靠近犯人的过程中，她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

“这是什么？”她捂着口鼻，突然停下脚步。

“马昕，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你有没有闻到一股腐烂的味道？”马昕回头看了队员一眼。

“好像有一点，是不是犯人生了什么病？”

“不太清楚。”马昕非常警惕，一点点靠近犯人，越是靠近，那股腐烂的气味就越浓。但她也只认为病人是生了什么病，才发出这种气味。

“喂，你怎么回事，干嘛老重复这一句？”

马昕有点恼了：“人都已经自首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赶紧说出真相？”

奇怪的是，犯人还是重复着刚才那一句。

“你是不是故意玩我？”马昕一把掀起犯人右脸的长头发，突然看到右边的半张脸全部腐烂，而且还有驱虫从里面爬出来。

“啊!”

马昕发出一声尖叫，身子后退几步，捂着胸口就开始狂吐。

“马昕警官，你怎么了？”队员急忙跑上来，扶着马昕问。

马昕指着犯人，嘴皮哆嗦起来，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伸手一指犯人：“他……他……头发……头发。”

“头发怎么了？”说实话，这个时候队员也被吓到了，但他也是个胆子很肥的人，曾经在一伙贩毒份子的枪林弹雨中把一个队友转移到安全地带，阎王爷都不怕，怎会怕一个大活人？

他慢慢靠近犯人，然后掀起了他右脸的头发。

下一刻。

这名队员也脸色发白，大骂了一声：“草他妈的，这到底什么情况”

监控室里，看到这一幕的警员们，还有郑南星以及韩武，全都吓傻了。

韩武也是头一次见到这种情况，那一瞬间，头皮麻了一下，整个人像是被电流打了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大伙纷纷赶往审讯室。

一进屋子，郑南星就闻到了空气里的腐烂味道，那种味道是肉腐烂之后传出来的恶臭。

墙角里，马昕和队员站在一起，一脸惊愕的模样。

“两位警察同时……是我……是我……”双手被考起来的犯人做在椅子上，嘴里还在重复着那两句话。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人是不是生了什么病？”

“赶紧叫法医秦明来给犯人进行检查。”

没一会儿，秦明就来到了现场，他是市警察局里的法医，有着多年解剖尸体的经验，市警察局靠着他解剖得到的线索，破获了至少上百起杀人案件。

“秦明，你终于来了，赶紧来给这家伙看看。”

秦明今年二十七岁，带了个眼睛，看起来斯斯文文的。

靠近犯人后，他迅速带上口罩：“怎么回事，他的身上怎么有尸臭味？”

尸臭？

大伙吓了一跳，后背冷冰冰的。

“秦明，你不要开玩笑好不好，活人身上怎么可能有尸臭？”

秦明也不解释，慢慢抬起犯人右脸的头发。

他的反应和大伙不一样，虽然也很惊讶，大门至少没有害怕，仔细端详了一阵子后说：“你们过来看……”

左右一看，没有一个人能过来的，全都退避四射，不敢靠近。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郑南星走了过去。

秦明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他一指腐烂的地方：“你看，犯人右半边脸已经腐烂，而且有蝇蛆从里面爬出来，初步判断，犯人应该是患有什么疾病。”

“不！”郑南星否认了秦明的这种推断：“不是疾病，而是……这个人早就已经死了。”

大伙炸开了锅。

“你小子也太爱开玩笑了吧，死人怎么可能自首，死人怎么可能说话？”

“就是嘛，他要真是死人，那我们算什么？”

“管他是什么，秦明，你赶紧检查检查，看看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

秦明点头，从工具箱里取出一些工具：“我先给他注射一针麻醉剂。”

麻醉剂一注射完，犯人就不说话了，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可就是这一倒，身体据然四分五裂，身体里面爬出好多的蟑螂。

那种场面，直看得这些警务人员目瞪口呆，半天你说不话来，胆子小一点的身子打摆子一直停不下来。

马昕扶着墙壁呕吐，肚子里先前已经吐完了，这一次吐的全部是苦水，她感觉五脏六腑都快被吐出来了，胃里难受得厉害。

秦明眉头皱成一团，他从未见过这种场面，对于一个崇尚现代医学，一直以现在科学为基础来判断案件的他来说，眼前的一切就像是梦幻一场，很不真实。

蟑螂往四处跑，大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郑南星眉头心锁，心里蔓延出一股恐慌，这个犯人明显是真凶有意安排。不管真凶是谁，有一点可以肯定，对方拥有非常恐怖诡异的能力。再加上对方在暗处，情况对自己非常不利，他随时可能伤害自己，甚至是自己身边的家人。

真凶就相当于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在自己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突然爆炸。

市警察局的领导得知消息，迅速赶到现场，当他们看到眼前的情景时，也吓了一跳，脸色比警员们更加凝重。

“这件事不允许对任何人提醒，如果在你们之间有任何人泄露，老子让他回家抱孩子去，你们听清楚了吗？”一位领导当场训话。

“听见了！”

“好了，你们现在可以回去了，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秦明法医和郑南星，还有马昕，韩武，你们四个留下。”

很快，屋子里就只剩下他们五人。

领导的目光落在秦明身上：“对于这件事，你怎么看？”

“我做法医五年了，解剖了无数尸体，从来都没有见过像今天这种场面，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秦明如实回答：“我想，这件事，兴许无法用正常的逻辑思维去看待。”

“你呢？”领导的又看向马昕和韩武，两人都是市警察局里的精英分子，平常这个时候他们肯定想出了办法，但现在……他二人只能摇头苦笑。

“郑医生，你呢？”

郑南星说：“我想，这应该是云南苗疆蛊术，他们可以利用虫子控制人的身体，眼前的一幕虽然离奇，却也不难解释？”

“蛊术？”领导显然不相信这种说法，但不相信又能怎么样，现如今活人都可以来自首了，活人都可以开口说话了， 还有什么不能相信的？

尽管很离奇，不相信也没办法。

郑南星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事实摆在大家眼前，你们不相信一没办法。”

沉默了几秒，领导说：“郑医生，事情的前因后果我刚刚已经了解了一下，对于这件事我希望你能守口如瓶，不要轻易对外人提起，以免影响我们的工作。”

“我会的。”郑南星无条件答应。

“好，既然这样，大家就算了吧，秦明你找几个人把现场清理一下，其他的该干嘛干嘛去。”

离开审讯室，韩武一身轻松：“郑医生，恭喜你，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那凶手……”

韩武莫测高深的一笑：“凶手已经抓到了，而且，他也亲口承认是自己做的，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可刚刚……”

韩武把郑南星拉倒一个角落里：“郑医生啊，这件事你就别提了，你还不明白领导的意思吗？上面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既然有人自首，何不顺水推舟把这件事结束掉？至于真正的凶手……先前我已经跟你说过了，省领导们肯定不希望我们上交的报告里面，有什么蛊术歪门邪道的东西存在，事情到这儿已经算很完美结束了，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吧，领导把上面安排好了后，自然会派遣警察继续调差此事，不会让你们南星诊所处于危难之中。”

郑南星知道有的时候不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能够出来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现如今得赶紧回南星诊所，和大伙商量一下对策。

“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

韩武留了一个电话号码：“郑医生，有什么情况的话，直接联系我，我一定迅速赶到现场。”

“谢了，再见！”

郑南星挥手告别，离开市警察局后，心里挺不是滋味儿的。总觉得自己好像一直在都麻烦当中走过来的，别人都一帆风顺，只有自己走的路坎坷曲折，也不知是犯了什么煞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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