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月神有些僵硬，迟疑几秒，挤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心却不似先前那么淡定：“可是这么冷的天，很容易感冒的，女孩子的身体向来都虚弱。”

潜意识中，她不想让他们就这么离去，她以为，云昭阳的身边是不会存在别人的。

在她的眼里，虽然他们辈分相差甚远，但是只要自己努力，就一定可以打动他。

可现在她有点惶恐，在看见他刚刚的举动后，心里愈发觉得荒芜。

两人并没有因为她的担忧而多做停留，再次道谢后，便匆匆离去，门一开一合，瞬间便没了身影。

“乔月，你今天真是奇怪，在那里瞎操心什么，难道你还担心昭阳叔照顾不好自己的女朋友吗？”

孟倾的话听来尤其刺耳。

“不错，是我多虑了。”乔月点点头，声音低的不能再低。

先前，她从黄素素的眼睛里感受到了一点不同以往的气息，她想，这个女人，也一定不同寻常。

起码，对云昭阳来说，是这样。

从十七岁起，她就认识云昭阳，按理说，他们应该是悉彼此的关系，可大多数时候，乔月都感觉不到这种悉。

佛道，缘深缘浅，缘聚缘散，随缘即可，不必攀缘。

因此她从不敢向他表露心迹，深怕自己的心意会给他带来负担，或者让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可是……

乔月暗暗吸了口气，数不清的哀伤划过心底，眼眶酸涩难忍，口更是闷得发胀。

“原来云昭阳喜欢的是这种美女呢，怪不得以前给他介绍那么多人他都不愿意。”

乔月闭上眼，不再说话。

黄素素的容貌的确显小，看上去也就约摸二十五六岁，只是脸太过苍白，少了年轻女子特有的鲜活。

但胜在那双灵动的眼睛，宛如明月，灿若繁星，仿佛透明的玛瑙，轻而易举地就能笼络人心。

云昭阳看着这双眼睛，想起孟倾说的话，不由地唇角上扬，她果真像个妖。

只是太固执，总将自己的命视作儿戏。

他轻叹，不自觉地抬手抚上她柔软的发丝，丝滑的触感让他的眼神一时变得离。

“云昭阳，你……”黄素素有些气恼，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红晕。

“素心，要珍惜眼前，不要再和过去以及梅家纠不清，”他直直的望着她，神忽然变得捉摸不定，“代价你未必付得起。”

黄素素的心沉了沉，原来他还是不肯帮忙，后退一步，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她仰脸轻笑：“无非也就是粉身碎骨，最坏也不过死于非命，我早就预备好了。”

云昭阳叹道：“好吧，那你告诉我，我若是不肯帮你，你会怎么做，要知道，你现在的力量微弱，根本不能支撑你继续跟梅家那帮人周旋。”

黄素素握紧手，语气清幽薄凉，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我知道，所以我带了陆雪，到时候只要帮我送走秦衍，那么一切都值得……”

“胡闹，你简直就是在胡闹！”云昭阳脸铁青，先前的淡然神眨眼消失地无影无踪。

黄素素先是一愣，紧接着又继续后退，浑身充满戒备。她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很明显的戾气，这说明他极有可能会采取极端的方式来阻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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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是在他的家中，四布满了他的气息，正如他所说，人脉跟手段都微弱的她是支撑不了多久的。

看着她一步又一步后退，云昭阳心中已经打定主意，他按下心头怒气，大步上前，不顾她的挣扎阻挠，强行扣住她的手腕。

“云昭阳，你，你要做什么？”

云昭阳不理她，冰冷的指尖蓦地用力合拢，将她强行拥入怀中，几乎是用尽全力，一双冰冷眼眸褪尽寒气，取而代之的是愧疚，是疼惜。

“我会帮你，”他压抑着的无奈，此刻全都释放了出来，他的无可奈何，他的无计可施，全都因她而起，“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黄素素脸一变，她知道他指的条件是什么。

“这不可能，云昭阳，你应该知道我现在是你好朋友的妻子。”

“我没有朋友，而且，你们还没有办理结婚证不是吗？”

他松开她，盯着她的眼睛，好似要看穿她一般。

黄素素在他的目光下，沉默了很久，她望着他，一颗心犹如漂浮在河面的浮萍，在不断地上下沉浮。

他的模样没有变太多，只是多了几分岁月的味道。

当为什么一看见他就喜欢上了呢，这个问题，黄素素至今也没有想通。

云昭阳眼神里透露出一丝紧张：“难道你们已经……”

黄素素躲开他的目光，低头看着他浅蓝的衬衫衣领，缓缓说道：“是的，你说的没错，我们的确还没有办理结婚证，可是这好像已经跟你没有什么关系了。我承认，我的确是因为衍衍的事昏了头，所以忘了你做任何事都是有条件的。”

“我不是那个意……”他只想将她留在自己的方式，他已经错过了她那么久，如今是再也不想错过了。

黄素素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如今的想法是什么，但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把你当做神明一样的于素心了。我跟你之间，早已经没有任何关系，而你所谓的婚约也不过是为了成全你的妹妹，我当是年少无知才错信了你。”

“……”

“我以前是太过自作多，所以总以为你对我也是有意的，可当我知道有别的女人怀了你的孩子，我舅心灰意冷了，那时候，我就发誓，我绝不会再跟你云昭阳有任何牵连！”

“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的每一句话都如同一根刺，狠狠地刺在他的心上，这个一贯冷漠沉稳的男人，此刻竟然有了一种摇摇坠的感觉，一颗心快要裂开来。

云昭阳扣住她的肩，神复杂至极。

“那是怎样呢，”黄素素的手慢慢捏紧，“你现在想要回到以前，可是却不知道我那个时候听到那些消息有多痛苦。你这个人从来都是这样，从头到尾都只顾着你自己，从来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

云昭阳神黯然，他承认，他的确自私。

他再次不顾她的挣扎抱紧她：“听我讲，素心……”

“我为什么要听，以前你不跟我解释，现在才来，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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