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废弃学校肯定不是生产感冒药的，这只是黑蛇在糊弄这些村民。

楚安邦发来一张黑蛇背影的照片，这是唯一一张黑蛇的照片，可想而知这个男人有多会隐藏自己。

单从一个背影根本看不出什么来，很普通的一个背影。

秦龙他们在村里的村部住着，这些天有不少村民都过来看病，秦龙也见识了程小雅的能干。

他们几个只能打杂，所有的病人都是程小雅在看，大多数她都能一下子说出病因和病症，并且能给出最合适的建议。

这时候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小伙子，他坐到程小雅义诊的桌子对面，程小雅抬头问道：“哪里不舒服？”

“程医生，不是我不舒服，是我姑妈的腿有病，不方便过来，能请您去我家看看吗？”

“可以，不过你要等一下。”程医生见这里没有了几个病人，于是让这个小伙子在这里等一等，等她看完所有的病人，天色已经有点黑了。

她背着药箱要跟着小伙子走，秦龙说道：“我陪你吧。”

程小雅想拒绝，秦龙又说道：“听说村子里晚上会闹鬼，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闹不闹鬼不知道，秦龙不放心是真的，这里是黑蛇的地盘，让程小雅一个女孩子走夜路怎么说也不合适。

程小雅翻了个白眼，不过没说什么，任由秦龙跟着。

她才不信村子里有鬼，但是她也不是那么自大的人，他们来这里的任务她很清楚，黑蛇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呢，怎么能不小心。

天黑小路不好走，程小雅几次差点摔倒，幸亏秦龙在身边扶了他一把，又一次程小雅差点摔倒，秦龙从她身上拿过药箱，“当心脚下有蛇。”

这地方蛇经常出没，这几天就有被蛇咬的病人来看病。

好在一路上无惊无险的，只是路有点多，这都走了一个小时了，还没有到小伙子家。

秦龙问小伙子，“兄弟怎么称呼？”

“秦大哥，你叫我黑子的就可以了。”

秦龙来好些天了，村里的人都知道他姓秦，年轻人都喊他秦大哥。

黑子的笑容很阳光，皮肤黝黑，倒是典型的老实人。

秦龙却不是以容貌辨别人的人，始终跟黑子保持着距离，他总觉得黑子身上隐隐流露出不应该属于他的气质，很奇怪的感觉。

“黑子，还有多久能到你家？怎么都快要出兰村了？”秦龙虽不是兰村的人，但是对兰村的地形很熟悉，他们再往前走就是兰村的邻村王村了。

“秦大哥，我不是兰村的人，我是王村的人，听说医疗队的程医生很好，我就想请程医生去给我姑妈看看腿。”

又走了大概三十分钟，才到了黑子家。

王村跟兰村的情况差不多，区别在于王村的人更少。

黑子家就他和他姑妈住，四间平房外加一个小院子，都打扫的很干净。

家里的桌子柜子一尘不染，黑子的姑妈常年卧床，秦龙有些意外黑子一个人男孩子能把家里打扫的这么干净。

程医生给黑子的姑妈检查，是类风湿关节炎，而且很严重，双腿膝盖变形，根本没有办法行走。这种病很难治，她建议黑子给她姑妈试试中医。

黑子很苦恼，出了他姑妈的房间，他说道：“其实我也给姑妈找过中医，可是都没有用，程医生，你能想想办法吗？”

“这个……”程小雅很同情黑子，不是自己的母亲，只是姑妈而已，他都能这么尽心照顾，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程医生，我有钱，只要你肯给我姑妈治病。”

程小雅被感动了，可是秦龙却挑挑眉，打量了一下黑子这家徒四壁的情况。

回去的路上，秦龙说道：“你不觉得黑子有点奇怪吗？”

“是你奇怪吧，人家黑子才不奇怪呢，才二十三岁，不容易啊。”程小雅赞叹道。

秦龙打趣道：“你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这么感慨？”

程小雅白了秦龙一眼，她对秦龙一向没有好颜色，秦龙也习惯了，并不在意，还是说道：“我是说真的，黑子真的有些让我想不明白的地方。”

“秦龙，你是不是觉得所有人都是坏人啊？”程小雅没好气道。

她是真的不赞同秦龙这种看谁都是坏人的态度，黑子这么好的小伙子，在他眼里都快成阴谋家了。

“这么大的火气？该去看医生了。”秦龙一点不生气，反而还调侃道。

“你在说我有病吗？”程小雅咬牙切齿的瞪着秦龙，整个军区敢这么说她的也只有面前的这位了。

她不光是程将军的孙女，还是军区医院外科最好的医生，如果谁敢得罪她，说不定哪天就栽在她手里了，那可真是杯具了。

“我有这么说过吗？难道你耳朵有问题？看样子是病了。”

这大夜里的，两个人走在乡间小路上斗嘴，倒是很美妙的画面。

程小雅为了给黑子的姑妈治腿，特意在军区医院弄来了特效药，专给那些老将军治风湿病的。

用了几天，黑子姑妈的腿居然能站起来了。

为了感谢程小雅，黑子居然当场拿出了一箱子钱……

程小雅呆愣在当场，这么一个穷乡僻壤的小子，居然能一次拿出这么多钱，这是她的幻觉吗？

她下意识看向秦龙，却见秦龙眉头皱的很紧。

她总算明白了为什么秦龙说黑子奇怪，确实够奇怪的，还够惊悚的，不会这些钱都是抢来的吧？

“你的这些钱？”

程小雅很想问他的这些钱是从哪里来的，可是这是人家的私事，她怎么好去过问。

“这些钱都是给你的，程医生，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你继续给我姑妈治疗，让她不用再每天半夜痛醒。”

黑子语气真挚，程小雅说道：“我不能要你的这些钱，我可以继续给你姑妈治疗，但是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当然可以，程医生，只要你能治好我姑妈，问什么我都说。”黑子急切道，害怕程小雅会后悔给他姑妈治病似的。

“你的这些钱是从哪里来的？”

黑子的家里穷的可以用叮当响来形容，别说这么多钱，就是有积蓄都已经让人惊讶了。

这些钱绝对不能用积蓄来形容，密码箱里整齐的钞票，明显的是横财。

偷？抢？赌？

除了这些，程小雅能想到的还有一个中彩票，要真是中彩票那就好了，最起码中彩票是不违法的钱。

她会这么多嘴，完全是觉得黑子不容易，别因为钱走上了歧路，他才二十三岁，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我……是我挣来的。”

黑子支支吾吾的，程小雅会听不出来他在心虚？

她气不打一处来，笃定这些钱不是正当的钱，冷冷的说道：“你的钱我不要，以后你别来找我了。”

她用他姑妈的病来逼他说出这些钱的来历确实有些不厚道，可是她完全是想帮他，不想让他走上歧路。

秦龙一句话不说，只是站在一边看着，程小雅暗骂秦龙冷血，却又不得不佩服他的洞察力。

在她还没有看出黑子有问题的时候，他就知道黑子有问题，这份能力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程医生，我说，其实这些钱真是我挣来的，有人让我给他们当实验品，然后就给了我这么多钱。”

“实验品！”

程小雅惊呼出声，她看向秦龙，眼里要表达意思秦龙看懂了，跟他想到一块去了，拿人当实验品，实验的除了那批能改造人体基因的疫苗还有什么。

顺藤摸瓜是不是就能找到黑蛇？

“黑子，你能带我们去找让你当实验品的人吗？”程小雅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点，她心里却是有些激动，似乎找到黑蛇只是差了那一点点。

“你们也想当实验品？”黑子惊讶的看着他们。

程小雅被黑子的想法弄得莫名其妙，正要说什么，秦龙说道：“是，这么好挣的钱我们肯定也想挣。”

黑子露出了笑容，“我还以为你们会看不起我，放心，包在我身上，明天晚上我就带你们去找他，不过只能你们两个，再多了可不行。”

第二天晚上，黑子真的带着秦龙和程小雅来到了一个地下工厂，地下工厂在王村，并不在兰村。

秦龙这才知道，兰村其实只是黑蛇引起他们注意的地方，他真正的老窝在王村。

地下工厂建造的很有规模，顺着楼梯下来，两边都是瓷砖的墙，程小雅跟在秦龙的身后，她的手里有一些粉末的东西落下。

楼梯大概有两层楼这么高，建造这样一个地下工厂耗资是相当大的。

“程医生，秦大哥，这里就是……”

黑子话没有说完，秦龙一拳击向他的面门，程小雅惊讶的瞪大眼睛，正要问秦龙在做什么的时候，更加惊人的一幕出现了。

她看到了什么，在拍武侠剧吗？

黑子居然躲过去了，他是怎么办到的？

秦龙停下手，冷笑道：“黑蛇，你隐藏的可真好。”

黑子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然后用阴冷的眼神看着秦龙：“秦龙，你果然厉害，我隐藏的这么好，你是怎么发现的？”

这样的对话听在程小雅的耳朵里无疑跟悬疑剧一样精彩，黑子是黑蛇？

她从没有把黑子和黑蛇联系起来，也不可能联系起来，黑子才二十三岁，怎么可能是纵横滇南的地下首领黑蛇？

黑蛇这个人的行事风格特别的怪异，他的整个势力都在滇南，可是他却把自己的窝放在北海市。

“等等，你们在说什么？黑子，你是黑蛇？可是怎么可能，你才二十三岁怎么可能是黑蛇？”

“蠢女人，男人是不可信的动物，我今年已经四十岁了，只是天生娃娃脸而已。”黑蛇的脸上满是玩弄的表情，然后看向秦龙：“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察觉我的身份的？”

秦龙会试探他就证明他根本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他就是黑蛇，可是他躲开那一拳完全是下意识，如果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村民，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强悍的身手，所以说秦龙这个人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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