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烟可怜巴巴地往后缩了缩：“你自己说可以说的。”

“咳。”白子城咳嗽一声，用古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叹气：“忽然觉得你有点可怜。”

顾卿烟点点头。

“那这样吧，我让年晴留下来陪你，你记得……”白子城想说记得自己小心，想了想还是停住了：“没什么。”

很快，白子城出门，年晴走了进来。

顾卿烟其实还是挺喜欢和年晴相的，年晴这个人，什么事都写在脸上，尽管她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

比如现在……

顾卿烟觉得年晴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敌意。

一个晚上而已，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卿烟绞尽脑汁，忽然明白了。

“年晴，你在生我的气？”年轻的脸微微一变，看向顾卿烟的神温柔无比：“怎么会，少夫人多虑了。”

“是吗？”顾卿烟摸摸下巴。

年晴笑笑，将手中的托盘递给顾卿烟。

顾卿烟看了一眼，笑问道：“是子城选的？”

年晴的脸就更加夸张了，感觉整个嘴角都搭了下去：“是的。”

她其实就是看不惯，看不惯白子城对顾卿烟这么上心上意的模样，顾卿烟哪里值得？

哪里值得白少对她那么好？

顾卿烟夹了一块酱菜，问：“你吃饭了吗？”

“已经吃过了。”年晴垂眸。

顾卿烟沉默一会儿，将筷子放下了：“年晴，我其实并不想和你说这些，但是……昨天晚上我的确是失控了。”

年晴猛地抬头看她。

顾卿烟想了想，却是干净利落地将头别开了：“不过我觉得这和你好像也没太大关系，嗯。”

她的语气非常平常，年晴却是觉得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

什么叫和自己没有太大关系，最关键的是顾卿烟说的还真的没错，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白子城和顾卿烟之间的事。

年晴在他们之中，不过是一个秘书，一个得力的助手罢了。

昨天白子城的反应已经昭然若揭，只要人家喜欢，那就是夫妻间的趣。

年晴的脸愈发难看起来，顾卿烟看了她一会儿，垂眸笑了笑：“就这些吧。”

她将手中的托盘推开，年晴就有点慌了：“少夫人，您不再用一些吗？”

“泻药？这个手段有点低级啊。”顾卿烟轻轻搅了搅面前的粥，道。

年晴脸灰败：“您打算告诉白少吗？”

“如果我不告诉他，你打算这么做？”顾卿烟抬眼看她。

“如果您告诉白少，我会被赶走的。”年晴忍住嗓音的哽咽。

顾卿烟轻叹了口气，有点无奈：“年晴，你为什么要这样针对我？”

年晴沉默了一会儿，方才笃定道：“如果不是您的话……”

“不是我的话，莫清颜或者林云月也一定会进入白家。”顾卿烟没有给她说完整的机会，直截了当地打断了。

年晴脸极为难看，盯着顾卿烟看。

顾卿烟笑笑：“你是不是觉得我说的太残忍了，但是的确，白氏需要一个这样的人，成为白子城的助力。”

而这个人……可以是白子城的真爱顾卿烟，也可以是对白氏有利的世家联姻，可是永远都不会是年晴。

年晴明白，却是从来不曾有一个人这样简单地平铺直叙给她听。

“我明白，我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年晴苦笑道：“只是我放不下。”

“每个人都会有放不下的事。”顾卿烟含笑垂眸。

年晴却像是抓住了什么似的，忽然问道：“那么少夫人呢？也是一样放不下席言学长吗？”

顾卿烟怔了怔，忽然笑了：“你在说什么啊？席言学长的事……都已经过那么久了，更何况，他变了，所以我早就放下了。”

年晴眼底闪烁了几下，最终还是笑了：“谢谢少夫人，我为您换一份粥。”

“不用了，我也不太饿。”顾卿烟还拿着小碟吃小笼b，摇摇头道。

“那份粥，是早上白少为您熬煮的，特别叮嘱我不要告诉您。”年晴轻声道。

顾卿烟怔了怔，点头：“好吧。”

尽管已经完全吃不下了，但是顾卿烟还是不想辜负了白子城的好意。

他起来的那么早，还为自己熬了粥……

顾卿烟想着，心底就有点难受。

想起昨晚自己的失控，顾卿烟更是不自地打了个冷z。

其实最可怕的，不是每个人都会失控的这个事实，而是为什么在潜意识里，自己居然想要杀了他。

这个认知让顾卿烟恐慌起来。

本想问问年晴风喻最近在忙什么，想要预约一个心理咨询，犹豫了一下，顾卿烟还是先问了另一件事：“对了，最近有席言和夏雯雯的消息吗？”

“夏雯雯最近很安分，虽然白少让人看住了她，但是短时间之看不出她和席言结盟的迹象。”年晴没有隐瞒。

顾卿烟想了想，这才点头：“好吧。”

“少夫人，等您吃完了饭，我会给您测体温，然后您好好休息一下，今天就不要想其他的事了。”年晴温温道。

不闹脾气的时候，其实年晴还是很靠得住的。

顾卿烟笑笑，佯作不经意地问道：“对了，城四少的事，你知道的多吗？”

“多少了解一些。”年晴顿了顿，应道。

“昨晚和白少一起去聚餐，我和慕少聊了聊。”顾卿烟一边说着，一边仔细看年晴的表。

年晴微微一怔，点头：“嗯，是。慕少是四人中最不好相的一个。”

“不是白少吗？”顾卿烟戏谑道。

年晴笑着摇头：“当然不是，少夫人觉得少爷不好相吗？”

顾卿烟只能摇头。

“慕少这个人……对人是很不留面的，所以人们才说慕少不好相。”年晴想了想，问：“少夫人有什么想问的吗？”

“慕少是个怎么样的人？他和我说了一些白氏从前的事。”顾卿烟犹豫了一下，故意语焉不详。

年晴的脸果然微微一变，看了顾卿烟一眼，方才笑道：“慕少对白氏的过去，并没有少夫人以为的那样了解。”

“那么莫清颜呢？”顾卿烟忽然问。

果然，年晴的脸越发警惕起来，连手都攥紧了。

“莫小……她已经回到莫家了。”年晴换了个话题，佯作自然地微笑道。

“我是说，莫家在白氏崛起时，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是吗？”顾卿烟鼓足勇气，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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