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渊搓捻着手指，眉宇间微蹙，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你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听人说，晋王殿下可是风流之人，府里那么多房侍妾摆着，你倒是问起我这个孤家寡人了。”

“七哥你别提了，什么侍妾啊，我连他们手都没碰过，都是我母妃趁我在边疆时胡乱给我聘的。除了芷兰，其余的我早就送走了。”

“喏……这不还留了个芷兰吗？”

“芷兰和她们不一样，芷兰打小起就照顾我了，我视她如亲姐姐一般，把她送走谁给我做饭啊。”

“阿嗣啊，你该不会还是个雏吧！”端木渊挑眉问。

“我……我！”端木渊一语中的，端木嗣立刻红起了脸，“七哥，你别外传啊。”

“怪不得什么都不懂。”端木渊一边说一边摇着脑袋，“这女子啊，大多都喜欢花前月下，喜欢听些甜言蜜语。”

“哦，我懂了可是要我买些花来在月下赠给阿辰，然后在说些好听的！”

“啧……”端木渊扶住了额头叹息，“你能不能动点脑子，花点心思∫端木氏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子孙后代……”

月色渐浓，白沐辰在窗棂上也不知坐了多久，看着日落月升，竟然忘了时辰。

端木渊窗口翻进来了一个人影，齐光跪在端木渊的桌案边道：“殿下，事儿办好了。”

“嗯，知道了。”

“殿下，齐光日后能不做这些鸡鸣狗盗之事吗？”齐光委屈巴巴地从怀里掏出一包银两，“上次是抢劫，这次是行窃。”

“得了，以后尽量少让你做这些事，去歇着吧。”

“谢殿下！”齐光一回头，便看见对门的屋子，“殿下，白将军……”齐光指着端木渊屋外的对门，桦木的门关的严严实实的。

“去弄些柴火来，在小湖边上筑个篝火。”

“啊？”

“去就是了。”齐光离去后，端木渊临着湖抓了几条鱼，放在篝火上一烤，香味扑鼻而来。对屋的门开了，白沐辰站在靠在门上，看着湖边之人津津有味地吃着烤鱼。

“殿下，再抹些辣椒面吧，还是辣的好吃。”齐光说。

“嗯，有道理。”在蜀地生活了十五年，端木渊的吃口早就不像京都人士了，“你还在知道出来啊，本王还以为白将军不用吃饭，都成了仙呢。”

“白将军……”齐光识趣地腾出一席之地，“白将军，殿下等您好些时候了。”

白沐辰的确是闻着味出来的，过了用膳的时间，白沐辰早就饥肠辘辘了。端木渊举着刚刚炙烤好的鱼道：“不吃可要凉了。”白沐辰也不在客气的，接过端木渊手里的鱼坐在一边吃了起来。

“齐光再去找点柴火。”说罢，齐光便退了下去。

烈火灼烧干柴的声音，呲啦作响。端木渊这个表面正经的王爷，背地里也是个格外会享受的人：“撒点辣椒面。”端木渊搓了一小撮辣椒洒在白沐辰的吃食上。

“太多了。”

“辣子放多了好吃。”端木渊自信满满地说。

白沐辰尝了一口，被呛得眼泪直流，一个劲的咳嗽：“咳咳……这是什么呀！”

“辣椒啊。”端木渊捂着嘴偷笑，“不应该啊，边塞苦寒，到了冬日里也会吃辣椒暖身子，而且本王听说，那儿的人最喜欢吃烤羊放孜然辣椒了，白将军在边塞住了那么久，难不成不会吃辣？”说着，端木渊递上了一杯茶水给白沐辰。

“这不一样。”白沐辰一口气将茶水全都喝了个干净，蹙着眉说，“边塞的辣椒呛鼻，殿下这个辣舌头。”白沐辰一边说，一边吐着舌头扇风，“殿下你怎么喜欢吃这个？”白沐辰舌头辣地发痛·，连话也说不清了。

端木渊忍了好久，还是冷不丁地发出了哂笑之声。

“殿下，捉弄微臣好玩吗？”白沐辰终于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好玩，本王日子过得无趣，好不容易有个人能给本王添乐子，本王能不觉得好玩吗。”

本就饿着肚子，看着裹上辣椒面的吃食，白沐辰又馋又怕，心里想着这个磨人的端木渊好像真的是自打见第一面起就在霜自己。

“好了不算了。”端木渊接过白沐辰手里的烤鱼，递上了另一份刚刚炙烤好的换上。

白沐辰饿的难受，长了一大口咬下去，着实是被烫的心口一痛。

“你慢点，没人和你抢。”端木渊撑着脑袋打趣着白沐辰，“知道饿了啊。”

白沐辰大概是不知道，自己愁眉不展的涅都格外好看。端木渊看入了神，忽然对上了白沐辰的视线，敛起了自己的情绪。

“殿下，可是微臣脸上有脏东西？”

“没有，本王就是看你吃东西的时候狼狈，可笑罢了。”端木渊冷淡地说着。

端木渊变脸比翻书还快，白沐辰原先也觉得奇怪，接触久了对他这喜怒无常的脾性也算是见怪不怪了。端木渊的手肘撑在双膝上，篝火照亮的湖畔杂草丛生，野草都快长得有一个人那么高了。

“你明日得空，把湖畔的野草拔了。”

白沐辰双手握着鱼，长大了嘴正要咬下去，叹气道：“微臣就知道，殿下不会平白无故对微臣这么好。”

“本王让你做点事，你怎么那么叽叽歪歪的。”

“微臣哪儿敢啊，明日就除草。”

“草若是除了，该种点什么？”端木渊思索着。

“殿下，微臣有一事想问殿下许久了。”

“说。”

“自微臣对殿下袒露身份以来，殿下怎么就喜欢拘着微臣前后伺候着，微臣可是做了什么让殿下不悦之事，惹得殿下恼怒微臣。”

“你恼我的时候还少吗？”端木渊举着茶盏在白沐辰面前晃悠了几下道，“忘了啊。”

“殿下您也太记仇了，这一篇怎么就是翻不过去啊。”

“行，本王不和你说仇怨，就说说前几日你才愿于本王结伯牙子期之谊，今日倒是又变挂了。”

“殿下，您这般老是让微臣随侍，微臣自己的事儿都做不了了。”

“怎么，本王妨着你郎情妾意了！”

“殿下！”

“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好，你与阿嗣多待在一起一刻，你们二人就多握一分，多少双眼睛盯着你白沐辰，这点还要本王教你吗？”端木渊越说越起劲，“再说了，本王真带个女子过来这在学堂也不方便啊，带上白将军多好啊，又能护本王周全，又能缝缝补补的，一举两得不是。”

“缝缝补补？哈……”白沐辰冷笑道，“殿下这如意算盘怕是打错了，微臣这手拿刀可以，拿针是万万不行的。”

“白将军少诓本王了，阿嗣视若珍宝的荷包是你送的吧，你还说自己拿不了针。”

端木渊不提这事白沐辰都快忘了：“那荷包……是微臣二姐做的。”白沐辰咬着手指说。

“二小姐？”端木渊讥笑道，“白将军还真是做什么都卓尔不群啊，连荷包都能假人之手？你可知这荷包是何意思？”

“知道，那荷包也不是我让我二姐做的啊。”白沐辰越说越乱，“是我二姐做的，啊呸，是我二姐做了送给阿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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