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心怀鬼胎的乔迁宴(上)

作品:《立于皇穹之下

“关府的乔迁宴?”端木渊拿着请柬问,“关府的请柬怎么送到我这里来了?”说着端木渊自嘲的笑了一声,“金科状元真是个奇人,这种笼络人心的场合邀请一个傻子?亏他想的出。”端木渊随手将请柬扔在了桌上。

“你不去?”坐在一边烹茶的穆宁问,“你那么喜欢看热闹的人,怎么这次竟然无动于衷。”

“看他们猴子耍把戏吗?”端木渊坐到穆宁对面问,“去的人都是想结识这位当朝新贵的,你不觉得我以一个傻子的身份去,实在不合适吗?”

“要是,邀你的人不是关晏,是三皇子呢?”屋内传出一阵稳健的倒水声‰茶也讲究注水时的力道,力道大了茶香就淡了,力道小了茶香就出不来÷宁是烹茶的好手,这功夫没个几年是练不出来的,“码头的消息贩子说,这几日不只一个人去找过他。”

端木渊想都没想便说:“还有端木明初?”

“不,是关府的人去找过他……那个,叫醉瑶的姑娘◎日还有人见到关晏和三皇子一起饮酒。”穆宁去了茶壶里第一次倒的水:“你竟然不知道?醉瑶可是你的人。”

“女大不中留啊!”端木渊扶着额摇头道,“我竟都不知道醉瑶起了其他心思。假戏真做了。怪不得,总觉得哪里不对。”

“你也有驭下无方,马失前蹄的时候啊。”穆宁见端木渊失落的样子,不禁想要嘲笑一番。端木渊所有的产业中,最大的一支便是“烟花柳巷”∠到歌舞仙境的教坊,下到腌诺恼绿ㄔ海饬酱Χ加幸桓龉餐悖蚕不度フ庑┑胤降娜耍皇歉蝗松碳郑褪谴锕傧怨蟆:榷嗔司突崧宜祷埃岸嗔讼⒕投嗔恕6四驹ㄕ庑┠辏恢涝谡庑┩豕箅械纳肀叻帕硕嗌傺巯咛阶印硌褪瞧渲幸桓觥3跫硌氖焙颍四驹ū憧闯稣夤媚锕亲永锴甯叩暮埽撕么笠环Ψ虿沤庵唤景恋男》淠裱毖闪肆械慕鹚咳浮幌氲讲还甑墓Ψ颍统闪怂俗炖锏姆嗜饬恕?

“没想到,这丫头的心思可真重啊。”端木渊大概明白为何穆宁说,是端木明初请的他了№瑶传来的最后一个消息,便是关晏和端木明初扯上了关系。端木渊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天真的少年也在不知不觉中起了夺嫡的心思,那年他离开京都城的时候,端木明初不过刚刚出生没多久,一折的功夫,将他父亲明着一套背地里一套的本事学的惟妙惟肖≡那时起,端木渊就有了一个大胆的复仇计划,那边是让端木佑也尝尝,被自己孩子逼迫至死是滋味是什么样的。就像他当年在上乾殿那般逼迫自己的父皇一样。端木渊看着刚被热茶水淋过杯盏,上面还残留着热茶的温度,即便已是空杯子,也在冒着白烟,“热水就算倒干净了,余温还在呢∧里就那么容易甩的一干二净。”

“哦?你又改主意了?”穆宁语调上扬。

“去凑凑热闹也无妨。”两人相视一笑,心里都知道彼此在盘算着点什么。

白沐辰是最不喜欢这种场合的,可惜没办法,请柬都送上了门,若是不去难免要被有心人说,白家的人眼睛长在额头上』能硬着头皮被白荣赶到了关府的宴会上。

关晏这个人做事很圆滑,两头都讨好』是借乔迁宴炫耀自己是陛下面前的红人,借此结交朝中大臣、皇子;二是借着这排场,表达自己的对赏赐的欢喜,让端木佑这么多疑的人放心,得了这么大的好处关晏自然会死心塌地的为自己卖命。

关府门前一大早便放起了鞭炮,前来贺喜的宾客络绎不绝。轿碾多的一时将关府门口的路都堵了。关府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府里布局都是具佳的『内小桥流水,亭台楼阁一个都不少。街口闹市,府里却像是世外桃源一般,闹中取静。

“我说你俩怎么把他也带来了。”白沐辰看着一边的钟远之和冉哲问端木嗣。

“我这不是想来见见世面嘛,所以就让阿嗣带着我来了。”冉哲说着就缠住了端木嗣的胳膊。

“你知道的,扭糖甩都甩不掉的。”端木嗣叹了口气说。

“关府的人可真多啊,我长那么大还没见过这么气派的排场呢。”冉哲高兴的在关府里上蹿下跳的。

“你若是当初也接了官职,如今皇兄也会赏你一座宅邸的。”端木嗣说。

“别别别,我一个大漠浪子,哪能住在这四面都是墙的院落里。”

“浪子?哈哈哈哈哈……”端木嗣大笑道,“冉哲,你见过谁家浪子每日出门,都有人桥的。”端木嗣看着钟远之说。白沐辰握着拳放在鼻尖下,在一边忍不住的偷笑。端木嗣说的虽是打趣的话,可也的确很形象。

“阿辰,你怎么也跟着阿嗣笑话我。”冉哲手中的扇子敲在了白沐辰的头上,“我好歹也是大师兄,你们能不能尊重我一点∫也是要脸的啊。”

“若是远之不跟着你,你早不知道被人打成什么样子了。”白沐辰道∧人围在一起总是打闹个没玩,自打小时候起就是这个样子。关府的西墙边,两个扮作男子的姑娘,鬼鬼祟祟的人影贴墙而行,秋儿小声道:“小姐,今天要不还是算了吧,满府可都是宾客,被人看见的话,大人的脸往哪里搁啊。”

“嘘!”关纤尘捂住秋儿的嘴,“今天人多眼杂,正是出逃的好时机,今天不走更待何时!”关纤尘说着便爬上了院墙边的树。

“小姐,你小心一点啊。”秋儿道。关纤尘一心想的都是怎么逃出去,也没顾忌到不远处已经站着一个披着大氅的人。

“你是……贼吗?”端木渊的声音突然从不远处传来。

关纤尘回过头,只见一个披着大氅,身形修长的男子站在树下。端木渊歪着头瞪着眼睛指着关纤尘问。关纤尘一脸吃惊,在自己院里竟然被人说是贼!端木渊见她不接话便说:“真的是……贼!”说着端木渊大声叫了起来,“抓贼啊!抓贼啊!”这一声抓贼喊得整个关府都听见了。

“秋儿!让他闭嘴!”关纤尘指着端木渊说。

“哦!”秋儿卷起袖子一把捂住了端木渊的嘴,端木渊摆弄着双手,不知该放在何处』个大男人被一个小丫头弄得狼狈至极,端木渊手脚乱踹,一脚便把树踹的剧烈摇晃起来。关纤尘紧紧的抱着树不敢乱动:“别踹啊!”树上的叶子稀稀落落的掉了下来,砸在关纤尘的脸上,一时眯了眼睛。

“啊……!”关纤尘直挺挺的就冲着端木渊砸了下来。

“啊……疼……”关纤尘扶着腰,趴在端木渊的身上。端木渊的脸近在咫尺,除了关晏外关纤尘便没有接触过其他男子$今,端木渊这张俊秀的好皮囊就在面前,关纤尘看着只觉得胸口跳的厉害,连气都喘不上来了。

“贼,唔……”端木渊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关纤尘按到了地上,秋儿也上来帮忙,堂堂一个王爷被人制的动弹不得。

“关纤尘!”关晏和一部分宾客听着声都过来了,所有人只见这三人荒唐的扭打在一起。地上的人是端木渊,宾客们都吓出来一身冷汗。关家小姐打的可是铛啊。

“七哥!”端木嗣道。

“关纤尘!你这是什么荒唐样子!”关晏气的脸色发白,“来人,快,把他们分开。”

三人被人拉了开,端木渊已经被这两个小丫欺负的衣衫凌乱,衣衫上头发上都是枯叶子。关晏见状立刻上前道歉:“铛您没事吧。”

端木嗣帮着端木渊拍干净身上的落叶道:“关大人,令妹真是厉害啊,连堂堂的铛也敢打。”

“铛……”关纤尘意识到自己惹了大祸,躲到了关晏身后。

“你还知道躲。”关晏道,“你,你看你像什么样子。”

“我,我没事……”端木渊说着将手上的泥巴蹭在了衣衫上。

冉哲小声的在白沐辰耳边道:“这关家小姐真是厉害』个大男人被欺负的,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铛殿下,实在抱歉,家妹不懂规矩,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关晏道。

“我没事,没事的,我以为她……是贼。”端木渊指着关纤尘道。

关晏将关纤尘扯了出来:“你还不快道歉!”关晏大声呵斥。

“铛殿下恕罪,是民女有眼不识泰山,民女知错了。”关纤尘道。

“你刚才还嚣张跋扈的欺负我七哥,怎么转眼就变了?”端木嗣不依不饶的说。

“阿嗣,人家关小姐都道歉了。”白沐辰道。

“算了,算了,阿嗣。”端木渊捂着手臂说。

“秋儿,还不快带小姐回去。”

“是。”关纤尘被秋儿和婢女送回了屋子。

“诸位,诸位对不住,还请大家移步回前院,宴席一会儿就开始了。”关晏说完,四下的宾客便散开了№瑶的目光从来都没有从端木渊身上挪开,众人散去之后,端木渊抬眼看着醉瑶,薄唇上扬,四周散发着握的味道,就像丛林里等着猎物的猛兽一样。

醉瑶攥紧了袖口,浑身上下都控制不住的颤抖。端木渊一步步慢慢地靠近醉瑶,不急不缓的道:“我的金丝雀这是翅膀硬了?”端木渊明明是笑着,可是醉瑶的看见的却是一张气愤到扭曲的脸』要见到端木渊,他便想起来自己在教坊里的那些日子。端木渊心狠手辣的样子,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铛……”

“我还是喜欢,你唤我少爷。”端木渊轻声说道∏一声轻言细语里藏的是一触即发的暴戾。端木渊玩弄起醉瑶鬓角的青丝,“我看你是忘了,你一日是我的人,终身都是我的。即便你赎身了,也是逃不过我的手掌心的”

“醉瑶……见,见过少爷。”醉瑶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曲子弹的多了,我看你早已分不清自己,是在曲里还是曲外了吧∫让你跟在关晏身边做个眼线,你怎么就假戏真做了。”

“醉瑶,这些日子……的确……”

“前几日,若不是有人看见端木明初和关晏一前一后的进了醉仙居,我还不知道你竟起了其他心思‖你的主子都忘了是谁了吧。”

醉瑶低眉,不敢和端木渊对视,手心里的冷汗早就将袖口浸湿。端木渊抬起醉瑶的下颚道:“你莫不是忘了我是谁了吧?”端木渊见醉瑶害怕的涅,笑的更欢了,“你这么漂亮的脸,死了也太可惜了,我自然是舍不得动你的。可关晏便不一样了,既然他已经卷入党政,那么随时丧命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说他是会被陛下斩杀,还是会在上朝路上被人暗杀啊。”

“少爷,少爷,醉瑶错了。”说着醉瑶便跪了下来。

“你不必求我,关晏的性命在你手里。”说着端木渊蹲了下来,“你的一念之差,当朝状元便会曝尸街头。”说着端木渊便起身离开了。初春的封丘还是寒意刺骨,醉瑶跪在地上,只觉得寒意自膝盖起逐渐游走了到了全身。端木渊,终究是个可怕阴诡的男人。

关府的宴席怎么能少得了南府的琵琶声,醉瑶一曲便让在座所有的宾客都魂不守舍的〗哲一见到有酒便连自己姓什么都不记得了,没几杯又迷迷糊糊的傻笑起来。

“你少喝点吧。”白沐辰说着抢过了冉哲手里的酒盏,“这才消停几日啊,你这回喝醉了我死都不背你了。”

“你少喝一些吧,阿辰都怕了你了。”钟远之道。

白沐辰平日里鲜少出现在这种场合,一出现自然是惹得众人注意起来,特别还是拖着这个没用的冉哲♀种能拉拢白家的机会,谁都不会放过。端木秉煜拿起酒盏道:“白将军,前几日内人一不小心与白将军起了误会,白将军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和婉婉较真。”

白沐辰见大皇子举起了酒杯,接了面前的酒盏道:“大皇子客气了,是白家失礼,这杯先干为敬。”说罢二人将杯中酒水尽饮。

“冉公子果然不同于乘,潇洒不羁,明初佩服。”端木明初道。

“是啊,老臣活了那么久,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潇洒之人,没想到还有人会拒绝封官的。”说话的人是户部主司王成和。

“探花郎,少年才俊,年纪轻轻就写的一手的好文章,这想法也和寻常的读书人不一样啊。”白沐辰的对面有一个中年男子,此人名为曹轩,是刑部的主司,也是关晏在朝中的好友。

“诸位有所不知,这冉哲公子不仅是当朝探花郎,还是程老将军的大弟子,文章写的好排兵布阵也是精湛,听闻在与羌族的大战之中也出了不少力。”不远处坐着一个武将涅的人,这个叫姜汝…先是程老将军麾下的一名将士,前几年刚刚调回了京都城◎其原先是跟着白沐奇的,所以一回京,白荣便亲旨,以其立下的战功为名,替他求了兵部主司的位置。姜汝自然成了白家一派中的人。

“是吗?没想到冉哲公子竟有如此大的来头。”端木秉煜说。

“姜汝大人夸赞我了,我就是个捣蛋的,也就能骗骗羌族人。”冉哲喝的双颊微红,说起胡来也是糊里糊涂的大舌头。

“丢死人了。”端木嗣说着扶住了东倒西歪的冉哲。

“四位的关系真是好,没想到四位没有血缘关系,却竟比亲兄弟还要好。”端木以煦笑着说♀话里原本是没有别的意思的,只是一句赞美之言,可是被端木秉煜听在耳里却格外刺耳→堂宾客里都知道,大皇子事事打压二皇子,什么事都要压过他一头,让二皇子在朝堂上抬不起头,这兄弟二人之间的嫌隙早就不是秘密了。

端木秉煜是个十足的小心眼,见自己的弟弟这么说,心里自然是不高兴:“瞧二弟的话里意思,是很羡慕冉哲公子四人的关系咯。”

“皇兄,二弟没有旁的意思』有旁的意思的啊。”端木以煦连忙打着圆场。

“师兄弟哪里比的上亲兄弟啊。”白沐辰道,“若不是师傅总说,要顾忌兄弟之情,这个烦人的大师兄,我们几个早就不想要了。”白沐辰此话一处,堂下哄堂大笑。

“是啊,诸位不知道,冉哲一喝醉就发酒疯,我们几个没被他少折腾。”端木嗣接着说。

“臭小子,你又说我坏话,我还没糊涂呢。”说着冉哲拿着扇子敲了一下端木嗣的脑门,“我好歹长你好几岁,你怎么这么说大师兄。”冉哲醒的时候顽皮的像个孩子,喝醉了反而摆出了一副不好欺负的大人涅↓人摇头苦笑,摊上这么个兄弟的确麻烦。

端木渊坐在一边,见几人闹的开心也跟着傻笑:“我以后能和你们一起玩吗?”众人的目光落到了端木渊身上,端木渊看着端木嗣道,“以后,除了我,就有人和阿嗣一起玩了。”这句话在旁人听来是痴傻,在端木嗣听来则是戳心窝子的疼。

关纤尘换一身适合的衣服出现在众人面前≠女面带桃花的涅真是娇羞好看。关纤尘坐到了关晏身边,安静老实的涅和刚才完全是两个人。

“你还不快去给铛斟酒致歉。”关晏一脸严肃的说。

“是。”关纤尘走到端木渊身边坐下,斟了一壶酒道,“铛殿下,真是对不起,尘儿不知道是铛殿下,要是知道也不会这么干了。”

“没关系的。”端木渊摇着手说。

“这杯酒尘儿先干为敬。”一杯烈酒饮下,堂下皆是喝彩之声。

端木渊装作为难的样子将杯中酒水饮下′然端木渊的酒量很好,可一个傻子是应该不会喝酒的。端木渊装作是被烈酒呛到的涅,将杯中的酒水都喷了出来。

“对,对不起,我不会喝酒的。”说着端木渊擦了擦鼻子和脸,被烈酒呛的面红耳赤的涅,关纤尘看着觉得好玩又可爱。

“七哥不会喝酒,这酒本王替他喝了。”说完端木嗣将杯中酒饮下。

端木渊扮作痴傻的笑容,像清泉中波纹,嘴角的小漩涡里荡漾出一整个春日里的暖意。关纤尘见着他眸子里柔柔的光,心口像是暖被化了一般。

“封丘这几年啊,战乱连连,好不容易太平了,我们今日才有这个闲工夫坐在一起喝酒聊天,这多亏了封丘铁骑和白将军啊。”说话的人就是端木秉煜的老丈人,魏宵『婉婉和魏奚平的老父亲,这话里话外都是拍马屁,想替大皇子攀上白家的关系。

“魏大人谬赞了,是师傅在边塞力挽狂澜,白沐辰不过是军中无足轻重的一个兵卒罢了。”

“白将军还是兵卒啊。”端木明初说,“听闻,白将军在与羌族大战之时,披着程老将军的战甲,只带了五千骑兵便将羌族的主力军引开了,我封丘的铁骑这才一举端了那羌族的人大本营∫听父皇说起的时候,浑身热血沸腾啊,就想着若是我也能上战场,该多好啊!”端木明初说的起劲,巴不得自己也要上战场有一番作为不可。

“你这孩子,连刀剑都拿不稳,真是想一出是一出。”端木嗣说,“战场上,刀睫眼的°一个皇子去凑什么热闹。”

“九叔不也是皇子吗,九叔去的我怎么去不得。”

“三皇子,您九叔啊,可比不得您……”冉哲醉醺醺的说。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要我说,就是母后将我看的太紧了,哪像章太妃啊,无论九叔想做什么,章太妃都支持您。”端木明初说的章太妃,是端木嗣的生母。酬烧香礼佛,许久不出宫门了。

“明初啊,你啊现在的任务是好好读书,莫要让皇兄失望才是。”端木嗣道。白沐辰在一边捂嘴笑着,端木嗣平日里是最不要读书的那个。程老将军一让他看兵法,他就打瞌睡。

“九叔啊,怎么连你也教训我。”端木明初说着嘟起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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