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都说顺天秦百岁喜怒无常，嗜杀成性，手段比一些化神修士还要不堪和残忍，为道魔都不喜的修士。

不过了净身为祥云寺的佛修，从寺中消息得知，秦百岁在顺天，更像是个小透明，不过经常做一些昙花一现的事，让人还知晓顺天有此人在，比如前不久的夺界之战，然后就是“闭关”。

有人说她不是“闭关”，是受不了外人见她天才变废物，怜悯她可惜她，她才躲了起来。

可了净接触几次，觉得秦百岁和传闻中差别很大，他更多的感受是，她该是个随性淡泊的人。

不然不会引戾气入丹......别人都说她是胡来，在了净看来，怕是另有隐情。一个不在乎自己以后前程修为的人，不是随性淡泊是什么呢。

秦百岁若是知晓了净心中对她的看法，她怕是要笑出眼泪来。

什么随性，什么淡泊，她秦百岁才不是！

“哦？我们了净这是动了尘心了？”浮尘给自己倒了杯水，语气像说今天天气很好般的平静。

但听在了净耳里，却宛如一道炸雷。

心跳漏了一拍时都不曾红脸，却因为他师父浮尘的一句话，他一张俊脸瞬间红了起来。

“师，师父！”

“为师没聋。”浮尘看了他一眼，笑道：“为师好歹也是一位化神大能，又养了你三十多年，你想什么我怎么会不知道。”

“我没有，没有动尘心。”了净说完后，脸上的温度降了一些。

浮尘抿了一口温水，呵呵笑了两声，说：“快了。”

“师父与我说这话像什么，弟子是佛修。”

“还记得你了童师兄吗，即使是佛修，也是可以还俗转修道法。”

了童是祥云寺住持驼山的唯一弟子，三十年前下山游历，爱上了个凡人女子，便回寺还俗，废去一身佛力，转修道法。

了净回忆起那时的他才七岁，从一群师兄的身子缝隙里，他看到了童裸着上半身，背对着他们，然后驼山师叔拿着戒鞭法宝，一鞭鞭抽在了童的背上，皮开肉绽可见雪白的琵琶骨，每打一下，了童的佛心就碎一分，最后直至完全消失。

他怕极了，半夜就做了噩梦，被他的师父浮尘抱着去了福音山。

“师父，住持师叔为什么要打了童师兄？”

“你的了童师兄要还俗了，他师父教了他两百年，他要还俗就等于要与他师父划清界限，自然要挨戒鞭废去修为。”

“废去修为有很多办法，为什么要挨打呀？”

“这是因果，是你了童师兄和他师父之间的因果。”

“哦，师父，那了净肯定不会跟师父划清界限，师父可不要打了净。”

“呵呵，你只要少尿几次床，为师就不凑你。”

......

“在想什么呢？”浮尘见了净许久不说话，他放下水杯，关心地看着他。

了净笑了笑，说：“想到小时候的事了。”

浮尘听了也不由笑起道：“你小时候可调皮了，可是想起被你住持师叔满寺追的事？”

浮尘口中的事，是了童还未还俗，他才六七岁时的事。

当时他好奇浮尘禅房外，放生河边的乌龟为什么不下水，便一遍一遍把那乌龟扔下河，最后才知道，那乌龟是陆龟，是不下水的，等他知晓后，那乌龟已经被他折腾得奄奄一息，他怕被人发现，就偷偷藏到了浮尘的禅房里。

“驼山师叔才没有追着我满寺跑。”

浮尘一边笑，一边给自己的水杯又倒上温水，喊了一声了净。

了净抬眼看去，他不解他师父喊了他，又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师父？”

“你还俗吧。”

“师父！”

“离开祥云寺，离开明须界。”

了净愣了愣，皱眉道：“师父，为何突然说这话？是......夺界的事宜有变吗？”

浮尘从不对了净相瞒，他点了点头，看着了净的眼神越发柔和，说：“为师昨日推演，发现祥云变血云，为师想，此次要对阴冥界发起夺界之战，祥云寺怕是凶多吉少。”

“驼山师叔知晓吗？”

“知道。”

那就不要发起夺界之战啊，实在不行，祥云寺所有人都一起离开明须界.......这个念头只在了净的脑海里闪过，但他没有说出口。

“弟子不离去。”

“你这小子，之前不是还说，佛修也不全是好的，还说夺界之战不论成败，那些死去的凡人都该算到佛修身上，守着如此信仰，不如不做佛修。”

是啊，夺界之战无论成败，一二星灵界都是凡人修士统统灭亡，只有三星以上的灵界，才有机会逃出生天，但也只限于修士可坐跨界传送阵离开，而凡人照旧留在灵界里等死。

了净微垂下眼睑，神色莫名，又强调了一次：“弟子不离去。”

......

第二日，秦百岁在问早台的佛音中修炼，等佛音停下，问早台上的佛修散去多时，了净才来到青石平台。

秦百岁打开阵法，让其入内，随口说了一句：“今日在问早台上没有见到了净大师，我心想大师是不是有事，要是有事，大师不用每日给我送灵果的。”

秦百岁说着，把了净拿出的两筐灵果收进储物袋里。

了净双手合十道：“嗯，道友早上修炼如何？”

“还行吧。”秦百岁坐到长桌一边，拿出一颗灵果吃了起来。

今日她在问早台的佛音中修炼了一次，才发现，几千位佛修诵经都不抵了净一人诵经的效果好，但她哪好开口让人家天天专门给她一人诵经。

可她说完后，了净也随她坐到长桌的另一边，她微瞪大双眼，语气有些欣喜地问道：“了净大师这是要诵经吗？”

见她偷偷欣喜的眉眼，了净嘴角也不自觉微微翘起一边，他点头道：“嗯，早上没有做早课，只能现在补上，不会打扰到道友吧？”

秦百岁紧抿了下欣喜的嘴角，她可不能把自己想占便宜的意图表现的太明显了。

“不会，了净大师就算天天来，都不会打扰到我。”

了净嗯了一声闭上眼，不一会儿，便传来玄妙的诵经声，秦百岁也急忙闭眼，凝神抱灵一气呵成。

感受到周围灵气的波动，了净嘴角又翘起，诵经声却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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