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虽然我们都很想让你加入秋狸，但我们也不能勉强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所以这件事我以后不会再说了！待会儿也不会再提，我们好好吃个饭。不说还忘了呢，向天，这个年里，我们高中同学没有聚会呢！”，徐云川立马转了话题的方向。

“嗯…对…可能今年大家都比较忙吧…他们这个个都拖家带口的，也不好跟我这些老光棍一直瞎混！”，向天很自然的接了过去。

草率且干脆，把前面的那件事情，马上翻篇。

干脆到向阳都微微觉得不舒服了！

啧…你说…这人怎么可以这么贱，人家贴着你的时候，以为自己多稀有，很冲的说老娘不需要，但不想人家一回头就断了个利落，又让自己心塞！

这种贱性，可能这辈子只要当个人，就清除不干净了…

向阳在心里叹气，后来只能很认真的吃东西，来缓解一下自己内心的尴尬！

但吃着吃着，发现尴尬的只有自己，人家徐云川和向天聊得那个顺畅啊，感觉完全把今天吃这一餐饭的目的给忘在一边了！

啧…怎么可以这么厉害！她也想这么厉害，做个无比豁达潇洒的女子。

中间徐云川出去接了个电话，出去的时间还比较长，留着向天和向阳两兄妹大眼瞪小眼。

但其实只有向天瞪，向阳自己低头吃着东西。

“诶…向阳…你怎么那么大火气？”，向天问道。

“我哪里火气大…”，向阳否认，“是你自己想多了吧，难道是看我对你兄弟说话的语气不符合心里的你心里的标准，所以来问罪？”

问罪？

哪里敢啊，简直就是乱扣帽子！向天放下筷子，准备跟向阳好好理论理论，但不想向阳先开了口，她问道，“你怎么都不劝劝我啊？”

“劝？劝什么？！”

“跟徐云…”，向阳顺嘴说着，又忽然停了一下，调了会儿，接着道，“跟徐经理一起劝劝我好好考虑一下呗，你今天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这个？”

“谁说的我是为了这个？”，向天挑眉，“我就单纯和朋友、妹子来吃个饭，没有那么多事！”

哦豁！！

向阳忍不住翻了了个白眼…

“不过…向阳…你这么说，是不是因为后悔了呀？”，向天凑近，表情有些贱，“你要真后悔了了，我待会儿跟川子说说，再重新谈一次？”

“德行！！”

向阳又翻着白眼怼了几眼向天，最后干脆不说话，低头吃着自己的东西。

看着傲娇又霸气，但向阳自己心里还是微微有点儿味的…这是为什么呢？

直到这餐饭吃完了，向阳脑子里想的都是这个问题，去洗手间的时候，看着自己这个德行又莫名开始嫌弃！

指着镜子里的自己，在心里默默的说了一句，“你看你…年老色衰…又不是什么厉害到不行的大人物，人家凭什么非你不可？以后收敛收敛…做个低调的人…”

这样告诫完自己，才出了洗手间！

餐厅外面，向天和徐云川面对面站着说话，看着那笑容，应该是说着什么好玩的事情。

嗯…给他们多说几句吧，向阳没有立马过去，在他们的视觉盲点站着玩了五六分钟手机，才缓缓走了过去。

“走吧…回家了…徐经理，谢谢你今天的这餐饭！”，向阳带着诚恳的笑容说道。

徐云川也温和的笑着，他看着向阳，清朗的回道，“客气了…你也别叫我徐经理了，叫我川子吧，反正我们现在也没有什么工作上的交集！”

“呵呵…”，向阳笑出了一声，干脆的叫了一声，“川子哥！！”

叫声哥，真诚的…感谢他把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放在自己面前，让自己有了个选择的机会！

虽然…最后还是没成，这个是有点儿遗憾的…但不后悔，希望将来的某一天，想起今天的这个选择，也不会后悔吧！

向阳看着徐云川远去的车子，心里这样想着！

“走吧…回家吧…”，向天拍了一下她，“还是你等陈倬来接你？”

“有病吧…”，向阳哼着回头，然后上了车。

等陈倬来接，根本不现实，也不实际，只是瞎折腾，还有就是，她明天也要回后生好好上班了。

虽然陈倬叫她好好缓几天，但她知道，在无所事事的情况下让自己缓一下，是永远缓不过来的，甚至只会让自己越想越多。有了别的事情让自己转移注意力，还会好一点儿。

陈倬应该是了解她的，所以在向阳没跟他报备的情况下，第二天在公司楼下看到向阳的时候，没有一丝丝的惊讶！

他主动凑到向阳身边，温声搭话，“昨天晚上我妈一直在夸你…”

没头没脑的一句…

“你买个她的那对镯子很贵呢…我妈妈好像非常喜欢！”，陈倬又接着说了句。

哦…酱紫啊…

向阳低头笑了笑，回问道，“重点是在贵呢，还是你妈妈喜欢？”

“当然是我妈喜欢呗…”，陈倬跟在向阳后边出了电梯，“我妈昨晚还跟我提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儿？”

“她说我可以逛逛珠宝店什么的…”

呵…这…暗示已经很明显了！

但向阳只装不知道，稳稳回道，“可以啊…等哪天有时间了，我陪你去逛！哦…对了…昨天我已经叫巧姐理一下有潜在续费需求的学生名单，应该今天早上就能出来，那会要在什么时候开？”

一口气转到了工作上，没在那个问题上多纠结，陈倬被她干净利落的转移话题的方式给弄得有些无奈，感觉就像是他在后面赶着一样。

但既然都已经转移了，还是工作，就也顺了过去，只听他回道，“要是可以，放在今天四点吧…让他们每个人做个续费规划！”

续费规划？

这是要定部门任务的意思？

向阳挑了挑眉，想了会儿，问道，“今天…应该还是春节假期回来的第二天吧…节奏这么快，会不会太有压力？”

“压力肯定是会有…但今年不同往年，要补退费窟窿！而且老黄他们的影响力还没有褪干净，现在高考补习班的有些学生，也把一些课程挪到那边上了。

这样的话，当初签约时规划的课时就肯定消耗不完，他们又是高三的，这些最后也是潜在的、必然的退费单子。

还有就是…高考补习班这种现象，可能出现了一个就会带动一批。家长对于金牌教师的信任，似乎比我们想象中要厉害。所以…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不断的签进新生，维持一个平衡！

还有…春季学期的广告宣传也要马上投入！”

陈倬最后的点落在广告宣传上，向阳点了点头，很认真的应道，“我会去合作的传媒公司催进度！初稿年前已经看过了，再催催的话，第一批三月中下旬投放应该不成问题！”

“嗯…行…”，陈倬点头，“宣传片应该也可在二月底投放，那时候刚好是开学时期，家长对于中考和高考也有了紧迫感，应该…会有预想中的效果…”

“会有的…去年后半年淡季的时候，都有那么好的成效，现在是旺季，不会让你失望的！”，向阳语气笃定。

她不是盲目自信，只知道很多时候，钱是不会骗人的！而且后生立了这么多年，口碑还是很扎实的。

虽然…虽然老黄他们的离职，确实有些影响！

老黄啊…说到这几个人，向阳心里还是不舒服，但话说回来，都是生意，后生留不住那些学生就是留不住，后来的老师达不到老黄他们那个水准，以至于让生源流失，这是再多的理由和借口都掰不回的面子。

更心痛的是，再培养几个像老黄他们一样的员工，又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就算有老师的教学经验水平能达到老黄他们那个程度，也没法儿复制他们那种上课氛围。

向阳听过老黄上的高考补习班的课，那种在把知识点融会贯通，再用通俗易懂的方式表现出来的结果，向阳这个恨数学恨到死的老女人，听着都想听第二次，更何况是这些面对高考焦虑烦躁的孩子们呢…

说句实话，如果向阳自己是个高三的、而且还是对数学有那么一点儿想法的学生，一定会选择老黄他们。

虽然讨厌老黄他们，却又不能不承认这个不可磨灭且代替不了的优点！

哎…真烦！！

向阳摇着头晃向自己的办公室…哼哧哼哧的工作。管理部的动作要比向阳想象中快，早上还没下班的时候，林巧就把学生名单放到了向阳面前，一份是全体学生情况，一份是潜在续费名单！

向阳接过，边翻着边说道，“让她们每个做个续费规划，陈倬说下午四点开会！”

林巧一听，迟疑了几秒钟，但还是稳稳回道，“好的…等下我转告他们！”

“嗯…”，向阳把名单推到一边，看着林巧，柔声道，“不要太有压力，陈倬今年提前定部门任务，是今年市场比往年活跃，咨询部差不多也要定任务了！”

“我明白的…”，林巧点头，“不用担心我，比这大的场面我们都见过呢！”

她们都是多年走过来的老人，还在管理部，每笔退费都要经她们的手，都要林巧这个管理部主任首先签字确认，自然也知道今年的才开头就创了往年退费新高。

当年后生风雨飘摇的时候，退费数字都没有这么高…

可能…可能这几年的钱，已经不是钱了吧，只是个数字，没什么存在感。

哎…

今年的续费压力，越来越大了呢！林巧虽然嘴上答应的坦然，但心里还是有些堵。

向阳其实能看出来林巧的情绪的，但这件事上，她也不好说什么，这关乎公司的收益，关乎他们的到手工资和七月的部门奖金，所以她什么都不能说，她现在能做的，只能好好研究这些学生情况。

中午饭是在公司吃的外卖，陈倬也忙，她也忙，根本没时间回去吃。

在下午开会之前，向阳和陈倬一起探讨了一下，他们两个在潜在续费名单之外，又勾出了一批可以发展展续费的学生。

真的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批！

所以下午和管理部开会的时候，管理部的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些难以形容！

续费规划是一个一个对的…

陈倬对于续费这件事情，一直都比较重视，因为去劝一个已经对后生有了感情和信任感的家长掏钱，从本质上要比劝一个完全陌生的、刚了解的家长掏钱要容易得多！

“小吴…为什么这个学生不在续费规划里？”，陈倬念出一个学生的名字，然后接着道，“按理来说，这个孩子，如果发展续费的话，推全托都没问题！”

被突然点名的小吴猛的坐直，她来了不到一年，今年也才二十岁，手里的学生一半以上是从上一个管理师手里转过来。

她对于陈倬还比较陌生，也比较害怕老板这个生物，她揪着笔盖，弱声回道，“陈总，是这样的，这孩子虽然课时所剩不多，也是一个初三的孩子，但她家庭情况比较特殊，生父不在了，继父又因为犯了事儿进了局子。

妈妈是混社会的，非常不靠谱，都不管她，也不承担她的任何生活成本，典型的只管生不管养。

她现在所有的生活、教育支出都是她外婆承担，外婆还要养她妈妈跟继父生的三岁的儿子，生活压力非常大。在过年之前，我就跟她外婆铺垫过续费，可她外婆直接说她已经没了那个能力去支撑…所…所以…我就…把这孩子从续费名单里划掉了！”

小吴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弱，但最后的时候，几乎没声了，会议室里也没声了，个个都沉默着！

陈倬也陷入了沉思…

“陈倬…这孩子的情况，我们都比较清楚，她是小学毕业就给她弟弟换尿布的女孩子，很懂事…也很温柔，她家庭情况重点其实不是钱，而是其他特殊原因，初二还因为家庭的原因休学了半年，诸多原因下，她并不适合发展续费，但可以发展转介绍，她外婆关系网比较广！”，最后林巧打破沉默。

陈倬没有立马接话，他手指抵唇想了会儿，最后说道，“那就发展转介绍，跟她外婆说，只要转介绍成功，就以转介绍签约课时的百分之十的比例给她家赠送课时。赠送比例的标准没有签约课时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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