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大大呼出口气，仰头面上喷头，让热水砸在她脸上，好歹让她清醒些。

因果报应，她妈妈现在说什么都是对的，她没有资格难过，没有资格哭，因为都是自找的。

这个澡差不多洗了半个小时，向阳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坦然的在第一次来的男人家里的浴室待这么久…

向阳想，如果再耽搁下去，陈倬可能会想着她在浴室里出了什么问题。

最后抬手把水关了，抹了把脸上的水，擦干身上的水开始穿衣服。

陈倬身材没有文昊高大，但也差不了多少，向阳一米六的个子，说娇小也不算娇小，但说更好听一点儿，基本是不可能的，穿上陈倬的衣服就知道，宽大的家居服，穿在她身上就像窗帘…

唉…

向阳叹了口气，弯腰捡起裤脚，然后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出了浴室。

陈倬坐在落地签那边的茶几上，木质的…桌上还煮着茶。

“好了？舒服些了吗？”，陈倬询问，语气很轻松。

向阳点点头，“舒服多了，脑子也清醒了，你大晚上喝茶睡得着吗？”

“嗯…对我没什么影响…”

陈倬笑笑，从抽屉底下拉出一包东西，向阳以为是茶叶，却不想是一包板蓝根，他轻轻撕开包装把粉末倒进杯子里，然后用桌上拿来泡茶的烧的飞滚的开水倒进杯子里冲开，然后坦然把那杯板蓝根推到向阳面前。

“呐…预防感冒，原本应该给你煮什么姜糖水之类来驱寒，但我家里没厨房，也没材料，只能拿这个了，你将就一些！”

家里没厨房？

这还是第一次听说…向阳忍不住看了往四周看了看，好像真没有看见那东西』回头，发现陈倬正看着她…

呃…

有点儿尴尬…

向阳尬笑了声，说道，“那个…不好意思啊…我第一次听说家里没厨房的…还有…谢谢！”

她抬起那杯板蓝根暖手，也缓解一些尴尬。

“向阳…我感觉看不透你这个人，”，陈倬突然开口，语气松懒，“有些时候觉得你是个聪明强干的人，可有时候又有些傻；有些时候觉得你尖酸刻薄，可有些时候又善解人意到不可理喻。

你这个人…很矛盾！！”

呵…矛盾？

向阳一听，笑着摇头，慢慢说道，“是吗？我也觉得自己不伦不类，不管是哪一种人格都不够彻底。把人逼到绝境的同时，又不把人摁死，善也不是，恶也不是…最后别人谴责自己又或者自己苛责自己都找不到绝对的理由！”

“有道理…”，陈倬点点头，“但是向阳，很少人能做到纯善或者纯恶，连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都不一定能做到的纯善，我们又怎么可能？

纯恶更不可能，我们都是普通人，做不了那种让人恨到骨子里，恨不能喝血吃肉的那种…

我们都是这种，善中带恶，恶中带点儿光，都是这么活着的，所以我说你这个人矛盾，嗯…并不是说你不好，更像是夸你，夸你这个人…嗯…性格比较…比较饱满…”

后面几个字…陈倬有些磕巴，表情也有些纠结，像在很极力的圆话，但又不显得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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