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着手定亲

换最开始，云琇断不愿意，但经历大明寺那一次后，仔细想想，也没那么排斥忠毅侯，“侯爷别多想，小女不过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您不喜欢，下次不说就是。”

说出来的话，吐出来的唾沫，何况这种戳肺管子的话，凌骁不能当做没听见，“你只回答是，不是。”

“是。”云琇想想，给出答案。

“行吧，叫春桃来。”凌骁鲜有压住火。

随从叫来春桃。

凌骁用筷子指指云琇，目光倏地锋棱，“带八姑娘走，从现在到月底，不准靠近这里一步，否则按擅闯处置。”

春桃愣了愣，心说侯爷和姑娘怎么了？

之前听见两人吵，她总捏把汗，现在不吵，感觉比吵更糟糕。

“姑娘，我们走吧。”她悄悄拉拉云琇的袖子。

云琇大抵也没想到忠毅侯说翻脸就翻脸，她很不是滋味地看了眼桌上的早饭，起身福了福，说些告辞的吉祥话，话音未落，凌骁手上的筷子啪一声断了——

随从噤若寒蝉给春桃递个眼色，侯爷真动怒了。

“姑娘，姑娘，您慢些走。”春桃出了院门，连跑带走跟上云琇的脚步，气喘吁吁问，“是侯爷又挤兑您了吗？不应该啊，他挤兑您，他气个什么劲。”

云琇脚步突然停下，冷冷道：“从今儿起，别在我面前提起这个人，你也少往前院凑，他好不好，自有人照顾，轮不到我们操心。”

春桃连声说是，小心翼翼叹口气，操心地想侯爷是真不会哄姑娘啊。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再无交集。

云琇偶尔经过前院，透过书房窗户看见忠毅侯和云御史在议事，但只是匆匆一瞥，加快脚步前往晖寿堂。

她心里闷闷的，连老太太都看出她有心思，问了又说没事。

等云琇走后，老太太问身旁的方妈妈：“八丫头是怎么了？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平日不这样。”

方妈妈笑：“您老别太操劳，姑娘大了，自然有心思。”

这话蒙不了老太太，“十六七岁，最是少女怀春的年纪，她是不是看上哪家小子不敢跟我开口，近来我身子不好，你也不替我盯着点。”

“您老心里明镜儿似的，别折煞老奴。”方妈妈思量片刻，折中说，“老奴眼拙，但忠毅侯对八姑娘心思看着不像假的，府里人多眼杂，总有看见的，两人倒未有越距行为，就不知八姑娘怎么想。”

姑娘家脸皮薄，有些话不好当面问，可做长辈的心里总惦念。

老太太叹口气，半躺回榻上，闭眼道：“忠毅侯府与皇家沾亲带故，八丫头能得侯爷青眼自然光耀云家门楣，我是担心门第太高，高攀不起，最后吃亏的是八姑娘。”

“八姑娘心思玲珑，哪是吃亏的门子。”方妈妈安慰，“再说凌家真有诚意，也算成全您老一件心事，岂不两全其美。”

老太太抬手摇了摇，“别想不着边的事，昨儿叶家老太太带话来，说愿意保媒八丫头亲事，是叶太医手下门生，淮安人，打小举家迁来扬州，上头三个哥哥在九安堂做事，都是本分人，唯独老四在读书上有造诣，被叶太医看中了。”

听着靠谱，方妈妈道：“就怕老爷嫌人家世。”

老太太冷哼：“人家老子如今任淮安知县，也算一方父母官，日后儿子有出息，只会比现在更好，不会差。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只要人好，姑娘家图个安稳，别跟咱们家似的，姨娘不守姨娘本分，乌烟瘴气。”

方妈妈说是：“眼下要不要跟八姑娘透些风声，姑娘面上不说，心里是个有主意的，若她不喜欢，岂不白费您和叶家老太太一番心意。”

“不急，我先看看人。”老太太想了想，睁开眼又说，“不提人家，透点风给春桃，说亲的事也让八丫头心里有数。”

方妈妈哎一声。

老太太交代的事，不过半天时间传到春桃耳朵里，她看眼坐在窗边发呆的八姑娘，叹气问：“姑娘还在跟侯爷置气呢？”

“没有。”云琇回过神，接着翻书。

春桃是个直白人：“您一本书看了半晌，就翻开两页，还说没心思。”

顿了顿，她揣测自家姑娘心意道：“不然奴婢找人去前院瞅瞅，带几句软话，堂堂侯爷总不好跟姑娘计较。”

云琇想也不想否定：“不许去。”

“您不再思量思量？”春桃旁敲侧击道，“方才奴婢替您去晖寿堂送小点可听说，老太太动了给您定亲的心思，正打听人家呢。”

云琇不在意：“祖母动这心思也不是一两日了，没什么稀罕。”

那侯爷呢？春桃咽下嘴边的话，起先知道侯爷动手气了一阵，转念又觉得自家姑娘也是个有脾性的，这两人……让人头疼。

而老太太那边没听见云琇不愿意，便着手定亲的事宜。

“姑娘，姑娘！”春桃一路从外面跑进屋，气没喘匀就指着外面说，“奴婢打听到，老太太去了叶家，说是看中叶太医手下的门生，您，您都火烧眉毛，还看书呢！”

云琇看看她，目光回到书上，“能得祖母看中的人，想来坏不到哪去。”

“可，可是，侯爷他……”春桃话说半截，被打断。

云琇蹙起眉：“说了不许提他！”

春桃讪讪应声，偷偷把袖兜里的脂粉塞进去。

其实侯爷就是拉不下面子，明明送姑娘的东西，非拐着弯让随从送她这儿。

既然姑娘不让提就不提吧。

云琇在家憋闷几天，见雨停放晴，找个下午悄悄溜出去。

她闲来无事喜欢去茶楼听书，因为姑娘家，不能坐大堂，二楼有雅间，虽然看不见说书先生，但打开面向走廊的窗户，楼下的叫好声，故事曲折听得一清二楚。

唯有春桃，压根没心思听书，三不五时走到临街的窗边望一眼，心道都告诉侯爷，姑娘出来了，怎么还不来？

“你在找谁？”云琇冷不丁转头看她。

春桃吓一跳，撒谎道：“没，没谁，奴婢就是吃多了，走一走……”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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