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在任白办了一场‘圣诞节’盛宴后不久，大概六天后,也到了一月一日,元旦。那天的天气实在不好，雪花飞舞，跟扯棉絮似的。

外面的侍卫跑进来,让芙蓉、清波出去。他掀了厚帘子，在门口张望了一下，对里头招了招手。这时候汝招做衣服消遣，又到大雪天,她打算缝制一件皮袍子给未出生的孩子穿。

芙蓉动了几下屁股,她看见有人喊她,是不想动。天气这么冷，谁没事过来。

汝招也看见了，问道：“什么事？”

侍卫进来回道：“回皇后的话,是凝心宫的奴婢,是过来送东西给皇上，卑职想让芙蓉姑娘接了去。”

“东西？什么东西？”清波突然来了兴趣，“这大雪天的不在屋里待着,到处乱跑,肯定是想勾搭人，得，我辛苦一下。”

芙蓉看见清波那馋样儿，知道她心里的打算。道：“还是我去好了。”

她两个争论，汝招赶走两人。“别争了，都出去。”

两人无话可，出了门彼此埋怨。

走了离屋子远一点儿，清波才问道：“凝心宫送什么东西来？”

“回清波姑娘的话，卑职也不清楚，只是问皇上在不在？要让人接了去，卑职不敢擅自做主，来回话了。”

清波两眼放光，“是好吃的吗？”

“不知道。”

芙蓉埋怨道：“吃。”

“我嘴巴馋，上次吃了皇上一顿好的，这几天这汤水，还让不让人活了，全给我吃大蒜头了。”

清波的其余二人忍不住笑了。

芙蓉忍住笑道：“你还好意思，一顿吃那么多，不要钱似的，皇上最近困难的很，到处告穷，不替她省着，挣着，还好意思埋怨，心听见，明天是咸菜了。”

清波立马捂住了嘴巴，“可不要。”

三人着话，踩着雪，雪地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雪真厚，看样子还要下好一阵子。”

“谁不是，卑职成天站在雪里都快冻死了。”

“那可得多穿点。”

话之际，已到宫门口。老远看见凝心宫的戏衣怀里抱着东西，在那不耐烦的等着。

清波眼睛亮的刺眼。她声同芙蓉商量，“我敢打赌，肯定是好东西，你信不信？”

“狗鼻子还真灵。”芙蓉这回觉得清波的是。

等靠的近了，侍卫上去招呼了。

“戏衣姑娘，人卑职已经喊到了，有什么话同她们。”

戏衣很犹豫，她对眼前的这两个人实在不感冒，可要是出‘拒绝给她们东西，另外给别人’的话，那得罪了这两个人。

权衡之下，她做出了决定。

“这是我们娘娘特地给皇上炖的汤，等皇上回来，你们帮忙拿给他吧。”

“哦？是什么？”清波忍不住露出贪婪的嘴脸。

“你问这个干什么，总是好东西对了，我们娘娘了，皇上日理万机，需要补一补身体。”

“知道了，我替你交给皇上。”

清波忍不住伸手去接，半接，半抢。戏衣还不敢撒手。临了，警告清波。“你可不要偷吃。”

“我干嘛做这种事。”

“那可不准，看你这样儿，贼兮兮的，没安好主意。”

“冤枉，我是着急回去，人家尿给憋着，等着去办事，你到底给不给，不给拉倒。”

“拿去！”戏衣把盅子往前一送，外头还包了厚厚的棉套。

清波结结实实的接在了手里，她抱着盅子的模样，真让人看着不怀好意。她的那双眼睛里的笑意，让人如此的不放心。笑的饱含深意，清波见戏衣露出了怀疑的脸色，立马装出一副正经的肃容。

“你会给皇上对不对？”

“对啦！难道我还敢贪污皇上的东西，她待会儿上朝回来，我立马交给她，端妃娘娘一直很挂念皇上，是这么吧？”

戏衣点点头。

清波跺跺脚，哈哈气。“这个天真冷，你走一趟也挺不容易，快回去。我们也不能再在外面待了。”戏衣走了，清波跟芙蓉也回去了，只是她拼命算计着要打开盅子盖儿。对着包的结结实实的盅子，不住的凑上去闻一闻，“是好东西，不是燕窝粥，是人参汤，宫里条件都这样困难了，端妃还用这个，真是奢侈，看我不将她一军，在皇上面前告个状。”过了会儿，她又道：“不知道我猜的对不对？要不打开来看看？”

话是这么，行动是完全不受控制的。她自问自答，不等芙蓉反驳，哇塞的叫了起来，“我偷偷的喝一口，芙蓉你不会告诉别人的是不是？”

芙蓉还没来得及阻止，她喝了一口又一口，还没怎么喝见底了，咂嘴道：“怎么能这么好喝呢？咦，怎么没了？”她像是不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

芙蓉一脸鄙视的看着她。

“你打算怎么办？要是问起来……”

“跟皇上一声不完了。”

“不告状了？”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万一皇上不喜欢，端妃又每天要送，那我勉为其难的弄点吃吃，皇上是个好人，不会怪我的，喝了之后好暖，感觉寒气都无法入体了。”

两人已到门口，听见屋里有声音，顾不得话，，发现汝招的脸色不对，似乎又阵痛了，汝招痛的不像样，不出话，只是一股脑儿的记得呼吸之法，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两人早已见怪不怪，也帮不上什么忙，暂时不添乱了，想着待会儿好了。

可越来越觉得不对，汝招的汗一直往下流。

这才引起了两人的注意，跑过去道：“皇后，皇后。啊呀，皇后的羊水破了，要生了，这次要生了，皇后怎么不呢！”

汝招吓的脑海一片空白，只记得呼吸没事了，她要尽量的保持平静。

芙蓉、清波吓的慌了手脚，两人在屋里团团转，还彼此撞了头，嘴里念念叨叨道：“得留个人下来照顾皇后，得让人叫太医，得叫接生婆，得让个人去告诉皇上，我们，我们立马行动，让人跑去传话，快一点，清波快一点儿。”

清波打着饱嗝，“我快不了，脚都僵硬了。”

“你太不顶事。”

芙蓉出了门，吩咐众人，便回屋将汝招扶到床上一面坐等消息。

却芙蓉打发了个太监去请任白，任白这会儿正在上朝，听见汝招要生孩子，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因为汝招已经误会过一次了，她甚至把话讲完了，这才慢悠悠的回去，直到看见沉心宫乱成一团，才确定汝招真的要生孩子，心里十分懊恼，怪那太监道：“你怎么不早？”

“奴才已经过了。”

“你没皇后真的要生了，不是搞错。”

太监无可辩驳，他只负责传话，什么真的假的，他还以为皇上不愿意过来。嘴唇动了几下，闭嘴了。

任白在门外急的跳脚，她的心脏又开始加速跳动，她害怕了，再一次，她告诉自己：任白，你要冷静，你不冷静，更加不能了，呼吸，呼吸！

任白很快凭借呼吸冷静了下来，并且到了屋里，刚开始那些宫女、嬷嬷还阻挡她，但不敢挡。任白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不想让汝招发现她也在紧张。

“，不怕，我在。”

汝招没话，看了她一眼。她在呼吸。她的身体一阵一阵的疼痛着，她感觉那个生命，一步一步的向前推动，要来到这个世界，她唯一能做的是勇敢，保持平静。

嬷嬷们道：“皇后，要是痛的话喊出来。”

皇后太平静了。

汝招不喊，她记得任白过，喊出来会消耗大量的力气跟氧气，她不喊，她再疼也不喊，任白在呢？她陪着自己，在给自己加油打气！这是够了。

呼吸变换着节奏，也意味着孩子一步步的靠近了出口，来到这个世界。

这是一个接生婆的喊叫，比孕妇的喊叫更大声的一次生产。

孩子平安的生下来了，非常的顺利。

任白紧绷的心中，也松了一口气，她几乎笔直的晕倒了过去，因为太过紧张，不过很快苏醒了过来，清波、芙蓉拼命掐她的人中。

“醒醒，醒醒，皇上，是个公主呢。”

芙蓉不免揶揄，“生孩子的没事，站在旁边的到先晕了。”

任白歉意的笑了笑，她很没出息。“孩子健康吗？都看过了吗？”

接生婆抱了过来，孩子已经洗的干干净净，闭着眼睛睡觉。

“怎么不哭？”

孩子正在均匀的呼吸，肚皮一鼓一鼓。接生婆断定道：“睡着了。”

芙蓉嗔怪道：“皇上要她哭，快点打屁股，把肚子里的恶气哭出来，让她呼吸一下。”

接生婆拍了两下，果然拍醒了，哇哇的哭起来。

“没事了，没事了。”芙蓉欢呼。

可是接生婆‘啊’的叫了一声，孩子从她的手里滑了下来。任白惊叫着，想去抢孩子，却被清波抢了先，一个翻滚把孩子抢在怀里，一面责怪接生婆。

“你想杀死公主吗？”

接生婆早吓软，“不是，不是，是妖怪，是妖怪……奴婢不是故意的。”

“胡八道。”清波看了看，“挺好的，你是想找借口免责吗？”

“不是，皇上，公主的眼睛跟正常人的不一样。”

接生婆早吓软在地，她一想起自己差点害死公主，冷汗涔涔，可是公主是妖怪呀！

任白伸手要抱，让她看一眼。清波送到她手里，她心的接过去，十分怜，“你真淘气，为什么吓老太太，人家年纪大了，把眼睛睁开给我看看，是什么样儿的？”

孩子睁眼了。

她一只眼睛有三个黑眼珠子，的，像三个黄豆子那么大。任白笑笑，“看见了，闭上睡觉吧，不要紧。”清波、芙蓉也看见了，诧异的不出话。

“皇上。”

“没关系，我还看见过三个逗号的眼珠子。不要见怪，我想她来到这个世上，一定有她的道理。好了，不要再追究谁的责任了，都起来，没事了，还没有看过，抱给她看。”

汝招看了一眼，丑的惨绝人寰，嘲笑道：“又一个想偷懒不负责任的。”

“哈哈。”

任白让她好好休息，其余事她来办好。(8中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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