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弃妻儿散手人间 正年少肩当重任

作品:《井泉传

( ) 小儿媳婷玉正在家操持家务,听到公爹呼叫声音,跑去灶房看了一下,见得公公正躺椅子上,嘴内淌着口水,见了婷玉,心下欢喜,用尽了力气,叙说刚才梦中之事:“二位神仙侍立二旁,执意劝我喝凉水。这天寒地冻,又因气衰血亏,直教我喝了几碗,我实在是憋不住了,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惊吓过来。”话罢。歇气好久,回神过来,对小儿媳婷玉说了:“想吃点的面条。”眼内有乞求之意。儿媳听得公爹之意,只因确实无法,馋忍过度才张口索要,平日这话从没说过,老迈病缠之躯且自食其力,不图妻儿子女在旁照顾,一直分吃分住,自料寝食之事。妻子刘氏为阶级斗争之事,欲言早与其分开久矣。只因当初执意不听刘氏之言为理,决意闹分居,独自把维卓分开住,维卓老来体弱,又有病在身,知不久于人世,只顾自已享受之事,女儿孝顺回来的食物,单独而吃,再不顾及家庭之事。二方面相说,各凭其理,各执其言。今日不知怎的说起这个话来。婷玉想起公公往事,心里只有敬佩之情,一贯尊重有加,回想当年:只听得公爹说话嘻言笑语,轻声软语,如同夏日微风佛面透心凉爽的感觉,似陈年甜酒,蜜甜于口而迷醉于心,不知不觉让人接纳与听从。儿媳自从进入这个大家庭,丈夫继珀只懂粗略工夫,不懂女儿家常之事。时常惹怒生气之事,又不得安扶女儿家心思,和经营打理夫妻生活料理。言语行事只知冲来冲去,闯过头来也不知悔改。因而时常因一些小事闹得不可开交,二人正值年少,又当火爆脾气,争吵一触即发之势。这时,公爹常安抚儿媳之心,常声训斥儿子断珀不是,一架下来,因公爹相护其短,婷玉常感到安心舒意,寻到了家庭温暖感觉。心思间,婷玉出了门。一路直奔而走,帮公爹寻面条去了。

这月天,青黄不接之际,家里哪来的面条,只得从邻家相熟合识的人处借点。从东家里到西家舍,转了好几个地方,幸得公爹之运,借得挂面回来。听得婷玉回屋的脚步声音,公公维卓好生欢喜。强打起精神,说了几句话来,托于心腹之语:“婷玉啊,公爹在世已是不久的人啦,留下一个烂摊子交手于你,接手的是一个棘手、烫手的山芋;一个如山势重托之帽。早想一辈子辛勤之事,后来不料朝道变更,一朝心酸事来,交托你靠得住,没曾料想世道几经变故,小人从中做梗。一生心血换来一场空,不得其所,还得其反。哪曾想到啊。我那个儿子继珀,牛倔脾气,说话没高低之分,人情面前不懂得利害分寸,不懂见面三分脸色,话头转锋言下语,不必闲听其口头禅。只当耳边风吹过,不可听信他人言。心意善良口没遮,旁人听来恨心跳。继珀就是个这样人等,你且莫嫌弃,好生相夫教子,周家的兴旺就全托付于你。”好话好言说尽,意在所言之事,及力讨儿媳欢心,与周家留下香火,意在延续千百年来周氏血脉,切不可在此中断,辱没祖宗荣光,死后无脸面见各位列祖列宗。维卓说完了最后一句话,意欲言语,微微张开嘴巴,清痰口水直流于嘴角边,顺流于衣领而下。再无生气开口,神智忽明忽暗,元神即将破散,三魂七魄飞逝人间,飘飘然呼,欲登大仙之境。平躺于竹椅上,瞬间追随先祖列宗的足迹而去。

婷玉一边生柴火,一边听了公爹的话来。面正要熟了,只见得灶房地下流了一淌尿水,还尚有余热,叫了几声公公,没应。待看时,人已不省人事了,躺在椅上,身上余热逐渐已尽,身板渐渐僵硬。婷玉一时想起公爹一逝不可再忽转,一别千秋,于是痛哭有声,声势悲恸,泪流满面,泣如雨粒。刘氏听得声音,度步过来,探望问了几声,见得儿媳如此,必是断气了。一时想起当初嫁到周家之时,光荣团八梭抬轿,鞭炮声天,奏八匹锣鼓乐团,舞龙摆酒席,连首几十桌,前来送情相礼者不绝于路。刘氏出阁,众姐妹相送。尽显荣耀光环。后嫁到望恩砀,一时心高气傲的娇小姐,在公爹后母面前,不得不低下高贵头颅,忍辱负重多年,幸得后来离开望恩砀,下河边六房里与姑爹运送药材,才一时做大,凡事听凭自家当家理事,夫君意听计从,无不一一采纳。直至近年来,家财毁灭,与夫君一时口气之争而急,一切烦恼皆指维卓不是。只因是家庭首要人员,地主之帽是评给他的,自当其辱。一倾而祸及家人。刘氏威怒,一切根源皆由维卓而起,不会安扶关系,与当局托人情,与邻里说情面。今日亡故,虽有一万个不满情绪,心有怨恨之切,怎耐恨之也切,爱之更深。其泪不泣而流,不觉得满面四流而去,平时虽早已与维卓断绝来住,见夫已死,想起平日诸多事来,不觉也暗自落泪。悲从心来,见得儿媳哭出有声。不意强落泪水。

等到中午时分,小儿子继珀收工回来,见得父亲已逝,心悲如绞。后与其妻婷玉商量一番,呼唤了几个人手,吃了一顿饭,把出嫁的二女儿、女婿,小女儿、小女胥叫回来见上最后一面,就草草安葬。即无钱打理安葬之事,也不敢声张大锣大鼓,和尚道士道场做法之事,更不容鞭炮纸钱敬告天上之灵,奉请安息亡灵的事了。

维卓已故,周家大任理当长子相任。怎耐长子早逝,只得做罢,更不能担此家道中兴之任。正如维卓临死之托,家道兴旺必赖儿媳婷玉之手,所以临终托咐家事已嘱之。继珀虽是火暴性格,却也有其所长,并非一无是处。早年随父运送药材,勤劳之力不便再提,勇敢之心却是有之,又持谋略之心计,常常凭此化险为夷。

几年后,婷玉生下二个女儿,肚中正怀上一个,心下里想了开来,如若是女儿也多一个。眼下计划生育正在全国上下开始执行,婷玉眼见得要生了,村里妇女主任下来执行乡里政策,婷玉听得狗叫声性急。急忙往山背后跑,正好跑得及时,没被当场抓住。免了些口舌之争,免了些皮肉之苦,幸运的保住了婷玉肚中命根。几日后顺利的产下一男婴,婷玉这才落下心来,从此奠定了周家根基,延述了周家的血脉,安扶了公爹在天之灵。

继珀自从生下儿子,做事也有力了,走路也哼着半生不熟的戏曲。一家老少的生活全靠继珀一人劳力养活,实在是不易,可想而知当初劳动力十分工一天,能换来多少粮食。一片片梯田,一倾倾麦地,可收成并不见好,农业合做社,集体出工,开出了一些田地,也养活了不小懒汉。继珀是生产队的主力军,地主阶级的身份,不得不使得自身劳动力充分使用,让人无话可说,背后面前道长说短。

这日里出工,队长下达了口令,这个天寒地冻的天气也得下田,双脚冻得绯红,透入骨髓,全身打着啰嗦。非得在田里修理田头坑边的草皮。有年轻的小伙实在忍受不了的,当天就骂起娘来,随着大家附和声不断,叫苦连天。大家看一下,队长不在,于是相互说开了:“队长的父亲是不是埋在雪山里。就算是铁打的也要化掉啊!”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开了。继珀从不与他们参和,再好笑的典故,再好口才,也难已拧开他久久不能忘怀的阶级斗争。只得埋着头,忍受着冰冻,耐着性子,使足了干劲,拼命的弄出身汗来,让身上暧和些。吃得苦,霸得了麻,是继珀长期来养成的习惯。一天下来,全身不爽,双脚麻木,竞失去了知觉。大年三十不停工,正月初一出满工。没有一天的休息,田间地头被修得干干净净,可是增产不增收,大食堂里依旧是罗卜芥菜不离餐。大家的生活仍然得不到改善。农民们总是带着一副忧伤的样子,满脸浮肿。

继珀一家凭借继珀一人的工分,生活更是可想而知,没有满月的孩子,只好背着到山里出工,多少可以得到六七分工的劳力。婷玉任劳任怨,在这艰苦的岁月里,磨灭的是人性,留下的是命,带走是无限的悲伤和心安理得。命运的捉弄让人无法理喻与气愤。

正当婷玉翻红薯腾时,不小心一翻,看到一个红薯,婷玉暗喜不已,张望了一下四处,见其他人都低头翻红薯腾,于是小心用手挖开土,不料红薯深深的埋在土里,婷玉没法,只得悄悄挖土,哪想地底下的土很紧,又时不时的向四处张望,看有没有人发现。婷玉磨破了手指甲挖,终于露出半截红薯来,摇了摇终于动了,这么大的红薯,足够有半斤重。婷玉欢喜不已,轻轻的摇了几下,红薯终于出来了,放进衣襟里藏了起来。这绝对不能让人发现,发现了是要受处罚的,严重的要批斗。正想时,队长发话收工了。大家起身,忙往家里赶,去食堂吃饭了。一路无话,慌忙去食堂拿饭回来,这饭是按工分来算的,不是想吃多少就拿多少,那不乱套了。排着队,婷玉拿回了几两红茹米饭,公婆刘氏还帮忙照看两个女儿,一家共六口人,几两饭,哪里够吃。只得打点盐菜汤和饭一起吃下,饱得了一时,趁得有火,婷玉从衣襟里拿出红茹,继珀看见,这么大的一个红茹,煨熟好给儿子吃下,眼看奶水不够,天天有一个红茹吃就好了。正吃完饭,尖鹅来喊:“出工了。”婷玉应了一声。尖鹅是婷玉的好朋友,每日同出同回,一路有说不完的话。这尖鹅是队里面出纳的儿媳,在队里有权,所以能从公家仓库里弄点粮食回来也是情里所在,尖鹅时常接济婷玉。令婷玉欢喜不已,感激不尽。有了尖鹅接济,小孩子们略为饱食一点。

这日里出工略为早点回来,尖鹅约了婷玉出河里拣田螺,夏日的天气,河风正爽,河水正凉,一天下来的劳累在河风中吹得荡然无存,不用一个小时的工夫,美味一餐的田螺肉就拣到了。清洗干净,回家用锅一蒸,用针一个一个挑出肉来,加点油盐炒一下,放点自家的香料,真是美味佳肴,好久没有吃过这么一餐饭了。只要一有工夫,尖鹅一定得叫上婷玉去河边,去山里搞点美食回来,农村里到处都能弄到吃的,只要人不懒。但随着大家发现了这个秘密,搞得人多了,也难以寻到更多的好吃的了。为了儿女不被挨饿,继珀也伤了脑筋,出工之余,在有竹笋的季节里,每日去山里挖笋,必能有所收获,可解一日之饱。

议之是生产队的把式,又因兄弟众多,因而在队里是个有影响的人物。而且口才甚好,长得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好像谁都欠了他的一样。看得上出一副奸诈嘴脸。这日里他看上了继珀的不是,非得寻继珀的一个短处,好来消消肚里之气。寻开心,好来捉弄捉弄继珀。果真抓到证据,说是断珀出工期间上山挖笋,评此一事,定叫继珀吃些苦头不可,事情马上通报到队长那里。队长知情了,晚上开会,讲了些平常时务之事后。茅头直接继珀,说是出工时机出山里挖笋,可有此事,继珀如睛空霹雳,哪有这事。明明是收工之余到山里走了一圈,挖了几根笋。断珀不承认,队长哪里肯放过,明明有人亲眼看到,你还想抵赖。议之站了起来,不紧不慢的吸了口烟,说:“是我亲眼所见,你还有什么话说。”断珀有口难辩,气不得从哪里出来。队长下令跪竹片一个小时,以后如有再犯,定罚不误。可怜的继珀无缘无故被罚了一个小时的跪,膝盖都跪肿了,只懒人家是个把式,有权有势,你咬他一口啊。继珀吃了个哑巴亏,不好开口。

继珀一路回走,只觉得双膝麻木,两腿发抖。只得咬紧牙,忍住痛,才艰难的走到家门口。妻子婷玉见得丈夫回来,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你呀!做事不老诚。谁撞见都好说,偏偏叫议之看到,能有你好受的呢!”继珀忍住了痛说:“这个遭天杀的,我跟他近日无仇,往日无冤,要这么举报我,害得我四身骨头都痛了。”婷玉说:“膝盖跪肿了,就早点休息哩,明日还要出工。你啊是自找的。”继珀只得一肚子气往肚里吞,没法呻辩。

休息了一个晚上,继珀一觉醒来,只觉得膝盖还有些疼痛。此时天还没放亮,继珀便起了床。忍着痛去了一趟厕所,回来时见得天已大亮。继珀吸了一口烟,拿起镰刀在磨刀石上磨了起来。这时刀还没磨利,婷玉听得磨刀声便起了床。来到继珀身旁说:“身体没有什么大碍了吧!”继珀正在低头磨刀,听得婷玉的话来,心里正有气,于是回话道:“你问个什么!哪有不痛的。”婷玉听得,心里叹息道:“还要每天出工,又伤痛在身,怎能做好事。这个议之老是在人背后挫人长短,欺侮老实人,尤其是地主子弟。他倒好在一旁看人笑话。士可忍,熟不可忍。这样的事情不是发生一二次了,真是欺人太甚。”

婷玉把火气藏在心里,不显于形,露于色。这天天气稍微好了一点,微微的露出点阳光来。大家正忙着收割麦子,这年的雨水多。天一放晴,急着抢收,免得被雨水淋透,在麦穗上就发芽了。这时大伙担着麦穗往回走,正要赶回吃中午饭,只见得议之正担着一担麦穗走在婷玉的后头。急催着婷玉快步走,婷玉正好没好气。回头说道:“催什么催!你要是走得快,你走前头。”那议之听得此话,趁着婷玉放开道路之际,一冲就过来了,本想把婷玉挤倒。哪知婷玉看在眼里,知道这种人没安好心。便迈开一步,哪知其路狭窄。婷玉用力避开议之其锋,然后迅速用力的挤了过去。哪知议之一个不备,连人带麦穗摔倒在地。摔得屁股发青,手臂掉皮。吃了个哑巴亏,不好开口,没有过几天出不了工。婷玉这时开口道:“催什么催!急什么急!现在可是知道了吧!天雨路滑,行人小心。”婷玉从旁轻轻的走了过去,心内暗喜不已。这个婷玉从小在万克身旁长大,力气不比一般男人差,万克生怕婷玉吃亏,从小教得婷玉几下工夫,以便防身之用。刚才那招正是万克所教。婷玉虽是女流之辈,却有男儿之志。只是当时没有显露出来。

当初万克见得婷玉连生两胎女儿,心有所不欢喜之意,便心间思来,此胎不论生儿生女,都要嫡传其血脉正统,方见血脉依依相连,永世相叙。见得上二个女儿都不似父来不似母,单单一个人一个相貌,万克心有所急燥,如若不传得一嫡系轩辕血脉,其后代怎能与江湖派系姣姣者中相提并论,与之抗衡。如若对继珀提醒一二,恐怕一时难已理解其中要害之处,如若不提,恐怕耽误了万克久酿心中的成功计划。左思右想,一时不得要领。于是心生一计,便想起继珀家附近的邻居唐世勇来,此人乃鬼谷子派系,也属忠诚派系之后,是专程来看守轩辕派后系人物的,如若不出英雄之辈,看来唐世勇也只能空守山林,抱恨而终了,眼见得继珀生得两个女儿,不但没有继珀的英勇神武,更没有其母婷玉的雪白肌肤之美,神形皆为不备,心下甚急,这第三胎必定教导继珀如此一番,定能生个大胖小子来,才能不辱一辈子空守在此的一番心思来。这天里,唐世勇路过继珀家门,见得继珀正在做织箩筐,便走了过去,说道:“继珀老弟,眼见得放种时季已到,忙于放种了吧!”继珀抬头看了一眼,见得是唐世勇,便慌忙起身道:“这个青黄不济之际,哪是放种之时。”姑且放下手中的活应声道:“世勇老兄,你又来拿我取笑了。“唐世勇一本正经的说道:”哪敢取笑老弟,难道老弟不意生第三胎,顾有所试言。”继珀听到如此,一时恍然大悟过来,说道:“不瞒世勇老兄所说,只是相忍已太久了,还未能生个胖小子下来,心里也怪急的,但此事如何急得来呢,只是肚子不争气。”唐世勇见得继珀如此说来,心中大有不满,说道:“怎能怪罪肚子不争气呢,分明是继珀老弟不明是非曲直,不懂阴阳调理之数,故而造成今日之局面。”继珀听得唐世勇隐约之言,便心生疑惑,问道:“但问老兄,何顾阴阳理数之说,烦请道个明白,我粗野山人,确实是不明其中之理。”唐世勇见得继珀问得心切,便有意故不知其意,反问道:“此等人生大事,只可意会间,不可言传之理。”继珀探究了半日,终不见唐世勇说来其中奥妙之说。只是临走之际说道:“继珀老弟啊,要想生个胖小子也不难,只是要听得懂其中关巧之处。俗话说,男子怀足了是个宝,女子怀足了是根草。此话虽三岁孩童皆知,却很少有人知其中真实道理。”说罢便吸了一口烟,扬长而去。继珀呆在厅堂中间,手摸着竹丝不知如何下手。见得唐世勇说出这句话来,一时真是难已理解其中深意,日思夜想已来,也确实难已理解,也不好再问及其中玄机之事来,也只能做罢。

不过几日,便听得唐世勇老婆下来,对婷玉耳语一番,临走时还千咛万嘱婷玉一番,须得仔细。继珀不知其意,只得见唐世勇老婆春草走后,方才听得婷玉在其耳边细声说了一句话来,说教继珀怀足十个月后方可与之同房,定能在明年春夏之际生个胖小子来。继珀听后眯眯一笑,想想唐世勇果然是心计颇深的人,不意他还真的说出此中玄机来。但教一个男人怀足十个月,对于别人来说,犹如登天之难,但是对于继珀来说,每天事事扰心,工夫甚忙,十个月的时间一恍而过,此乃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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