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收拾好后便与席清彦去找他姑姑。

顺着去浮珞院的路继续往下走，倾城不解的道：“你姑姑住的那么远吗？”

倾城知道席府子嗣单薄，席老爷有一表生兄弟，不过他酬在外游历，也不住在席府。

这席府的主人都住在主院，其他地方住着仆人，倾城以为，席清彦的姑姑也会住在主院，不曾想，她住的竟那般偏远。

席清彦沉吟了半晌，道：“姑姑时常发狂，住在人多的地方她会害怕，爹和娘心疼她便让她自己选了住处。”

此时，两人已经走到清源楼前，席清彦看着这楼，对倾城道：“这处清源楼，便是姑姑清醒时，自己选的住处。”

倾城站在楼前，她抬头看着这足有三层的楼，不觉心中有种压抑的刺痛感，倾城蹙了蹙眉，她捂着心口看着牌匾上“清源楼”三个大字。

不禁喃喃念道：“清源楼……清源……”

席清彦看着她失神的涅，刚想说什么便见她转过头来看着自己，道：“这楼，看着好清静♀名字，亦是取的清净。”

席清彦看着倾城目光闪烁，他道：“这楼原不叫清源楼，是后来，姑姑住进来后改的。”

倾城道：“想必你姑姑，是个爱清净的人。”

席清彦微微叹了口气，解释道：“其实，这名字是姑姑起给妹妹的。”

倾城不解的看着他，只听他道：“清源，清妧。姑姑消妹妹一生清净，消她如源头活水一般，更消她美好如初。”

听着席清彦解释，倾城忍不住震了震，眼神有些发热的看着牌匾上的三个字，方才知它真实的含义。

清源，清妧。

虽然她的孩子不在身边，倾城依然觉得，她的孩子是幸福的。

有这样一个母亲，便是幸福的。

席清彦道：“我们进去吧。”

倾城点点头，随着席清彦走了进去。

一进屋，倾城便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莫名的有种熟悉的感觉。

倾城问道：“这味道，怎么这么熟悉啊？”

席清彦笑道：“钙村也是这个味儿，你身上也有这种味道。”

倾城这才反应过来，不知是天生的还是因为从小在牡丹花盒长大，她的身上永远有一股淡淡的牡丹花香，而这里，也有这种香味。

倾城不禁弯了眉，便觉她们还是有投缘之处。

席清彦带着倾城上了楼，席雯霜便在二楼等着他们。

一推开门，倾城便见一道纤细的背影坐在光之中。

听到开门声，那道纤细的背影也转过身来。

席清彦立马喊了句：“姑姑。”

席雯霜朝着他们走了过来，眼睛温柔慈爱，很是正常，她看着席清彦又看着倾城，道：“今日，终于肯把这姑娘带过来让姑姑瞧瞧了？”

倾城脸红了红，她在想自己应该打声招呼，可该怎么叫她呢？

她的相貌似乎岁月遗忘，看起来像姐姐，但年龄更当是姑姑辈，自己该怎么喊？

难道要和席清彦一样也喊姑姑？那不太好罢！

正在她这般纠结时，席清彦丘了她的手，微微扯了扯，道：“这是倾城。”

而后又对倾城道：“这便是我姑姑……”

话还未说完，手里握着的小手就被席雯霜轻轻的抽了过去。

倾城呼吸一顿，自己的手已经被眼前这个美丽大方的女人握在手里，她动作轻柔小心，亦是温暖舒服。

她拉着自己的手，动作十分亲昵，她道：“你便与阿彦一般，喊我一声姑姑吧。”

倾城看着她温柔的神情顿觉亲切，心中的紧张感微微消散，竟鬼使神差的听从了席雯霜的话，声音软软糯糯的唤了声：“姑姑。”

说完后，倾城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顿时脸就红了起来。

席雯霜却很是欢喜她这般听话的涅，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

比之初来时，倾城已经不怎么紧张了，大概是席雯霜太过亲和的缘故，便叫自己很快适应。

倾城紧张的原因不是别的，但是怕自己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不应该，怕自己刺激到席雯霜。

好在席雯霜看起来挺稳定的，两人便有些放开了聊，聊的投入，一般人根本插不进去话。

席清彦在旁边说：“早知你们二人如此投缘，我便早些带倾城来了。”

话音刚落，两个人齐刷刷的看着他，眼神里似乎透露出：“谁让你不早点？！”

席清彦挑了挑眉，识趣的闭上嘴巴不再插话，听着她们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

这般安静的看着，便觉越看二人越像，同样白皙的皮肤，同样巴掌大的小脸，同样的桃花眼。

噫？这样一看，两人还真是像！

席清彦便忍不住道：“你们俩挺像的……”

一句话说到一半，又被两人的眼神杀了一道，席清彦闭上了嘴，无奈的摇了摇头。

而倾城和席雯霜看了他一眼后，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便忍不住仔细打量对方。

席雯霜看着倾城的脸，不知为何心中好像被刀刺了一下，她不禁伸手摸向倾城的眼睛。

倾城忍不住缩了下，长长的睫毛扫过席雯霜的手指。

席雯霜曲起了手指，微微有些颤抖，她道：“你这双眼，生的和我一幕样。”

倾城笑了笑，道：“是，是一幕样。”

席雯霜红了眼，语气有些飘然，她道：“若是我的女儿，恐怕也是你这般涅……”

话刚说完，席清彦和倾城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一丝惊恐。

她竟然自己提起了女儿？！

席清彦眉头紧锁，他道：“姑姑……”

席雯霜回过神来看着席清彦，又看了眼那张与自己确实有几分相似的脸，竟是神色如常，眼神也是清明，她道：“我刚刚，是不是吓到你们了。”

随即，她又苦笑道：“放心，我今天心情好，不会发病。”

听她这么说，倾城只觉心疼，她握着席雯霜不知何时冰凉了的手，道：“我日日在席府，您若想了……嗯，我便来此处陪您。”

席雯霜目光闪了闪，她看着倾城真挚的眼神，道：“你可是说真的？”

倾城点了点头，眼里满是肯定。

她不敢说若她想女儿了，她怕过多提起会让这个心思敏感又脆弱的女人受不住。

一旁席清彦看着如此良善的倾城，心底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柔软的不像话。

他道：“待等他日我娶了丫头，她便是姑姑的侄媳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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