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正宗本地饭馆没有辣椒，更赞的是还有好吃的卤儿，让韩冰琪想起小时候吃的外婆烧的菜，以及外婆经常说的话“卤儿捣捣”。

“今天的八鲜炒饭第二位半价。”收银员笑着对韩冰琪说。

“我只有一个人。”

“我们两个人！”一个声音插进来。

韩冰琪扭头一看，是肖遥。

“给我也来一份八仙炒饭，汤也和她的一样，小菜给我换成莴笋。”

肖遥并不看韩冰琪，对着收银员迅速点完自己要的，才转头看着韩冰琪说：“正好可以享受一下优惠，你半价。”

韩冰琪眼睛一瞪，“你才半价。”

“好好好，我半价，我半价。”

收银员看着他们笑了。

肖遥摇头，“这也要争。”

韩冰琪瞪着眼睛不说话。肖遥心里偷着乐，她总是那么得体、冷淡、无懈可击，甚至有些无趣，但他就是喜欢这样无趣又有趣的她。他觉得只有他才能看到她的另一面，才能品味到她的好，所以总会忍不住去逗她。

两人找位置坐下，服务员送了他们一碟镇店之宝“招牌卤儿”，和一小碗白米饭。

肖遥兴奋地搓了搓手说：“我最爱这个，卤儿捣捣，小时候没有卤儿捣捣我是不肯吃饭的。分一半给你吧，你也来点。”

“好啊。小时候，”韩冰琪顿了顿说，“小时候我也最喜欢卤儿捣捣。”

问服务员又要了一个小碗，两人平分了那碗白米饭和那碟招牌卤儿。色泽红润光亮的肉卤儿倒在白米饭上，拿勺子充分拌匀，舀一勺放进嘴里，“啊，太美味了！”韩冰琪叹息，“让我想起了外婆做的饭。”

“我小时候也是在外婆家长大的，我外婆家在梅花碑那里。”肖遥说。

“我外婆家也在梅花碑。”韩冰琪眼睛一亮，问肖遥，“你外婆家在哪条巷子？”

“城头巷。你外婆家呢？”

“我外婆家在佑圣观路。”

“那我们很近，一个在东边，一个在西边。”

“对啊。”

因为外婆家都在梅花碑，韩冰琪对肖遥突生亲近感。

她问：“那边拆迁了，城头巷有一段没了吧？”

肖遥点头，“嗯，我外婆家原来的地方，现在变成花坛了，没有了。”

他的脸上有惆怅之色，韩冰琪心中也感到怅然。

“每年暑假都会去佑圣观路我外婆家呢，然后去城头巷找我同学玩。我现在还记得那条小巷子的感觉，青石板小路，旁边墙上都是爬墙虎，小巷子里有一种井水混合着风油精的味道。可惜现在再也闻不到了。”

肖遥看着她，忽然一笑，“说不定我们小时候还见过。我小时候经常和同学在弄堂口会合，弄堂口有一家小店，我们经常在那里买棒冰吃。对了，那时经常会看到一个漂亮小姑娘从那里走过，不会就是你吧？”

“是吗？”韩冰琪被他唬住，随即拆穿他，“瞎编吧你就，我那个时候小学四年级，你在哪，你是小学零年级，还在幼儿园玩沙子呢，你个小屁孩。”

肖遥挂下了脸，“谁小屁孩，别老拿你那几岁说事，也就小时候你能威风一下，现在你又比我矮又比我弱，看着像个妹妹，在公司里你也得听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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