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前半句的时候，蓝六雪的情绪被调的很高，以为他是想起了很久以前他们初遇的时候，听到后半句后，又有些释怀。都过去那么久的事情，经历过这么多次的轮回，他又怎么可能还记得以前的事情。

两个人就这么隔着三步的距离，微风吹拂，树枝摇曳。

僵持片刻，蓝六雪忽然笑了，摇了摇头，并没有直接回答金羡的问题。而是摇身一变，变成她原本的样子。

五瓣粉蓝梅花鞋，水蓝梅纹轻纱裙，白玉流苏，广袖，以及右手臂上缠坠着的千翎飘带。长发及腰，斜梳了个小髻，一条发辫垂下，额前薄薄一层刘海，头上除了一支梅花玉钗，便没有多余的首饰，显得清新秀丽。

不过最让金羡惊讶的还是他第一次真正见到了，她的容貌。没有面具，亦没戴面纱，就这样大大方方的出现在他眼前。

那双眼，如同他第一次在梅林见到她时，纯粹灵动。犹如来到了流云飘渺，山川秀美的仙境，云从脚下浮动，山峰层峦叠嶂直到远方，直教人觉得心旷神怡。灵眸、山根、眉睫、水唇、嫩肤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微风轻轻吹起她的秀发，裙摆亦微微浮动，她就站在那里，自己站在他面前，相顾无言，天地好似都安静下来。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也不知过了多久，风吹起一阵银铃脆响，唤醒了金羡放空的眼神，一瞬间好像游离在外的魂魄全部冲进身体里面，金羡整个人轻微晃动，才慢慢正视眼前的女子。

“你，我，你……”动了动嘴，金羡不知道先从哪里说起才好。

他们修仙之人，讲的是修行自身，累积福泽，提升修为以求能够超脱生死，悟道成仙。原来还可以变化吗？

金羡只以为她是从哪里修来了变化之术，却从未怀疑过她的身份。

只是变化之术修行不易，原来颜兄的修为已经这么高了吗？不知道颜兄师承何人，修的是什么法术？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而是……

金羡抬眸往蓝六雪那边望了过去，正好对上了她的眼睛，连忙移开看向旁边的溪流。忽然间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敢看着她。

蓝六雪笑了笑，金羡不知道他这副样子落在蓝六雪眼中就是：他害羞了！

想到这个认知，蓝六雪脸上的笑意就愈加收不住，不过她可没有嘲笑的意思。只是想到从认识他开始就是这样的，即使轮回很多次，这些小动作从来没变过。

“羡君，这个就是我原本的样子，和第一次见到你是一样，只是那个时候看起来要比现在年纪要小一些。我并不是有意要隐瞒你的，在竹山村时，我担心你不认得我长大以后的模样，才把自己变成十二三岁的样子。”

“后来在温柔乡里，出门在外装作男儿身比较方便，但我没想到你会在那里，不知道怎么跟你坦白的时候，你也没有认出我。于是我将错就错，但随着接触的时间越长，觉得不能骗你，本想跟你解释，又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既然现在你问了，我就全部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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