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举业生涯

作品:《宋席天下

见识完了传说中的“榜下捉婿,萧和抹了抹嘴角的油腻,心满意足的回到了庞府之中。而这时,庞籍已经入宫早朝,正堂之中,只有司马光一人正在等着萧和的归来。

“方才赶着出门,不小心冲撞了兄台,还望勿怪才是!”眼见自己早先差点撞翻的人正在等着他,萧和也未及多想,便上前拱手道。这时,眼前这人一把扶起自己的手,笑着说道:“二郎客气了,你我份属同门,年纪又是一样,不必如此见外!”萧和一听,这才意识到,眼前的这位少年,居然就是自己的师兄,后世大名鼎鼎的司马光!

“原来是司马兄!小弟多有冒犯!”萧和不禁激动地说道。二人同年同月同日出生,又同样拜在庞籍的门下成为师兄弟。相互交谈了几句便觉得一见如故。司马光倒也并不嫌弃萧和出身行伍,而自己却是进士出身。很快二人便谈到了方才东华门前的那一番热闹。

“当初我也曾经经历过那‘榜下捉婿’的热闹,今日回想起来,倒也十分有趣呢!”二人坐下之后,司马光颇为感慨的说道。而萧和却是知道,他在同一年便已经娶妻,虽然司马光同妻子二人婚后多年都未有子嗣,但是他却坚决不纳妾。成为一时美谈。这要是方才千年之后,司马光可是模范丈夫呀!

萧和自顾自的在一旁胡思乱想着。而司马光却是收回了思绪,略一沉吟便道:“老师上一会以书信相邀我来替他老人家指点你的课业。你方才出门后,老师便向我详细谈及了师弟你的情况。为兄虽不才,自当尽力而为。好在下一次大比是在后年,而师弟你又天赋异禀,若是花一番苦工的话,想来也能够像今天的那些学子一般东华唱名!”司马光颇为自信的说道。看来,他对于萧和和自己都十分的有信心。

而萧和听到这位大人物都如此评价自己,心中悬着的大石头也缓缓落地。随后,司马光便为萧和布置了第一项课业任务。那便是用一年的时间,将《广韵》等必须要掌握的教材全都啃完。在此期间也可以练习萧和那狗刨你一般的字。同时,这一年之中,萧和还有两项任务。一个便是一边学习《广韵》,一边在师兄司马光的协助之下完成反切码字验的改造。另一个,便是完成汴梁城及其附近的沙盘模型。听到如此充实的安排,萧和突然觉得,未来的一年里自己的生活将是何等黯淡。

“看来,庞籍这个便宜师傅是将资金完全丢给司马光这个师兄来调教呀!”萧和心中无奈的想道。不过,好在还有两项“课余”活动可以换换脑子。萧和如此想着,突然有了一种后世里即将备战高考的感觉。

“脑子荒废了这么久没用,现在又有了过目不忘的本事,是时候好好大战一番了!”萧和感到自己骨子里那一份拼搏的热情又重新被点燃起来了。然而,第二天一早,他便有些后悔了。

“二郎,赶紧起床练字读书!”天才朦胧亮,还在做梦的萧和便感到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被人无情的掀开,顿时一阵汉阴让他瞬间清醒了过来。定睛一看,除了司马光这个师兄,还能有谁?

“师兄,现在才什么时辰你就唤我起床了!”小河边揉了揉睡意未退的双眼,含糊的问道。而司马光却不以为然的说道:“眼下时间紧迫,二郎虽然天赋异禀,但仍需加倍努力才是!”说着,便将萧和强制拉了起来。随意梳洗一番后,二人便来到了庞籍早已为他二人准备好的书房之中。

“二郎,从今日开始,你便要好生练字才是。”司马光颇为郑重的说道。其实,不必他说,萧和自然也是明白,在后世,或许字写得一般无伤大雅。毕竟无纸化的场景实在太多。而一千年前的宋代,写不好字,几乎一切都是免谈。不用说将来考进士为官做宰的,即便是去做生意,当个帐房的管账先生,要是写出的是一手不堪入目的烂字,也会被人瞧不起而万事皆休。

至于为何要让萧和选择一开始便临摹《广韵》而非寻常的字帖。司马光同庞籍自然是有着自己的一番考虑。首先,便是时间的问题,两年的时间虽然看着挺长,但是在此期间,萧和还得先通过发解试才行。所以,一边让他学习《广韵》等经典一边临摹它们,自然是最节省时间的方式。再者这些经典全都是官方编纂修订,字体全是严谨标准的楷书,对习字自然大有裨益。

而对于诗赋这些要求较高的部分,司马光打算在下萧和掌握《广韵》以及进士科所要求的经典儒家经义之后再开始训练。毕竟,科举之中的诗赋并不重内容,关键在于声韵格律。这些要求,在萧和完全掌握声韵前,提前用功无疑是空中楼阁。

最后,对于策论这部分,司马光早已经从老师庞籍那里得知,萧和的水平不下于任何一位当朝大臣。如此之高的评价,倒是让司马光在惊喜之余,心中也暗藏着一份好奇。因为,当朝任何一位大臣之中,显然包括了自己在内。

“凡书之时,贵乎沉静,令意在笔前,笔居心后,未作之使,结思成矣。管是将军,故须持重。心是箭锋,箭不欲迟!”见萧和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一旁的司马光回过思绪,出声提醒道。这时,他才发现萧和握笔的方式似乎有一些问题,便过来纠正道:“大抵腕竖则锋正。锋正则四面势全。”司马光将萧和的手腕保持竖直。接着,他自己也拿起一直笔,开始亲自示范一番。

“次实指,指实则节力均平。次虚掌,掌虚则运用便易。”司马光一边背诵着书圣王羲之《笔法诀》中的原话,一边开始亲自示范起来。

“为点必收,贵紧而重。为画必勒,贵涩而迟。为撇必掠,贵险而劲。为竖必努,贵战而雄。为戈必润,贵迟疑而右顾。为环必郁,贵蹙锋而总转。为波必磔,贵三折而遣毫。”司马光稍稍停顿了一会,看着萧和在模仿自己的用笔手法,这才微微点头,蘸了蘸墨,继续示范起来。

“侧不得平其笔。勒不得卧其笔,须笔锋先行。努不宜直,直则失力。趯须存其笔锋,得势而出······”

此时,正在窗外看着这对师兄弟一举一动的庞籍,满意的点了点头,悄悄转身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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