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秋水是不是拿的太贵了？”看着常有喜一脸古怪，秋水还以为是自己太过贪心了，小心翼翼的放回去，想着重新拿一个更低档的，却被常有喜按住了手。

看着秋水疑惑的面容，常有喜笑着摇摇头，“我是奇怪，都说让你自己找了，这包袱里的奇珍异宝不在少数，怎的偏生挑了一个极差的？”这样的丫头，不是太单纯就是太有心计。

直觉告诉她，秋水应该是前者，但是在这深似海的宫门之中，常有喜已经开始不相信自己的直觉了。

“从前，奴婢的姐姐说，在这宫中要活着，最重要的是守本分。”秋水低着头，目光透露出些许怀念，想是想起了常有喜还在旁边，秋水脸色一红，“奴婢一直都遵从着姐姐的教诲，不曾逾矩僭越。”

瞧着秋水低着头的样子，常有喜竟觉得，她跟已经逝去的常有钏有几分相似，鬼使神差的上前一步，握住秋水的手，“姐姐，你回来看我了吗？”

秋水被常有喜突如其来的异动惊得动都不敢动一下，常有喜看着她的目光热烈而真挚，透着浓浓的孺慕之情与怀念，想是透过她在看什么人吧！秋水颤动的眼神将常有喜拉回了现实。

“吓着你了吧？”常有喜有些尴尬的笑着，神色露出了些许回忆，“从前，我的姐姐也说过类似的话，只是……”常有喜发出一声叹息，不再说下去了。

“姐姐的姐姐，对姐姐你真好。”秋水一脸憧憬的看向常有喜，虽说话有些拗口了，但是常有喜还是能够听懂，接下来秋水的话，让常有喜身子一僵，“若是有机会，真想见见姐姐您的姐姐。”一定是跟她姐姐一样温柔的善良的女子。

“……恐怕你是没有机会了，我的姐姐，已经不在人世了。”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但是常有喜每每想起常有钏，还是心中怀念。

见自己说错话了，秋水讪讪的闭上了嘴巴，见常有喜好像陷入了回忆，脸上露出苦涩的深情，秋水自责的低下头，“姐姐，要不要去休息？”是自己把姐姐弄伤心的，那她便要负责让姐姐心情好起来，但秋水老实本分，也不够机灵，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够让常有喜开心起来。

“没事儿。”常有喜又怎么不知道秋水的意思？微笑的摇摇头，“咱们去瞧瞧日后要住的院子吧。”说着常有喜拉着秋水起身。

这春熙院，常有喜只是看了一下内阁便喜欢上了，本身对院子里是不抱什么希望的，却不想院子里的景象让她惊艳的不行，这就是她喜欢的样子！

几坛清酒，几株小花，一副秋千架，这便是常有喜曾经梦寐以求的生活，没有想到兜兜转转在这里实现了……

“七皇子殿下可真有心。”秋水看着常有喜的表情自以为了悟了什么，一脸调笑的调侃道。

常有喜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学坏”的秋水，“他对我有心？是有心。”可不是有心么，若是不有心怎么会在成亲前日绑了她呢？

这般想着，常有喜也没有什么参观的心思了，一脸疲惫的走进了屋，“秋水你去准备点儿热水吧，沐浴了去休息会儿。”明天开始便不会这么轻松了。

伺候人的活计，常有喜虽然没有做过但是想也知道是非常辛苦的，不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怎么行？

“是。”见常有喜眼角眉梢都透露出了疲惫，秋水也不再说什么，听话的去干活儿了。

常有喜看着秋水稚嫩的背影，负罪感满满的，这丫头看起来才十几岁便开始伺候人了啊，怎么想都有一种用童工的感觉。

……

“皇上，常小姐来了。”小德子轻轻在皇帝耳边提醒，常有喜来的时候皇上刚刚去上朝，好不容易等到下朝了皇上紧接着又在处理政事，小德子一直没有找着机会跟皇上说这个事儿。

现在好不容易皇上决定休息一会儿，小德子这才开口。

“嗯，让她等会儿，朕正忙着呢。”皇上喝着茶，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为难之意不言而喻，“小德子，你跟在朕身边几年了？”好好想想起了什么，皇上抬抬眼皮，瞧着自己面前弓着腰的小德子。

“回皇上，七年了。”别看小德子年岁不大，其实已经是宫里的老人了。他不明白皇上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已经这么救了啊。”皇上微微露出感叹之意，“那朕的规矩你应该都明白吧？常有喜已经不是常小姐了，只是一个秀女罢了，不是主子，称呼常小姐不合规矩。”

面上皇上是斥责小德子不守规矩，但事实上，皇上是想说，常有喜没有成为皇室中人，那边就只能是奴才。

“是，奴才该死。”帝王威压不是小德子这样一个小太监能够承受的住的，他腿一软就跪倒在地，“请皇上责罚。”在皇上身边，翻了错就没有不该罚的，小德子自己领罚说不定还能轻些。

皇上好像很满意小德子的识相，“嗯，去掖庭局自己个儿领二十鞭子吧。”

因为小德子的识相皇上并没有重罚他，二十鞭子听起来很多，但是比起那些犯了错就乱棍打死的，小德子已经幸运很多了。

“是，奴才谢皇上隆恩。”小德子对皇上磕了个响头，后退了几步，快到们口的时候听见皇上的声音远远传来，“叫常有喜进来罢。”

常有喜在门口站了几个小时，腿已经快要没有知觉了才等到皇上的传唤，赶忙便进去了，没有看见小德子在门口复杂的神色。

瞧着她这么冒冒失失的，小德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个游戏啊，还真是一点都不知道这皇宫之中的险恶。

伴君如伴虎，真的不是一句笑言……

算了，让她吃点亏也好，看在右相爷的面子上，皇上不会这么快便赐死常有喜的，现在他已经自身难保咯，哪里还有心思去管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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