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许萌韵的规定，章嘉许可以和黎岸住在外面，只限周一至周四，周五必须回家。周五下午黎岸接了个电话，心情大好的样子。

“怎么了？”

“我妈回国了，老头子还算有良心，让她回来打理画廊，还租了思南公馆给她住，下午派车来接我，你要跟我一起去上海吗？”

章嘉许说：“下次吧，我还挺想去上海玩的，就是宝宝家里要买房子，叫我一起去看看新房，约了周六。”

黎岸脸上愉悦的表情一下子被刹住了。

“你记得理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汪老师明显是看我们不惯，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针对我的老师，不希望闹出事情。”

说曹操曹操到，汪老师拿着锦旗开心地往门后挂，说：“板报评奖结果出来了，我们班第一，要表扬一下为黑板报付出过的同学，名就不点了，大家心里有数就行。”

“汪老师，不能过河拆桥啊，批评点名，表扬不点名吗？”

章嘉许忍不住笑出了声，这家伙托着腮帮子，一脸的可怜范儿。

“黎岸，你这周末把头发给我理干净，到时候我肯定表扬你。章嘉许，你过来下，我有事找你。”

章嘉许揉了揉脖子，很不舒服地走出了教室。

“你那节目准备的怎么样了，徐斐真的有空来吗，你可不能出什么岔子啊。”

“没问题的，已经打好招呼了，您放心。”

“你看其他班都在抓紧排练了，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啊？”

“这个节目是我们舞社之前模仿的时候准备的，练了很久，肯定没问题。”

汪老师总是有一百个不放心，大家越是捧的，就越想泼冷水，对章嘉许正是这个态度。“服装呢，有什么问题你一定要早点告诉老师。”

章嘉许点点头。

旁边的老师已经按捺不住了，安慰说：“我们班安念说搞什么汉服，这衣服都还没做呢，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谁家缺衣服他家肯定不缺，咱们穿的制服都是他家做的呢！”

随后传来了几声稀稀落落的笑声。

“章嘉许，我都没问过你，之前你有当过班干部吗，你这班长也太不管事了。”

章嘉许慢慢觉得胃部隐隐作痛，估计是早上吃了那个冷的三明治造成的，只想快点结束跟老师的对话：“没事，您觉得我不合适就换一个合适的，我没意见。”然后就转身出了办公室，余下办公室老师们惊叹的表情。

汪老师真是一口气吸进去没来得及呼出来，要被气死。

“看看这态度，我真是得罪不起啊。”

“还真得罪不起，报个料啊，这次校庆，请了武师大的许院长过来讲话，你知道老爷子怎么说的吗，他说我外孙章嘉许在你们学校，我当然愿意去啊。清溪许家，你们别说不知道啊。”

汪老师一下子睁大了眼，满脸的不可思议，“什么？他是许峰教授的外孙？”

“你不觉得他的名字很奇怪吗，章嘉许，许字的含义不就是许家？够低调了吧，连你这个班主任都不知道。”

几个老师开始凑近了窃窃私语，汪老师也凑了过去，这你一言我一语，真叫人心惊胆战。

“你说蒋主任才几岁，也不过是浙师大的本科，武师大的研究生而已，爬这么快，没点内幕？他委屈自己娶个二婚的，你说这章嘉许的妈妈少说也有三十七八岁吧，为了什么？”

“以后姐夫许靖芃是区长，大姐夫许安东是市委常委，还不是青云直上了，了不得啊。”

“要说本事也是有的，不然许教授会把女儿嫁给他？虽说是自己的学生，也不能委屈了自己的女儿啊。”

汪老师简直要给这帮年轻人鼓掌，清溪许家那点家事都知道的这么清楚，但是又忍不住打断，以满足自己那点好奇心，“各位，那么关于黎岸，你们知道什么内幕？”

众人摇摇头，一副你自求多福的表情。

蒋霁明站在办公室边上正好听到谈论，自认为三十多年为人和善，做事勤恳，被人看见的却是攀龙附凤的样子，但是没办法，任何人都有表达自己观点的权利，也不错，起码可以大大方方把章嘉许从班级叫出来，办公室的众人见到蒋霁明的背影，立即做了鸟兽散。

章嘉许吃了胃药，缓解一些疼痛，只是脸色还是很不好，蒋霁明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没事，就胃有点不舒服，你找我什么事？”

蒋霁明把章嘉许从教室门内拉了出来，轻声说：“晚上想吃什么，午休我约了你妈妈上街买菜，晚上我给你做。”

章嘉许莞尔一笑，说：“多谢蒋主任啊，就图你对我妈好，我什么都吃，随你做。”

蒋霁明心尖一暖，说的对，许家人就图自己对许萌韵千依百顺，至于工作上，出了成绩谁都看得见，不急于这眼下的一时，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许萌韵和章建凯闹离婚的那几年，蒋霁明不在清溪，酒后有些神志不清的章建凯，不小心推了一把许萌韵，导致那个还没成型的胎儿流产了，后来许萌韵坚持离婚，为了这个孩子净身出户，章建凯也是后悔不已，最后也只是用山水名城里一套一百三十平的房子和小区外一个七十平的店铺弥补了母子，都知道章建凯手下房产地皮不少，这一点点真是有些打发的意味了。

可惜的是这一点点蒋霁明也没有，那套实用面积不到八十平的两居室还得努力还月供，地理位置又偏，到现在依旧是个没装修的毛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勇气真正把许萌韵娶回家，可是怎么好意思让他们母子住在那套房子里？

手上没能力，心里再爱，也不过是最无力的补偿。

蒋霁明站在班级门口像是发呆，让整个班的同学如坐针毡。

黎岸说：“他傻了啊，一直盯着你看，怪吓人的。”

不说章嘉许还没注意蒋霁明有些奇怪，四目相对后，蒋霁明才回过了神，往教师办公室走去，一瞬间办公室的气氛就凝重了起来，即使蒋霁明带着笑容。

他说：“不错啊，这么多办公室，就这间的绿植长得最好，种花也需要很耐心的啊，我就种不好，有什么经验吗？”

汪老师说：“绿萝最好养了，吊兰也一样，一周一次水，浇透，不需要太费心的。”

蒋霁明开玩笑地问：“你们谁知道养鱼的一三五七原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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