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致中学今晨早到的学生不禁感叹果真是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人儿有戏看。

章嘉许也到的挺早，连蒋霁明都还没到，从车棚出来就看见教学楼前的橱窗聚集了很多人，慢慢走近后，就让出了一条路，在场的人都是一样的表情，章嘉许赫然看见几个大字贴在橱窗内——章嘉许，无，断袖之癖。

旁边还贴了一封信，正是田一晨给的那最后一封，看过之后就一直放在课桌内。

章嘉许不知道自己在橱窗前站了多久，身边的人慢慢走远，但是这几个黑体大字，视力好的隔老远都能看见，他踱步进教室，果然教室里的人，眼神都带着哂笑，把书包放在课桌上，拉着凳子就出去了，凳脚拖地的声音很大，像是故意这么大声。

就离开不到一分钟，橱窗外又站满了人，佟嘉鸾就站在边上，担忧地叫了他一声哥。

“都给我让开。”

众人闻声便散了，给他让了一条路，椅子放在橱窗前，在众人狐疑的表情里，他却不慌不忙地坐了下来，看他打开橱窗，伸出手却不是摘掉橱窗里的大字报。手的高度超过了大字报的高度，然后慢慢往下移，终于摘掉了难看的字眼，“我说了，都给我散开！”

佟嘉鸾紧张地抓住了同班女生的胳膊，看见他把纸叠放整齐，放进了裤子口袋，然后右手举起凳子，往橱窗砸去，左手护住脸部，一下，玻璃四散，接着双手抓住凳子又是一下，整个橱窗的金属都开始变形，像是砸上了瘾，第三下，又是一阵玻璃飞射，旁边的人躲得更远了，连教室里的人都开始往外走，班主任汪老师叫出了声，却不敢上前制止，他手中的“武器”杀伤力太重。

直到蒋霁明在他身后大喊：“章嘉许，把凳子放下！”

章嘉许把凳子往地上一丢，那把凳子也已经变了形，头发里有好几片玻璃渣，额角甚至还有一点血迹。

“章嘉许，你在做什么？”

佟嘉鸾看他举起手抖掉了头发里的玻璃，手背上已经流了很多血。

楼上楼下都站满了看热闹的学生，被蒋霁明吼回了教室。

“格致中学的校风就是这个样子是吗，蒋霁明？”

蒋霁明被他问的莫名其妙，他把折叠整齐的纸，掏出来拍在蒋霁明胸口，“我问你，开学不过两周，我有哪里做的让人看不惯了？”

蒋霁明打开纸，被这几个大字震慑到，上面还有双面胶的痕迹，很明显，他是从橱窗里撕下来的，“这件事可以调查，你现在砸了橱窗是什么意思？先跟我医务室把伤口处理下。”

看着这满地狼藉，蒋霁明不由得冒出一阵冷汗，严重破坏公物，自己是挡不住这个处分了，打给许萌韵肯定也一样于事无补，只能拨通了章建凯的电话，那头的他竟然还在睡觉，一大早接到一个奇怪的电话，有些直接：“蒋霁明，你打错电话了？”

“来学校一趟，章嘉许出事了，直接到校长办公室。”

章建凯昨晚应酬很晚，双眼酸涩，草草洗漱就出了门。

校长办公室里，连蒋霁明都不敢说话，校长倒是很讲道理：“他不是第一个发现的吧，怎么之前没一个人处理？”

汪老师也随后进了办公室，说自己早上没有路过那个橱窗，因此没有看见。

“小伙子脾气挺大啊，摘下来不就好了，你破坏公物干嘛，没事找事？现在不处分你处分谁？”校长也是看在章嘉许家有背景的份上，好声好气地说话。“家长通知了没有？”

蒋霁明点点头，说：“我会负责把事情查清楚。”

章嘉许把桌上的信和大字报收进了自己口袋，说：“处分我一个人就行，我不想把事情闹大。”

校长冷笑：“什么？我看分明是你把事情搞大的啊！你，我是肯定要处分的，那个罪魁祸首我也要找出来，一并记过！”

记过……蒋霁明立马软了下来：“校长，你交给我处理就行，橱窗我赔。”

章嘉许说：“不用调查了，处分我一个人就行。”

校长也知道章嘉许的那点破事，一下被激到了气头上，厉声责问道：“一个人扛两件事是吗，你是要给自己正名的吗，广而告之你不是他们说的那个什么，是这意图吗？”

“是！”章嘉许不知道如何回应，于是一个字就打发了。

蒋霁明单手掩面，尤其是章嘉许还是这番冷静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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