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品也不受待见，懒出天际，生火的时候只被安排递递柴火这种小事，结果他直接用头晕疑似中暑这种借口推辞了，这顿饭极度难做，大家没得吃的时候他一个人在角落嗦碗酸辣粉，中暑吃这个？！还抽空去农户家买了半个西瓜，也不知道后面是不是和田一晨分享了；非常不受管教，看电影《放牛班的春天》的时候极度犯困，睡着的时候还流了口水，说要写观后感，文采倒是不错，十几分钟就搞定洋洋洒洒五百字，看着大家还未完成于是他接着睡，大家真的回各自寝室休息的时候他非留在体育馆练舞。

罗祎祎观察了两天忍不住问田一晨：“他一直这样？”

“哪样？”

罗祎祎找不到漂亮的词语形容他，竟然用了“独一无二”这种浮夸的词，回想起他砸了学校的橱窗，然后把屠鹏飞收拾的服服帖帖，更重要的是此刻莫名地从喜欢变成了崇拜。

“独一无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变的。”从前的他在外面总是很得体，起码肯定是讨人喜欢的。田一晨反复思索着章嘉许的变化，好像是进格致中学开始的吧，害的蒋霁明几次焦头烂额。

天很晚了，一帮人从体育馆回来，都浑身是汗跟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换成常人肯定着急去洗澡，章嘉许偏偏说要去外面找找萤火虫，只当是个玩笑，但是他是认真的，出去一个多小时还不回来，直到老师查房才发现少了一个人，当时老师就要打电话告知家长。

“你说你大晚上一个人出去是要干嘛来着？说清楚我们再考虑要不要通知你的家长。”

章嘉许从夏令营带队老师的脸上看出了几分戏谑，“找萤火虫啊，怎么了？”

“这山里有萤火虫？”那种戏谑活直接成了毫不掩饰的嘲笑。

还有几双充满悲伤的眼睛，像是大人知道自己小孩干了什么蠢事一样。章嘉许皱起了眉头，“有啊，新闻都播了么……不是？”

“现在的新闻很多都是做戏你不知道吗？”

“哈？做戏？”章嘉许此刻真觉得自己是一个天真的未成年小屁孩。

“除了后坞山谷，哪都没有，虫都是进口的呢！”

那个新闻里还出现了许靖芃的身影呢，大晚上的还出的外景，章嘉许把头发往后一捋，头顶都快气冒烟儿了，“行，我自己给家长打电话承认错误，老师我错了。”

“行，就在这儿打吧。”

就应该直接拨给许靖芃，谁怕谁啊，骗子出来挨打！正要行动，被破门而入的一张熟面孔拦住，方脸，黑框镜，高发际线……是见过，哪见过就想不起来了。

妈妈的婚礼上？外公的学生？

“我觉得看萤火虫这个活动非常好，后坞的萤火虫真的好看，明天我们全体都去！天没黑透就能看见，这儿开车过去顶多二十分钟！”语气之急躁，那个使劲儿使眼色的拧巴样看得人很难过。“别批评了，小孩儿就喜欢新奇的东西，章嘉许同学格外具有探索精神，值得表扬才对，让小孩们喜欢大自然，喜欢未知，这不正是我们办这次研学夏令营的初衷嘛！嘉许，出来还是要注意安全，出点事我们不好跟你家里交代啊，你要谅解我们。”

章嘉许觉得自己的尊严全败在萤火虫上面了。

萤火虫是见到了，只是这一些高价购买且不会繁殖，只是拼命闪亮几天的小东西，有什么用呢？只能默默感叹，这些生命会在这片原本不适合它们生存的地方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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