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地方我知道的，因为要拆迁改造有很多死胡同，我觉得不对劲，于是往回跑了，果然他们追了上来，我想往长安街那边跑，长安街这么大一定有人可以救我，跑出贵和巷之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保证我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

章嘉许咬着后槽牙，双手握拳，“她……她这……”

章建凯很冷静，“换句话说，那天她不发生车祸，也会发生别的意外，一切都不好说。这书包是她出事第二天小飞找到的，离贵和巷有十几分钟脚程，是个死胡同，两个混混在胡同里铺了一张很大的纸板，要做什么我就不多说了，这是预谋的事。”

章嘉许呼吸急促……她没等到自己好起来的那天。

屠鹏飞安抚说：“这笨丫头难得机灵一次，如果真想预料的那样，现在的情况未必不是幸运，一旦是那样，她肯定没办法再见你……女孩子嘛……”

眼泪模糊了双眼，章嘉许问：“你知道这么多，为什么不查是谁干的？”

“我查了！这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不然我为什么叫小飞去找书包，当时是一副什么样子你不记得了？记者天天堵在医院，黎岸还是靠警察送出去的……”章建凯想起那几天的事还是会胸闷。

章嘉许哽咽，“那……查到什么？”

“没有，她连那两人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吓坏了，那边唯一的监控就是抢她书包那儿，都戴着帽子，看不见脸。”

“警察呢，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章建凯顺了顺气，“当然查下去是对小丫头负责，怎么说也得给老田他们一个交代，那么这个事情就会相当复杂，黎岸的公司请了律师，律师说这份材料一出去，司机要承担的责任就会小很多，对宝宝很不利，所以老田同意庭外和解。”

章嘉许在房子大厅里转了好一阵，如果当时自己没有倒下，这个事情一定不会是悬案，未来的事不可预料，但是已经发生的事，一定可以找到线索和答案。

一切的事都因为一次急性胃出血中止了。

“这些事黎岸知道吗？”

“没告诉他，要是他知道非把清溪翻过来不可，他是个聪明人，一点也不比你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他有自己的手段。”

他只能把所有能想到的人全部抓起来审问一遍，这案子太难了。

“在田叔叔一家离开清溪前你就不能……哪怕就是一点点风声都不肯给我？”章嘉许有些语无伦次。

“是，我宁可你什么都不知道。”章建凯最后还是点燃了烟，“于情于理我是你爸，你都那样了，你要我逼你去死？”

“两年多了，你现在才跟我说，叫我怎么去查？”

章建凯也有些紧张，话一出口都是收不回来的，但不得不说，“从你身上查，田家一门都是老实人，从来不得罪人，宝宝在学校的情况你也清楚，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孩子，唯一的问题就是跟你在一起。”

章嘉许顿觉锥心之痛，“你说的对，跟章家有关，我应该要对这件事负责。”

“让他们离开清溪，是保护他们，他们在春晖园的房子还留着，我用黎岸的名义给了他们一笔钱，应该够他们在崇川老家买个三居室，然后给她装一个很好的假肢。”

章嘉许点点头，心痛好了几分，“谢谢你，爸。她比我想得坚强多了，不管以后怎么样，她都会很好。”

章建凯迟疑了一下，还是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这身板还是太弱了，“私心而言，我只想你一路往前，那些过去就算了。好好活着，活着就是最好的结果，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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