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鹏飞眼神凶狠，看得服务生背上冒冷汗，“你叫你们邢总亲自来，我们老板不用你服务，我们在后院等他。”

走到转角，章嘉许手一扬，屠鹏飞停下了脚步，灯光下佟嘉鸾背对坐着，蜷发散在肩头。肩上披了一块驼色的披肩，十分慵懒的样子。

邢铠快步走向后院，伸开双手挡在章嘉许前面，“小房东，有事我们出去说，这里不合适，我女人还在这儿呢。”

佟嘉鸾扶着椅子转身，面色苍白，小腹有些疼。

屠鹏飞轻笑，“邢总好口味，这活脱脱的林黛玉啊，弱的我见犹怜呢。”

章嘉许难以置信这会是佟嘉鸾，漂亮的不可方物，很难找出过去的影子了，只是这双眼睛做的再漂亮，也不及田一晨，眼神浑浊，似一潭死水。“不好意思啊，我可能走错地方了，没打扰你吧？看邢总紧张的，藏个女人有什么，都正常。”

佟嘉鸾摇摇头，心想灯光昏暗，他应该是没认出来。

邢铠紧张地看了眼佟嘉鸾，厉声说：“进去！”

“等会儿，我觉得应该请两位喝一杯，好好叙叙旧。”

佟嘉鸾不敢直视章嘉许，他的语气让人不寒而栗。

邢铠继续打马虎眼，“叙旧说不上，她跟您是第一次见面呢，要不改天，哥们不小心犯错，她刚做了人流，现在需要休息。”

屠鹏飞已经不耐烦，倪海一怕是摁不住黎岸，这边的事必须速战速决。

章嘉许配合邢铠的语气，压抑着怒火，说：“确实是我跟她的第一次见面，大跌眼镜呢。但是邢总，你今天要是惹我不开心，明天就滚出我的地盘，可好？”

佟嘉鸾退了一步，而邢铠竟然没了声音，“章嘉许我跟你走，这事跟邢铠没关系。”裹紧了披肩，佟嘉鸾捂着小腹走来，对邢铠说，“我难受，想喝杯红糖水。”

邢铠准备了一个包间，开足了灯光，把每个人的脸照的很亮，佟嘉鸾苍白无力的脸上闪着隐隐的胆怯，看向章嘉许，轮廓清晰，表情阴鸷。

疼痛让佟嘉鸾眉头紧皱，喝了红糖水之后身上暖和了一些，只是眼泪竟然一下子没忍住。

屠鹏飞担心章嘉许这就心软了，无论如何今天她都得把事情说清楚，否则别想出这个门。

章嘉许缓缓开口，“两个事，你妈几次三番找秦年妈妈程欢，程欢自杀前一天她也去了，其中什么联系？第二，田一晨的车祸不是意外，跟你有没有关系？”

佟嘉鸾擦掉眼泪，冷笑，“你不是很厉害吗，需要来问我？”

“你不回答也可以啊，为了泄愤，我就全部推在你身上，你想试试吗？”

屠鹏飞都替佟嘉鸾倒吸一口凉气，这话竟然是从章嘉许嘴里说出来的？

邢铠接话说：“章嘉许你别太过分，她一个女的能做什么？车祸就是意外，要说不是意外那也是车辆违章造成的，当年判的清清楚楚。”

屠鹏飞猛拍了下玻璃桌面，“这轮得到你说话吗？跟你无关就滚出去，别以为你当过兵就一定打的过老子。”

佟嘉鸾站起来把邢铠推出包间，私语说：“黎岸也在对不对，去把他带过来。”

如果说曾经还有一点点关于未来的美好的念想，那么现在的自己就像是闭塞房间里污浊的空气，是夹杂着灰尘和下水道臭味的风，是冰箱里开始腐臭的肉……

小家伙在自己肚子里呆了两个月，今天结束了生命，换成是别的任何一天，佟嘉鸾相信自己绝对可以应付章嘉许，他不是铁石心肠的人，至少过去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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