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盯着看了几眼，问：“你是那个云巅堡的章嘉许吧，啊呀，你爸爸也会来我这里买栗子。”

周围的人开始注视，今天虽然穿着随意，但架不住这张脸确实好看，而且早就在清溪混成了名人。

“小姑娘以前来过，那时候对面有个奶茶店，经常喝着奶茶来买番薯，是不是？”

田一晨点点头，“老板记性真好，奶茶店怎么关了？”

“当然记得你，有一年区里劳工大会，我看你跳舞，我老婆说你长得漂亮来着，后来才发现你就是经常买番薯的小姑娘。那奶茶店呢一年前就搬了，现在在那个银泰城外面。”

老板嘴太甜，章嘉许没办法拒绝合影，还签了好几个名。

“亏了啊，都没给我算便宜点。”

田一晨吃着番薯，然后喂了章嘉许一口，说：“夸你不要钱啊，老板娘说了一万个你长得真帅。”

“那不过是说了实话，你用文学的手法夸我一个听听。”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

“考我？”章嘉许打了个，满脸调皮，“即见君子，云胡不喜。”

热闹的节前烟花必不可少，有好几处燃放，小时候去的烟花店在一个巷子里，章嘉许带着田一晨走进巷子，已经被修缮过了，当年斑驳的墙都贴上了复古的砖。

近些年主城区禁烟火，烟花店生意大不如前，早早就已经关了门，侧窗能看见灯光，章嘉许敲了好一会儿老板才出来开门，大晚上来买烟火的成年人，不是热恋就是神经病，老板看了一眼，倒也是笑意盎然：“我记得你们，上大学了吧，感觉很久没来了。”

“是啊，老板记性真好！”章嘉许利索地挑着小烟火，然后摸了摸口袋，确认没有打火机，“打火机有没有卖啊？”

“我抽烟使的，给你吧。注意安全啊！”

“谢谢老板，打扰您休息，真不好意。就这些，您算算，多少钱。”

这条巷子很长，从一处繁华通往另一处繁华，章嘉许背着田一晨走。

巷子里壁灯光线微弱，正好放小烟火，章嘉许总觉得自己头顶火光四射，心惊胆战。

“田宝宝，你小心点，别点着我头发，不然我直接扔你出去！”

“不会的，你看多好看啊。”

“你闪着我眼睛了，路都看不见了，一会儿撞墙别怪我啊。”

田一晨却很开心，挥舞着烟火欢笑：“章嘉许，跑起来！”正想跑，领子被她扯住，“吁——我再点一根，刚那个灭了，好了好了，快跑！驾！”

“这里是民宅，一会儿警察叔叔来了怎么办？”

“不怎么办，跑呀！”

章嘉许的花式背人法，搞得田一晨东倒西歪，只能拼命抱住他。他不累田一晨都觉得累了，“别闹了你。”

“啊呀，没力气了，倒了倒了……”章嘉许佯装要倒下。巷尾可见繁华的街灯，“完了，车在那边，还得回去，我是走不动了，换你背我吧。”

田一晨爱莫能助，“下雪了！”暖橙色的灯光里能看见零星几片雪花，“你看见没有？”

雪花很懂事地聚集，越飘越多。

“我在老家的时候上晚自习，下了课阿玺会来接我，有时候饿了就去吃面吃粉，我经常想要是我在清溪，我们一起下了课出来吃夜宵该多好。我可以问你题目，你可以骂我笨。不过那段时间你已经在大了，我好害怕你被人抢走，那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有一片雪花落在嘴唇上，然后到了舌尖，短暂的微凉。

本来什么也不想说，情绪一到竟然控制不住自己，“高三下了课我经常会去你房间那扇窗底下坐一会儿，周末还会带上蝙蝠侠，那时候天很冷，五点钟就天黑了，我就盼着有一刻你房间的灯可以亮起来，今天终于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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