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嘉许没有拒绝，黄羽威拿出一副耳机递给章嘉许。

有两个陌生的声音，还有一个是黄羽威的声音。一开场就是对话，似乎是截掉一段，明显已经经过剪辑。

说：他娘的，这事都他妈闹上新闻了，叫老子在这破地方避风头，我艹他老母！

b说：黄志宁你小子还有空来啊，这都找得到，坐下吃点串儿？

说：给老子滚出去，咱们不是一道人，井水不犯河水你懂不懂？

黄羽威说：我跟你们说过不要在我眼皮底下动手脚，你们总在挑战我。

有一个踢开凳子的声音，说：你跟我们说这些没屁用，我们都看钱办事，你有钱吗？

黄羽威说：要是闹出了人命，你们三个一个都别想逃，我一定会让你们都绳之以法。

b说：呵，那娘们勾引你半天效果这么差啊，她给你你要了吗？

来了一记打斗声。应该是黄羽威动手了。

喊：黄志宁你找死，信不信老子再让你复读一年？那腿再断一次我看你还能不能走路！

章嘉许抬头看了一眼黄羽威，他若无其事地喝着咖啡。

对话继续，黄羽威冷笑一声对两个恶霸说：你们试试，那这次我就把账本直接给公安局。

章嘉许听见账本两字，转了下思绪，按了暂停键。最初知道账本是高一，11月，许萌韵怀孕不久。这个黄羽威还真喜欢寄匿名包裹。但是章建凯收到快递的时候是半年前，5月。

那一年黄羽威也高考？

黄羽威看章嘉许如有所思，问：“听到账本的事？”

章嘉许点点头。

“原件现在还在我手上，那年五月，他们找人一起把我打伤了，两条腿都断了，右腿断成三截。我就把账本给了你爸。”

“你跟安念不是同学嘛，你的年龄不符合。”

黄羽威刚想说账本，他说年龄，有代沟。

“很简单，我爸入狱后辍学了。升高中我跳了级，因为我成绩好，但比大家都大，结果这两人害我高三念两年。”

“哦。”

“你不问账本？”

“不用问，那是你另一个筹码，交出去还会牵涉到我爸，用这个东西要挟我，我还真只有杀你灭口一个办法。”

黄羽威举起咖啡杯，很想干杯，跟聪明人讲话很省力。

“你爸太让我失望了，否则后面哪会有这么多事，章嘉许，那年我抱着必死的心，可我不敢去公安局，我想来想去只有你爸。”

此刻的黄羽威似是诚意拳拳，章嘉许说：“在你看来他其实根本没用到这个道具，我觉得也是，没有这个东西他一样可以离婚。当你忽略秦年的时候他却不能忽略秦峒。”

“正义呢！”黄羽威的身份让他多了很多教养，即使内心已经火山爆发还是极力强压情绪，“他的兄弟他的妻子这样欺骗他，他怎么能忍？”

“没什么不好理解的，圣华集团的成立对他来说更为重要，你拿出这个东西抱着必死之心，他又何尝不是，不过很显然他不愿意。他也是纺织厂的股东之一，检察院肯定会细查他，换到今天就更加严重了，牵扯刑事案件，就算最后是清白的，外界的舆论也会造成集团损失。”

章嘉许的淡定让黄羽威有了上战场的感觉。

“不听完录音？”

章嘉许继续听。

b说：哥，他做得出来。

说：黄志宁，你爸老实替秦峒去死了，按理说你应该拿最大的那份，可是人走茶凉，你没那种命就自己争点气，我们当你没来过，滚吧。

章嘉许觉得有点秀才遇到兵了，黄羽威再能打也打不过暴徒吧。

喊：叫你滚听见没，别给脸不要脸。

录音没了，似戛然而止。

章嘉许摘下耳机问：“没了？”

黄羽威说：“后面是打架。”

章嘉许问：“你爸替秦峒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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