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月，小栏窗。

孤风送寒夜，枯草席床，独卧银辉帐。

前尘浮云如梦，后续苦乐难当。

胸有金戈马，怎奈鼠辈狂？

怅！怅！怅！

今日卧龙于野，他朝列土封疆。

余再问：可曾欺我少年郎？

唐小虎背着双手，望着小窗外的月色，心潮起伏，于是便作了这首词，聊以慰藉。

他轻叹了一口气，转回身，想打坐练功。

忽听窗外轻响，一个低低的女子声音传来：“影卫三十二拜见师叔。”

陶灵儿？唐小虎微微一愣，马上压低声音道：“怎么是你？你不该来的。若是……”

“无须担心，有人放哨。师叔！我不能久留，有什么吩咐，您只管告诉我，属下定为您尽力办好！”

“那好吧！既如此，你就帮我办四件事。”

“师叔您说。”

唐小虎沉吟片刻，说道：

“第一，通知阿二，找个理由以镇南王府的名义，派人到飞云办事，顺便看看我这个唐府世子。这件事要高调，事情办得越张扬越好。”

“是！”

“第二，以阿昌为突破口，迅速调查这个案子。密切观察齐牧云和江子常的动向，寻找他们的破绽。还有执法堂那些执事也要注意，我怀疑其中就有被收买的执事。他们的网铺得很大，但网越大破绽也就越多，你们抽丝剥茧，或许能有所收获。”

“是！”

“第三，一旦找到有力证据，尽快调动神风会和龙闇的力量，去执法堂请愿，要求公开审理，还我清白。宣传语你们自己想，务必声势浩大。”

“是！”

“第四，我曾听闻飞云内部在很多隐秘地点设有记录水晶，非重大事件不能查阅，但这也是能最快还我清白的东西。我想知道谁拥有这个权限。如果可以，这将是最有力的证据。”

“好！我都记下了，还有别的吩咐吗？”

唐小虎从储物袋拿出了一枚玉简，外加一叠银票，从窗口递给了陶灵儿。说道：

“这是我今天在执法堂被问话的全部记录，你们回去研究一下，或许有点作用。那几十万两银子就当你们的活动经费，告诉手下人，只要我不倒，龙闇就不会倒。龙闇不倒，将来他们筑基以后，我镇南王府将会高薪聘请有才德之人。”

“是！可……有这个必要么？叫他们帮点小忙而已，何必……”

唐小虎直接打断道：“眼光要放长远一些。咱们龙闇难道仅仅是宗门的一个社团么？人才需要培养，但也更是需要考验的。你以后也要注意，属下有没有才能是一回事，够不够忠诚是另一回事。不经历一些事情，你是不可能知道他的真实想法的。这次活动也当是一种筛选，把真正优秀的可以吸收到咱们刺影门中来。”

“是！我明白了。”

“好了！你快走吧，路上小心。”

陶灵儿答应一声，人影一闪，便消失不见。

唐小虎回到床面，盘膝坐下，开始练功。

血妖王却在脑中说道：“你这次心态好像有些不同了。”

“怎么说？”

血妖王笑道：“好像多了一丝戾气！没有以前平和。”

唐小虎道：“泥佛也有三分火气，他们这次做得太过了，我不得不还击。”

“但你的方法也不一定有效。齐牧云不是傻子，未必会留下太多破绽；宗门势力盘根错节，也不是想促成什么事就能促成什么事的；还有，我感觉那个薛道弘有问题，他未必会给你自证清白的机会。”血妖王如此分析道。

唐小虎轻叹了一声：“尽人事听天命吧，不然还能怎样呢？”

血妖王笑道：“小子~！不要气馁嘛~！就算无法种灵也没什么，练我的《血衍魔功》，比这劳什子的种灵强万倍！”

唐小虎没有回话，因为这并不算是安慰，更像是调侃。

血妖王又道：“实话告诉你，你那种灵的法诀我早就研究过。本以为是多么高深的东西，其实狗屁，还不如我妖族的《养妖**》。”

“得了吧！什么都是你们妖族的好，却没见妖族统治天下。”

“哈哈哈哈！”血妖王大笑，“臭小子！你以蠡测海，坐井观天，岂知人界之外还有妖界，妖界之外还有魔界。人、妖、魔，三界之中数你们人界才是最为弱小的。即便是在仙界，你们人族的比例也并不占优。我说的话你可相信？”

唐小虎心中一动，问道：“你一再诱惑我学妖族功法，但我却是实打实的人族，学你们妖族功法真的没问题吗？”

血妖王道：“那你不还是学了？既然学了，还犹犹豫豫！一点魄力都没有。”

唐小虎一时梗住，无言以对。

血妖王道：“其实，你担心的无非是血妖变身之事，怕为同族所不容。这个担心是多余的，只要你练到高阶，成为银月天妖，便能返璞归真，无需变身。再有，你们这飞云宗太过弱小，这里的功法也都是小儿科，打根基还行，用来作战，屁用没有。”

唐小虎眉头轻皱，他很不愿听这样的话。但血妖王却没打算住嘴，继续说道：

“我知道我说的话你可能不爱听，但这是事实。就拿你无比重视的种灵来说，你们种灵的方法归根结底，无非以妖灵为神，进行观摩，再以血脉炼宝之法，炼出可成长的本命法器。这种方法一直被你们人族引以为傲。殊不知这样炼出的灵宝早已失了灵智，即便练到高阶，也只不过是品质高一点的法器，连法宝都算不上，后期还要想别的方法晋升。”

唐小虎心中又是一动，当即问道：

“那你说的《养妖**》呢？”

血妖王嘿嘿一笑：“小子，那你可听好了。我这《养妖**》乃是出自太古妖界的无上玄功《太妖经》。”

“太妖精？怎么好像骂人呢？”

“你找打是不？”

“嘻嘻，您说您说，我不打岔了。”

血妖王冷哼了一声，继续说道：“你们人族把灵种当法器来炼，简直是暴殄天物。即便炼成也只有两种形态，即本体形态和法器形态，很难改变。而我们妖族却把灵种当活物来养，至少有三种形态，即本体形态，法器形态，还有化成人形的类人形态。而这三种形态又可以演化出几种不同的形态，所以，光凭这些变化就不是你们人族的种灵所能比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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