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玛想起自己被欺辱的一瞬间，胸中的怒火已高出万丈，银牙紧咬，骂道：“完颜古都，你这剜眼睛的野兽（完颜寿）奏出来的畜生，比畜生还不是东西！今天姑奶奶就把你给咕嘟到地狱里去！”

说话间，手中的皮鞭雨点一般落在他的身上，打得完颜古都哭爹喊娘，一个劲的哀求。

这时查妮尔、解奎、罗兰也到了近前。见他被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已经不成样子。查妮尔动了恻隐之心，轻声道：“卓玛别打了，他已经是个残疾的人了，就饶了他一命吧！”

柴心怡蓦地转过身来，哼道：“你们饶了他可以！可我还得为我的两只猎鹰报仇呢！这样吧，我不杀你，只给你留下点儿记性。”

说话间，抬起宝剑，就把剑尖压在他耳朵上，笑着说道：“呦，你的耳朵挺好看的！如果要是留着，说不定还会祸害多少个女孩子。不行，这耳朵我得割下来。”

手腕向下一压，轻轻向下一抹，完颜古都的半个耳朵掉了下来。

查妮尔见这少年手段毒辣，不忍再看，急忙别过头去。

完颜古都大叫了一声，哭叫道：“你这是纯心磕碜我呀？”

“是吗？”柴心怡笑道：“你还知道磕碜多少钱一斤吗？你随意欺辱妇女，难道不磕碜吗？”

话完了，剑尖突然划向他的鼻尖，稍一用力，把他半个鼻尖儿削了下来。

完颜古都见鼻子掉在了地上，急忙捡了起来，吹下上面的浮土，急忙贴在鼻子上。趁热呼还真沾上了，可惜他这一着急，还贴倒了，好好的鼻子成了一个小漏斗。

众人哈哈大笑，完颜古都挣扎这站了起来，朝前走了几步，由于流血过多，便趴在了地上。

卓玛道：“我看看这畜生死没死。”

查妮尔叫道：“卓玛回来！你什么时候能长长脑子啊！你想想，被你打成这样，他还能活得了吗？”

太阳高高兴兴地升起来了，她把把万道光芒照射在大地上。静谧的小山沟被一层乳白色的气雾包围着。树枝上的雾凇也开始向下嘀嗒着雾水。

查妮尔对柴心怡深深施了一礼，谢道：“多谢壮士搭救之恩，日后定将相报！请壮士留下姓名和住址。”

柴心怡一笑道：“无法奉告！小姐，这里是完颜寿的地界，你杀了他的儿子，你觉得他们能放过我们吗？眼下不是说报恩与不报恩的时候，咱们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躲避几天，等你们伤势好转，再北去寻找你的爱人。”

查妮尔一怔，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我这么多？”

柴心怡背着手，仰望着蓝天，长叹一声道：“也许是你未来朋友，也许是你未来的敌人！好了，不说了，此地并非久留之地，赶快上马吧！”

说完，柴心怡把小手指放到嘴里，打了一声呼哨。一声马嘶，由北山坡的一片树林里，跑来一匹白马。

这马毛白如雪，没有半根杂毛，高八尺，长一丈，稀溜溜的一声暴叫，有如腾空入海之状。

来到这少年的身前，突突的打着响鼻，把头伸到他的怀里，蹭来蹭去，显得格外的亲近。他拍了拍马的脑门，一笑道：“走，带我去铁鞭涧。”

她搬鞍认镫，跨上了战马，见他们四人还在犹犹豫豫，便说道：“你们要信得过我就跟我走。你们要是对我有所怀疑，就各奔东西，就此别过。”

说完，催动战马，向山外奔去。

四个人犹豫了再三，最后查妮尔决定似地说道：“无论将来是敌是友，目下绝没有歹意，这里的确很危险，况且我们都有伤在身，不能长途奔波，就依照他所说的去办吧。”

五个人一路同行，蹄声嘚嘚，足足奔了一个多时辰，也没见过几个人影，果然是个蛮荒之地。越往前走，山越高，林越深，奇峰嶙峋，高秀入云。

穿过一道峡谷，前面便是一片开阔地。东西层峦叠嶂，迎面飞瀑流泉，古木参天环境端的优美。

转过一个山怀，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座庄院，庄院的规模并不太大，依山傍水而建，四周多是青树围绕，满园红梅，红白绿相间，十分优雅。

刚到门前，有四五个黑衣女妙龄女子迎了出来，见到柴心怡比比划划，她也打起了手语，看起来是妙语连珠，黑衣女子们听了十分高兴。

一个黑衣女子把来客引入西侧的客厅，桌子上摆有水果、干果、香茶、糕点等物。那女子连比带划地哇啦了半天，可惜他们谁也不懂哑语。

过了好一会儿，柴心怡走进房中，见罗兰和解奎的伤势很重，对查妮尔道：“这位哥哥和这位姐姐伤势不轻，是否找个郎中医治一下。”

查妮尔微微的鞠了一个躬，谢道：“那就谢谢柴兄弟了。”

柴心怡转过身来，咦咦啊啊，指手画脚的比划了一阵子，那黑衣女子苦于自装哑巴，对小姐的手势半懂不懂，又不便开口讲话，急得直跺脚。

柴心怡见她无法理会自己的意思，只得把她叫到外面，吩咐了一番，又进来两个黑衣女子，把罗兰和解奎带走了。

卓玛见大山空旷，山庄里的人又个个装聋作哑，心下怀疑，这柴不二是不是有什么歹意？

便问道：“哎，柴不二，这是什么地方？半天也见不到一个人影，可见到几个，还都是哑巴？”

柴心怡笑道：“这里叫铁鞭涧，这山叫石门山，是蒙疆的边界，传说薛礼征西，鞭打石门，故此留下‘铁鞭涧’这个美名。这些女子都是我的下人，其实她们都会说一口流利的汉语，为了遮人耳目，故此都用手语说话。”

卓玛道：“一看你小子就是一个花花公子，在大山里养了这些美女，我看你比那个剜眼睛的死咕嘟也强不到哪去！告诉你啊，你可不许打我家小姐的主意啊！”

柴心怡撩袍坐了下来，一笑道：“我要打你们主意的话，直接带人把你们绑起来就行了，何必废这么大的心思？”

查妮尔道：“卓玛，你不要疑神疑鬼，信口开河。”

卓玛一片好心，确遭小姐的训斥，心里很是生气，一扭身走到窗前。又问道：“柴公子，这山谷里就你一户人家嘛？”

柴心怡摇头道：“不是，周遭还有村庄。”

“村庄？”卓玛不假思索地道：“这兔子不拉屎的鬼地方，还有村庄呢？”

柴心怡道：“正因为山高皇帝远，这里历朝历代都是躲避兵灾刀祸的好地方，更是前朝隐士遁世隐居之所，别看这兔子不拉屎的鬼地方，可出不少奇人高士。

“山里的人都很文明，家家有好相处，绝无世间鼠窃狗盗之士！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民风甚好，大有极乐之感。

“故此我把四位带到此处避难，正是为你们的安全所考虑，请这位卓玛小姐不要误会，更不要口无遮拦的乱讲话！

“再有，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确实是用之不当！也许这卓玛小姐是出自皇宫贵族，看惯了名山奇景，所以瞧不起这世外桃源啦？”

话语中带有讥讽的味道，把卓玛说得面红耳赤，从而再也不敢信口开河了。

查妮尔见他说话妙语连珠，风趣幽默，知道她并非普通之人，便问道：“即使这里是前朝遁世隐居之所，猜想，柴公子也不是寻常百姓家的公子吧？再有，既然你对我们还颇有了解，就请公子介绍一下你的身份吧？”

柴心怡眼波一转，朝了查妮尔瞟来，面露难为之色，寻思了一下，一笑道：“大小姐想要知道我的身世并不难，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查妮尔道：“什么事？我尽量满足你。”

柴心怡咯咯一笑，酒窝深深，声如银铃，说不出的娇俏可爱。

卓玛一直对他怀有敌意，一直在监视着他。

查妮尔触握过他的手，发现柔若无骨，比自己的手还要娇嫩，自那一刻起，就断定他是女扮男装。方才这咯咯的一笑，更确定她是女人无疑。只是她一直隐秘自己的身份，因而也不好直接说穿这个秘密。

查妮尔见她依然隐而不语，便催促道：“你快点说啊！我什么都答应你！”

柴心怡道：“真的？那我可说了，你可别后悔！”

查妮尔知道她是在吓唬自己，心想：你对我既无恶意，又是女流之辈，大不了就是拿要我嫁给她的来要挟我。想到这，查妮尔坚定地说道：“本小姐说话算话，柴公子尽管开口！”

柴心怡嘻嘻笑道：“说了你也做不到的，还是不说为好。自于我是谁，是干什么的，你也就别问了。”

查妮尔举手道：“不行！不行！你不说，怎么就知道我做不到呢？”

卓玛插嘴道：“一个爷们，说话吞吞吐吐的，还不如我家小姐爽快。”

柴心怡再次用震慑的口吻道：“那我可说了！”

查妮尔把头一偏，满不在乎地说道：“说呗，本小姐洗耳恭听！”

柴心怡见她毫无畏惧，在强逼之下，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我想把……把你留下，做做我的婆……婆姨。”

“什么！”卓玛怒道：“柴不二，你是对我们有过救命之恩？你提出这个条件，不觉得可耻吗？你这叫乘人之危！”

查妮尔对卓玛喝叱道：“主人说话，下人少要多嘴！”

柴心怡见有了借口，啧啧说道：“看看，看看，我不说吧，你们非逼着我说！我说了吧，你们又骂我可耻，此有此理！告辞！”说完起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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