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一动，隐隐有种感觉，这东西她必须得到手。

“九天阵，有史料记载，乃上古有名的杀戮之阵，其中诸多奥妙……”

台山的老者还在侃侃而谈，程雪坐直身子，全神贯注地盯着台上的阵盘

“一万中品灵石。”直接将价钱普通人难以企及的高度，果然吓退了不少人。

大堂内议论纷纷，盖因为程雪的声音，虽然有变声阵法，但还是能听出其中的稚嫩，只是修仙界中一些老怪物，也喜欢这般装嫩，一时之间，倒是无人敢冒头质疑。

台上的老者敲了一下拍卖锤：

“一万中品灵石，一下！”

“一万中品灵石，两下！”

就要敲第三下时，终于有人出声了：“两万中品灵石。”

是楼上的包厢，具体是哪间，由于阵法的干扰，倒是听不出来，只是听这声音，应该是位年纪不大的少年。

见状，程雪倒是没怎么失望，场上有眼光的人又不止她一个，她继续有条不紊地加价：“加一百块下品灵石。”

就算不差钱，还是要省着点儿花，程雪在心里嘀咕道。

这却让另一个包厢中的人不爽了，加一百块下品灵石，这是埋汰谁呢？

他嗤笑一声，继续叫价：“三万！”

旁边有人阻止：“哥，你悠着点儿！”

不是冤家不聚头，原来是那郑山阳兄妹，就算不知道对方身份，这气场也是意外的不合。

“怕什么，这点儿钱我们家又不是出不起！”郑山阳对那阵法倒不是如此迫切地想得到，只是出价的声音听着莫名隔应，这才做出此举。

程雪这会儿也不慌，等了一会儿不见有另外的人加价，这才赶在第三声锤子落下之前，施施然地道出一句：“加一百块下品灵石。”

“四万！”郑山阳被气得忍不住跳脚，自从他在天选榜上显名后，几乎无人敢怠慢他，更别说这种明晃晃的挑衅了。

“加一百块下品灵石。”

如此，你来我往，价钱很快涨到十万中品灵石，这个价位，对于一个残阵来说，看上去很不划算，至少坐在大堂内的众人都在心里嗤笑他们人傻钱多。

程雪见状，有些纠结，要不就给他好了，反正若是有缘，这东西迟早会落到自己手里。

她很快做了决定，然后，开始给对方挖坑。

“加一百块下品灵石。”不急不缓的语气，让人捉摸不透。

包厢里的郑山阳被郑骄阳瞪了好几眼，最后还是心一狠，继续发疯起来：“十一万！”

郑骄阳觉得手有些痒，包厢内另一名老者的脸色也有些难看起来，出口劝阻道：“少爷，不要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

郑山阳冷哼一声，对他的态度很是散漫：“怕什么，我可以肯定，对面一定是北溟派那个讨人厌的丫头，看我不隔应死她！”

这一来一回这么久，他也听出来程雪的声音，在他过去的生命里，能让他吃瘪的人并不多，程雪就是其中之一，所以对她的一切，都格外留意。

闻言，郑骄阳倒是不出声，放佛是默认了他的举动，一时间，包厢内除了郑山阳懒洋洋的叫价声，无人开口。

程雪还不知自己身份已经暴露，依旧兴致勃勃地给人挖坑，每次坚定不移地只加一百块下品灵石，让对方误以为她对此物志在必得。

很快，这场意气之争似乎即将接近尾声，此时叫价已经达到了二十万中品灵石，以一百的进率换算，相当于两万上品灵石，一个小型家族一年的进账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数了。

大堂内的众人已经麻木了，眼睁睁地看着俩败家子在这里斗富，对他们身心的摧残，可见一斑。

而场上对此最开心的，莫过于拍卖行了，拍出的价钱越高，他们从当中抽取的提成也越多，自然乐见其成。

程雪估摸着差不多了，便决定收手，万一对方察觉就不妙了。

于是，正当郑山阳喜滋滋地坐等那个臭丫头跟价时，发现对方突然不开口了，这让他万分不爽，但也算成功隔应到她了，他心里又舒坦了几分。

“怎么不跟了？连一百块下品灵石都拿不出来了吗？”这耀武扬威的姿态，活像一只斗胜了的公鸡，在众人面前摇头摆尾。

闻言，程雪还未来得及说话，郑骄阳脸色已经变黑了，这没品的事儿，真不相信是她胞兄能干出来的事！

说来也是奇怪，郑家人自小就由长辈严格教导，郑山阳兄妹俩的父母不管内里怎样，面上好歹也是一脸正派，郑骄阳自己也是爱惜羽毛，从不在人前失了风度，唯有郑山阳，画风与他们全家人都不同，行事总是透露着一股炮灰的气息。

但是就是这样的人，竟然是天选之子，郑骄阳有时也会暗叹老天有眼无珠，却不得不一直跟在郑山阳左右，给他收拾烂摊子。

这既是家族的命令，也是父母对她的期望，所以，容不得她拒绝。

好在她哥虽然百般不好，对她还是不错，虽然不至于对她言听计从，但她的话，还是能听进几分的。

郑山阳正肆无忌惮地埋汰着程雪，不料身边郑骄阳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见好就收，他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这才消音了。

程雪被他那一顿埋汰搞得心中有些不痛快，除此之外，也有些纳闷这人是谁，怎么觉得像是与她有仇一样，穷追不舍的。

直到那得意洋洋的声音突然响起，嘿，记忆中也有一个人，语气跟他一样欠揍，再结合今天在酒楼上的遭遇，就是他没跑了！

新仇旧恨一上来，程雪只觉得牙痒痒，说什么都不能放过这崽种，正要继续出价让他大出血，场上却突然响起第三道声音。

拍卖锤响了两下，郑山阳以为对方怂了，大堂众人也以为是豪横男子赢了天山童姥，这场闹剧就此落下帷幕时，突然有人横插一脚。

“三十万！”这是一道年轻男子的声音，听起来却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可能又是个老怪物。

大堂里的众人心中如此想到，与此同时，他们看那九天残阵的眼光，隐隐有了几分不同。

引得大佬争相出手，难道说，这阵盘真的如此宝贵？

众人心思浮动，终于，有人忍不住出手了：“一百万！”

大堂内也并不全是普通修士，也有些习惯呆在人群中的大佬，就像这位喊价的黑袍男子，身家虽然比不上大势力中的长老，但也是平常人望尘莫及的高度了。

这价钱一出，放佛是触动了大佬们的神经，楼上纷纷传来叫价声，场面瞬间火热起来。

幕后一直关注情况的物主人见状，心中都快乐疯了，这九天残阵，是他从一个古修洞府中找到了，说的好听是一个残阵，但其中有九成阵纹都损坏了，要不然他也舍不得拿出来交易。

他都做好了这东西无人问津，最后草草收尾的准备了，哪想到惊喜来得如此突然！

事态发展至此，程雪也有些意外，她还以为这东西没什么人看得上呢，但仔细一想，就明白过来。

事实上，这种威力巨大的残阵，对于有底蕴的势力来说，其价值不低于一座灵石矿，之所以不在一开始就竞拍，是因为他们认出了程雪和郑山阳。

拍卖行的阵法虽然不错，但还是挡不住他们的灵觉，既然是天选之子间的竞争，况且他们背后的势力也都不容小觑，所以他们纷纷决定暂且观望一番。

因此，程雪才能有机会和郑山阳僵持这么久，要是没他们在，价钱早就炒出天际了。

但就算有他们，结果好像也没差，听见他们十万十万地加，程雪此时的心情，跟之前大堂众人看他们斗富的心情，是一样的。

特么的有钱了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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