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五章 化妖术

作品:《惊奇手记

我们俩以之前的姿势又在水面往上一尺多的地方强撑了五六分钟,水面的气泡一直冒个没完儿,要说从瓮缸里面冒出来的气体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味道,这我倒是还没明显闻到,只是似有似无的好像有一种淡雅而且并不浓烈的香味儿。

那只瓮缸可能就是利用它腹中的气体才能稳定的保持在水中不下沉也不上浮,现在气体一漏,那只大家伙就开始以一个有些不太协调的幅度往下沉落。

只用了不到几分钟时间,压力就让瓮缸里完全灌满了水,那只瓮缸的黑影就在我俩的注视下,完全落在了井底那一片更大的黑影之中。

井内的气温非常的底,我手里的伞兵 刀上已经出了一层水雾。也好在这里的温度没有让我出汗。刺骨的井水也几次冻得我身上失去了知觉。脖颈和脸上的伤口现如今都肿了起来,摸上去那血口子两边的皮肉竟然都已经翻开了,我暗叫一声不妙,娘的以后估计得留疤,这他娘的不是一件好事儿呀,我这年龄也算不上大,虽说也不愿意与多少人打交道,但是就这么给人带上个刀疤脸的帽子,以后恐怕讨老婆都难。

我摸着脸上已经肿了的伤口,嘴里不由自主就骂出了声音,面前两圈不到的楼古山是听了个清楚,就听他说:“放心,最多就是个印字,现在的整容医院很发达了,要是你放心我,我可以给你缝上两针。保证一点儿痕迹都看不出来。”

“你还是个医生?”这话说完,我就自己否定了自己,让王八蛋给人治病,那患者恐怕也不会是什么正常人。

我摇了摇头自己不再言语,只是挤了挤脸上的肿块,还好呀,之前是不敢触碰伤口,现在一动,估计也就是个皮外伤,没有伤到皮层以下,配合治疗,一两个月也就没有疤了。只是脖子上的这三道就没那大修复的可能了,深度将近我那小拇指的三分之一,留下伤疤是肯定的。

我们一直在井壁上支撑到了水面不再有气泡,水底非常的干净,应该全是沙子,没有因为那只瓮缸落下而惊起多少淤泥。我俩又一头钻进了水里,这回是遇上下潜了,深度有多少,那我还真没法估计,只知道自我下去到看见瓮缸,不仅用掉了提前憋好的那口气,还吸了一口水肺里的。

水下最多能待两三分钟,关键我不习水性,能在水底稳住就已经不错了,要是让我费力气,这事儿我肯定不敢,关键也是我干不了。

楼古山几下已经控制着自己落到了瓮缸面前,我还在楼古山脑袋顶上挣扎,他人就在下面,也不等我,自己已经在用铁钎翘起了瓮缸的贴合缝。

等我下到井底的沙地层,已经是经受了大灾大难,胸口被水压压的憋气都难,这还真没当时穿着潜水服舒服,主要是压力分散的并不均匀,我的心脏都被压的几乎跳不起来。

脚踩在并不结实的细沙井底,我就发现瓮缸之间已经被楼古山撬开了一条缝隙。缝隙差不多一个手掌的厚度,其中全是类似棉絮一样的纤维质地的碎屑。

早年间用于粘合物件的粘合剂很多,这些东西多数的配方都是流传于上层士卒之间的独有的工匠手里,所以粘合两只翁缸的技术也不用想它需要有多巧夺天工,但结实与使用性是显而易见的,就凭这支瓮

缸在井水里泡了这么多年,它也没有裂开,就可以说明这一点。那两只瓮缸口口相对,其中用了黄泥,黄泥中恐怕又混合了棉花或者头发丝之类的纤维,再有温度奇高的碳火炉子烘烤,到最后两只瓮缸几乎就已经长在了一起。

我给楼古山打了个手势,让他慢一点儿。我还准备躲远,就被楼古山给抓了回来,楼古山指了指翁缸的另外一侧,我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要抓壮丁啊。

我连忙摇头,可是这家伙在水里更是厉害,我一点儿力气都用不上,就被他给一把拉到了瓮缸的侧后方。他指了指我面前的瓮缸缝隙,我连声叫苦,但唯恐嘴里的气没了,最后只得用手里的伞兵 刀刮了刮瓮口的干裂碎片,随后双手就扣在了瓮口的边缘上。

水的浮力非常大,也因为这东西有形状的优势,往上一掀,倒扣在上面的瓮就直接被我俩抬了起来。这种地方,也没人看的见,当下不管地下是沙子还是硬物,直接给我丢了下去。

水下是全黑的,我将小手电咬在嘴里,防水性是一点儿没有,但是这种干电池式的简易手电还是很靠谱的。

四处的光线虽然微弱,但是因为我们身处水底,水的折射使得井底下全是一种银白色的光晕,面前的翁缸就处在手电直射的焦点上,此时缺少了上半部分,我们靠在瓮边一米不到,也才从那略微有些雾蒙的视线里看清楚了瓮中的东西。

这话还真是给楼古山说对了,此物的确就是个葬器,所谓的沉缸葬也就单是它那字面上的意思,将两只口对口的瓮缸合并,封闭两缸之间的缝隙,沉入水底。的确是曾听闻过有些地方有类似的葬式,但亲眼看见,依旧还是觉得这种不同寻常的行为多少是存在一些诡异莫测的成分的。

我将手中的手电拍了几下,灯光这才又明亮了许多,看来还是我过于自信,这东西终究是因为水的侵蚀有了些异常的反应。

水中有了光束,就像是蒙上了一层并不清楚的雾纱,只有斜着光束撇开视线,才能看见手电射出光斑之下的东西。

这里没有可以放置手电的位置,我一手拿着,手摆的老远,自己的脑袋则探在外面,看着光斑之下那只瓮缸里的东西,我又是一阵的背脊发凉啊。

水肺已经憋了,因为压力,里面还进了水,我被楼古山拉着又浮上了井口的水面,猛地几下呼吸,目光又再次落在了脚下的井水底面。

好在井水清澈,只是眼睛贴着水面,就能看清楚底下的情况,没有任何的变化,也没有任何不协调的地方,只是那只已经被打开的瓮缸……单是瓮缸倒也没有什么,问题就出在从那缸里面开出来的东西。

我用水搓了把脸,一碰到肿块,疼的我几乎呲牙。这倒也是起到了清醒的作用,一下子只觉得吸进去的空气,看见的画面都是极其清楚没有幻影的。

“那……那东西是什么年代的,如果是清末民国前后,那时候总有人体嫁接的手术了吧?”自打下来,我说话就从来没有一次有底气过,主要还是什么都没见过,眼睛看到的放到脑子里,唯一的反馈就是一脸茫然。

这话儿其实也不应该这么说,只是看见的那东西确实匪夷所思的过了头,翁缸的

口径如我之间看到的,缸壁不过一寸半,其中差不多可以放下两块用来拦路的大理石路障。而就在这个东西的里面,竖直坐着两具尸体,其姿势光只是看一眼就让人面红耳赤,但只是这些不雅的动作还并无什么不得理的地方,可是这两具尸体,其中一个盘坐在下面似乎是男性的尸首,他的脑袋竟然是一颗狸猫头。

之前的那只大花脸的血鬃狸猫在我脑中还有些影响,这东西我忘不了啊,估计以后做梦都得来烦我几次,可是我是实在没有想到,这才过了还没一个钟头,他娘的又见面了。而且这次,显然是妖物华形,他娘的已经成了半人半狸的怪物了。

最关键的还是这只狸首人的行为,下身盘坐,上面又坐了一个满头竟都是长发的女子。为上的尸身已经成了干皮,相貌无法分辨是否是个女子,但是单只是从长发,和光溜的身子。这是道送分题啊,没有别的答案了。

“妈的,你们当时在义庄到底有没有拿我耍乐子,那些个装了狸首干尸金身的箱子到底是不是真的,往后的我是不敢信,但是前面的那些东西,恐怕就是真的了吧,嘶……只是我怎么记得干这种事儿,那不是天**队里的大忌嘛,因为这事儿砍了爹娘的傻逼也不在少数,死了都成妖怪了还敢这么干……这东西还真不是个人啊。”

“哎……沉缸葬……长着狸子脑袋的人。你知道常常流行在那种教派之中的一种修行手段嘛。”楼古山自言自语了一句,断断续续又突然话锋一转问我道。

打了这么些交到之后,我虽然还是觉得面前此人就是个王八精转世,但思想偶尔还是能调节到一个频道的,像这种他只是起个头,而给我来思考点破的机会已经不下三五次了。

我有段时间对大宗教派有过一些了解,其中多数都看的是纪录片,正门正派和那些蛊惑人心洗脑的邪教之间其实还是有根本的区别的,直接说就是两种东西,互不瓜葛,但是后者总是会学习前者教义之中的多数理论,再由自己歪曲事实,做字面上甚至直接颠覆其原本寓意的龌龊行为。

在西藏的后藏区,位于冈底斯山脉一线信仰藏传佛教的古格王朝,他们曾经辉煌一时,战火所灭,留下的只有一座高大的城堡式土丘,但是位于王朝的权利中心最高点的红白庙,其中的壁画却大量保存完好。

如果是对于后藏以及藏传佛教分支及苯教不太了解的,在第一眼看到那些壁画的时候,一定是羞愧难言,面红耳赤。因为大量的壁画所描绘的是一幅幅男女双修的佛理景象,这种常被人认为龌龊行为的景象其实并非纯粹的藏传佛教,而是与之相近,又完全不同的苯教。

其中含义自然不是眼目所见的单纯画面冲击,对此不好有所辩驳,但是那些个以蛊惑人心,洗脑敛财为根本的邪门歪教所传扬的双修噱头,则是完完全全的就只是为了**肉糜,绝非是真正的单纯。

我和楼古山对视了一眼,他并未有所动摇,我在心中暗暗合计,其缸中之景可谓是诡异,做绝对的推测,似乎并不准确,但能看出,真要行苟且之事,如此做恐怕当世者也不会太单纯。所以我还是有些偏向了自己所想到的那个不太贴合实际的猜测,及此沉缸之景,似乎是青白元的某种双修妖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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