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最后的交锋

作品:《死亡通知单

十月二十五日,下午十六点十一分。

龙宇大厦内。

罗飞终于回来了。

此刻刑警和特警两队的参战人员都集中在了一层大厅中,准备听韩灏布置详细的保卫事宜。

柳松一见到罗飞的身影,立刻就迎了上去。

“怎么样?需要我做些什么?”他拉着对方避开人丛,焦急地问道。

罗飞却给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回到:“不,什么也不用做。”

“什么?”柳松诧异地瞪大了眼睛,“你让我做好准备的,我已经联系了队里的政委,他随时等待着我的汇报,并且可以转达给上层的领导。”

罗飞沉默了片刻:“现在还不须要……一切等过了今晚再说。”然后他举目寻找了一番,问道:“尹剑呢?”

“韩灏说他不见了,肯定是跑了!”柳松压低声音,“如果再不行动,以后想抓他可就难了!”

罗飞黯然地看着柳松,有太多的话无法明言,最后他只能拍拍对方的肩膀,诚恳地说道:“相信我吧,对于熊队长的死,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

柳松无奈地“嘿”了一声,不明白对方在搞什么玄机。可是他自己并未掌握尹剑通敌的任何证据,面对这样的局面,虽然心有不甘但又无能为力。

“好了,我们到那边去吧。”罗飞往众人聚集的地方指了指,“听韩队长布置今天的作战任务,这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

而韩灏此刻也看到了罗飞,他的目光遽然一跳,大声问道:“罗警官?那边什么情况?”

“黄少平就是袁志邦,同时也正是以前的。他已经死了,但是罪恶仍在延续。”罗飞来到韩灏身边,把大致情况简单地说了一遍,至于薛大林邓骅涉黑、慕剑云遇险等不便当众透露的内幕则都作了隐略。

韩灏认真地听完,随着他紧张的思维,血液慢慢的涌上他的头部,凸现出一根根暴起的青筋。然后他沉吟着问道:“这就是说,现在有一个新的,近期的一系列血案正是他的所为?”

罗飞点点头:“这是一个没有任何资料,没有任何记录,看似从未存在过的家伙。”

“那就让我们等着他吧。”韩灏咬着牙阴沉地说道,“今天,也将会是他的末日!”

参战的警队战士围拢在韩灏身边,他们心中也早已压抑着复仇的怒火。即便是柳松在这个要面对最终敌人的时刻,也暂时抛却了对韩灏的芥蒂,等待着对方的命令。

由于邓骅的坚持,他的贴身护卫仍由自己的保镖队伍完成。而警方则主要负责对外围的警界和主要出入口的盘查。邓骅将于晚上十八点三十分离开龙宇大厦,前往机场乘坐二十点四十分飞往北京的班机。根据以商议好的计划,柳松带领特警队员们先行出发,保证道路的畅通和安全。而邓骅的车队则和韩灏带领的刑警队员们一同行进。当到达机场之后,邓骅会先在自己的避弹车里等待一会,由警方人员清理闲人,并办理好登记手续之后,再下车直接前往安检口,在团团护卫之下进入候机大厅。

纵观整个路程,与外界接触的机会已经想尽办法减到了最少。邓骅的宾利车会直接开到龙宇大厦门口,他出了旋转门就能够上车。同样,这辆宾利车也会一直开到机场地下车库的电梯门边,下了车便进入电梯。在这些过程中不仅周围的闲人会被限制靠近,众保镖还会贴身守护,防范措施密不透风。

唯一无法与外界隔断联系的过程就是在候机大厅的等待时间。警方也不可能排除其他旅客进入大厅候机的权利。可是既然已经经过了安检门,任何旅客便连一枚小小的刀片也无法带入。在加上保镖的守卫和警方的监控,即便接近到了邓骅,他又能有什么作为呢?而候机大厅又是个完全封闭的空间,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便会陷于重重围困之中,要想逃脱难于登天!

刺杀邓骅根本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可是此前偏偏又多次证明了:他正是一个能将不可能变为可能的人。

这场被延滞了十八年的交锋,究竟会出现一个怎样的结局?

答案将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内揭晓。

任务分配完毕之后,柳松的特警力量首先出发了。而罗飞则与韩灏等人一起,在大厅内继续等待着。他深深知道今晚所有事件的关键点所在,只要守住这个关键点,就有擒获的希望。

韩灏同样也在等待着,等待着那个关键点。那将是他翻盘的唯一机会。他已经输了太多,这一战将无任何退路可走!在强大的压力下,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随着时间的临近,精神状态也到了一触即发的崩溃边缘。

警车档杆上的血痕差点泄露了他的秘密,幸亏尹剑帮他遮挡了下来。

“一个小错误,造成了一个大错误,紧接着,又是更大的错误……当你第一步走错了之后,就无法再回头。”

韩灏正是这样一步步走来,从一年之前的那个夜晚开始。

喝酒是第一步。酒精令他麻醉,也大大降低了他的判断力和灵敏度。这使得发生在双鹿山公园的那场枪战出现了令人扼腕的悲剧。

当时周铭和彭广福被逼到了假山群的角落里,而韩灏和邹绪则从两个方向包抄过来。韩灏首先与劫匪们遭遇了,周铭举枪拘捕,击中了韩灏的腿部,韩灏则立刻还击,可他的动作却比平常慢了许多。

这时邹绪从一块山石后迂回而来,正好出现在两名劫匪的侧方。见到周铭开枪,他情急之中未及多想,一个飞身将对方扑到在地。恰恰在此时,韩灏的枪声响起。

那发子弹没有击中劫匪,却击中了邹绪的心窝。

邹绪倒下了,但他拼着最后一口气,死死地压住了周铭,并夺下了对方的手枪。韩灏亦挣扎着上前,彭广福见到二人的这种气势,不敢恋战,夺路而逃。

韩灏用枪抵住了周铭,而邹绪因心脏受伤,在泄下一口气之后,很快便停止了呼吸。眼见战友竟死在自己的枪下,韩灏悲痛欲绝,他仰天长嚎起来。周铭则瑟缩在角落里,连连求饶。

然而愤怒和自责已经完全吞没了韩灏,加上酒精的作用,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虽然周铭已经放弃了抵抗,他还是把枪口抵在对方的脑门上,并且扣动了扳机。

周铭的鲜血溅到韩灏的脸上,他终于清醒了一些。他意识到自己已犯下一连串的错误。这些错误已足以毁掉他的刑警生涯。

经历了短暂的挣扎和犹豫之后,他决定将这些错误掩盖起来。

现场此时遗留了三枚子弹。韩灏击出两枚,分别打死了邹绪和周铭。周铭击出的一枚子弹则打伤了韩灏。这些物证足够警方推断出事实的真相。

他必须做点什么。

韩灏扒开邹绪尸体上的创口,从中抠出了来自自己手枪的那枚弹头。然后他又拿起周铭的手枪对着假山石壁打出了第二颗子弹,他拣起这枚弹头,嵌入了邹绪的心胸创口。

接着韩灏又挣扎着来到水池边,将导致邹绪死亡的那枚弹头清洗干净,重新丢弃在枪战现场。老天似乎也有意帮他,让他在当地派出所巡警循枪声赶到之前,顺利地做完了所有的事情。

于是枪战的真实过程被完美的掩盖了。韩灏从误伤战友、私毙嫌犯的罪人变成了载誉而归的英雄。当地报纸连日累椟报道他的事迹,市民们交口传颂,警界内则授予了他最高的功勋。

但痛苦却在韩灏的内心不断滋生。他忘不了邹绪倒下的那一刻,忘不了周铭的热血飞溅在自己脸上的灼热感觉,忘不了曾亲手将战友尸体上的创口扒开,鲜血顺着指缝流淌……他忘不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可这一切又必须被遗忘。当他迈出了扭曲真相的第一步之后,便注定了从此无法回头。他开始疯狂的寻找彭广福,不是为了将他缉拿归案,而是为了击毙对方,击毙这个除己之外的唯一知情者。

然而他却一直未能找到彭广福。最终警界领导制止了他近乎疯狂的“寻仇”举动,他也只好将此事暂且放了下来。此后他开始寄望于彭广福永远不要落在警方手里,那个秘密也就能永远隐藏。

命运却不愿就此放过韩灏。警方没能找到彭广福,而另一个更加疯狂与可怕的人却找到了他。



前天晚上,在刑警大队的会议室里。当彭广福出现在显示器屏幕上的时候,韩灏的心便深深的沉了下去。显然已经掌握了双鹿山案件的真相,这个家伙杀死了其他所有的恶徒,唯独留下了彭广福一个活口,其险恶的用意对韩灏而言已昭然若揭。

在当晚录像的最后,割掉了彭广福的舌头,然后他用阴森刺骨的声音说道:“这是我给你的机会,希望你能把握住这次机会。”

所有的人都认为那机会是针对彭广福而言,所有的人也都认为割掉彭广福的舌头是为了阻止对方在警方面前泄露自己的特征信息。

只有韩灏能听懂的潜台词。

彭广福虽然被割去了舌头,但他还会写字。如果专案组解救了他,将他带回警局,他将毫无疑问供出枪战真相以洗脱自己袭警致死的罪名。

所以那个机会,是留给韩灏的机会!他必须把握住这个机会,让彭广福死在现场,公园枪战的秘密才有可能继续地隐瞒下去。

凭韩灏的智商自然很容易想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而此后竟又打来电话,特别强调了一些事情。

……

“你应该感激我,没有泄露你的那个小秘密。现在机会在你自己手中,你该知道如何去把握。”

……

“困难?是的,困难当然存在。但是我会帮你。现场会出现对你有利的局势,而那局势稍纵即逝,你必须下定决心,不能有丝毫的犹豫。”

……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还没有下定决心吗?看来我有必要给你描述一下犹豫的后果。你将从英雄变为罪犯,人人都知道是你杀死了邹绪。会有一些卑鄙小人用最阴暗的心理去揣摩你的‘动机’,你将被人唾弃,百口莫辨。同时彭广福罪不至死,他将活下来,带着丑陋的笑容旁观你的窘迫处境。是他害死了邹绪,那本不是你的责任,可你愿意让他成为最后的胜利者吗?”

……

“没有人会怀疑到你。我刚刚杀死了韩少虹,所有的人都知道了我的能力,他们会相信是我所为,你不必有任何顾虑。我已在现场安置好炸弹,等你得手之后,爆炸将毁掉一切的证据。”

……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是一场游戏,你不把它进行下去,又怎能奢望知晓它的结果呢?”

……

明明知道是对方的阴谋,但韩灏已别无选择。

在矿洞现场,韩灏曾尝试过将熊原支开。但后者却坚定不移地守在彭广福的身边,这是韩灏在设想中会遇到的最糟糕的局面。

不过既然有了设想,那当然也已做好应付这糟糕局面的准备。

这是一个痛苦的决定。但当第一个错误酿成之时,就已注定了日后无法收拾的恶果。

有了第一步,就有第二步。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韩灏再一次杀死了自己的战友。只是误杀变成了谋杀。

熊原毫无防范,韩灏的刀片轻松地划过了他的喉管。鲜血再次喷溅出来,顺着韩灏的手腕流淌。

然后是彭广福。

熊原倒在地上,强壮的身体使他一时未死。但喉部深深的创口已让他说不出一个字来,他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韩灏,愤怒而迷茫。

韩灏没有勇气去补上一刀。他向着矿洞深处狂奔而去,像是在逃离地狱,又像是在冲进地狱。

熊原的眼神让他他脑胀欲裂,精神也难免恍惚。所以当尹剑突然出现的时候,他没能立刻分辨出对方。在下意识的交手之中,熊原的鲜血被传到了尹剑的手上——这就是警车档杆上为何会出现血指痕的原因。

事实上当小分队赶到医院之后,在明亮的环境中尹剑很快便发现了自己手上的鲜血,并由此得出了一些非常可怕的推断。他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断,同时也无法为那个推断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尹剑把困惑藏在了心中。在他眼里,韩灏已不仅是领导,更是偶像和导师,他无法承受这样一个形象在自己面前崩塌。所以他宁可去躲避。

不过柳松却把问题挑到了风口浪尖上。当韩灏找了个理由去掩饰此事时,尹剑仍然选择了沉默。

可韩灏已无法再沉默了,他知道已无法瞒过尹剑,所以便安排了俩人之间的密谈。

韩灏把一切都告诉了尹剑,由于俩人间有着非同一般的情谊,尹剑答应将秘密保守下去。但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韩灏在错误的道路上走得更远,所以他要求韩灏立刻辞去专案组组长的职务,已避免再次成为的工具。

韩灏无法收手,因为不会放过自己。在上午的会议之前,便打来了电话,这个电话迫使韩灏继续参与到游戏之中。

……

“我在矿洞内安了摄像头。爆炸前发生的事情都已被记录下来,并且传输到我的电脑中。所以你必须继续这个游戏。”

……

“是的,我知道你不可能去杀邓骅。他的身边时刻都有保镖,没有人能够悄无声息地杀了他。难道要让刑警大队长在众目睽睽下充当一个杀手?不,我决不会提出这样无理的要求,我也知道你决不会答应这样的要求。”

……

“我只需要你帮我——一些很简单的帮助。我会来到候机大厅,当我做准备的时候,我要你调开周围的警力。你可以让他们去别的地方警戒,这对你来说轻而易举,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

“就是这么简单,其余的事情我自己能够完成。至于我具体会出现在哪个位置,到时候我会通过短信告诉你。”

……

“这是最后的游戏。游戏结束后我便会销毁那段视频,我承诺。”

……

韩灏没有能力拒绝对方的邀请。但他对这个游戏却有着自己的主意。

他不会天真到去相信一个敌人的承诺,他要亲手将这个游戏结束,真正的、彻底的结束。

他已经输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没有机会翻盘!

所以当尹剑想要阻止自己的时候,韩灏击晕了尹剑。他把对方捆缚好,锁在了办公柜中。只要打赢了今晚的一战,尹剑仍然会回到自己的阵营中的。这一点韩灏并不忧虑。

关键便在于今晚的决战时刻,这一战将决定所有的结果。

此时另外一个人同样也处在不安宁的情绪中,这个人便是邓骅。

他没想到十八年前的那起案子居然到现在还留着一个棘手的尾巴。那个残疾的男子到底是谁?当年的四一八血案和他又有什么关系?某非他曾和白霏霏交往密切,因此知晓了三一六贩毒案的隐秘?薛大林和袁志邦的死,包括自己收到的死刑通知单,就是为了给白霏霏报仇吗?

这些问题困扰着邓骅,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讲,这些问题又不重要了。

因为那个男子已经死了。

事实上,即使那家伙没有引爆炸弹,他也不可能再继续活下去。邓骅已经在现场警力中做了安排,只要男子一露头——不管是投降还是逃跑,都会被狙击手当场击毙。

这就是“邓市长”的力量,在这个城市中,他可以操纵太多的事情。

他能有今天这样的地位,也许还要感谢,感谢对方杀死了薛大林。

薛大林是最了解邓玉龙的人。当他将对方从看守所里保出来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在养一只“虎”。

虎会伤人。在三一六贩毒案中,这只渐渐长成的虎已经显露出它危险的本性了。

薛大林仍然需要这只虎,所以他放过了那次捕杀的机会。但毫无疑问,在以后的工作中,他会对邓玉龙进行更严格的管教,以限制对方的虎性。

薛大林有能力做到这一点,他是一个驯虎员,在他手里勒着那只虎的颈圈。

正是在这个时候杀死了薛大林,邓玉龙虎入深山,再也没人能管得住他。他改名为邓骅,准备开创一番大事业了。

凭借藏匿在手中的毒品,邓骅迅速控制了刚刚在大陆死灰复燃的贩毒产业,在此过程中他积累了巨额的资金。此前多年的线人生涯不仅让他对警方的打击手段了如指掌,而且也给他积累了诸多的人脉关系,这些条件帮助他逃脱了法律的打击。

邓骅的头脑非常清醒,他深知贩毒绝非长久之计。在警方下决心挥出重拳之前,他便退出了这个利益丰厚的市场。这个举动曾让他的亲信非常不解,但后来全国禁毒专项打击,大批毒贩就此落马,众人更加钦佩于邓骅的远见卓识。

这时的邓骅开始投资餐饮、沐浴等休闲消费产业。凭借着黑白两道上的通达关系,他的买卖日益兴旺。很快他兴建起全省最豪华的综合娱乐中心,并以这个中心为平台,结交了更多的高层人脉。

在这个过程中,各种明争暗斗也接踵而来,道上的、商界的、甚至是官场的。在结交时,邓骅的出手比任何人都大方;在争斗时,邓骅的出手则比任何人都狠毒。于是他的势力一路攀升的同时,得罪的人也越来越多。

正如他自己所说,在这个世界上,想要杀他的人不计其数。

所以一封来自于的死亡威胁信在邓骅眼中还真的不算什么。他已经在死亡威胁中活了半辈子,这一次又有什么特别的呢?

他有着太多应对刺杀的方法,这些方法都是经过血雨腥风的考验而屡试不爽的。更何况这次还有警方的高调护卫。

当然,最让邓骅放心的,是他身边有一个得力的、值得信赖的人——阿华。

有阿华在,就没有人能近得了自己的身,这一点邓骅深信不疑。

所以邓骅并没有过多的考虑今晚的安危,让他现在踌躇不定的是那个女人:慕剑云。

“如果她真的拿到了那卷录音带,那的确是件很麻烦的事情。这个问题还是尽快解决掉的好。

……

能让阿华去处理就好了,自己会放心很多,只是阿华今天是必须陪自己去北京的。

……希望阿胜不要让自己失望吧,这也是个很有手腕的年轻人,让他锻炼锻炼也好。

……

不用愁那么多了。这么些大风大浪都闯了过来,难道还会在十八年前的那条小沟里翻了船吗?

已没有人能扳倒我创立的王国,谁想要阻挡我的势力,那便只有别碾碎的命运!

只是可惜了那个女人,从许多方面来说,她都是很值得欣赏的呢……”

夜晚终于在众人的等待中到来了。

十月二十五日,晚十八点三十分。

邓骅走出了他那间防范严密的办公室,准备按计划前往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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