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燕明玉瞬间抬起头，注视着程念语的眼睛。

那眼中仿佛充满着一种不可言说的情绪，任由谁都无法看穿，程念语看着她的眼神，不多时，便轻声一笑，随即走出了房间。

走的那一瞬间还不忘补充一句“祝我们合作愉快。”

“……”

燕明玉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神色略有些担忧。

虽然两人只相处了短短的几天。但是却在不知不觉之间达成了共识，两人一同魂穿到这个世界，相互为对方的依靠，不知从何时起，燕明玉已经渐渐开始安慰自己了。

当她在这个世界过得不顺心的时候，她便会不由得想起程念语。

她告诉自己，这世上不只有她一个人这般孤寂落寞，还有另外一个人，若是哪一天，她能和程念语互相诉说自己的心，那该有多好……

这想法刚从心底里升起，便被她迅速打散了。

“不行！”

因为她明白，两人前世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可是情敌，要在这个世界又如何能和平相处？前面的合作也不过只是个交易罢了，今后总不可能信以为真。

“呵，到底也还是只有我一个人罢了。”燕明玉皱了皱眉头，勾起一抹苦笑，心底不知为何十分苦涩。

她轻轻用手附上了胸膛，询问自己。

我……到底是谁？

程念语已经离开了这里，转头来到燕宿面前，她打开电视机，神色十分淡然的打开了一个动画片，不知为何突然看了起来。

“……”

燕宿见此，不由得皱眉询问道：“怎么突然有了兴致看动画片？是会员不够用了，需要看动画片？”

程念语用古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最后转过头来，继续看着动画片，还看得津津有味，声音清冷道：“单纯就是缓解一下心情，毕竟每天都过得很累，下班回家总要放松放松，舒缓一下情绪。”

燕宿点点头，神色淡然道：“那今天……”

程念语闭上眼，皱眉，后仰躺在沙发上，烦恼道。

“我觉得以后的事情还很多，现在想想也还是有些难办。”

燕宿见此，微微有些担忧，声音柔和道：“那你准备今后怎么做？是打算就像现在这样吗？还是说想干出一番事业？要知道，在摄影界做出事业可是非常困难的。”

“……”

程念语闻言，并未回答，直接关掉了动画片，走向了楼上燕宿的房间，燕宿随即也跟了上去。

房间里。

燕宿躺在床上，仿佛在思考着什么，而程念语只是站在落地窗旁，看了看外面，她这副清秀的脸庞在这月光下显得更加漂亮。

原本长相娇柔的她，却透出了一分坚强，那眼神里的火焰可以清清晰晰看得见。

燕宿看着她的背影仿佛在端详着什么，又仿佛想要看出程念语的一切。

无论是性格也好，身世也罢，什么东西他都想要知道，不是因为他想从程念语身上得到什么，仅仅只是因为他想了解程念语。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迅速转移话题：“对了，程家都是怎么对待你的？”

程念语转头注视着他，眼神仿佛在质疑着什么，又或者在想些什么。

正当燕宿想说“不好意思，不用了”的时候，程念语却走上前，眼中透出两分担忧，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

“我在程家的地位其实很低，虽然说表面上是一个大小姐，但其实私底下连个丫鬟都不如，就连那些女佣都过得比我好，而我当初却还要为他们洗衣做饭，对于程家来讲，我也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罢了，要比女佣还低贱。”

她说到这里，自己的神色瞬间有些惊讶了。

说着竟然有些忘我了，却忘了自己当初是怎么想起来这些的，只顾着说了下去。

“之前的种种回忆还刻在我的脑海里，记得有一次，那时我无依无靠的，因为仆人有很多，所以正需要人去洗仆人们的碗筷一类的东西，正因如此，我便成为了首选，那时我母亲已经不在了，程家的所有人各种污蔑我，尤其是程舒舒，当初我上学时，就连回答个问题，程舒舒都能挑出刺来，而由于有程家的背景，老师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而我就成了那个受害者。”

她也不知为何。

明明是原主的回忆，可自己却记得那么清楚，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她依旧按着自己的记忆继续说了下去。

无论这是原主的记忆也好，自己的记忆也罢，这时候都通通是她的了。

她的神色略显得有些生硬，就连笑容也是勉强挤出来的苦笑，这幅样子看在燕宿眼中十分令人心疼。

“……”

可他并未打断，依旧沉默着。

“还有一次，夜晚我实在是太饿了，那时整整饿了两天，就跑去厨房，想找一点东西吃，但是被那些佣人们看见了，立刻告状给了程舒舒，程舒舒知道这件事情，二话不说就把胡金玉找来了，和胡金玉一块审判我，说我那个不好，这个不好的，可那时的我十分软弱，也不敢多说些什么，这件事情委屈了很久，可第二天依旧要抬起胸膛继续干活。”

燕宿耐心的听着，手上并没有做其他事情，只是追随着程念语的目光看向窗外。

就仿佛他只要同程念语的目光在一个地方，他就能走进程念语的内心世界。

可惜程念语的性格多变，他从来没有从程念语身上看到她真正的性格，亦或者她的性格本身就是多变的。

但是他却无力去琢磨这些。

因为他明白就算琢磨了也未必有用。

程念语看着窗外的月光，伸出手，就像是要将它抓在手心一般，可刚触碰到变，发出一个响声，是她的手触碰到玻璃的声音。

“呵，很可笑吧？”

她苦涩的讲了下去：“一个人想要去触摸月光，最后发现原来她和月亮之间还隔着一扇窗，就算这扇窗被敲碎了，她依然摸不到月亮，因为月亮本身就待在高空。”

说到这个地方，她停顿了下来。

燕宿闻言，慰问道。

“她们为什么要那样欺负你？”燕宿的声音小心翼翼的，生怕有什么话说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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