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瓷窑大兼并

作品:《瓷王

孙羽西的故里,在徐州城外西郊的孙家营。孙家营是一个数百人的大村庄,村落中人多姓孙,偶然也有其他几乎外姓人。孙家营的孙家,是徐州一带的书香门第和“名门大族”。据说,自宋以来,孙氏一族曾经出过3个状元公,数十个进士,秀才更是无数。入朝为官者,官阶最高者最高做到了尚书大学士。而孙连梁这一支,则又是孙氏一族中的“嫡系”和精英,可谓是望族中的“望族”。

村口,伫立着一座高大的白玉石牌坊,牌坊高5米,宽约3米,足可容纳车马人流出入了。牌坊上有八个金光闪闪的大字:百官楷模,世代流芳。

仰首望着这座高大的牌坊,林沐风心潮激荡,当日孙连梁那慷慨有力的声音似乎又萦绕在耳际:“皇天后土,天日昭昭,本县食君俸禄,幼承圣训……当誓与益都共存亡,宁可玉碎,不为瓦全!”

林沐风面带激动之色,撩起衣襟,深深跪拜了下去。这一拜,拜的是人间大义,拜的是一个铁骨铮铮的父母官!这样的好官,无论古往今来,都会受到世人的深深敬仰。

曹萱默默地也随着拜了下去,她虽然不知林沐风拜的是何人,但在她看来,能让这位人间奇才下拜的定然也是一个值得跪拜之人。而且,她出身豪门,自然知道能有资格受这种御赐功德牌坊的人,也不会是一个平头百姓。

牌坊坐落在村口,而村口不远处,有一座清幽的宅院。这就是孙羽西现在所居住的宅院,她奉旨护卫爹爹灵柩返回徐州之后,孙氏一族专门为她腾出了这一座宅院,专门供她跟几个侍女居住。这几个侍女。是齐王府侧妃孙氏“派遣”而来的。

牌坊里,正有几个村中的幼童伏在地上玩那种泥丸弹球,见到突然来了一匹马,一辆马车,有一男一女两个陌生人跪拜在牌坊跟前。都好奇地围拢过来,而其中的一个想了想则跑进了那座宅院。

林沐风跪在那里陷入了对往事地深深回忆之中。突地,一个颤抖的声音传来过来,“沐风,是,是你吗?”林沐风抬眼望去,孙羽西一袭白衣,头戴孝带腰扎白绫,清秀的脸庞上挂着淡淡的哀伤,淡淡的欣喜。淡淡地幽怨,盈盈走了过来。

再见阔别已久的红颜,心底里那份深藏的情怀瞬间激荡起来,林沐风一时间竟然有些情难自已,缓缓起身来,两人深情相望,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无语凝噎化为一句颤抖的问候,“羽西妹子,你还好吗?”

“好,妹子很好。”孙羽西幽幽道,走了过来,探身为林沐风拂去了身上的灰尘,“沐风,进妹子的家里待茶吧----哦,这,这位是?”

孙羽西这才发现了站立在林沐风身后的曹萱。心头儿不由一紧。此女清秀异常,难道,难道,这短短时日不见,他,他竟然纳了妾吗?

林沐风喟然一声,回头扫了曹萱一眼,小声道,“妹子,进屋再谈吧。”面圣居然有如此波折,所幸,有惊无险,也总算是平安而回了。羽西就知道,金鳞岂是池中物。一朝成名天下知啊----羽西这里为你道喜了。有皇上赏识,还有皇太孙器重。他日金榜题名建功立业就在旦夕之间了。”听林沐风讲述了此次进京的大体概况,孙羽西也为他高兴,自己的意中人前途远大,她焉能不欣慰万分。而且,在她的心里,他将来成就最大,自己与他地距离和障碍就会越小。

经了京城这一番波折,林沐风的心态也发生了一定的变化。既然命运注定自己无法平凡,那自己又何必畏首畏尾呢?不图青史留名,但求在这大明朝留下一个深深地足迹。相对应的,他对孙羽西压抑的情怀也逐渐开始放开了。

似是感觉到林沐风的变化,孙羽西心底里暖洋洋的,这多日来地思念和悲苦早就化为款款轻笑和深情凝望之中,消散在暖人的春风之中了。

“他能来看我,心里是有我的……”孙羽西心里浮起一丝甜蜜。

“羽西,这次来还有一件事情……”林沐风低低地把曹萱的来历和遭遇说了一遍。

“沐风,这位曹小姐也是一个性情中人,这样吧,如果她不嫌弃,就暂且先住在我这里吧。就是不知,人家一个豪门千金,能不能受的了这里的乡村寂寞之苦哦。”孙羽西也不是寻常女子,对这种敢于抗婚的大家小姐,自然也有几分“同命相连”的感觉。

林沐风在孙连梁墓前拜了三拜,然后起身道,“妹子,你在这里要保重身体,有什么难为之事,派人给我捎个信儿,兄长我即刻就会从益都赶来……”

孙羽西黯然点头,柔声道,“沐风,你这就要离开了吗?”

“……”林沐风默然点了点头。

伸手牵过一旁的枣红马,“妹子,好好保重,相信你我自有再见之时。”

“沐风,羽西心里这句话已经藏了许久了。羽西问你,三年守孝期满之后,羽西可往何处去?沐风你的心里可曾为羽西留下一片安身地地儿?”孙羽西拂了拂被风吹乱的头发,千万般柔情从水汪汪的眼神中投射出来,纠缠在林沐风的身上,“只要你一句话儿,羽西什么也不顾惜,什么也不在乎……”

林沐风定了定,长出了一口气,心潮起伏着,过往的一幕幕电闪般在脑海中闪现着。那踏雪寻梅的雪地,那阴霾密布的城楼,以及孙羽西那淡淡的幽怨,那款款的深情。那不拘小节、不让须眉的气概,他眼中一阵湿润。一个女儿家为自己悲苦如此,自己又何必推三阻四----想到这里,他怜惜地伸出手去,深深地将眼前地玉人儿拥入怀中。再也没有一丝犹豫,“羽西,你我且定下三年之约。你为义父大人守孝期满之日,就是我来徐州迎娶你过门之时!”

孙羽西泪流满面,无数个夜晚的等待,无数个夜晚的思念,无数个夜晚的悲苦,终于在今日换来了这个男人的一句承诺。此时此刻,她情难自已,她将一腔柔情和满腹哀怨都化为了晶莹地泪花儿。敞开心扉依偎在心爱男子地怀里,无声地倾诉着,流淌着。

良久。林沐风轻轻推开孙羽西,拉起她的小手一起跪倒在孙连梁地墓前,朗声祝拜道,“义父大人,沐风在你的墓前起誓。今生今世,但凡沐风有一口气在,绝不会辜负了羽西妹子。”

“爹爹,你听到了吗?女儿情已归属,女儿这心里欣喜地紧……”孙羽西哭拜在地。

不得不走了。因为天色已晚。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林沐风上得马去,缓缓行进着,又忍不住回头望去,日落的余晖下一袭白衣的孙羽西依旧痴痴地守望在那里,挥动着柔弱的手臂。这柔弱的手臂承担着多少悲苦?寄寓着多少神情?

一路三回头。正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林沐风再也控制不住内心激动的情怀,眼圈一红,两行热泪津然而下,双腿加紧马腹,纵马扬鞭仰起漫天地尘土,消失在孙羽西模糊的视线中,却以另外一种新的姿态深深地走进了她的心里。

这一辈子,是走不掉了。即便是走掉了人,那颗心也是走不掉了。

林沐风出徐州。一路折返向北,经泰安府,入济南府,终于在4日后赶回了益都县城。纵马入城,回到自己的家里。他翻身下马。将马栓在门前的一棵树上,匆匆进了府去。书房里。柳若梅手扶着书架,正痴痴地望着书架上林沐风经常翻看的一些古籍。

一双冰凉地手捂住了柳若梅的眼睛,她的心里一颤突然惊喜道,“夫君!”

林沐风哈哈一笑手上一绕,将柳若梅抱进了怀里,一屁股坐在座椅上,就亲了上去。一番缠绵爱抚之后,这才嘿嘿一笑,“若梅宝贝儿,说说,想我了没有。”

柳若梅眼圈一红,“妾身每时每刻都在思念夫君……一晃,这都一个月过去了,夫君迟迟不归,妾身这心里实在是七上八下的,每天都揪得紧紧的!”

“宝贝儿,不哭,不哭,夫君这不是回来了吗?”林沐风安慰着她,小声询问着自己离开后家里和瓷窑的情形。让他意外的是,这一个月里,虽然他不在益都,但张风和王二、还有老孟三人带着工匠们加班加点,成功烧制出不少瓷种来,像什么釉里蓝,釉上五彩,既有日用的茶盏碗盆之类,又有花瓶之类的工艺鉴赏品。更重要的是,他塑制地那种美人瓷印已经在青州府流行开来,订单如雪片一般涌来,张风和王二两人带着一些工匠操刀上阵,居然烧制出不次于林沐风所制的瓷印来。

而柳林瓷行就不用说了,南来北往的客商云集益都,排着队订货。日前,瓷窑几乎天天都是满负荷运转,这还不算周遭被林家租赁的瓷窑。柳家上下,就连很多家丁都发动起来,全部投入到了柳林瓷行的买卖之中,柳若长和他的老丈人柳东阳更是忙得焦头烂额。

林沐风闻言呆了一呆,确实有些意外,也有些欣喜。看起来,他真是错了,错得离谱,没有了自己,这些工匠们干的也挺好。有了自己技术上的点拨,他们的早就可以独挡一面了。也看起来,自己从瓷窑上抽身做甩手幕后大老板的日子指日可待了。还真应了那句话了,这地球离了谁都能转,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高。

还有一件事让林沐风很高兴,是关于张风地。张风与王二结拜为异性兄弟,又“死缠烂打”地赖上了王张氏为干娘,时下,跟王家人亲得跟一家人似的,几乎天天都泡在王家吃晚饭。

当然,据柳若梅说,这一个多月以来,小玉霜派人隔三岔五地就从青州府城赶过来,询问林沐风的消息。前几天,小丫头索性缠着王蔷一起,母女二人来到益都柳家又小住了几天,见林沐风还是没有归来,王蔷此番不比以往,宋家的生意还需要她“监管”,放心不下便强行带着又哭又闹的小玉霜回了青州。小玉霜在临走之际,再三恳求柳若梅,要她告诉林沐风,一旦回来马上去青州府看她。

说这话地是,即便是柳若梅那般地恬淡性情,也不禁有些神色古怪,“夫君,你说这小玉霜咋就这般跟你投缘呢?才几天不见呢,就缠着要见你,幸好她还是小,要是嫁了人也这般,那可就闹笑话了……夫君,你说是不是这样?”

“若梅,这小丫头片子其实就是小姨母给娇生惯养的,她---她可能是很少接触外人,有了我这么一个姐夫,感觉有些新鲜吧,小孩子嘛,没几天热闹劲就过去了,不用管她。”林沐风说着苦笑起来,也只有这样应付过去了。否则,他该怎么说?

根本无法解释,其实也解释不了。好在柳若梅对自己地夫君甚是信任,这点事情不至于让两人心里产生隔阂,她也只是跟林沐风开个小小的玩笑,略一问便不再提起。

林沐风回来的消息,在益都县很快传开。县上的商贾和士子文人等隔三岔五地就过府来道贺。实际上,这也就是一种拉关系的“问候”而已,大家都隐隐明白,林沐风呆在益都县这个小地方的时间不会很长了,说不定没有多久就搬到京城去了,这样一个未来的大人物,提前拉拉关系必定是好的,尤其是对于那些本地的商贾而言。

林沐风开始还耐着性子见见,可到了后来,人越来越多,实在是不厌其烦,就吩咐林虎闭门不见了。自己躲在书房里,考虑着一件大计划。

原本,自己就有扩张的计划,因为柳林瓷行要扩大规模,到处开设分行,就必须要扩大瓷窑的产量。但这个过程是渐进的,可以一步步来。可是,如今朱元璋的一道密旨就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要求他尽快将柳林瓷行“做大做强”,时间越短越好,尽快深入到各地藩王的就藩之地去,或者,朱元璋已经预感到他的时日不多了。好在,有了皇帝的支持,有了隶属于皇帝直管的各地锦衣卫的配合,柳林瓷行在各地的扩张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阻力和障碍。但问题在于,柳林瓷窑的产量问题不好解决。可以想想看,一下子冒出数十个瓷行了,产量的供应是现有一座瓷窑根本就无法供应的。甚至,就算是再扩建两座同等规模的瓷窑来,也无济于事。

自建瓷窑不难,难地在于人手不足。而且费时费力,耗时日久。思之再三,林沐风决定还是利用起本地瓷窑资源丰富的独特地域性优势来,一个惊天动地的大构想就浮起来:将益都县周边乃至颜神镇的一些小瓷窑全部兼并起来,如果可以连人带窑全部收购过来,如果不成就退一步。可以保留他们各自独立的窑号,但瓷窑所出一概归柳林瓷行所有。而且,烧制过程也由林家派人监督指导。

想好了,便要付诸实施。但首先跳出来反对的,却是柳家父子。在他们看来,林沐风当真是疯狂了。

“妹夫,这绝对不妥,绝对不妥!为兄理解你想要把买卖做大地雄心壮志,但想一口吃个胖子是不成的,必须要一步步来。更有甚者。收购这些小瓷窑,人家岂能会同意,又要花多少银子?不成,绝对不成!”柳若长一个劲的摇头。“贤婿啊,若长说的有道理,这样做的结果是徒费财力啊!”柳东阳眉头紧皱。

“岳父大人,兄长。沐风决心已定,这事情就这么定了吧。”林沐风无法解释给他们听,只能做一回“恶人”了,“否则,沐风就停止与柳家的合作,自己干!”

“你……”柳家父子气得一起都站了起来,指着林沐风说不出话来。

林沐风视若不见,转过身去,撂下一句话就走了,“岳父大人。沐风的良苦用心你日后便知,这个时候请恕小婿独断了,将来我会给岳父大人一个解释的!”

出了柳家,林沐风去了城里最大的一间茶楼。茶楼里已经坐满了周边各大瓷窑的窑主,这是林沐风派人一个个请来地。

“各位东家请了!”林沐风面带笑容大步走了进来。

如今的林沐风今非昔比,那巨大的前途就摆在眼前,谁人不知,更何况是这些成了精的商贾油子。窑主们个个都起身施礼道,“见过林少爷!”

林沐风笑着环视着众人,也不再客套。直接就道出了用意,“各位东家,沐风有一个设想,想要跟大家商量商量。”

“林少爷请讲!”

“在下的柳林瓷行最近要赶赴大明各地开设分行,大家也都明白。柳林瓷窑的产量有限。为了扩大产量,在下想要收购各位的瓷窑。当然。林家会给各位开出一个相当优厚地价钱。”林沐风说完平静地坐了下来。

“什么?”

“啊!你疯了吗?”

“胡闹,俺们的瓷窑都是祖辈流传下来的家业,岂能卖给你?”

窑主们个个面色大变,全场一片哗然。这种场面,早在林沐风的预料之中。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容,等他们吵嚷得差不多了,这才起身朗声一笑,“各位东家,在下有两句心里话跟大家说一说。我们林家的瓷品和琉璃,大家都很清楚,不敢说买卖火爆,但起码是非常红火吧?其实,我完全可以不收购你们的瓷窑,而是自己另外扩建瓷窑---只是那样一来,诸位的瓷窑也只有倒闭关窑的份了。请问各位东家,最近的生意是不是很冷清?各地客商来益都,奔地是林家和柳林瓷行的瓷器琉璃,诸位窑中所出,是不是已经滞销了?”

众人一片惨然。林沐风这话说得不假,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他们所出的瓷器根本就卖不出去,大部分积压在窑中。

林沐风暗自冷笑,打了一个巴掌马上又送出一个甜枣,“各位东家,沐风只是想合我等之力将我们益都打造成大明赫赫有名的瓷乡,想与大伙一块发财罢了----沐风绝不会亏待了大家,大家的瓷窑可以作价入股,到年底,诸位可以从柳林瓷行的利润中分得丰厚的红利,我想,按照柳林瓷行的销路,这份红利起码是要比诸位辛苦忙活一年所得还要多上几成!”

众人安静下来,个个低着头开始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马家窑窑主马老大站起身来,低低问道,“请问林少爷,何谓入股?何谓红利?我们能分多少利钱?”

林沐风呵呵一笑,“入股。就是各位以瓷窑作为实物入伙,日后各位都将成为大明柳林瓷行----不,是大明瓷行的股东---哦,也就是东家。至于红利,这样说吧,如果马老大你地瓷窑值200两银子。那么,你到年底可以从瓷行分到百两银子!”

“那么多?!林少爷,你不会是在说笑吧?”马老大皱了皱眉,他辛苦一年来除去人工和材料成本所得还不到百两银子,这不干活啥都不管,到年底就能分到百两银子?笑话!

“马老大,这就是入股的好处。你们以微薄的投入,获得最大限度地回报,而且省去了你的操劳,坐在家里坐等收钱。这种好事你上哪里找去?沐风可以告诉大家,柳林瓷行现在地利润每月就有千两银子以上,大家不信可以去柳林瓷行去查查帐!也就是说,林某地利润越多,诸位的红利就越高。请诸位三思。”林沐风又抛出了一个“甜枣”,心里冷笑道,“利益在前。不怕你们不动心。”

“啊,那么多!”大小瓷窑主们一片惊叹声,不过,惊叹归惊叹,柳林瓷行生意地火爆他们还是看在眼里地。事实摆在眼前,也容不得他们不信。

瓷窑主张朋霍然站起,冷笑道,“林少爷,你好大的口气,居然敢叫大明瓷行!”

众瓷窑主一听也是啊。你再怎么生意火爆,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商贾,瓷行之名敢冠上大明二字,简直就是自寻死路!且不说官府了,就是大明那些比比皆是的大商贾集团,也能生吞活剥了你林家。

毕竟是年轻气盛,太狂妄了,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众人一片窃窃私语之声。

林沐风冷笑一声,回头瞥了身后的轻霞和轻云一眼。轻霞和轻云点了点头,恭恭敬敬地一起缓缓将手中捧着的一幅字展开。长三尺宽一尺的巨大条幅中,四个龙飞凤舞气势雄浑的大字展现在众人眼前:大明国粹

林沐风手指着四个大字,淡淡一笑,“诸位东家请看,这是当今万岁爷亲自为沐风题写的四个大字。大明国粹。意思是说。瓷器是我大明朝独有的国粹,而且还恩准沐风可以将这幅字临摹无数幅悬挂在各地瓷行之中……”任何话都是点到为止。林沐风说了几句便闭嘴微笑起来。

皇上地墨宝啊!那鲜红的皇帝御用宝印赫然在目,瓷窑主们个个倒吸一口凉气,个个都敬畏地望着朱元璋亲自书写的四个大字,呆在了那里。震撼,太震撼了,皇帝能为林沐风的瓷行题字,这意味着什么?

林沐风嘴角一晒,突然面向字幅跪倒在地,大礼参拜,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一惊,也个个慌不迭地跟着林沐风跪拜了下去,现场顿时响起一片杂乱的“万岁”声。

事情顺利地出乎柳家父子的顺利。前后不到两天的时间,周遭34座瓷窑地窑主就纷纷赶来柳林瓷行立下了字据,与柳林瓷行签订了“合同”,连人带窑一起入股了新挂牌成立的大明瓷行。

林沐风心里一点点地盘算着,如今总算是走出了第一步。目下,瓷行拥有瓷窑35座,工匠接近400人,扩大产量的目的基本达到了。想到这里,他微微一笑,向老孟摆了摆手,“老孟,当前我们瓷窑人手空前壮大,已经有瓷窑35座,这管理瓷窑和工匠的重担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打理好这多座瓷窑,管理好这数百名工匠,务必要保证瓷窑的烧制不出一点纰漏!”

老孟激动地手直哆嗦,他活了40岁了,何曾见过谁有这么大的气魄,一下子拥有了数十座瓷窑,几乎将益都县所有的瓷窑都囊括其中。“太了不起了,少爷,老孟这一辈子做梦都没想到,能有这么多的瓷窑……少爷放心,老孟就是豁出命来,也不让瓷窑出一点差错!”

“呵呵,你去忙吧。记住,每一座瓷窑都要派一个可靠的人手去管理,不能让他们偷工减料坏了咱们林家瓷窑地名声。具体的管理办法你自己放手去做吧,我信任你老孟。”林沐风此刻心态较以往有了很大的变化,既然老孟他们早就能独当一面了,为什么不放手让他们去做,反正他们的忠诚是不用怀疑了。再者说了,就算是利益。在这青州府一带,他也找不到像林家这么宽厚和财大气粗的东家。

老孟欢天喜地走了。林沐风站起身来,放下手中的茶杯,转过身来微微一笑,“王二!”

王二脸露激动神色,急急跪倒在地,“王二见过少爷!”

林沐风朗声道,“王二,我就受了你这一拜。从今天起,你就跟张风一样称我为先生吧---我也不讲究那些拜师地俗礼。总之,你算是我的学生了。瓷窑上所有的事情,一切皆由你来决断,无论是技术还是管理上的问题,拿不准地可以来家里问我。”

王二喜极而泣,连连叩首,“先生!”对于王二来说。可谓是一步登天了,从一个普通的工匠一跃成为高级管理者了。而且,拜林沐风为师,这不仅意味着他可以学到很多制瓷琉璃技艺,还意味着他地身份地位由此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的人生道路开始走向转折了。

“起来吧,你地为人我很欣赏,而且,你也有很高地天分。什么事情,你都可以放手去干。我可是把林家的瓷窑和身家全部都交给你了,你莫要让我失望。”林沐风摆了摆手,一股威势不由自主地爆发出来。这大概就是上位者自然而然带出地一种威严。或许林沐风自己还感觉不出来,从京城回来之后,他的气质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张风他们感觉颇深。原先的林沐风和和气气,但现在地林沐风虽然依旧平和,但却在平和中多了几分威严。

王二起身来恭谨地站在一旁,“先生给了王二一切,王二粉身碎骨也难报一二。”

“呵呵。你也去吧。我还是那句话,王二,我们是一家人,你只要记住一点,林家就是你王二的家!林家好。你一荣俱荣。林家败,你一损俱损。”

“王二懂得了。”

“先生。他们都有事情干,我干什么呀!”张风看着王二离去的背影,焦急地问道。

“你还说?你这个小子,你是武定侯的内侄,居然这么长时间了还瞒着我!”林沐风心道,老子可不敢再让你捣鼓这些事情了,你就老老实实跟我读书习文,否则将来见了武定侯我无法交代。

“嘿嘿,先生,这有什么呀,我哥都没说我说什么。反正,我哥当年受人牵连,皇上震怒,差点都要杀了他的头。武定侯虽是我的姑父,但先生你不知道,俺哥再三告诫阿风,俺们张家虽然破败至此,但也不能拿着武定侯的招牌到处招摇了。再说了,我姑父也就是一闲散侯爷,要不是宁妃娘娘在宫中,怕他这个候位也难保。”张风摸了摸头,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尽管如此,阿风,从今儿个开始,你要少到窑上去了。你把我教给你地东西,尽可能地传授给王二,剩下的时间,乖乖留在家里陪我读书,知道了吗?”林沐风敲了敲他的脑门。

“可是,先生,我不喜欢那些之乎者也,我就喜欢制瓷,你……”张风辩解道。

“阿风,这个还是日后再说吧,等你见了你哥,如果你哥同意……否则,我怎么跟你哥和你姑父交代?还有了,我看你跟香草的事情,也就此罢了吧----”林沐风这话其实是一番试探。

张风面色一震,接着涨红着脸,高声道,“先生,那绝不可能!我是非香草不娶的!”

林沐风嘿嘿一笑,“当真?你不后悔?”

“我要后悔,我就是狗娘养的畜生!”张风心里一急,居然爆了一句粗口出来。

林沐风皱了皱眉,“可是,阿风,我担心你家里人反对你这门亲事啊!这样吧,我写一封信给你姑父武定侯爷,看看他怎么说。”

“不要啊,先生……”张分急道,连连摆手。

“阿风,婚姻大事,必须要有长辈做主,这一点你不知道吗?”林沐风沉下了脸。

“先生,我父母双亡,我哥又不在,既然我哥把我托付给了先生,先生就是我的长辈,我的婚姻大事先生难道做不得主?”张风看来是真急了,也爱极了香草,居然双膝一跪,拜倒在林沐风跟前。

林沐风长叹一声,“阿风,你起来。我是赞成你娶香草的,因为香草这姑娘确实不错。但是----也罢,阿风,这事先这么着吧,你也不要着急成婚,先跟香草处处再说。将来,我会跟你哥说的。”

张风不高兴地起身来,“反正,我是非香草不娶,谁说了我也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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