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众人的反应，海妖古族的仙人虚无缥缈的面部露出一丝笑容，说道：“当然，这只是先祖的猜测，三万年来，苍云大陆的生灵至今没有弄明白这些天妖到底是怎么来的，老夫记得北域有一个说法，认为天妖是天道为了维护法则的秩序而创造出来的一种生灵，用来清除天地间的污垢，而这种认知里的污垢，指的便是天地间能够修行的生灵。”

听到这话，周围众人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天下生灵大多贪婪且不知足，如果是第一种说法，也就是海妖古族的祖训，天妖乃是天下生灵贪婪和猜忌凝聚而成，众人多少还能够接受一些，如果是第二种的话，那就太过匪夷所思了。

天地法则的缺失导致天道创造了一种以天性杀戮的生物，差点让苍云大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万一哪天天道祂老人家觉得天妖无法达到心中的标准，一挥手将苍云大陆上能够修炼的种族全都抹去怎么办？

天道说不定真能做到这种听起来有些夸张的事情。

可无论是第一种祖训还是第二种北域的传说，都透露着一件事情……天道是有意识的。

有没有思想不确定，最起码是有意识的。

这种意识最终会不会发展成为思想，这个谁能说得清楚？

天下芸芸众生数万亿，没有任何一个生灵能够逃脱法则的约束，那些曾经在苍云大陆震古烁今的强大存在，最终还是陨落在了无尽的时间之中。

如果有一天，天道真的拥有了自己的思想，那对苍云大陆来说，无疑是一场万劫不复的灾难。

所有人的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很明显想到一处去了。

杨开却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天道是有意识的，不过这种意识只是最初的意识，还远远无法定义成思想，天道也不可能有思想……”

“为什么不可能有思想？”庆阳公主开口问道。

这问题让我怎么回答……杨开幽幽的看了庆阳公主一眼，最起码天道这老家伙几百万年的时间都是一个德行。

在天道身上，杨开感觉不到任何变化，好像天地转瞬数百万年，在天道看来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一瞬间就能从最初的意识进化成思想的话，那天道早就粘上毛比猴都精了。

“就算真的产生思想，也是几百万年甚至几千万年之后的事情了，和我们没多大关系。”

海妖古族的仙人哈哈大笑，颔首说道：“杨小友说的不错，即便产生思想，也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不过……眼下我们的处境却并不安全。”

你这老小子，别吓人行不行？

杨开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仙人环视一周，叹息一声说道：“天妖来得快去的也快，如果再持续十年的话，苍云大陆注定生灵涂炭，谁也不知道天妖为什么又忽然消失了，也许天道祂老人家觉得苍云大陆已经经不起这般折腾，所以将天妖清除掉了……”

合着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在这里瞎猜呗？

杨开忽然有点想离开了，这仙人虽然活得时间长，可对天妖根本就是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是在瞎猜。

实际上若论活得时间长，谁能有杨开活得时间长？

连他都不知道天妖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没的，眼前这个仙人怎么可能知道？

似乎是看出了杨开的心思，海妖古族的仙人沉吟片刻说道：“老夫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杨开抬眼问道。

海妖古族的仙人皱了皱眉，说道：“老夫记得，当年中洲有一个人，曾经进入过一个匪夷所思的所在，并非苍云大陆的空间，绝非炼化之力，更非虚空，据说那个地方处处混沌，万物不曾开化，据他所说当时他看到了一扇大门，像是一个传送阵，其上纹路的复杂程度，哪怕是大罗金仙也无法直视。”

一扇门？！

听到这话，杨开浑身一震，死死的盯着海妖古族仙人问道：“这个人是谁？”

这番话在杨开脑海深处掀起了惊天骇浪，想起了陈年以往几乎已经忘却的事情。

当年他就是在混沌之中通过了一扇门，紧接着便失去了意识，再次有了思想和五感的时候，便已经是挂在天上不知道什么玩意的状态了。

冥冥之中，杨开觉得海妖古族仙人说得那个人，看到的那扇大门，就是他穿越而来的时候那一扇。

因为太过激动，杨开的呼吸都紧促起来，这是几百万年来都不曾有过的事情了。

海妖古族的仙人明显注意到了杨开的表情变化，好奇的打量了片刻，摇头说道：“这件事情在当时混乱的年代，只不过是寻常的一个传说，因为太过匪夷所思才被老夫所记住，老夫只记得当时那人是中洲人皇古族的仙人，一个大罗金仙，算不上顶尖的强者，境遇却离奇的让人匪夷所思。”

中洲人皇古族，杨开有点印象，好像也和海妖古族一样，在当时天崩地裂的时候选择了自我放逐，不知道现在在哪个空间里窝着呢。

实际上杨开对这种自我放逐的做法并不是十分认可，自我放逐虽然可以逃避苍云大陆的崩塌，却也十分危险，不知道有多少古族在自我放逐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把自己放逐到虚空中了。

炼化空间这种事情，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空间的炼化并不难，突破渡劫期进入仙人境之后便能够做到，只是炼化虽然简单，想要将空间炼化的稳定却是十分困难，而想要自成天地，能够适合生灵的生存环境，更是难上加难。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极为重要的消息，一个杨开为什么会穿越，穿越的时候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会导致他在半空中挂了数百万年的一个极其重要的线索。

等等，海妖古族的仙人为什么要说这个？

杨开心中波涛汹涌之下，联想到了一个更加荒唐的事情。

果然，海妖古族的仙人接着说道：“当时的混沌空间之中，有无数的天妖，因为太多，里面的空间几乎全都被占满了，就像是天妖的老巢一样。”

轰——！

杨开脑子差点炸开，眼中闪烁着惊骇的神色。

“也就是说，那些天妖……很可能是从那扇门里来到苍云大陆的？”

海妖古族的仙人点了点头，说道：“这在当时是最有信服力的一个说法，只是那人所见是否真实，记忆有没有偏差却无从定夺，重新回到苍云大陆的时候，他的脑子已经有点不清醒了。”

“你可知道那人的名字？”杨开沉声问道。

海妖古族的仙人沉吟良久，皱着眉头说道：“当时的时候，人皇古族的人好像很是紧张，应该是一个十分重要的人，名字的话……当时的人们称呼他为纯阳仙尊。”

“纯阳仙尊……”杨开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多谢，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

海妖古族的仙人面带玩味的看着杨开，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你放心吧，既然东海域的天地封禁已经打开，天地正在复苏，那其他地方的古族恐怕都要出世了，老夫族人现在想做的只是休养生息，毕竟不知道天妖还会不会再次降临……”

杨开点了点头，默默将纯阳仙尊这个名字记下来。

或许，通过纯阳仙尊这个名字，他能解开自己身上的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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