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保卫左村泽（七）

退出沼泽地，羊讹花恼火了一阵，思来想去刚才好像宋军也没多少人！好像绝对不过一千啊！就这么点涂抹点啥血啊炭啊就把自己这几千骑给打退了？这要传出去没面子啊！

“再来！”这次羊讹花学乖了！他决定弃马步行！在沼泽地里还是用脚比骑马方便！他就不信这个邪！当然，这一次他没打算亲自上阵，在沼泽地边缘命令集体下马，准备委任一个将领带队冲进去！

近三千人下马集结总要有个过程，花了半刻钟……

半刻钟的时间算不算长？

对于这个问题历来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有人说肯定很长，因为自古就有一寸光阴一寸金的说法，时间总是很宝贵的！也有人说不长，因为时间似乎是无穷的，别说啥半刻钟，就是十年八载都不算啥！

以上的答案都对，却未必全对！因为辨证法告诉我们任何真理都有局限性，都要看具体的环境。比如那些说半刻钟很长的人，要真给他们一寸纯金来交换半刻钟，或许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还是会很愉快的接受。

当然，羊讹花显然属于并不太把半刻钟当回事的人！在他看来骑兵们下马集合花上半刻钟实在算不了什么！毕竟三千骑兵隶属于不同营队，在仓惶退出沼泽地之后还处于混乱状态，此时仅仅只花了半刻钟不但全部下了战马还列好了队伍，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既然难能可贵，当然也就要表扬表扬，作为一个当世名将，羊讹花还是很善于见缝插针鼓舞士气的！

只不过，变化就在羊讹花开始发表讲话并做战术布置的时候再一次突然来临！整齐响亮的号角声不知从哪里传了出来，突兀得让羊讹花本来已经到了嘴边的话硬是噎住没说出来！紧接着那些身上染着虎豹花纹的几百号宋军士兵，就手执利刃杀气腾腾的从沼泽地里杀了出来！

“搞什么呢？”羊讹花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事实上不只是他，全体夏军都没预料到这个变化，宋人不是在防守么？就这么个破沼泽地是进行反冲锋的地方么？怎么你们就冲出来了呢？

一时间场面大乱！夏军集合的地方是沼泽地的边缘，到处都是高高的灌草，宋军正是依靠着草丛的掩护尾随而至然后突然杀出，距离极近之下去势何其快捷？转瞬便杀到夏军队列面前！

还想什么？赶紧开打啊！夏军士兵们不等各自的长官发出号令纷纷拔刀应战，金属交鸣呼喝打斗声接连响起。要说这个时候的羊讹花心里居然还发了乐！你说你们要是老老实实守在沼泽地俺们还真是有点困难，现在你们冲出来不就是找死么？杀！给我把这帮兔崽子们全杀光！

只不过，羊讹花想得倒是不错！可要杀光这几百号宋军却不是瞬间就能办到的事情！宋军来势太凶太快了！而夏军仓促应战下难免出现混乱。甫一交锋，混乱中竟有相当数量的宋军硬是直接浴血冲破了夏军的队列。队列后面是那些齐聚的战马！而战马们刚刚才受了惊吓这会还没缓过劲来，此时看见这些色彩诡异的怪物冲出来哪里还镇静得住？有些战马是栓住的，但更多的战马因为刚才快速集合的需要根本没栓！一受惊吓竟然发了狂，扬蹄嘶鸣四处狂奔！

乱了套！一时间整个场面彻底乱套！上千匹发狂的战马在人群中嘶鸣毫无方向感的跑，夏军士兵和宋军士兵们乱战一团，不时被马践踏而倒！马蹄、刀枪在空中四处飞舞，尘土飞扬！人的叫喊和马的嘶鸣加上不知哪来的鼓号声使得这里简直就成了一处疯狂的集市一般热闹！

羊讹花脸色铁青猫着腰在几名亲卫的保护下向外窜！他刚刚避开了一匹马的冲击，然后就被一匹倒毙的马给横着压到了地上，哼哼唧唧嚎了好一阵才被亲卫给扒了出来，万幸的是腰没断人也没伤！可就算没伤那也无可奈何！目前的局势根本谁也控制不住，最好的办法还是赶紧脱离战场！人说刀枪无眼，现在看来马蹄更无眼，千万别让马给踩死了！

哆哆嗦嗦东躲西藏好不容易才到了混乱大阵的边缘，羊讹花缓过一口气心里还分析，虽说混乱是混乱一点，但毕竟俺们夏军人多啊！不管有多乱最后还是能把你们宋军给杀干净，那胜利是必然的啊！

结果他又错了！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宋军的号角声突然就停了！停了不算还响起了鸣金声！哗啦啦一下宋军士兵们仗也不打了撒腿就往沼泽地里跑，虽然有相当一部分在混乱中也没跑出去，但靠近沼泽地的那部分和大多数活着的都在转瞬间跑了个无影无踪！至于夏军这边压根就没人追！一来场面太乱他们都不像宋军那些准备充分行动一致，要是别人都不追自己却追过去那就是找死！二来军事素质大家都还是有的，敌人突然撤退不打了追不追那绝对是个战术问题，长官都没发令谁敢乱来呢？

“集合！重新集结！”羊讹花傻了半天终于才下了命令！他也觉得不能追。场面太乱了战马还在瞎蹦乱跳呢！能这样乱轰轰的杀进沼泽里么？

这一次重新集合花的时间更长，因为夏军有了刚才的教训这次自然加倍小心！他们把冷静下来的马栓到远离沼泽的一片树林边，还专门留下了三百多人负责看守。至于人员列队集合的时候，也专门派了几队人四周围警戒，确保万无一失！

就这样折腾了半晌，好不容易一切处理妥当。清点人数的时候才发现刚才的战斗没死多少人，只不过羊讹花的心情却愈加恶劣，因为死的人固然不多可是尸首却少了几个！

本来战争中有人失踪或者少几条尸首是再正常不过的了！谁也没空把尸首点得一清二楚！但对于羊讹花和他的部队来说，少几条尸首意味着什么？那只能意味着又被宋军拖去当晚饭了！

受不了啊！羊讹花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杀千刀的林东敢情把俺们当成他养的猪羊了！想吃饭就来宰上几个？俺们大夏铁骑横扫天下你说这算怎么回事呢？虽说弱肉强食是自然界的法则但俺们怎么就成了弱肉了呢？俺们不是号称最强悍无敌的么？

显然现在并不是探讨诸如弱还是强这类哲学问题的时候，自打一听说尸首不见了几个整个夏军队伍都出现了令人不安的沉默。

“宋人在吃我们的兄弟！”羊讹花大声叫喊：“你们的勇气呢？你们的愤怒呢？在哪？都给我拿出来！我要士气！”

士气？这些骑兵都是羊讹花的部下，前几天在羊讹花大营里他们也曾经对宋军吃人这件事情无比愤慨，但经过前前后后无数次思想教育后他们对这事已经完全麻木了！彻底的麻木！而力主开展思想教育的人还不是别人，正是他羊讹花！

羊讹花终于发现自己以前很有可能错了！他让军官们竭力压制士兵们当初冲出大营的**和勇气，找出了无数涉及哲学、宗教、军事等等理由来告诉士兵们宋军吃人是一件可以接受的事情，而当他真正需要士气的时候，士气却没了！士兵们早已经麻木了！

“那个，佛祖…..割肉…喂鹰….”一个军官在羊讹花的身边小声嘟囔着。

“住嘴！”沮丧的羊讹花狠狠的抽了那军官一耳光，又想了半天，思来想去觉得这事还是不提算了！反正说啥都没用!赶紧杀进左村就啥事都结了！

一伙人小心翼翼的开始准备进入沼泽，这一次他们是步行，呈雁形进入！前方多员悍将执利刃带队，后方大批士兵手执箭弩！刚到沼泽地边上，变化又来了！

密集的鼓声和号角惊天动地的响起，无数的草丛突然在前方抖动起来！

“退！快退！”羊讹花心说这又是一次袭击！赶紧后撤才是正道。事实上士兵们不等他发令就已经在后撤。由于雁式阵型人员太过密集拥挤，更由于夏军士兵们根本不善于步战，结果撤退的过程再度引发了一场规模不算太大的混乱。最后乱轰轰的全部撤出去后才发现，压根宋军就没冲出来！分明就是疑兵之计!

真的是疑兵之计么？

假如这要放在九天以前，以羊讹花身为名将的智慧自然可以作出最正确的判断，甚至不用太多犹豫他就会挥师直入大战一场。

只可惜现在的羊讹花显然和九天前的羊讹花有那么一点不同！准确的说他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乱！这段时间发生的许多事反复浮现在脑海里！那还是在左村泽北面，宋军一次又一次的向大营发动冲击，又一次一次的退回那诡异的草丛里，走了又来，来了又走！宋军究竟要干什么？他们真的没有埋伏么？这真的不是一场阴谋么？自己忍了一次又一次，难道真的错了么？俺那么聪明难道真的会错么？俺小心了无数次，难道这一次就要莽撞行事了么？

当然不能！羊讹花用力甩了甩简直就要爆炸的头颅，他有点想哭！进去还是不进去？这和前段时间出不出营一样，突然间成了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

“再试试？”疑神疑鬼的羊讹花这样对自己说，然后他就决定派出一支百人规模的队伍进行试探进攻。

这一次没有号角也没有鼓声，甚至草丛也没动！但是，宋军从草丛里扔出了许多骨头！那是人的骨头！

百人队伍退了回来，而羊讹花则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宋军又吃人了！一切都和在大营时一样！冲出来、退回去、吃人！时间仿佛从未流逝，永远定格了在几天前！

“进去？不进去？有阴谋？没阴谋？…..”一直到天黑，羊讹花都还在左村东面的沼泽地外，神情崩溃的来回问着自己这样一个奇怪的问题……

。。。。。。

天黑了！尽管这个世界是一个充满规律的世界，尽管天总是会黑，但很显然这个夏夜的到来却非常不容易。特别是对林东和叶悖里两人来说，他们等待黑夜已经等待了很久。

“天黑了啊！”林东坐在村长家里，黯淡的灯火映照在他毫无表情的年轻面孔上，显得有些孤独和落寞。

是的！孤独！他从未有过这样强烈的感觉！友军在哪里？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种孤军奋战的状况？当午夜过去后，十天之约就将只剩下最后一天！杨翼只要求他守住十天，却没有给他关于十天后的任何承诺！命运究竟会走向哪里，林东并不知道答案！事实上从今天中午开战后到现在，他也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

整个下午的战斗是异常激烈的！夏军在午时发动了第一轮冲锋，除掉东边那个有点神经不正常的羊讹花之外，南北两面的夏军战斗力都非常强！叶悖里在北面差点一次就把三条壕沟的防御布置给打垮了，好在士兵们勇气可嘉，硬是用血肉之躯把敌人压了回去。

离未时还有三刻钟的时候，敌人的第二次大规模进攻再度宣告开始，这一次比前次更加猛烈！甚至宋军堆积在战壕前用来阻止马匹狂奔的尸首也起不到太多作用，反而让夏军冲击壕沟时有了更高的起跳点，第二战壕一度完全失守。好在来自鄜延路的士兵们素与夏人苦大仇深，值此血战之时极为悍勇，在指挥使吕竟征的率领下拼命般再度把敌人从第三战壕赶回了第二战壕，与敌在战壕附近展开了肉搏战。敌我双方为争夺此壕，反复肉搏竟达一十二次之多。别说是尸首，就是流出来的血都足以让战壕被填平。双方在这次战斗中都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以至于叶悖里不得不再次鸣金，并放缓了第三轮冲锋的时间。而宋军经此一战亦是减员严重，前线阵亡指挥使六人，各指挥接连向林东告急，直呼人不够用！甚至有个指挥剩下竟不足十人！

林东就是在这次战斗之后将预备队的一部分投入了战场。他的预备队不过两个指挥一千人，这一次就直接将五百人送去了前线补充各营损耗。

或许是因为第二轮冲锋太惨烈了，所以夏军的第三轮冲锋在申时才姗姗来迟。但是这一次比前两次加起来还要猛烈！久攻不下的叶悖里拼了！他一次性投入了过万主力，像乌云一般沿着两个湖泊之间的正面席卷而来，大有一战定胜负的意思！

只不过令叶悖里还有所有夏军都想不到的是，所谓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一次来势汹涌的进攻竟然持续不到两刻钟便完蛋了，因为这一次宋军的救命稻草就是战场两侧的那两个湖！

至于要说清楚那俩湖泊为啥能救命，那么就不得不说说关于沼气的历史！早在汉代的时候，中原大地上的人们就知道在沼泽地里面存在一种可以燃烧的气体，到了唐末更是有许多农民掌握了利用这种天然气体的方法！简单点说就是先在附近存在大面积沼泽的地方挖洞，再将中空的芦苇集束成捆，一段一段接起来，扎成长十数米的芦把，慢慢地插入洞中，深藏地下的沼泽之气，会沿着芦把的空隙升上地面，然后用土布袋子收集积蓄，只要一点火，就能使得那气体燃烧起来！

林东是在士兵们挖战壕时突然想到这种中原农民流传以久的土方法的！巧好战壕两侧有那俩湖泊，湖泊边上生长了无数芦苇，于是在修筑防御工事的期间他命令士兵们依照上述的方法大量在湖边挖地洞，然后用芦苇管试着引气。

还真就让他给点燃了！在确证这地方确实有这种沼泽之气后，林东下令砍伐了大量芦苇，扎成芦把后把沼泽气从地下引出，然后将所有芦把连接成线散布在三道战壕之间！再布置上许多晒得干枯的狗尾巴草！一旦战事危急的时候就从一头把气体点燃，转瞬间就能让三道战壕附近全部燃起熊熊大火！

三道战壕之间燃起大火并不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所谓水火无情，它不但能烧死敌人还能烧死自己人，所以不到万不得以的时候宋军是不会使出这一招的！岂料这万不得已的时刻实在来得太快，当过万夏军主力猛烈的第三次冲锋开始之后，任凭宋军士兵如何悍不畏死都再也无济于事，三道战壕相继失守！指挥使吕竟征在乱军之中没有听部下的劝告退却，而是选择了在万马奔腾中举刀相迎，最后被践踏成了空中的灰尘，死得壮烈无比。

火，就是吕竟征的身影消失在马群中的时候突然烧起来的！大量布置在三道战壕间的无数芦苇管里蓄积了一天多的沼气，此时一经点燃声势何等骇人？那些干燥的狗尾草更是把火势在瞬间推上极限！刹那间整个左村北面变成了一片火海！浓烟弥漫！数千西夏铁骑怎么也料不到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他们在大火中哭号奔逃，混乱中却又哪里逃得出去?就算有些人和马从火海中惨叫着奔逃而出，那也是火人和火马没了活路！

毫无疑问，第三轮冲锋还是以夏军失败而告终，并且这次冲锋让夏军主力元气大伤，死伤简直无以数记！短时间内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进行第四次进攻了！所以，直到申时快结束的时候天慢慢的开始变黑，左村北面迎来了难得的安静！

“但第四次进攻终究还是要到来的啊！”林东压制住心中起伏的心情！今天下午的战斗曾经让他很激动，虽然他并没有去到前线战场，但他依旧知道士兵们是多么的英勇！只不过，英勇的作用终究是有限的！而放沼泽之火也仅此一次，毕竟那些狗尾草早已经烧光，只凭着芦苇管喷出来的火焰是不足以形成大面积火海的！当敌人的第四次进攻开始后，还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敌人呢？

“恐怕就是要本帅亲自上阵了！”林东在微弱的灯光下咧嘴笑笑，他白天的时候跟朱进说过，关键时刻他的出现可以鼓舞士气。此时的他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能想出来的主意都已经用光，唯有亲自上阵奋勇杀敌，或许才能勉强抵下一次进攻。

“可就算抵挡了下一次度过了这个夜晚，那么天亮之后又如何呢？十天之约，还有最后一天啊！”林东伸手将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即便是那浓郁的苦涩滋味此时在他嘴里也显得有些甜蜜，因为或许他再没机会喝茶了……

“喝什么喝？”叶悖里满脸不耐烦，一把推开了身边一脸讨好的羊讹花送过来的水。在他看来羊讹花看来真是一世英名一朝丧尽啊！也不知道究竟搭错了哪根筋！羊讹花带着几千号人前往左村东面，竟然一个下午都没打一仗！硬是在沼泽地边上了发了一下下午的傻！

这还不算！你羊讹花大将军怎么说也我叶悖里平级啊！你要是实在怕死不敢进攻那我也拿你没办法不是？可你不但没敢打，天黑后你竟然还得意洋洋跑回来，说是识破了宋军的大阴谋，确保了俺们夏军主力避免遭遇重大损失！

“你疯了？”叶悖里听到羊讹花这么说的时候愣了好半天，仔细的瞧了羊讹花好半晌之后他知道事情坏大了！人羊讹花两眼无神嘴角无力，怎么看都像是由于长时间过度紧张和疲惫造成的短暂性精神崩溃！

算了吧！大家同在梁相国帐下用命，你都这样了拿那我也就不和你计较了！无可奈何的叶悖里当时就拍了拍羊讹花的肩膀，说了几句安慰话后就让人送羊讹花下去休息。

“什么意思？”羊讹花当时就不干了，经过了这段时间的折磨他觉得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问题，这世界上每件事的背后似乎都隐藏着一个天大的阴谋。虽然他隐隐觉得自己似乎有些不太对劲，但长久以来的压力让他的大脑什么都不愿意去想，他也没法仔细去想！现在自己才回来，叶悖里这厮竟然让俺回去休息？肯定有阴谋啊！

羊讹花当即怒色上脸，当着众多将领的面破口大骂，甚至还要和叶悖里动手决斗。一番撕扯下来叶悖里把恼火到了极点，今天真是不知走了什么霉运，除了羊讹花疯掉之外，整个战场上都不顺利。

北面战场上一共就打了三次冲锋，每次都完蛋了，一次比一次死得惨！导致士气愈加低落下来！而南面战场上费听阿钛这个阴阳怪气的家伙还是欠缺了一些勇武之气，虽然他一个下午都没有停止进攻，但却未有寸进。至于没有进展的理由，费听阿钛在派人送来的信里解释说，宋军利用小块沼泽巧妙的布置了土丘，各个土丘不但可以互为犄角相互策应掩护，更可以通过纵深布置来阻滞骑兵的冲击！每当骑兵们慢慢吞吞的绕过一个又一个土丘时，总会遭到一次又一次来自于许多方向的打击！所以打了一个下午他都没有办法打进去。

到处都不顺利，眼看着天黑了！天黑通常对防守一方更有利啊！偏偏这个节骨眼上羊讹花居然发了疯，发疯不算还不停纠缠撕扯，你说叶悖里能不恼火么？

叶悖里这一恼火，立即那就要跟羊讹花翻脸，两人从互相对骂发展到互相撕扯，再由互相撕扯很快演变成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斗殴！把帐中诸将看得那叫一个目瞪口呆！你说这算咋回事吧？前边的仗打得半死不活俺们的两位大将军在后面就干起来了！要干你就往死里干啊？那边不是有刀么？你们倒是拿刀对砍啊！两个里面活一个那不就啥事都没有了么？你们咋不用刀呢？

刀当然是不能用的！两人在地上扭打了一阵，那羊讹花把最近堆积在脑海里的窝囊气发泄了个够，竟然开始逐渐清醒了过来。

“干嘛呢你？”羊讹花一脚把叶悖里踢得滚开去：“莫非你疯了么？宋军还在左村，你竟然就对自己人动起了手？糊涂啊叶悖里！唉！算了，本帅也懒得和你一般见识，大家在相国大人手下共事多年，论武功和智慧你始终是不如我的！我也不去告发你引起内乱之罪！反正我是不和你待一块了！我去南面找费听阿钛去！”

羊讹花说完，竟真的爬起来就走，转眼间消失在帐外。留得大帐里叶悖里和众将面面相窥的发傻。叶悖里心中的郁闷那就别提了，明明是你羊讹花来纠缠我怎么就变成我动手打你了呢？看你那模样好像又有了几分清醒，那我刚才不是白鼓捣了么？

羊讹花走了，去找费听阿钛发疯去了！叶悖里本就打算不再去管他！只不过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当你冥思苦想一个问题却始终没有答案的时候，往往身边的一件小事就能让你豁然开朗。

“是的！费听阿钛！”叶悖里低哑的声音冷冷的回响在营帐中！他突然有了攻进左村的一个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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