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被困(1/2)

作品:《佞华妆

()林锦婳能感受到身体不断的往下坠落,她眼睁睁看着有着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的人慢慢往水面而去,深深的绝望灌满全身。

“怀琰……”

她多希望他能从天而降,却不知现在的赵怀琰也陷入了危机。

他手持长剑护在孩子跟前,看着忽然行凶的宫人们和他所带来的护卫们缠斗起来,才寒声问着身后保护着孩子的墨雪和墨花:“婳儿呢?”

“娘娘被人请走了。”墨花忙道。现在孩子还在她怀里哇哇大哭,她现在既担心,又心疼,说起话来也跟着哽咽。

赵怀琰不能丢下孩子不管,可也不能不管婳儿。

他让护卫保护好孩子,提步便要离开,便见高禀急急来报:“皇上,娘娘落水,现在被人救起来了。”

“人在那里!”他立即道。

“人已经被送寝殿了,不过皇后娘娘受惊,谁也不跟见,只想见孩子。”高禀忙道。

赵怀琰皱眉,婳儿受惊,怎么可能谁也不想见?

他看着还终于被拿下了的宫人们,冷声道:“先押下去,容后再审!”

“是。”

护卫们应下,很快把人带走,其实拖了这么久,也是怕溅出鲜血吓到孩子们。

等把人都带走后,赵怀琰亲自带着孩子便去了寝殿。

到时,寝殿门紧闭着,墨风因为身中的那一刀有毒,现在已经是危在旦夕根本开不了口了。

赵怀琰到了紧闭的寝殿门口,才见两个宫女立即过来行了礼,道:“皇上,娘娘说谁也不想见。”

“包括朕吗?”

“是。”宫女们怯怯应下。

赵怀琰眉头越发紧了,婳儿怎么了?

他听到里面有呜咽的哭声,这才强行推门进去了,等到了里间一看,便见所爱之人蜷缩在床角轻轻抽噎着。

他要上前去,却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皇上……”

“婳儿,都怪朕……”

“皇上,我只想见孩子,求求你。”

她的声音低哑呜咽,听着便让人的心狠狠揪在一起,那颤抖的模样,更是叫人心疼。

赵怀琰看着她,忽然有那么一刻,犹豫起来……

她的婳儿坚强又坚韧,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她如此害怕而且抗拒自己?

赵怀琰想不通,却也不会强行要现在就问清楚,只道:“婳儿,你先休息,孩子今日受惊,如今还在哭闹,朕让人放在侧间照顾。”

床上的人抬起迷蒙的眼睛望着他,微微咬着唇,终是点了点头。

赵怀琰看着她微白的脸和楚楚可怜的眼神,心疼得揪起,可自己欲往前一步,她眼里便有恐惧冒出来。

见此,他也不再往前,只温柔道:“我叫墨雪来伺候。”

“嗯。”

她应下,赵怀琰也只能深深看了她一眼,到底是转身离开了。

等出了殿后,赵怀琰便立即叫了当时在场的人来,问了当时的情况。

等问完,他便觉得不对劲:“你是说,当时是有人把一个小孩子抛入了水中,娘娘以为是小太子才跳水的?”

底下回话的小珑浑身发抖,但还是点点头:“奴婢当时就在娘娘身边伺候着,只是娘娘入了亭子跟宫家夫妇说话时,才把奴婢们都留在了亭子外,但当时抛孩子的人的确大喊了一句‘太子落水’,娘娘这才想要跳进去的。”

“这就奇怪了,太子一直都是奴婢在照顾着,根本没有落水。”墨花怪道。

赵怀琰在听说‘宫家夫妇’时,便觉得这是一场阴谋了,难道婳儿吓成这样,是因为落水一事?水里发生了什么?

他直接道:“带朕过去。”

小珑忙应下。

墨花留下照顾孩子没有跟上,赵怀琰便只带着高禀去了。

边走高禀还边道:”更奇怪的是,之前跳水的人,除了皇后娘娘,没有一个起来的,好似全部沉尸河底了一般。”

赵怀琰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等到了事发的河边,才看到已经趋于平静的河面。

这条河很深,水流是连通宫外的护城河的,但皇宫与护城河的接口,乃是用铁栏阻挡的,沉尸河底,也必然被冲去了那个地方。

“河底全部打捞过了吗?”

“打捞过了,不见任何尸体。”高禀道,这便是他觉得最奇怪的地方,就算真的是全部水性不好,下去就淹死了,也不至于死不见尸,除非他们的死,并非淹死,而是有人杀死的,这样才解释得通为何尸体会不见了。

赵怀琰也猜到了,可望着凛凛河水,他总有一种很深很深的悲伤之感,仿佛要失去什么东西了一般。

他手心微紧,轻声道:“那护栏处可查过了?”

赵怀琰刚说完,很快便有护卫跑了过来,行礼后才道:“回禀皇上,回禀统领,护栏处不知何时被人给打开了。”

“那就是说,那些尸体全部都被人带走了。”赵怀琰道。

“是……”那护卫怯怯点点头,高禀也觉得奇怪起来:“这样一来,真正行凶的人应该也离开了。”

“可他们为何要诱惑婳儿入水?为何其他人都死不见尸,而婳儿却能平安上岸?”赵怀琰看着高禀,高禀也猜不透。

赵怀琰想着方才在寝殿见到的人,想了想,挥退其他人,只留了高禀,才道:“你立即秘密搜寻这次失踪的人以及行凶的人,除了跟朕回禀以外,不许跟任何人透露一个字。”

“包括皇后娘娘吗?”高禀道。

赵怀琰望着天际降落的太阳,微微颔首:“皇后如今身子不适,不宜多操劳,先让她静养一段时间,让墨雪墨花照顾孩子,务必寸步不离。”

高禀听出赵怀琰语气里的一丝丝怪异,但看他面色平静,又猜不出什么来,只得应下。

赵怀琰就这样望着天际的光慢慢消失,心里的恐慌也越来越盛,他总有一种直觉,有些事情,正在慢慢脱离他的掌控,即便他如今已经是大齐的王!

夜幕下,河水变得寒冷起来。

从河里捞出来的人冻得浑身乌紫,蜷缩在地上仿佛都不能动了。

她勉强睁开眼睛,看着停留在跟前的锦靴,顿了顿,才勉强抬头看去,等看到来人时,不由讽刺笑出声:“果真是你。”

“你早就猜到了,可你永远也防备不住。”长孙玄隐望着她,浅浅一笑。

“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大齐的江山吗?”

“这江山于我无用,于她更无用。”长孙玄隐说完,才转身欲走:“这里四处都是猛兽,你不随我来,便会被猛兽吞入腹中。”

林锦婳自然不想跟着她走,她要离开,她要立即回宫去!

她才这样想完,前面的脚步微微一停,头也没回,便道:“你知道你现在在哪里吗?”

林锦婳看着自己这满身的水,自然以为还在京城,但长孙祁烨却是浅浅一笑:“你现在在番邦。”

“什么?”林锦婳不可置信的朝周围看去,可这里仿若是一片密林,根本什么也看不到。

“你自己昏睡了多久都不知道吗?方才将你扔到水里,是为了解你的迷药,你若是想活着,便随我来。”长孙祁烨嘴角始终噙着淡淡的小憩,眼里的光与月光交映成辉。

“你何不杀了我!”

林锦婳勉强坐起身来,看着他的背影道:“只要我活着一日,我总会回去的,那里还有我的夫君和我的孩子!”

“他们已经不是你的了,若无我庇护,你出去便是死,谁也救不了你。”长孙玄隐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脚踩在春天新抽出的软软的芽儿上,松松软软的,一脚一个坑,很是有趣。

长孙玄隐的心情现在都是雀跃的,他也不知为何,许是今夜春风和暖,许是今夜月光皎洁。

等走入林子里的一个简陋的竹屋里,长孙祁烨才看到林锦婳在后面慢慢跟着来了。

他的院子里烧着一堆火,有一个十来岁的童子正在烧热水,瞧见他回来了,立即上前规矩行了礼:“师父,您回来了,热水徒儿已经烧好了。”

“嗯。”长孙玄隐说完,便往里去了。

小童子一眼瞧见后面跟来的林锦婳,笑着跑上前道:“你是师姐吧。”

林锦婳看了他一眼,已经不是清幽了。

“你叫什么名字?何方人士,这里是哪里?”林锦婳直接问他。

小童子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道:“我叫苦莲,是番邦人,这里是番邦郊外的一个山林。”

林锦婳眉头死死拧起,难道这儿真的是番邦?

可长孙玄隐说自己昏迷多日,她怎么丝毫印象也没有?

对了,之前在宫中河底,她不断的往水里下沉后,才发现有人要杀了自己,可道后来,好似有人来救了她,再往后她便不记得了。

她面色微沉,若是现在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真的取代了自己,怀琰会发现吗?她会不会对孩子下手?

她心中着急,半分也没有留在这里的想法,她只想回去。

等去房中洗漱换了衣裳之后,趁着他们都睡下了,她便一个人往林子里去了。

她不信这里真的是番邦,兴许长孙玄隐只是找了个破山谷糊弄她!

她憋着一口气往外走,越走这林子似乎越茂密,茂密到月光都撒不进来,只剩下一片漆黑。

她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小心翼翼的走,之前这等林子她也不是没走过,只是现在她身上什么也没有,没有药,没有针,也没有利器,就连头上的发簪也是玉的,根本不堪一击。

她走了许久,可这林子不知道多大,根本没有出路般。

直到身后传来猛兽的低吼声。

她警惕的转过身,却只看到夜色中那一双双似乎在发光的眼睛。

“是狼!”

林锦婳暗暗咬牙,可不等那狼靠近,就听到林间一阵快速的脚步声传来,而后她腰间一软,整个人便腾空而起,随人站在了高高的树杈上,底下的狼群想要扑上来,也根本够不着,只能不断的在树底下徘徊着,只要现在林锦婳一个不稳掉下去,就会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不是告诉过你,这里很多猛兽么?”

长孙玄隐松开她,她的身形却微微一晃,直接抓住了他的胳膊。

他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也不去看她,只睨着底下的狼群道:“今晚回不去了,就在这儿等着吧。”

林锦婳微微咬牙:“你一路跟着我?”

“最起码在我死之前,不能让你回去坏了她的事。”长孙玄隐依旧是浅浅笑着,林锦婳察觉不出他任何的喜怒。

两人就这样在树杈上站着,林锦婳的身体根本没有恢复过来,只能就这样勉强站着,还不得不抓住他的胳膊。

一夜过去,底下的狼群终于散开,长孙玄隐这才带着林锦婳下了树。

“这林子里全是药草,从今日开始,你跟苦莲一起在这里采草药。”长孙玄隐边说边往前走。

林锦婳不满:“你不杀我,我迟早要出去。”

长孙玄隐轻笑:“你当真是我教过最不乖的徒儿。”

“我何时说过当你徒弟!”

“很久了。”

“你就这么缺徒弟?”

“缺女徒弟。”

林锦婳:“……”

她现在根本逃不了,长孙玄隐武功高强,又是用药用毒的高手,再加上这满是野兽的林子和她如今孱弱的身子,她只能这样先耗着。

京城内,很快便是徐家的喜事了。

喜事当天,赵怀琰亲自过来,随行的自然还有如今的皇后。

谁也不知皇后早已不是林锦婳,而是陈阿妙,或是用她的真名,辛夷。

出宫时,赵怀琰看着底下的人道:“皇后还是不远随朕同乘一辆马车吗?”

“是,娘娘说想一个人,还请皇上谅解。”底下的人道。

赵怀琰没有多说,但婳儿的脸还是她以前的样子,身形也没有差别,除了不愿意见自己以外,好似没有不正常的地方。

出了宫到了徐府,他也不曾再多说,反倒是墨雪和墨花觉得有些奇怪。

墨花带着新选的乳娘和仆妇们照顾着葡萄和酒儿,两小只很快忘了以前的不愉快,开开心心的瞅着周围的热闹。

墨雪跟在一侧低声问她:“太子和公主还是不肯跟娘娘亲近吗?”

“是,也不知为何,以前小主子最喜欢粘着娘娘的,现在却是根本不敢过去,一旦娘娘要抱他们,他们就哭。”墨花奇怪道。

墨雪想想也觉得奇怪,轻声跟她道:“我总觉得,娘娘好似变了,虽然外貌不一样,但习惯全变了,如今跟皇上也不亲近,沐浴也不叫任何人服侍……”

她为说完,便忽然感觉一股寒气靠近,等回头一看,才发现皇后就站在转角的门廊下。

她微微一惊,娘娘并不会功夫,为何现在她靠近自己都没察觉到?

“娘娘。”她立即行了礼。

“我想吃云桂坊的糕点了,墨雪,你能帮本宫去买点吗?”她笑道。

“是,奴婢这就去。”墨雪自然应下,悄悄抬眼看了看她,眸子还是以前的那样温柔。

她以为是自己多心了,不再多想,很快便离开了。

等她一走,墨花才也跟着行了礼,笑道:“娘娘,婚宴要开始了。”

“嗯,我们要去给昭昭送添妆礼。”她笑起来,细节无一处有变化。

墨花想着方才墨雪的话,还以为是她想多了,未曾再问,很快便跟着她走了。

墨雪这厢才出徐府,就感觉有人盯住自己了,她快步的往前走,等走到云桂坊附近的巷子里才悄悄藏了起来等着暗处的人出现。

果不其然,她才瞪了一会儿,便立即冒出了人来。

“杀!”

那些领头的人暗喝一声,便直接杀了过来。

墨雪看着他们武功竟如此高强,微微咬牙,提剑杀了过去。

她的功夫也不差,可是几相交手下来,非但没讨着好,反而还受了伤。

她看着伤口迅速的腐烂起来,知道他们剑上有毒,不宜纠缠,只寒声问道:“谁派你们来的?便是死,也要让我做个明白鬼!”

“到了地府,你自然就知道了!”

那些人冷笑着说完,再次提剑杀了来。

墨雪听着他们的声音仿佛还带着口音,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是哪里,只能快步转身要逃,但身后也早已被人给堵住了。

她捂着伤口提着剑,面色微沉。

却不明白,为何这些人要盯上她一个侍女,而且只是要杀她,并非威胁逼迫她去做某些事。

她眼看着那些人慢慢逼近,以为今日必死无疑,忽然听到一阵马蹄声传来,而后一匹疯马便冲了进来,那些人迅速躲开,墨雪却在这时被一道快速闪过的影子拦腰抱住,飞快消失在了这里。

等她回过神来时,人已经在马车里了,而马车里坐着的,是同样面色发白的长孙祁烨。

“穆王殿下,怎么会是你?”墨雪震惊极了。

“我怀疑宫里的皇后娘娘是假的。”长孙祁烨道。

他知道赵怀琰肯定也有所怀疑,但现在宫里的人根本不让他靠近皇后,他就是怀疑,也找不到证据。况且是心爱之人,怎么能随便质疑呢?倒不如自己,自己被江太妃发现并被强行送回去后,就在暗处盯着了,直到发现如今宫的皇后娘娘,看墨雪时,那一闪而过带着杀气的眼神。

墨雪闻言,也说出了自己的怀疑:“难不成皇后娘娘当真被掉包了?会不会只是被人下了毒药,那长孙玄隐的毒药可是千奇百怪。”

“也有可能,所以这次救你,还有一件事要你办。”长孙玄隐道。

“王爷请吩咐。”

“我会出城去寻阿慕,你若是再回宫里只怕也危险,我要你暗中盯住她的行动,保护好两个孩子,若是可以,最好把孩子暂时送去徐家。”他沉声道。现在徐家好歹有一个驸马,徐大人又是备受信任的丞相,而且有轻重,不会犯糊涂,在徐家也比在林家安全。

墨雪闻言,点点头:“奴婢明白。”

“很好,常青会一直留在京城中跟你联系,你除了你们姐妹几个,暂时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明白吗?”长孙祁烨道。

“是。”墨雪应下。

等马车停下,长孙祁烨才看到她胳膊上流血不止的伤,立即拿出了袖子里的药瓶来给她处理伤口。

但伤在胳膊上,墨雪的衣襟都被割开了。

刚开始二人都认认真真处理伤口,并未觉得什么,可等伤口出来完,二人才忽然尴尬起来。

墨雪立即冷静道:“奴婢先告辞。”

“嗯。”长孙祁烨应下一句,看着她下了马车,这才立即叫人赶着马车出城去了。

和风吹过,马车里还萦绕着淡淡的药香。

常青听到声响打开院门时,看到墨雪,立即道:“雪姑娘,快进来!”

墨雪不再去管那药,立即跟着进去了。

但消息也很快传到了辛夷的耳朵里。

现在她正在看着徐昭昭拜别父母要出嫁的模样。

大红的嫁衣,济济一堂的亲人,所有人面上都是笑意,仿若十分的幸福。

她还看到了站在一侧的林麓之父子。

林麓之是匆匆赶回来的,特意换了身好衣裳,可以前的高大男人不见了,现在只有一个身材清瘦的老者。

林锦澄看起来也是受伤未愈,虽然二人面上都带着笑意,可眼底还有未散的伤痕。

林锦澄一眼看到她瞧过来,目光对上的一瞬间,便发现她立即挪走了眼睛,好似闪躲一般。

他微微皱眉,不解怎么回事,就见人悄悄扯了扯他的袖子,他转身一瞧,竟是墨花。

“公子随我来。”墨花低声说完,见没人察觉,才赶紧走了。

辛夷的确没有再回头看,她心虚,她也把他们当成了真正的家人。

林锦澄跟墨花一路到了后院一个僻静的角落,才问道:“怎么了?你看起来好似很紧张……”

“奴婢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方才是偷溜出来的,很快便要回去。奴婢来,不管您还信不信奴婢,都要告诉您一件事。”

“何事?”

“墨雪失踪了,奴婢怀疑是现在的皇后娘娘所为。”墨花期盼的看着他道。

果然,林锦澄眉心一拧:“你为何怀疑婳儿?”

墨花摇摇头:“奴婢是怀疑现在的皇后娘娘,并非真的皇后娘娘,虽然她外貌跟真的皇后娘娘一致,但奴婢就是有这种感觉!”

墨花说完,听到有脚步声靠近。

她不能再暴露,现在她们四个,墨风重伤,墨月昏迷不醒,墨雪现在又失踪,只有她还能保护两位小主子了,她不能辜负娘娘的嘱托!

她也不管林锦澄信不信了,扭头便闪到暗处躲了起来。

她才消失,便见如今新提拔的掌事宫女梅儿过来了。

她瞧见林锦澄,行了礼才笑道:“林公子怎么在这儿,可见着墨花姐姐了?太子哭了,正寻她呢。”

墨花在暗处紧张的攥起拳头,却听林锦澄道:“不曾见过,太子怎么哭了?墨花怎么没伺候着?”

“您当真没见着她?许是她又偷懒了吧。”梅儿打趣般笑道。

“她当真是叫我失望,照顾孩子也照顾不好。”林锦澄冷哼一声。

梅儿看他当真是不知道的样子,才疑惑道:“奴婢会去定好好与她说说,毕竟她也是娘娘身边的老人儿了。不过公子怎么独自在这儿,是不是迷路了?”

“我不过是看见新人新婚燕尔,想起了我的夫人罢了。”林锦澄沉沉说了一句,才转过了身去看着不远处的平静湖面,想起嫣儿,他的悲伤便慢慢倾泻而出。

梅儿瞧见,不再多疑,悄悄朝周围看了看,便很快离开了。

等她一走,墨花才终于舒了口气,但也没出来,飞快的便回去了。

正因为如此,林锦澄也才起了疑心,为何墨花才不见一会儿,梅儿就能寻到这里来?

他带着疑惑,再回到喜宴上,才知道皇上皇后已经回宫了。

徐家人现在分毫不知,只沉静在女儿出嫁的喜悦和不舍里,宝珠还里里外外跟着看热闹,想着等自己嫁来时会是怎样一番的场景。

赵怀琰要再查,很快北燕和番邦便开始搞事情了,朝堂上的大臣们又开始蠢蠢欲动,加之春闱将近,很长时间他都只能被困在御书房了。

远在番邦的林锦婳,现在正依靠在树旁看苦莲背着药筐采药,一边采药还一边要念出声。

“师姐,你再不采药,师父发现又要罚你了。”苦莲见她的药筐还是空空的,道。

林锦婳没理他,只看着溪流上那座不算太高的山峰。

是不是翻过这座山峰,就能找到出路了?

苦莲似乎看出她的想法,笑道:“师姐,那山峰上有更恐怖的东西。”

“什么东西?”

“师父没说,但只让我不要上去,说不然他也救不了我。”苦莲看了眼那石头,便缩了缩脖子。

林锦婳才不信长孙玄隐,只要能出去的路,她都要试一试。

很快她就把苦莲先忽悠回家了,而后便在周围探查了一番,这才背着空篓子回了竹屋。

但才到竹屋,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竹屋外有打斗的痕迹,晒好的药全部被人打翻了,苦莲也不见了踪影。

她皱眉,立即转身要去躲起来,便看到了出现在了身后的长孙玄隐,还有他左胳膊化开的一大条伤口,伤口流着黑色的血。

“你……”

“还死不了。”长孙玄隐的语气虚弱,却只瞥了眼她提在手里的药筐:“偷懒,罚做晚饭。”说完,便用另一只手扶着苦莲离开了。

苦莲的脸上惊恐未消,林锦婳看得清清楚楚,难不成还有人来刺杀长孙玄隐?

可会是谁呢?是不是刺杀他的人,正好是自己人?

林锦婳这样一想,心里好受多了,她只要守株待兔……

“来刺杀的人,是她的。”长孙玄隐又一次猜到了林锦婳的想法,避免她为了逃走而白白送命,直接告诉了她。

“她?”

“辛夷。”长孙玄隐说完,反而有一种释然,不再解释,提步并往里去了。

林锦婳完全怔住,辛夷要杀他?

那辛夷早干嘛去了,为何不早点杀了他?他怎么也一点反抗的意识都没有,早点互相厮杀多好。

她看着这乱糟糟的院子,再看天上那轮弯月,心思微微重了起来。不知道现在怀琰和孩子怎么样了,有没有发现宫里那个人是假的……

晚上,她炖了一大锅的鱼汤,又用红薯煮了些米饭,自己却没什么心思吃了。

长孙祁烨出来,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完整的青衣,长发用木簪只挽了一些,其余垂在身后,竟有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他出来,瞧见林锦婳正坐在窗边发呆,浅笑道:“想回去?”

废话。

林锦婳懒得搭理他,反正知道他不杀自己,只是要把自己困在这里而已,也懒得跟他虚与委蛇了。

“辛夷不会伤害赵怀琰和孩子的。”他坐下,苦莲给他盛了一碗汤,他尝了口,味道甚鲜,才浅笑道:“她可能比你想象的,更爱你的丈夫和你的孩子……或是说,更爱你的家。”

林锦婳越发的不解:“我以前从未与她见过……”

长孙玄隐轻笑:“你见过她的,只是你自己忘了。十几年前,你爹曾驻守在西夏边境,你娘带着年幼的你来探寻过。”

林锦婳的确不记得了,若是说来,那时候她应该还很小吧。

她微微皱眉,道:“所以她便如此想要成为我?”

“她很可怜。”长孙玄隐说完,放下碗筷抬头看她:“慕儿,留在这里,过与世无争的生活不好吗?”

“不好。”林锦婳淡漠回他。

与世无争自然好,但要爱人孩子在身边那才算,她跟他算怎么回事!

长孙玄隐笑笑,起了身来,道:“随我来。”

“做什么?”

长孙玄隐没回她,一直带她出了房门,才指着某一处道:“哪里便藏着暗杀的人,你往后再离开我身边半步,不必野兽动手,他们也会杀了你。”

林锦婳明显能感觉到那处猛然传来的杀气和寒意,可她不解,长孙玄隐为何又要保护自己。

“你当真不杀我吗?”

“不杀。”

“若我要杀你呢?”林锦婳寒声道。

长孙祁烨却只望着前方,浅浅一笑,温润而柔软:“那便由你杀。”

暗处的人听到这些话,很快便传了回去。

辛夷在知道后,也只是淡淡一笑:“想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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