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富可敌国(1/2)

作品:《佞华妆

()眼看着辛夷就要逃走,林锦澄立即带人上去追,不过不等他追上去,便听到一阵马蹄声传来,再转眼,便见一列着黑衣的人提刀杀了过来。

林锦澄看得出来,那不是辛夷的人,否则不可能现在才出现,可这些人虽然过来了,看起来却并有要攻击的意思,只是护在辛夷身后,直到她平安离开。

林锦婳从后面的马车上走下来,透过帷纱,看着离开的辛夷,不解,箭已经正中心脏,她怎么没死呢?

“婳儿,可要追?”林锦婳下马来,问她道。

“不必了。”林锦婳看了眼痛苦的父亲,只浅浅笑道:“爹爹身子不好,送他回去休息吧。”说完,转身便上了马车。

林锦澄知道一向豁达的她,定是落下心结了。

他看着她的马车缓缓经过,再看看站在那儿满面痛苦的父亲,终究未曾阻拦。

马车里,墨雪护在一侧,看林锦婳红了的眼眶,轻声道:“娘娘,您不曾责怪将军,只是想送他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怎么不好好与他说呢?”

“父亲的脾气,若是我同他好好说,他八成还要因为觉得亏欠而要留下来,既如此,倒不如现在什么也不说,由他离开来得好。”林锦婳合上眼睛半靠在马车边,听着车轮在路上颠簸的声音,一句话也未再说,也没有再回头。

马车回到林府后,赵怀琰早已经在了。

葡萄的毒还未全解,酒儿看到葡萄被赵怀琰抱在怀里一言不发,也似乎知道他是生病了,十分乖巧的站在一侧一言不发,直到林锦婳出现,才软软叫了声娘亲。

“回来了。”赵怀琰看着她泪痕未干的眼睛,浅笑。

“嗯。”林锦婳点点头,笑着上前将酒儿抱住,才道:“我们一起回家。”

“回家。”酒儿抬手搂住林锦婳的脖子,小脸儿软软的在她脸上蹭着。

林锦婳心中柔软起来,直接在林麓之父子回来之前,带着孩子回宫去了。

林麓之才回府,便有人来传了消息。

“老爷,娘娘已经走了,还说,您身子不好,京城不宜休养。”来人道。

林锦澄闻言,也明白林锦婳的意思,父亲在,只会沉浸在这些痛苦中,今日辛夷没死,他日回来,只怕还有更加险恶的报复,所以父亲暂时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林麓之眼里的痛苦可想而知,一为后悔,二为愧疚。

他点点头,只独身回了房间去。

这是他曾跟徐慧娘的婚房,这么多年他也没让别人住进来过。

他看着里面熟悉的摆设,还是当初慧娘在时喜欢的样式,这么多年他都不许人乱动过。

他走到里间,看着绣架上还未绣完的一副百子千孙图,嘶哑的嗓子终于发出了声音。

“慧娘,你为何留我一个人活着呢,若是能随你去了,婳儿和澄儿也不会受我所扰。”

“慧娘,我驰骋疆场几十年,可如今,连拿刀的力气都没有了……”

“慧娘……”他停驻许久,终究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擦去眼角浑浊的泪,再细细把这房间看了一遍,好似要将每一处的细节都记在眼里,把留在这儿的亡妻的魂灵也记在心里带走一般。

林锦澄就站在房间外,他能听到房间里隐隐传出来的低泣声,那是他疆场上浴血杀敌如山一般刚强的父亲的哭泣声。

他没进去安慰,默默转身去叫人备好了马车。

等林麓之出来,送他上马车时,林锦澄才道:“爹爹,婳儿她只是不想你再为难。”

“我明白。”林麓之如何不明白女儿的苦心,更因为如此,他才不能再叫女儿为难。

他深深看了眼林锦澄,才笑道:“爹爹此番,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你们不必担心。爹爹帮不上你们什么了,你们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婳儿,她实在太苦了。”从小在楚家受尽欺负,自己回来后,本该给她最好的生活,却只处处给她带来了麻烦。

林锦澄看到他眼底的愧疚,不知如何安慰,只点点头。

林麓之才又看了看院子,想起上次一家人在这里过年时的场景,心里好似有了慰藉,这才转头回了马车,叫人赶着马车走了。

他出城的城墙上,林锦婳早已泣不成声,她不知道老天爷为何要跟她开这么多玩笑,让她重生,让她扫去重重阻碍,却还没能过上平静的日子。

赵怀琰将她抱在怀里,看着她从伪装的坚强里走出来,露出脆弱的自己,心疼至极。

很快,徐程青便从之前那城门领将嘴里撬出了不少的人来,当晚便连夜抓捕,许多人还在睡梦里,直接就被忽然闯进来的官兵给绑了,而这些人,全是四个城门的守军,虽然不多,但大多有一定的话语权。

举着火把的侍从看到人都被抓后,才走到徐程青身边来,道:“大人,一共三十九人,死了七个,其他全部捉拿归案。”

“押入大牢,等圣上裁决。”

“是!”

徐程青面色冷沉,京城原来潜伏下了这么多的蛀虫,这还仅仅只是其中一块,接下来怕还有的忙。

他回到徐府,已经天色将明,宝珠带着人在徐府门口伸长了脖子望,等看到徐程青从马上下来时,立即就快步跑了过去。

徐程青看到她这气势汹汹的模样,莫名有些怯,脚步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才要解释,便听宝珠道:“你怎么不带我去,就你这小身板,万一出事了,谁保护你?”

后面跟来的侍卫们默默低下头忍住笑。

徐程青略有些尴尬:“我能自保……”

“得了吧,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下次出去,带上我一起。”宝珠说罢,才咬着唇娇嗔看他一眼:“你知不知道我一夜未睡,就担心你出事。”

刚好天际泛起了鱼肚白,朦胧的晨光下,徐程青看到宝珠的五官都柔和了不少,温柔的好似邻家姑娘。

他心里那份怯意少了些,只笑道:“你到底是女儿家,这些打打杀杀的……”

“草原上我杀羊宰牛都不在话下,这点打打杀杀算什么!”宝珠立即道,就怕徐程青嫌弃了她去,等说完,才发现徐程青一脸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叹了口气:“罢了,反正你不喜欢我这样的……”

徐程青看她忽然这样低落,还有些不适应了,忙安慰道:“也不是……”

“真的吗?我就知道,程青,走,我让人给你烤了我们草原最美味的羊肉!”说完,一把抓着他就把他给拎进去了。

徐程青哑然,不过看她这样咋咋呼呼的样子,昨夜那股沉重倒是消了不少。

等吃了她特意准备的草原风早膳后,便很快上朝去了。

赵怀琰此时还在后宫。

林锦婳一夜未眠,等给葡萄重新扎针微药后,才在屋外廊下坐了一晚上,看着黑夜慢慢变亮,看着雾水落在花瓣上成为露珠。

“京城势力,已经拔除三处,其他的很快也会揪出来。”赵怀琰道。

林锦婳依靠在他身侧,浅浅笑:“总算是能安宁一段时日了。”长孙玄隐已经活不久了,就算最后辛夷能逃脱,没有长孙玄隐在,她也已经成不了大器。

赵怀琰侧首看着她眼底未曾散去的担忧,才将她的手放在手心,道:“婳儿,一切都会变得越来越好的。”

“会吗?”

“会。”赵怀琰看着她温柔的眉眼,看着她眼底藏起来的慌乱和期待,轻笑:“只要你在,我会让一切变得更好。”

林锦婳看着他微深的眼眸,感觉到里面浓浓的爱意,笑开,转身将他抱住,闷闷笑道:“我相信。”

赵怀琰薄唇微扬,只要她喜欢,他会倾尽一切来实现她所想。

他不知道也不管别人活一辈子要追求什么,他只要她的婳儿能开心,他便足矣。

京城外,某处。

阿奴瞧见又开始吐血的长孙玄隐,担心道:“你还能撑几日?”

“还长着。”长孙玄隐笑笑,在苦莲端来的银盆里洗了手,又擦去了嘴角的血迹,才抬眼看她:“让你办的事……”

“放心,已经救下了,也得亏她的心脏跟旁人不一样,竟是长在相反的方向,否则就是林麓之那一箭,她必死无疑。”阿奴说完,想起那日看到的场景,不禁唏嘘,还好自己没什么亲人,否则真叫人伤心了。

她一手撑着下巴,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中,苦莲正替长孙玄隐收拾好东西,一转头,看着她扬起的长长的脖子,居然有一个明显的……喉结?

他傻住,略慌张的看了看长孙玄隐,以为这个阿奴是假的,可长孙玄隐只是淡淡笑笑:“她本就是男儿。”

苦莲更加凌乱了,阿奴看起来,也就是个英气美貌些的女人而已啊,怎么就变成男人了?

阿奴见他竟然发现了,还眨眨眼:“怎么,是我最近变声变得太厉害了?”

苦莲风中凌乱。

阿奴笑笑,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往自己的胸口一扑,还抓着他的手揉了揉,笑道:“这下信了?”

苦莲一张脸顿时红了个透,端着盆子便快步跑下去了。

“这么小就知道害羞了。”阿奴眉梢微挑,转过头看着长孙玄隐,道:“你要是死了,留下这么个拖油瓶给我,能有什么用。”

“你欠我一命,就当是还给他。”长孙玄隐浅浅笑罢,起了身来。

不过他似乎更瘦了,穿上墨色的长衫后,衣襟内都仿佛空的,风一吹来,阿奴都以为他此刻就要羽化成仙了去。

阿奴跟在他身后,道:“你要去见辛夷?”

“嗯。”

“还见她做什么,她约莫巴不得你死呢。”阿奴不解。

长孙玄隐笑笑,未曾与她解释什么,直接提步出去了。

今日太阳出来了,但已经没有之前那样的热了,好像几场大雨过去,秋季就要来了一般。

离开时,他还停下脚步,看了看这碧蓝的天空和那挂在上面柔白如雪的云,浅笑:“今日天气真好。”

“师父……”苦莲看到他眼底流露出的悲伤,也跟着难过起来。

“走吧。这些事,该结束了。”长孙玄隐说罢,终于收回了目光,遥遥看着远方,那是曾经小镇的地方,只可惜,这样的世外桃源,也没能洗清他身上的罪恶。

他这一生都在谋算人心,害死了所有亲近他的人。

长孙玄隐想到这里,想起因他而死的人,嘴角淡淡扬起,忍住喉头的腥甜,终于上了马车,再不多提。

远处,长孙祁烨正在跟着林枕溪一道往前赶,只不过林枕溪的方向感不太好。

几人坐在马车上,留在了十字路口,犹豫起来。

“他们说大齐都城在西南边,这里那边是西南边。”林枕溪问着沫沫。

沫沫的大眼睛眨巴眨巴,道:“小姐,要不咱们掷骰子决定吧。”

林枕溪一听,嘿嘿一笑,一巴掌拍在她脑袋上:“傻孩子,掷骰子,咱们也没骰子啊。”

长孙祁烨:“……”

他看了看,指了一个方向:“往这儿走。”

“哇,铁牛,你怎么知道的!”林枕溪崇拜看他。

“直觉。”长孙祁烨看着她道。

林枕溪闻言,大眼睛眨巴眨巴:“那我直觉是那个方向怎么办?”

长孙祁烨朝她指的方向看了眼,才道:“那是我们方才来的方向。”

林枕溪轻咳两声,沫沫凑过来道:“小姐,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咱们信他,还不如信骰子呢。”

“既如此……”林枕溪看了看不苟言笑的长孙祁烨,道:“我们原路折返,再找个人问问吧。”

“好主意!”

主仆两拿定主意,直接调转马车便回去了。

长孙祁烨:“……”

不过他也不急,他现在什么也想不起来,只等着能慢慢恢复,至于去哪儿都无所谓。

只是他隐约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正等着她去办一样,可是是什么事呢?

京城。

这几日已经肃清了不少势力,而凌莫那里进攻番邦,更是势如破竹,在最后要歼灭番邦之际,北燕终于插手,瞬间大齐跟番邦之间的纷争,便变成了大齐跟北燕邦交之事。

北燕乃是几代的强国,虽然如今不比以前,但这么多年积蓄下来的家底却比大齐丰厚多了。

大齐乃是三国合并,这一年以来,国库的银子极大一部分都用在了百姓身上,对付周边小打小闹的粮草尚有多余,如若跟北燕开战,不能在短期内打赢的话,就会因为粮草短缺而处于弱势,到时候对大齐的影响是可想而知的。

林锦婳在后宫,见到许久不见的人回来时,笑笑:“许久不见你消息了。”

“自从在西夏跟娘娘分别后,我便去了北燕,顺道在北燕做了下生意。”张晓芳说完,才看了眼身边的女子,那女子立即上前来行了礼:“民女曲歌,见过娘娘。”

张晓芳笑眯眯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跟林锦婳道:“娘娘,再过几日,我便要回老家去了,这段时日,一应事务都是曲歌在随我处置,她的能力不比我差。”说完,曲歌呈上一个半个手臂高的盒子来。

墨雪见状,上前接过并打开,才打开,便看到了里面放满的全是各大钱庄的银票,摆在面上面额最小的也是千两一张的,若是这样大一个盒子,全部放满一千两一张的银票,价值少说也有大几十万两了。

张晓芳趁机道:“这是这些年铺子赚下的一部分银子,我一切遵照娘娘吩咐,大部分用作周转,未曾带来,若是娘娘急需用钱,可以让曲歌将钱全部拿过来,或是将铺子也卖了,凑个百万两也不是问题。”

饶是墨雪都震惊的看她,原本以为她一个女子,再有经商的本事,一年有个十几万也了不得了,如今开口便是上百万两……

曲歌在一侧压抑住激动笑道:“芳姐姐本事大,民女只学到一些,但愿意为娘娘赴汤蹈火。”这位娘娘的传奇故事她是听过的,而且如今看到,娘娘浑身都似发着光一般。就是不要她去做生意,留她在身边当牛做马她都是愿意的。

林锦婳相信张晓芳看人的能力,再看曲歌,虽有商人的精明,但身上那份冲动现在都要藏不住了,她也是勉强能信任的。

她看了眼张晓芳,道:“你要回家?”

“嗯。”张晓芳神秘一笑:“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也许再也回不来了,还请娘娘见谅。”

林锦婳知道她来历本就神秘,闻言,也不多问,而且此番她能来雪中送炭,而不是潜逃去北燕,已经是仁至义尽。

“去吧。”

“谢娘娘。”张晓芳似模似样的行了礼,再看看墨雪,再看看上首一身红色宫裙的林锦婳,这样的娘娘,若是在现代,描出来的画像一定都好看的紧!

她想了想,自己这辈子还能见到活的皇后,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郑重行完礼后,便下去了。

曲歌留了下来,等张晓芳走后,才道:“娘娘,接下来,您要怎么做?”

“百万两的银子,十日内,我便要见到。”林锦婳语气并不严厉,只是现在事情紧急。

“是!”曲歌见她立即就吩咐自己做事,别提多开心了。

她顿了顿,又道:“娘娘,若是民女要来回话,能随时进宫来见您吗?”

墨雪看她眼里几乎藏不住的崇拜,浅笑起来:“来时提前递消息给我,我会带你进来。”

“是!”曲歌说完后,才忙小心翼翼的退下了。

走出宫门,墨雪看她几乎是高兴的跳着出去的,笑着摇摇头,才转身给林锦婳行了礼:“娘娘,这个曲歌身份在她们入京时奴婢就查过了,她乃是一个地方商人的女儿,曾经西夏广选王妃时,她的画像就被人送去过西夏皇宫,奴婢瞧过,的确就是她。而且这么多年她因为经商之能,在本地算是小有名气,不少人都踏过他家门槛见过她。”

“既然没问题,那便无妨。”林锦婳现在是不得不防。

“是。”墨雪应下,林锦婳立即就让人将银票送去统管粮草的兵部尚书那儿了。

前朝的大臣她也不管了,反正有怀琰顶着,至于自己,也有更重要的事情办。

墨风因为中毒,武功基本已经耗空了,墨花的哑疾还好,林锦婳自己调配的药查下去后,现在已经能发出些声音了。

三人被安置住在偏殿后的一处小殿里,小殿宽敞,还有人伺候,墨风每次都要打趣说林锦婳是把她们几个当小姐在养着了。

“娘娘,奴婢们被您养娇了,往后如何是好。”墨风自从功夫废了后,每日依旧坚持练习,是以身子还算好,林锦婳来,她还能出来迎接。

“往后你也是禁卫军统领的夫人,养娇些如何。”林锦婳笑起来。

墨风面色微微一红,等到了里间坐下,才有宫女立即捧了茶来。

林锦婳坐在床沿边,替墨月把过脉后,才道:“体内的毒寄宿太久,虽能清除,醒过来只怕还要些时日。”

“能清就好。”墨花在一侧说完,才拿出了之前林锦婳给她的赤虹玉道:“娘娘,这玉奴婢也不会用,还是还给娘娘吧。”

“你留着防身。”林锦婳浅笑,现在她不必用这赤虹玉,也能控制好蛊虫,至于这赤虹玉,对她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倒不如留给他们防身。

“可是……”

墨花还要拒绝,林锦婳只道:“就当是嫁妆?”

墨花脸一红,脑海里想起那人来,心里又幽幽叹了口气,只浅笑着立在一侧不说话了。

林锦婳记得墨雪说过,墨花得救,全靠朗月寒,而且这段时间的相处,两人之间似乎也生起了一些她们自己都还不知道的东西,所以林锦婳想,这朗月家的东西,到底是要回到朗月家去了。

她笑笑,跟她们说了会儿话后,也觉得松快了不少,直到翠嬷嬷过来,说徐夫人求见,她这才出去了。

徐夫人是跟徐昭昭一起来的,随同的还有袁绍。

袁绍是个闲散性子,但为了徐昭昭,还是领了个差事留在京城中,除非公务和上朝,其他时候基本跟在徐昭昭身边,生怕再上次她们被假皇后扣在京城中的事再发生。

林锦婳坐在御花园中,看翠嬷嬷带着酒儿在追着蝴蝶玩,只笑看着走过来的徐夫人,还不等她们行礼便道:“舅母免礼吧。”

“谢娘娘。”徐夫人看着她满头白发,眼泪霎时落了下来。

徐昭昭忙道:“娘,您又惹了娘娘伤心做什么。”说罢,也忍不住擦了擦眼角。

林锦婳知道他们是心疼自己,只弯眼一笑:“白发不好看吗?”

“娘娘……”

“舅母,婳儿没事。”林锦婳甜甜朝她笑。

徐夫人看她反过来还来安慰自己,这才叹了口气,上前坐下,道:“婳儿,你当真是受苦了。”

“苦尽甘来。”林锦婳依旧笑着,这些苦啊,她相信总会过去的,现在有多苦,日后就一定有多甜。

徐夫人见她想得开,也不再唉声叹气的惹她伤心,只拉着她说些热闹的家常,想给她些慰藉了。

赵怀琰过来时,远远看到热闹的徐家人围在林锦婳身边,脚步便停住了。

高禀跟在一侧,轻声道:“皇上,您不过去吗?”

“不去了。”赵怀琰道。现在看着婳儿这样开心就够了,他要做的,是将京城里的障碍全部扫干净。

徐程青就跟在他身后,还有一个许久不出现的蒋青书。

蒋青书如今已经娶妻了,是罗家的侄女。他跟罗家也算相熟,那女子也是个温柔贤惠的,所以他心里纵有再多的想法,也都压下去了,只是远远看到她满头白发依旧笑得恬淡的样子,心里那湖水还是波动了起来,只是现在他已经学会了如何掩藏。

“蒋大人,怎么了?”徐程青看他垂眸不知想些什么,问道。

蒋青书回过神来,忙抬头道:“回禀皇上,还有一处藏在民间的人,臣许是能想办法找到。”

赵怀琰颔首,提步往另一处花园走:“那此事就交给蒋爱卿处置。”

“是。”

“朝中的大臣,程青,你跟丞相想办法查出他们贪污**的证据,一一处置。今年下半年的秋试即将开始,广招人才。”赵怀琰边走边道。

徐程青应下:“朝中那些大臣自以为大齐朝廷非他们不可,如今皇上严查贪腐,再开恩科考试,他们必要收敛起来。”

赵怀琰想起当初为了稳定人心而留下他们,没想到他们中会有那么多没有自知之明的,如今趁此机会早些铲除也是好事。

徐程青说罢,才又道:“皇上,此番北燕之事,如何处置?听闻兵部和户部的大臣们还在争执到底要不要求和。”

蒋青书听到求和二字都皱了下眉头,看向赵怀琰,赵怀琰的面色却依旧如之前般冷淡:“明日,他们自会停止争执。”今日婳儿培养的那个擅于经商的女子来过来,他也知道婳儿使人送了不少银子去兵部,婳儿敢这样出手,手笔必是不小,兵部户部那几个老头子今日还在吵宫里的皇后是假的……

想到这里,赵怀琰忽然冷淡勾起了唇角。

此时的兵部,兵部尚书和侍郎都傻眼了。

底下站着的官员们还从未见过那么多的银票,那半个手臂长的匣子里面那一张张整整齐齐叠在一起的银票,每一摞上都压着一块银元宝,可见底下银票的实在。

“会不会……是假的?”其中有人道。

“不是。”有人看了看票根,这些都是大钱庄的银票,真假他还是能辩出来的。

闻言,其他人均是捂住了嘴:“如此说来,皇后娘娘当真有这么多银子?而且还全部充了军饷?”

新提拔的兵部尚书捋捋胡子,想了想,笑笑:“娘娘派来的人还说,过几日,还有比这丰厚两倍的银子送来。”

底下的人都炸了,皇后娘娘是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啊,而且她有这么多银子,说句富可敌国也不差了,为何愿意全部拿出来?

兵部尚书看了看底下的人,下巴扬了扬,道:“谁还说要求和的?现在站出来。”

底下的人面面相觑。

兵部尚书轻哼一声,又道:“去把银子全部取出来,运回来的时候,去户部那群老糊涂跟前溜一圈,叫他们睁大眼睛看看清楚!”

“是。”立即有人应下,抱着银票出去了,底下某些个人却尴尬的涨红了脸,还是道:“大人,咱们何不求和呢,打起来到底劳民伤财。”

“糊涂。”兵部尚书看那说话的人一眼,眯起眼,忽然道:“你是不是去前阵子在黄大人指认宫里的娘娘是假的时候,跟着一起附和的?”

那人立即跪下:“大人,下官只是……”

“好了,别说了,你要么休假回家,要么就看清楚现在的形势。”兵部尚书道。

“但是皇上为何个女子……”

“这女子可比你有用,就是把你们一个个的女儿全部娶到宫里去,你们能倾家荡产,拿出这么多银子来给朝廷吗?”兵部尚书轻哼一声。

底下的人连忙垂下头,兵部尚书似乎还不解气,又道:“你们啊,年轻的我就不说了,在这官场里,谨慎为要,但倚老卖老的,别说我没提醒你们,皇上将国库里的银子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天下更是他亲手打下来的,就你们那点伎俩还想糊弄皇上,小心自己的乌纱帽。”说完,大手一挥,便把人都赶下去了。

等他们都走了,才看着从里间走出来的吏部尚书罗大人,二人老友相见,互相问候,兵部尚书这才道:“如今多亏了罗大人,否则我也要被朝廷里这些事绕糊涂。”

“皇后娘娘跟皇上都不是一般人,这是我亲眼看着的。”罗大人回想起以前,真正是一阵唏嘘。

“是是,往后还得老友你多提醒我些个,也免得我犯了糊涂。”兵部尚书忙道。

罗大人笑笑,这件事才算是过去了。

很快,京城夜里巡逻的官兵多了两倍不止,百姓们觉得安稳了不少,但有些人确实难以安寝了。

某个院子里,有人正在密谋着逃走,还不等背着包袱出门,就被蒋青书给拦住了。

蒋青书看着畏畏缩缩跪在地上求饶的人,轻笑:“好久不见了。”

地上的人一听这熟悉的声音,错愕的抬起头,等看到是蒋青书,先是一顿,而后才忙赔笑道:“原来是小蒋啊,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你饶过我吧。”

“饶了你?凭什么?”蒋青书反问他,语气不咸不淡,看起来没有任何生气的样子。

底下的人鼓足了勇气,才笑道:“当初你跟你娘住在我家,我也是让你们拖了好久的房租的,对不对,也没把你们娘俩赶出去让你们喝西北风……”

蒋青书讽刺的勾起嘴角,当初他之所以没赶走自己,全是因为在房租涨了两倍的情况下,直到后来小姐初次来,替他给了银子。

他没有当即杀他,依旧平淡道:“给你个机会,招供出所有的人,我就饶你,否则,我便将你放在绞肉架上,一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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