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送死(1/2)

作品:《佞华妆

林锦婳引了县令夫人就在临窗边的位置坐下,才上前把了脉,脉后的情况果然跟她预料的一致,她是有死胎在腹中未取出来,想必那胎儿还很小,以至于其他大夫根本没看出来。

“怎么,看出来了么?”

“嗯。”林锦婳颔首,问她:“夫人几月前是否曾怀过身孕?”

县令夫人微微拧眉,而后却是一笑:“我的身子根本怀不上孩子。”

林锦婳看了眼她头上的金簪,浅浅摇头:“夫人在三四个月前,应该有过呕吐食欲不振的情况,可对?”

“是有过……”县令夫人似乎想到什么,忙惊喜看她:“难不成我是怀孕了?”

林锦婳看着她这副样子,知道今日的困境是可以解决了,但这位夫人却是该难受了。

她顿了顿,才认真看她道:“三四个月前,夫人的确有过一胎,但因夫人吸入麝香过多,孩子已经胎死腹中了,由于死胎未曾排出来,才导致夫人行动过多就会腹痛难耐,而且一直食欲不振。”

她话说完,不止县令夫人,一旁的徐夫人跟萧夫人也是震惊不已。

“怎么会有麝香这等东西?”萧夫人忍不住问出口。按理说,麝香是京城贵人们用的东西,不该出现在这里才对啊。

县令夫人也不信,只冷冷看她;“你莫不是敷衍我……”

“不知可否取夫人头上这只金簪一看?”林锦婳并不急,从容道。

县令夫人微微咬牙,亲自娶了簪子来给她,并道:“你可别说这金簪就是麝香,这是大人在今年我生辰时送我的。”但算算时辰,刚好就在三四个月前。

林锦婳没有答她,看了看之后,找到簪子头上一个细小的机关,轻轻一拧开,便看到这中空的金簪了,里面盛满的不正是麝香是什么?

林锦婳把里面的药粉倒出来,即便不用她说什么,众人也知道这是什么了。

县令夫人面色慢慢发白,有些不信:“不可能的,大人他一定是被人利用了,一定是府里那些贱人!”说完,也顾不上曾大人交代的要把林锦婳几人带回去的事,怒气冲冲就上了马车,带着人走了。

萧夫人看着人离开,再看桌上这些药粉,轻轻叹了口气:“也是可怜人。”稍微冷静些的人,哪里想不明白。县令夫人三四个月前才刚怀孕,这簪子就送了来,还是麝香,除了县令大人,哪个姨娘有这等本事。

林锦婳看了眼萧夫人,问道:“这位县令夫人是何身份?”曾县令竟费这等心思不让她怀孕。

“是继室,曾公子生母过世后便娶了她,她是本地商会会主的长女。”萧夫人道。

林锦婳心里明白,看来掌握这里财政的不是曾大人,而是这位县令夫人的家族了,亦或是两相勾结,但现在曾大人明显就是不想扶持县令夫人一家的阵势了,否则怎么可能会害死她肚子里的孩子?

说完,那边的打斗声也停下了。

赵怀琰过来时,身上丝毫血迹都未沾染,若不是随手收起的长剑上染着血迹,还真让人以为他是从哪儿游玩了过来的。

“明日回京。剩下的本王来处理。”赵怀琰看了眼徐夫人,道。

徐夫人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虽然心里不舍,但也只得应下。

林锦婳看着赵怀琰,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曾大人跟本地商会之间似乎有了矛盾。”只要商会反水,要这位土皇帝的罪证,那将是一大把一大把的。

赵怀琰嘴角微微勾起,点点头,才转身离去。

等他一走,众人也没了赏荷花的兴致,均是上了马车回去了。

徐昭昭没有玩尽兴,回去的路上都是蔫儿了吧唧的,可才到了萧府门口,一下马车,就看到不少人正一缸一缸往萧府搬运着荷花,有些荷花中间的莲蓬都熟了。

徐昭昭高兴的要跳起来,就见萧府里头的管家走了来,行了礼才笑道:“这些都是宁王殿下让人送来的,说今日惊扰了夫人小姐们的兴致,以此作为赔礼。”

萧夫人惊讶不已,堂堂宁王殿下何须跟他们这些升斗小民赔礼,更何况,方才也不能怪宁王殿下。

说完,看到徐昭昭一张小脸笑成了花儿,不停地跟林小姐夸奖宁王,她才明白,这宁王殿下是逗林小姐开心呢。

萧家两姐妹也闹着要去瞧,萧夫人浅笑着点点头,看着一侧亭亭站着的林锦婳,露出笑意,这般伶俐从容的少女,跟外冷内热的宁王殿下一起,还真是般配。

晚上,徐昭昭跟萧家两姐妹玩到半夜才去睡下,林锦婳倚在窗边回想着今日的事,回想着他说的关于西夏的事,只觉得遥不可及又危险至极,她还要更努力才可以,她要谁提起她,都不会觉得是她攀附了他!

一夜过去,县城的气氛霎时就紧张了起来。

林锦婳一早跟徐夫人一起跟萧家人告辞时,还有些不舍。

“等迟些,你们一定要来京城走走。”徐夫人不舍的看着哥嫂道。

“你放心,等事情忙开了,一定去。”萧夫人笑道。

萧家两个小姐妹也认真点头:“我们要去找昭昭姐姐和锦婳姐姐玩。”

林锦婳莞尔,走时,留下了给县令夫人的药方,才上了马车。

马车出县城城门时,官兵们似乎想拦着,不等墨风出面,徐昭昭已经把头探了出去:“本郡主的马车你们也敢拦,有几个脑袋给我砍?”

官兵们脖子缩了缩,郡主这等尊贵身份哪里敢真拦,忙又让开了去。等豆子眼的曾公子闻讯赶来时,林锦婳一行人已经走了。

高禀和墨风骑马护在左右,半日过去,马车又到了之前停留的驿馆。不过林锦婳不打算再停下过夜了,毕竟这地方是陶谋的,保不齐他会不会做什么。

短暂休整后,几人重新出了驿站出发了。

不过在出小镇前,林锦婳再次见了到上次那个指着自己鼻子骂的老大夫,这次他隐疾发作,倒在了驿馆不远处。

“小姐,您要去看看吗?”墨风扶着准备上马车的林锦婳道。

林锦婳远远看了眼,那老夫人似乎也朝她看来了,眼里带着一股戾气,愤怒和祈求夹杂着,似乎想要自己救他,又怀疑自己的医术。

林锦婳见状,只淡漠一笑:“救不了。”能暂时保住他的命,但他的隐疾正是因为他的怒气引发的,自己若救活了他,他这般的人,少不得要再次污蔑讽刺自己一番,如此一来又要憋气,保不齐就一命呜呼了,与其如此,倒不如让他现在就去了。

说完,直接上了马车。

墨风没出声,不过走时还听到一旁围观的人还在议论:“也不知他一把年纪了,跟小孩子吵什么。”

“就是,毫不讲理……”

墨风闻言,再看了眼那老大夫,老夫人似乎察觉到了她们一行人,目光刚好与她对上,那满眼的不甘和愤恨,饶是墨风都惊讶了一下,她们有做对不起他的事吗?这还没救就如此大的恨意,救活了岂不更遭罪?

墨风心中感慨小姐的明智,抽了下鞭子,驾着马快速往前跟去,也不管她了。

等她一走,那老大夫只觉得越发震怒,可心口那一丝丝的气也因为这怒气,一下子绷断了,瞪着眼睛歪着脖子就没了生息。

围观的人见状,也不再多说,不过驿馆二楼的窗边却出现了一个人影。

他看着远去的马车和地上死了的老大夫,冷讽出声:“原来她也会见死不救。”

“大人,这老头怎么办?”旁边有人问道。

“死了便死了。”陶谋冷淡看了眼,负手转身而去,只不过照现在的情况看来,他是短时间对付不了林家人了。但林锦澄想就这样娶了嫣儿么……

他眼里一丝杀气闪过,看着屋外一对对离开的夫妻,负在身后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林锦婳几人隔天才到京城,不过他们一行回京是很突然的决定,京城的人根本还不知道。

郑莱在听说了王汝嫣跟林锦澄的事后,一早就直接到了林家。

林家只有林锦澄一人在,因为汝嫣的关系,他把婚期定在了三个月以后,这样既又充足的时间准备,又能预留出时间来为锦婳的出嫁做准备。

他正在门口让人重新擦洗牌匾,事未做完,就听到一阵马蹄声传来。

林锦澄转身看到来人,眸光微寒,当初自己差点丧命,还真要拜郑莱所赐,却没想到他居然也能平安回来。

“你似乎很惊讶本将军能回来?”郑莱骑在马上,冷嗤一声。

林锦澄淡漠看他:“郑将军特意过来,可是有事?”

“我是来找林麓之的,他可在?”郑莱冷漠问道。

“家父在乡下,郑将军一时半会怕是见不到了。”林锦澄看他面容阴鸷的样子,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是吗?最好他没有走得太远,若是去了边关,那可就图谋不轨了。”郑莱冷笑一声,也不再多说,勒紧缰绳冷漠着离去了。

等他一走,林锦澄才沉下了面色。

不多时,又听得一阵马蹄声响,一旁的小厮忙高兴道:“公子,是徐府的马车。”

林锦澄看过去,马车已经停下了,马车帘子一掀开,不正是锦婳和舅母么。

徐昭昭也跟着跳下了马车,瞧着他笑眯眯打招呼。

徐夫人则是不舍看着林锦婳:“不若你跟锦澄都搬来徐府吧。”

“娘亲的魂灵还在林府,锦婳想在此陪陪娘亲。”林锦婳歉意看着徐夫人,只不过更多的,她是不想再给徐家带去更多的麻烦,如今定南侯府也蠢蠢欲动,她若继续在徐家,只会给徐家带去更大的麻烦。

林锦澄心里也明白,如今针对林锦婳的人太多了。

徐夫人见他们兄妹坚持,也只能由着他们了,走时还特意道:“有事可一定要告诉舅母。”

林锦婳心中温暖,乖乖点了点头。

等送走徐夫人,林锦婳才跟林锦澄进了府。

兄妹一路到了里院,林锦澄尚未开口,倒听她先问道:“哥哥可见过郑莱了?”

“你怎么知道?”

“我有我的消息渠道。”林锦婳让墨风先去寻墨月,才对他道。

林锦澄看她站在长廊下从容镇定的样子,笑着上前揉揉她的脑袋,宠溺道:“婳儿好似藏着不少秘密。”

林锦婳心里一跳,忙紧张看他:“哥哥……”

“我知道你是被逼无奈,你能有能力保护好自己,哥哥便放心了。”林锦澄看着她温柔笑道,只要她能平平安安,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林锦婳闻言,才觉得鼻子泛酸。果然只有亲人,才会毫无保留的信任她。

她转过头,看着满院子开得正好的花,刚好温热的风带着花香袭来,叫人宁静极了。

“郑莱此番只怕跟大伯父勾结在了一起,我曾听汝嫣说,大伯父此番会带着老族长一起回来,只怕已经准备了对付我们的计划,往后要万分小心了。”

“嗯。”林锦澄另一只微微攥成拳头,大伯父不思悔改还想害锦婳,他绝不允许!

林锦婳默默看着他的动作,心里微安,这样一来,到时候她不管做什么,都不必担心了。

跟林锦澄告辞后,她先回了落霞院,而墨风已经带着墨月和花生来见了。

墨月立在一侧,看着小姐并未受伤,才笑道:“小姐,此番嘉才人只怕跟敬贵人和景王达成了协议。”

“没想到赵阚和敬贵人还真能容下她,看来她们达成的共同目的,必然是除去徐林两府和宁王了。”林锦婳慢翻着手里的书,却是一个字也没看进去,脑子里只快速的转着。

半晌,她才终于抬起了头,看了看墨月,浅浅笑了起来,郑莱不是亲自送上门了么,那就先拿他开刀吧!

景王府。

赵阚听说林锦婳回京时,正在书房,闻言便欲起身,身边则传来一阵轻嗤:“想不到你也是如此钟情之人。”

她的话里满是讽刺,听得赵阚心里极不舒服。

他冷淡看着坐在一边的人,阴冷一笑:“嘉才人不也钟情于父皇吗?虽然你心狠手辣杀人无数,但也未见你对父皇死心。”

闻言,嘉才人的面色才蓦地凉了下来,淡漠看着面前嚣张的赵阚:“我奉劝你离林锦婳远一些,你若是真要她,等计划完成之后再把她抢过来就是,不必现在就迫不及待。”

“本王办事,不需要你来指指点点,不过你最好想清楚,你方才说的事如果办不成,你会是何后果!”说完,看了眼旁边的侍卫,侍卫颔首,上前便道:“嘉才人,请。”

嘉才人斜睨了他一眼,她知道她是再也回不去皇宫了,现在只能暂时留在景王府,但区区赵阚也想威胁她么……

从书房出来,她便戴上了帷纱帽,看了眼四下垂眸的下人,才提步往赵阚为她准备的院子而去,而那里早已有人等候着了。

“郑将军似乎一点也不顺利。”

她看着站在院子里面容阴沉的男人,浅笑出声。

郑莱转身,看她带着帷纱,笑笑:“如今有娘娘指点,下官不担心以后也会不顺利。”

“你倒是有觉悟,不恨我害死了你的女儿么?”嘉才人嘴角勾起,郑如意之死她也不必再相瞒,她了解郑莱此人,他是不会为了早就想舍弃的女儿来跟自己作对的,因为他满心的不甘和妒忌,让他对权力充满了极大的 ,权力面前,她相信他会识时务。

郑莱闻言,的确没有伤心,只笑了一声:“只要娘娘好,一个郑如意算得了什么?”

嘉才人冷淡瞥了他一眼,才从袖子里拿了封信给他,道:“既如此那今晚去这个地方吧,不算大事,但由你来办,我才放心。”

“林麓之当真不在京城?”

“你今晚有了动作以后,很快就能有结果,而且最紧要的,是林麓之去边关,怕还是宁王的主意呢。”嘉才人冷笑一声,提步离开。

郑莱闻言,眼睛越发亮了。别人他不管,但林家他绝不会放过!林麓之压了他这么多年,也该死了。

郑莱从景王府出来,四下看了看,确定无人跟着,这才快步上了马离开了。

等他一走,暗处才走出个人来,快速回去禀报了。

林锦婳接到消息时,就知道郑莱会跟嘉才人勾结在一起,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动作。

墨月看着她道:“小姐,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可还记得刘夫人?”林锦婳问道。

墨风忽然想了起来:“那个六品千户夫人?”

林锦婳颔首:“正是她。她儿子不是被郑家人杀了的么,我记得这位刘大人好似也是赵阚手底下的人,而且不是个简单的人。”

“对,小姐想利用他?”

“是成全他罢了。”林锦婳嘴角勾起,当时这位刘大人明知杀了他儿子的人是郑如意,却知道识时务的指认郑老夫人,可见并不蠢,如今郑莱回来,他应该开始慌张了才是,毕竟郑老夫人的死他也出了不少力的。只要他肯帮忙,那她就只等着鱼儿上钩了。

夜幕垂下时,林锦澄因为被林锦婳暗暗支使了出去,等他一走,她才带着人悄悄出门了。

夜幕下,热闹的集市依旧灯火辉煌,不少人来来往往,说说笑笑。

城门现在到等到亥时才会关,所以有人来来往往也不会有人在意。

林锦婳娘亲的坟墓距离这儿不算很远,快马加鞭半个时辰也就到了。

郑莱亲自带人来的,到时,有人接应。

“就在这里动手吧。”接应的人道。

郑莱看着面前的人,皱眉:“嘉才人的计划,就是挖了死人的坟墓?”

那人只轻轻一笑:“林麓之留在乡下的借口就是陪着已故的妻子,如若他妻子的坟墓都被挖了他还不露面,那不正说明他不在京城么?”

“可是仅仅只有这个理由怎么能将他碎尸万段?”郑莱不甘心,一股被人耍了的羞恼顿时溢了出来。

那人冷笑看着他:“你就这么不信娘娘?你忘了现在还有谁在边关?”

郑莱微微一顿,忽然想起,九皇子现在不正在边关么?如果这里证明林麓之不在京城,边关又传出林麓之暗地里拉拢旧部的事儿,这可不就是杀头的罪名?

想到这里,他直接抬手指着身侧的侍从道:“还愣着做什么?给我挖!”

与他接头的人见状,转头上了马车离开了,从头到尾没有露出过脸。

等那人一走,暗处一路跟来的墨风才微微咬牙,只盼着小姐能早点赶来。

林锦婳此刻正在国师府门口。

慧觉知道她来时,立即请了她进去。

“林小姐,你怎么会半夜来,是不是……”

“我要你立即去找端慧公主,告诉她,驸马一直没醒原因找到了。”林锦婳尚不知道郑莱是去挖娘亲的坟墓了,否则此刻也不会如此冷静的站在这里,但只要郑莱出城,她就有办法让他偷鸡不成蚀把米!

慧觉见又跟公主府有关,目光微黯,低声问道:“你想利用公主?”

“算是我救了驸马一命的报答。”林锦婳看着他怀疑的眼神,浅笑:“大师不愿意?”

“没有,我怎么会不愿意呢。”慧觉忙道。

林锦婳这才道:“那就好,不过慧觉大师最好时刻谨记,有些事情踏错一步,可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我尚有林家徐家可以倚靠,大师你呢?是蒙骗过的太后还是皇上?”

慧觉听到这话,半晌没出声。

林锦婳知道他心里有异,此人可以用,但再也不能重用了,而且还要培养出一个替代品才行。

“那就赶快去办吧,我要在亥时之前,看到端慧公主出现在郑府!”说罢,带上帷纱帽,冷淡转身而去。

慧觉若他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寒气仿佛从脚底一阵阵冒出来一般,方才若他没看错,她是真的想杀了自己。

这个小小女子,还好不是对手,否则以他现在的能力,连反咬一口都做不到。

想罢,也不再多留,立即让人去备了马车。

林锦婳出了门,看着花生已经在候着了,才问道:“怎么样?”

“月姐亲自去的刘府,相信不会有问题。”花生现在办事越发老练起来。

“那就好,我们差不多也该去跟墨风汇合了。”林锦婳说罢,看了眼这漆黑的夜,放下了车帘。

刘府。

刘夫人被绑起来扔在了一边,而刘大人则是看着半夜闯入自己房间的人,微微咬牙:“你到底是谁?”

墨月看他如此冷静,眉梢微挑:“刘大人这样的人才,不该这么多年还是区区六品千户才是。”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来告诉刘大人,你若是想替你儿子报仇,现在就去郑府。”墨月说罢,也不多解释,转身而去,小姐说,这位刘大人知道该怎么办的。

出了刘府,她并不急着回去,而是转道去了如今下人都跑光了的郑府。

自郑如意和郑老夫人相继出事后,除了签了死契跑不了的下人,其他的全卷了细软跑了。

墨月就这样站在郑府的院子里,都没人发现。

她看着郑莱的房间,嘴角高高扬起,能把小姐算计进去的人,还真不多,但绝没有他郑莱!

说完,打燃手里的火折子,慢慢走了进去。

林锦婳的马车快速在官道上跑着,但等她到时,刚好跟郑莱擦肩而过。

花生看了眼驾马快速离开的郑莱,担心道:“小姐,怎么办?”

“不要停下,前面不远有岔道,走岔道。”林锦婳眉心微蹙,一旦停下,郑莱肯定会怀疑。

的确,郑莱看着这么晚还有马车往这个方向而来的时候,已经停下马。

“将军,怎么了?”有人问道。

郑莱看着那马车直直走了岔道另一条路,那边不是坟墓的方向,这才松了口气,冷淡说了声没事,才又驾着马回去了。

林锦婳让花生驾着马车跑了大约小半刻才让他掉头,墨风这会儿也迎来了。

不等林锦婳的马车在墓碑前停下,便拦住了马车,道:“小姐,夫人的坟墓被郑莱挖了……”

林锦婳闻言,浑身一颤,她没想到郑莱竟是用这样的法子,娘亲那般良善的人,即便死了也得不到安宁么。

“去墓边。”她努力压制着情绪,可还是忍不住浑身颤抖。郑莱,郑莱!他竟如此下作,她必叫他碎尸万段!

墨风微微颔首,看了眼花生,才往坟墓边去了。

墨风还是简单处理过才来的,因为郑莱不仅将墓挖开了,更将棺材也砸烂了,若不是那会儿刚好有人经过,只怕尸骨都要遭他们毒手。

林锦婳看着被挖开的坟墓,一声不吭上前用手开始慢慢将土填上,郑莱,嘉才人,她迟早要他们后悔的……

此刻京城。

郑莱正打算先去喝点酒去去晦气,可才走到酒馆里,就见人正在议论郑府的事。

“当真是已经死了的嘉才人?”

“可不是,听说是公主和国师大人亲眼看见嘉才人的鬼影在郑府大火里跳舞的,嘴里还喊着冤枉之类的话……”

郑莱听得糊里糊涂,却也意识到了不对劲,赶忙带着人回去了,只不过到时,原本黑灯瞎火的郑府,这会儿亮堂的很,而端慧公主跟国师慧觉也的确都在郑府大门口。

他觉得奇怪,忙下马见礼,才抬眼问道:“不知公主和国师大人为何半夜在郑府?”

“你还敢问?”端慧想起方才在里面看到的东西,便觉得愤怒。

郑莱依旧不懂,慧觉只垂眸念了声阿弥陀佛,才道:“是贫僧算出一直纠缠驸马三魂的怨灵一直在此方向,结果经过郑府时,刚好瞧见里面大火。公主本想帮你救火,哪知才进郑府的门,就看到了这些……”说完,公主府的下人已经丢了一个包袱出来,包袱里装的东西也随之散落开,尽是一些巫蛊诅咒的东西,最显眼的,还是郑家已故的人的牌位和刘公子嘉才人的牌位,其中,居然驸马的牌位也在,只是还未上漆。

郑莱皱眉:“这是什么?”

“郑大人不清楚?”郑府内传来一声冷哼。

郑莱闻声,转头便看到了以前还算交好的刘大人。

他觉得诧异:“怎么是你?”

“这是我儿子的牌位,你竟然用如此的阴毒的法子供养在此,以前我不信养小鬼之术,现在看来竟是真的!”刘大人想起今日晚上忽然持剑出现在房间的女子,她想利用自己除去郑莱,但他也想除去郑莱,否则等他一旦知道他娘是自己和夫人逼死的,必然不会轻易饶了自己,如此一来,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郑莱闻言,气得脸都绿了:“胡扯,本官岂是信这些东西的人?”

“那这些东西你怎么解释?”

“定是有人要陷害……”

“你是说本宫陷害你?”端慧一想到驸马至今未醒,便怒极。

郑莱懒得跟她争辩,但眼前这些事,他明显是被人算计了。

“我从未做过这些事,我才回京,哪里有时间来做这些?”

“是吗?郑大人突然出现在京城本宫就觉得奇怪,谁知你是不是早就悄悄回了京城?如今又见嘉才人的牌位在此,郑莱,你连宫里的嫔妃都敢利用,本宫看你是活腻了?”端慧冷冷道。

郑莱越听越离谱,只沉声道:“公主若是不信,尽可去府里搜查,下官问心无愧!”

“好一个问心无愧,既如此,那你就去府衙说罢。”端慧说罢,寒声道:“来人,送郑大人去大理寺!”

郑莱皱眉,可现在所谓的人证物证具在,端慧又是一贯的蛮横霸道,也就不再辩驳,左右他们就算查也查不到什么,更不用说嘉才人和景王还会护着他,他进大理寺,很快就能出来。

他扭头看了眼一侧的刘大人,冷哼一声:“公主殿下尽可以查,但下官肯定是被歹人给陷害了,等下官找出那陷害之人,必叫他碎尸万段!”说完,朝端慧拱了拱手,才阴沉着脸离开了。

端慧看他如此嚣张,越发气,沉声跟慧觉道:“大师,你随本宫一早入宫求见皇上!”现在她因为驸马迟迟不醒来的事已经搅得心神不宁,看郑莱这嚣张的样子,便也顾不得是不是事有蹊跷了,她只要驸马能醒来,什么都要去尝试!

刘大人没出声,默默等公主一行也走了,才沉脸准备离开。只是才掀开停放在一侧的马车帘子,就见里面不知何时坐了个人,而且看衣装,明显就是今晚威胁他的人。

“我都没告诉刘大人怎么做,刘大人心里似乎也早有计划。”墨月浅笑,小姐说的没错,这个刘大人非池中之物。那些个牌位什么的,也是他准备的吧,至于驸马那块未上漆的,应该是临时刻的。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刘大人若想除去郑莱,我可以助大人一臂之力。”墨月笑道。

刘大人也不傻,轻嗤一声:“谁助谁还不一定呢,想利用我,就凭你吗?”

“当然,大人希望明天一早就被景王殿下怀疑吗?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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