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他的陷阱(1/2)

作品:《佞华妆

林府大门紧闭的事儿传到赵倾耳朵里,只引得他一笑:“林端准备了这么久,还是功亏一篑了么?”

“王爷,要不要派人去救他?”一侧小厮问道。

赵倾淡淡放下马车帘子,才凉凉开了口:“他若是再也牵制不住林麓之,留他也没什么用了,且先不管他。”说完,透过马车帘子朝面前的大理寺府衙看了看,道:“王晖远进去多久了?”

“小半刻了,这会儿应该快出来了。”小厮朝大理寺内看了眼,瞥见王晖远的人影已经出来了,才补充道:“已经来了。”

话说完没多会儿,王晖远已经出来了,披着黑色的斗篷,仿佛不想让外人看见他一般。

等到了马车边才道:“回禀王爷,我已经按您的吩咐把该说的都说了,该给的东西也给了。”

“辛苦你了。”

“这就是我想做的事,还多谢王爷成全了。”王晖远在外拱手道。

赵倾讥诮的勾起唇角,瞥了眼小厮,小厮便会意的驾着马车离开了,而王晖远也裹好了自己的斗篷,快速往回而去。

王家。

王夫人还说怎么一大早就不见了王晖远,见他从外面回来,还穿着黑斗篷,有些担心问他:“远儿,你去哪儿了?”

“看大夫。”王晖远淡淡扔下一句,便钻回房间关好房门了,一副不想跟她说话的样子。

王夫人见状,没往别处想,只叹了口气,才提步离开了。

等到了正院,发现下人们都有说有笑的搬运着大婚用的东西,她这才想起,如今已经七月初,再过几天就是婚期了,她的嫣儿要出嫁了。只是罗府的事怎么办,难不成真由着罗府被定罪么?

她心里不安,只称头疼便在房间里歇着了,哪知中午大理寺就传来消息,说有人举证罗府谋逆,早早就有谋害皇上之嫌疑,皇上已经下了圣旨,令三日后处斩以儆效尤了。

来传话的人说完,王夫人只觉得天旋地转,连哭都没哭出来,便往后一仰,直直晕了过去。

到了下午,这话已经传遍京城了。

赵怀琰才下朝回来,听到这个消息,只吩咐道:“去大理寺。”

“是。”高禀连忙应下。

快马加鞭,很快到了大理寺门口,大理寺内的人瞧见是他来,忙恭恭敬敬出来迎接了。

赵怀琰下了马车,依旧不见徐程青,知道他还未回来,才问道:“今日是谁递了折子入宫?”

剩下的两位大人没想到他第一句会问这个,对视一眼,才道:“回禀王爷,是臣等联名递的折子。”

“联名?”赵怀琰冷冷看向他们:“那举证之人你们可考证过了?从举证到上折子,居然只用了不到一日的时间,二位大人当真是火眼金睛。”

二人听出赵怀琰语气里的不满,忙道:“王爷,实在是证据确凿……”

“什么证据?”

赵怀琰逼问。

二人见他今儿是不问清楚就不走的阵势,只能把迎到了府衙内,将情况都跟他说了。

赵怀琰进去时,睨了眼高禀,高禀悄悄点了点头,了然退在了一侧,等赵怀琰跟府衙的人一进去,便独自上了马车,装作要亲自去停马车的样子走了。等转过弯进了一侧的巷子,他才快速跳下马,闪身消失在了巷子间。

傍晚时,林锦澄下了值便直奔家里了,不过他仿佛还不知道府内发生了什么事一般,见林锦婳坐在花厅里似在沉思,上前问道:“婳儿,你也是听说罗家的事儿了吗?”

“罗家?”林锦婳回过神来,她方才一直在想林端的事,闻言,抬头看着他面上满是担忧,不由道:“可是有人拿出了证据?”

“听闻有人亲自去大理寺举证的,但不知道是谁,宁王殿下亲自去问了,到现在还未出府衙来。”林锦澄坐在一侧灌了口茶,才担心道。

林锦婳想了想,从来没有官府替举证人保密的先例,如没有消息流传出来,想必去举报的人、亦或是举报人背后的人一定跟府衙的大人很熟吧。

她顿了顿,抬眼看他坐立不安,道:“哥哥去趟王家吧,现在汝嫣和王夫人想必很是担忧。我去趟舅舅家。”这件事还是得麻烦徐程青了。

林锦澄见她看穿了自己的心思,感激的看了她一眼:“我先遣人送你去。”

“不必了,现在我身边跟着的人不少,哥哥先去王家吧。”林锦婳笑笑,现在墨风三人都在她身边跟着,即便外面流言漫天,也没有谁敢拿流言将她如何,更别说如今陶谋和林端都是自顾不暇了。

林锦澄看她坚决,也不再多说。

林锦婳走时,看了眼墨雪:“你在府里看着人,不许任何人靠近,尤其是父亲。”

“奴婢明白。”墨雪知道这有多难,毕竟林麓之是身经百战的将军,若是硬来,自己也不一定能占到上风。

林锦婳也知道,但现在也没别的法子了。

她朝父亲的书房方向看了看,才带着墨风走了。

林府外到处都是在议论着罗家之事的人,那些散播林锦婳的纸条大多也被花生派人找回来了,有罗家谋反这个瓜吃,百姓们也都不怎么提林锦婳了。

一路到了徐家,还未下马车就看到徐昭昭正跟人说着什么,小脸气得通红,插着腰愣是说不出反驳的话。

林锦婳瞥了眼她对面的人,那不正是孙婉婉兄妹么?他们怎么又来了?

林锦婳下了马车,走近了才听到孙婉婉道:“是徐程青轻薄我在先,怎么,现在不认账了吗?”

“你胡说八道。”徐昭昭气得不行,一侧孙裘却冷笑道:“你们徐家说什么诗礼之家,就是一屋子的流氓罢了,欺负了我妹妹不说,如今还不认账,徐程青那个胆小鬼都不敢出来见我们,我看你们分明就是仗势欺人!”

“谁欺负你了!”

“你还说没欺负我……”孙婉婉见徐家人始终不出来,干脆上前一把捏住了徐昭昭的手腕要把她拽开然后进去,九皇子说了,一定要把徐家人拖在府里……

徐昭昭力气比她大,看她死死捏着自己,反手一把就把她推开了,孙婉婉也随之倒退三步,看着她就要借势摔倒了,腰上却忽然多了一只胳膊。

“孙小姐小心些。”林锦婳上前一把将她扶住,银针也刺入了她腰间的穴位。

孙婉婉只觉得腰间一阵刺疼,只以为是不小心扯着了,没多在意,扭头看着林锦婳也来了,才讽刺笑起来:“原来是你……”

“方才孙小姐说仗势欺人,可如今见到本郡主也不知行礼问安,也不知是谁欺人呢?”林锦婳淡淡收回手,漠然看着她道。

孙婉婉想起林锦婳也被赐封为淳和郡主了,鼓着眼睛瞪她,半晌没说出话。

孙裘识时务些,立即行了礼,才道:“郡主,你不了解方才的事……”

“什么事?”林锦婳打断他的话。

孙裘笑容一僵,睨着面前的女子,笑容慢慢收敛起来,才道:“就算是郡主,也不能任由自家兄长欺辱人家清白女子不是?”

“是。”林锦婳目光微凉看着她:“谁欺负孙小姐了?”

“当然是徐程青……”

“证据呢?”林锦婳不想跟他们多纠缠,直接道。

孙裘轻嗤,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证据:“这首求爱的诗可是徐程青亲手写的,这笔迹绝对是他不会错。”

“你胡说,我哥哥躲避你们孙家都来不及,怎么会写情诗?”徐昭昭立即冲过来道。

林锦婳按下激动的她,接过信纸扫了眼,才扔在了地上:“不是他的笔迹。你们敢在徐家无理取闹,污蔑徐大人清白,还敢对永乐郡主不敬,来人,把他们给我赶走。”林锦婳说完,一脚踩着那信纸便拉着徐昭昭回府去了,墨风则是抽出了腰间的软剑,冷淡看着他们:“二位,是奴婢赶你们走,还是你们自己走?”

孙婉婉吓得一哆嗦,倒是孙裘大胆些,梗着脖子道:“我就不信你还敢杀了我们……”

他话音未落,墨风的剑已经瞬间到了他的脖子边:“奴婢要说二位妄图谋害郡主呢?这个罪名够不够斩杀你们的?”

“你胡说八道……”孙裘高喝,墨风只得体轻笑:“奴婢都是跟孙公子孙小姐学的。”

“你个丫环……”

“是宁王赐给淳和郡主的丫环。”墨风眉梢挑挑,仗势欺人么,她也会。

孙裘喉头一梗,半晌没说出话来。

孙婉婉见徐程青始终不出来,只悄悄扯了扯孙裘,低声道:“大哥,我们在旁边候着,他要是出来咱们再拦着。”

孙裘闻言,觉得也是个办法,这才抬手故作得意般拨开墨风的剑,冷嗤一声:“宁王的狗,那也是狗。”说完,才跟孙婉婉走了。

孙婉婉走时,只莫名觉得腰间酸疼的很,让她隐隐都有种直不起腰的感觉,直到到了马车边,才立即让人扶着爬了上去。

墨风看着他的背影,一点不觉得愤怒,左右凭他们两作死的性子,迟早要自寻灭亡的。

看人走开,这才转身跟了进去,不过这会儿林锦婳也觉得奇怪了。

她站在花厅里看着正等着的舅母,不解道:“当真是高侍卫接他走的?”

“对,是高侍卫,说是宁王殿下有安排。”徐夫人也担心这件事,毕竟谋反是大罪,谁沾染上,一个不慎就是万劫不复的事。

林锦婳闻言,倒是诧异,之前哥哥说王爷在大理寺内一下午没出来,难不成是障眼法,为了迷惑敌人而为之的?这样一想,她放心了些,只道:“既如此,那你们一定要守好徐府,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表哥不在府内。”她想起方才在门口闹着要见徐程青的孙氏兄妹,怕就是为了这件事吧。

徐夫人点点头,看她气色不大好,问道:“锦婳,你可还好?你爹爹他没再犯糊涂了吧?”

想起林麓之,徐夫人心里不大高兴,林锦婳只是忍住心酸,浅笑:“爹爹很好。”

“那就好。”徐夫人看她眼底泛起的湿意,知道她必又是受了委屈了。

外面天色慢慢黑了下来,林锦婳没再多留,又嘱咐了几句才回去了,等她一走,徐夫人便跟徐昭昭道:“等得空了,咱们还是得去一趟林家,你这姑父实在是个榆木脑袋。”

徐昭昭也心疼林锦婳,赞同的点了点头。

此时京城,乌云把天上的月光全部遮住了,除了少数几颗星星偶尔冒出来,街上已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了。

街上偶尔有人快速骑马穿过,声音也变得格外的突兀响亮。

马儿很快在京城一处酒楼前停下,不多会儿马上的人儿便下来,转头上了二楼雅间,看到里面的人,才拱手道:“王爷,徐程青只怕不在府中了。”

“孙家这两个人这般没用……”

赵倾站在窗边,看着不远处亮着灯火的大理寺,浅笑:“已经去大理寺了么,大皇兄果真出乎我的意料,不过这一次的罪证是怎么都抹不掉的。”说完,才微微吸了口这夏夜独有的温热气息,道:“吩咐下去,罗家人不必留了。”

小厮吓了一跳:“王爷,这太冒险了!”此番一来,皇上必要大怒彻查,到时候辛苦安排在大理寺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不尽全力,你以为大皇兄会害怕么?”赵倾嘴角勾起,目光灼灼看着那大理寺,眼底的杀气慢慢浮现出来。

“可是咱们辛苦培植的人……”

“也不必留了。本王要明儿京城就传出轩王失手杀了罗大人,又杀了大理寺差役灭口之事。这样一来,轩王必要以为是大皇兄故意设计了这一切,就凭轩王的脑子,他一定会死咬着大皇兄不放的,到时候再让王晖远改口,去告御状,说是大皇兄指使他去指认罗家谋逆的。”赵倾不急不缓的说着自己的计划,小厮听得一阵阵后怕,虽然这样做,一定能让皇上彻底不信任宁王,但损失也太大了。

“王爷,您当时不是还想收服罗家……”

“没听到本王的话?”赵倾冷冷转头看他:“你若不去,本王可以安排别人去。”

那小厮见他心意已决,只能行礼退下了。

赵倾是下了决心了,就这一次,他要毁了赵怀琰,要让父皇彻底的怀疑他。只有父皇彻底不信任他了,自己才有机会打败他,否则永远不可能。之前他以为一个林端能对付林锦婳,事实证明林锦婳比他想象的聪明而且狡猾多了,更遑论如今的赵怀琰。

他冷漠从窗口看出去,眼底杀意汹涌,嘴角却扬起了:“真想看到你在我面前挫败的那一天呢。”

大理寺内。

两位大人站在房间门口站得腿都酸了,可宁王殿下说让他们在这热候着,他要去查阅些资料,这一查就是一下午啊,现在肚子也饿的咕咕叫了。

其中一个看着守着的侍卫,试探道:“不知能否通传一下,王爷还要查多久?”

侍卫扫了他一眼,没出声,继续稳稳站着,就是不允许他们靠近房子一步。

两位大人只能认栽,却不知这会儿赵怀琰早不在里头了。

这会儿的赵怀琰带着徐程青一路已经到了离王家不远处的客栈里。

雅间内,王晖远被绑在一侧,眼睛被蒙住了,根本什么也看不到。

“你们到底是谁!”他怒道。

徐程青气色还不大好,轻咳了几声,才朝赵怀琰看去,见他只是默不作声的在喝茶,有些奇怪,但他不出声,自己也只能不出声。

王晖远大骂了一阵,见还是没有声音,忽然笑起来:“我知道了,林锦婳是你对吗?你既然抓了我来,何必还故弄玄虚不敢见我?你现在知道害怕了?我告诉你,罗家人一旦被定谋反,我倒要看看你大哥还敢不敢娶汝嫣。不过你们若是不娶,她肯定会自尽的……”

王晖远一个人说得痛快,徐程青却听得气愤。他自己也有妹妹,见王晖远竟这样不把王汝嫣当人,还在诅咒她,便气的起身狠狠抬手打了他一巴掌。

因为这一巴掌,王晖远更确定来人是林锦婳。

只笑起来:“打我算什么,你有本事就杀了我!你敢杀了我,王家就更不会跟你林家结亲了……”

“你的贱命,本王不会让婳儿脏了手。”赵怀琰终于开口。

他淡淡瞥着几百米外的天空燃放了一支烟花,心中知道,他的陷阱已经逮到猎物了。

他既然早就知道对手是赵倾,怎么会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呢?他会用哪些手段,他很虽然费了些力,却不是想不到,只是赵倾似乎忘了,他自小会的那些阴谋阳谋,都是自己教的。

那信号弹不远处的大理寺府衙此时已经一片大乱了,地牢深处冒出的滚滚浓烟也暗示出那里发生了火灾。

轩王赶到时,整个脸都气绿了,匆匆下了马车便要往里冲,却被急急赶来的人拦住:“殿下,您进去不得啊!”

“怎么会忽然起火了?”轩王怒道,罗家是要被判斩首的,若是被人谋害了,父皇岂非要怪自己办事不利?上次太后寿诞他就已经被父皇好生训斥过了,这次若是再办不好事,父皇必然以为自己只是个废物。

这样一想,他更加紧张起来。

大理寺里的两位大人们互相看看,才低声道:“下官也不知为何,不过宁王殿下自下午来后,就再没有露面了……”

“宁王!”轩王咬牙切齿,看着里面不断往外涌的浓烟,脸色黑的都要滴出水来了。

大火持续烧了半个时辰才完全扑灭,里面已经有人出来了,接连抬了四五具焦尸出来,焦黑焦黑的,只能辩出男女,却看不出是谁了。

轩王见状,问着里面的差役:“本王留下的侍卫呢?”

“他们都呛了烟晕过去了,其他守着的侍卫一个都没逃出来,怕是……”差役为难道。

“这肯定是有人故意纵火!”轩王思来想去,只有这个原因,否则几个身强力壮的侍卫怎么可能跑不出来?必定是遭受袭击了。

这样一想,他瞬间觉得自己有理,而且这事儿肯定也跟赵怀琰脱不了干系。

想来想去,去赵怀琰下午去的厢房里里外外搜了一圈,发现他当真不在,才立即请旨入宫去了。

他一走,不远处二楼的赵倾才皱起了眉头。

“王爷,这件事不是我们的人做的。”小厮压低了声音道。

赵倾自然知道,但现在轩王已经要请旨入宫,他也只能放出王晖远了,有王晖远跟轩王死咬大皇兄,他就不信父皇会完全相信大皇兄无辜!

打定主意,他才道:“让王晖远去告御状!”

“是。”小厮不敢耽搁,立即去了,却不知现在的王晖远也已经不在家了。

天色微明时,赵怀琰便第一个请旨入宫了。

此刻养心殿前,赵怀琰侯在外面,他知道父皇不想再为罗家的事烦心,而且对于谋反,他素来是宁愿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如今因为罗家的事,几位皇子间已经闹得很难看了,这是父皇更不喜欢的。

他站了足足半个时辰,安公公才终于从里面出来了。

快步走到他跟前,才低声道:“王爷,皇上这几日心情都不大好。”

“本王知道。”

安公公看他还是这副样子,只得道:“皇上让您现在外候着,只要王公子进去。”

“嗯。”赵怀琰点点头,不过安公公还是不大放心,这次听王爷说王晖远就是指认罗家谋反的人时,他就觉得不可置信,罗家可是王晖远的舅家,而且看着王爷这次是绑着他来的,这等六亲不认的人,让他单独见皇上,还不知道要说出什么污蔑的话来呢。

他担心归担心,看赵怀琰依旧淡定的很,只得带着王晖远进去了。

皇帝早起后便冷着脸,连看折子都没了心思,直到王晖远被带进来,才寒声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王晖远立即跪伏在地,道:“皇上,草民是被宁王殿下逼迫来的,他逼草民撤销对罗家的指控,但草民一心只效忠皇上,不敢苟同,罗家谋反是事实!至于为何宁王殿下这般维护罗家,就不得而知了。“他阴暗的说着。

皇帝听到这话,对他的印象便越发坏了。他没表露出来,只冷淡道:“是吗?昨儿大理寺的两位大人也来说过了,说是你亲自举证,朕才定下了死罪,今儿宁王带你来,是让你翻供?”

“没错!”

“那他让你翻供的理由是什么?”皇帝盘膝坐在暖榻上,手指慢慢敲着桌子,问他。

“是……”王晖远想了想,立即道:“是因为罗家是他的左膀右臂,罗家为他买官卖官,给宁王拉拢私党,以后宁王要夺位……”

“混账!”不等王晖远说完,皇帝便怒了起来。

王晖远一怔,以为自己说错了,忙改口道:“皇上,不仅仅是这个,还有,他说罗家和王家是姻亲,皇上又最为信任我爹……”

“龌龊东西,你可知道你在说些什么!”皇帝见他把自己当傻子糊弄,勃然大怒:“朕在你眼里,就是三岁小儿,任你随口糊弄吗?这两年,朕严查买官卖官一事不说,罗家从来没有做过。你说宁王要勾结你父亲,你现在为了效忠朕,六亲不认也就罢了,但你就没想过,宁王孤僻这么多年,他的私党在哪儿?”

“宁王他勾结……”

“这么多年,朕岂会不比你清楚!”他曾派暗卫盯着赵怀琰十几年,他有没有结党营私他最清楚,如今王晖远分明就是在撒谎,而且手段还不高明。

王晖远面色唰的惨白:“可是皇上,宁王他就是要跟罗家勾结谋反……”

话落,安公公走了进来,低声道:“皇上,轩王殿下有急事求见,说是罗大人在牢里被人杀了,凶手是宁王殿下。”

这话一出,王晖远顿时傻了。

皇帝只冷笑出声,看着他质问:“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宁王跟罗家勾结?”

“草民……”

皇帝没再理他,只让人把轩王召了进来。

轩王在殿门口看到赵怀琰的时候,没多想,只觉得他肯定是恶人先告状来了,一进大殿的门,便道:“父皇,儿臣来跟您请罪了。”

“你何罪之有?”皇帝看着这个最不争气的儿子,心里有些不耐烦。

轩王没看出他的细微情绪,只继续道:“昨日半夜,罗大人一家在地牢内被人放火烧死,儿臣的侍卫也被呛晕,儿臣查过,昨日去过大理寺且行踪奇怪的只有大皇兄,父皇,儿臣不敢对大皇兄不敬,如今罗大人遇害,还请您做主!”

他话未说完时,皇帝就已经极不耐烦在揉着眉心了。

他只以为皇帝是在烦赵怀琰,继续道:“父皇,儿臣……”

“查验过尸身,确定是罗家人?”皇帝耐着性子道。

“这……”轩王语气一滞,他看着里面抬出来的尸体时,理所应当就觉得是罗家人了。

皇帝见他犹豫,怒气越发多了起来:“我再问你,你有什么证据指认怀琰?”

“儿臣……大皇兄他下去了大理寺后,就一直没有人见他从里面出来,而且……”

“没看到是他们自己疏忽,你倒好,什么都没确认就敢来指认你大皇兄杀人,跟这个王晖远一般,六亲不认!你现在是连手足之情也不顾了吗!”皇帝头一次发这么大的火。

轩王吓得蒙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安公公连忙端了茶上来,皇帝这才收起了怒气,但接过茶起了身来来回回走了两圈,才一把将茶扔在了桌案上,寒声道:“把宁王叫进来!”

安公公看事态不对,连忙去了,不多会儿赵怀琰便提步进来了。

皇帝目光多了几分怀疑,看着他道:“你来解释。”

“是。”赵怀琰目光淡淡看了眼地上的二人,才道:“罗大人没死,今日下去我去时,因为四皇弟将人看死了不让任何人去探望,所以我便跟徐大人一起避过了大理寺的另外两位大人,才一道进去的,去时,罗大人直呼冤枉,儿臣见他们一家满身血淋淋的鞭痕,知道怕有冤屈。儿臣不敢让父皇背负昏君之名,便跟徐大人一起把人先转移到了另一边的牢房,等着迟些审问出结果,再来跟父皇禀报,至于今日一早带王晖远过来,是因为查到他有异常。”

皇帝听完,眉心微拧。

轩王却是面色一白,他是中计了!

王晖远也惊愕的抬起头,难不成之前宁王把他抓去一直不放他走也不折磨他,是等着大理寺起火吗?

他反应过来,忙道:“皇上,草民没有说谎,罗家真的谋反……”

“罗家何时有谋反心思的?谋反的证据有哪些?”赵怀琰看他。

“臣说过,罗家结党营私……”

“徐大人已经查过,所谓的结党营私,根本不关罗家的事,那些贪官污吏的证据,徐大人想必很快就会呈上来了。”赵怀琰道。

王晖远浑身更冷:“还有罗家家中藏匿通敌的信件……”

“本王已经专人查验过,信件上提到的蛮夷大将,一年前就辞官归隐了,你若是不信,本王可以将他请来。至于通敌的信,信纸乃是扬州新出的新宣纸,厚度跟以往的宣纸不同,寻人细细比对便可知道。”赵怀琰继续道。

皇帝只有一种被耍了的难堪和羞愤感,区区草民,也敢来他面前耍花样。

王晖远还要再说,皇帝心里已经有数了,即便赵怀琰的证据还没来,但他知道赵怀琰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只道:”来人,把他给朕拖下去,敢欺君罔上,念在王御史有功的份上,饶他死罪。只打断双腿,割掉舌头,永不许他再踏出王府一步。”

王晖远浑身冰凉的瘫坐在地,轩王也被吓得够呛。

他看着皇帝,开口时声音都是颤抖的:“父皇,儿臣……”

皇帝看着他没用的样子,只咬咬牙,恨其他儿子们怎么没多生几个孙子来。

“罗家的事你不必再管,既然徐程青已经恢复了,便都交给他处理,宁王监督。”皇帝寒声道。

轩王见他没罚自己,赶忙应下。

赵怀琰也拱手应下了。

看着王晖远被拖出去,再看皇帝一脸疲惫和不悦,才告辞出来了。

安公公送他出来时,还感慨:“还好王爷去查了那通敌的信纸……”

“信纸除了厚薄有问题,其他并没有问题。”赵怀琰淡淡说完,才提步走了。

安公公闻言,只觉得后背一凉,王爷方才的意思是,那所谓养老去了的将领,是他胡说的?

赵怀琰的确是胡说的,短短几日,他的人即便去了蛮夷也没这么快回来,不过现在到了这样的关头,他也只能如此了,至于那将领,想办法让他辞官归隐就是。

出了皇宫,一辆不属于宁王府的马车早早在候着了。

太阳升起来,阳光落在地面,似乎一点也没让他周围的气氛暖和起来一般。

赵倾看着平安无事出来的赵怀琰,知道自己这一招还是败了。

赵怀琰知道马车里坐着的是谁,却一句话也没说,淡淡转身离开了。

赵倾看着他的无视,拳头紧紧握起。这一次不过是棋差一招而已,若不是赵怀琰提前带走了徐程青,这次胜的人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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