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淮第一时间赶到城头，对于独子的处置很满意，不过也指点了一些不足，对方来的是重骑，弓箭无用，重弩才行，只有等到轻骑冲锋，辅兵蚁附时才是弓箭手发挥威力的时候。

不过敌人作战方式，不太像契丹常用的伎俩，来的先锋军居然全是重骑。

“远处也看不见投石车，怎么回事？”

契丹重骑缓缓压上，已经达到冲锋距离，忽然远处出现了十个步行小队，推着沉重的推车。

父亲，这位是前来支援我们的范连长。

“您好，鄙人范志毅，情况紧急，我就长话短说了。敌人因该是使用的大炮，我建议所有人暂时下城头，留少数人观察敌情，城内百姓辅助人员离开城墙范围200米。”

李淮略一犹豫，便点头同意。重骑攻城是可能的，更有可能是冲击城门，不过城门上的千斤石会让契丹人难受的要死。

城墙上忙碌起来，弩车被推回石头掩体，重甲步兵脱下重甲下到城下。百多个斥候紧张的开始观察。

李淮边指挥回避炮击，边问道：“那所谓大炮厉害吗？”

范志毅拿出望远镜，仔细看了起来。

“口径120左右，是重型加农炮，炮弹还看不到，射程估计在700米到800米，不过我们估计敌人现在还没有高爆弹，因该是实心弹和燃烧弹，让空闲的辅军把靠近城墙100米的木质房屋拆了吧。”

“快去办！”李淮对身边程宝道。

“喏”

“城墙顶得住吗？”李淮又问道。

“云州城城墙宽近八米，实心弹摧毁不了，不过城门最多三炮就得完蛋。”

“来人把所有城门堵死，一个门都不留。”要是真像他说的那样，那么重骑是打算直接从城门突入了，李淮想想那些铁罐子要是涌进城来，云州八成就直接被攻下了。

“喏……”

“等等，李大人是否相信在下？”

“当然？”

“留一个门吧。”

“恩……好，我信你。”李淮略一犹豫，随后也便同意了，万一不行时，千斤闸也可以暂时堵死城门。

“蓝，看你的了。我们只有10枚炮弹省着点。”

“交给我。”

“大人下去吧，敌人开始转动炮口了。”范志毅转身请李淮下城。

“你们的大炮什么时候运进来的，那么大个家伙，自己居然不知道。”李淮问道

“大人请看。”

“这么小！”李淮临下城前可是特地看了一眼敌人的所谓火炮，即便隔得老远还是能看到那狰狞炮口。

“大人别看它小，威力比那大家伙可不逊色。而且射程比它还远。”

“还远？可是怎么不架在城墙上。”李淮惊讶道，重型投石机也才600米不到，这么个小家伙居然能打那么远。

“大人，这炮还有个名字叫曲射炮，是类似抛射的弹道攻击。大人看，蓝正和测距兵交流坐标。”

李淮点点头，因该和抛石机差不多，只是这个头也太让人看不上了。

“范，了。”蓝汇报到

范志毅点了一下头。

蓝用手握住的炮弹，轻轻的滑向炮筒，只听嗵的一声，根本捕捉不到炮弹的影子。

远处一门敌军火炮旁，契丹士兵还在通炮管。

呜的一声。

迫击炮弹正好落在上面，大炮当即炸的四分五裂，这还不算炮弹引燃了旁边的火药桶，接着一门接一门大炮，轰轰的被引燃，眨眼间十门炮就被炸翻。

城外翻天复地的动静，城内士卒也感觉得到，不过毕竟距离挺远。并未有多少感觉。

测距员兴奋的打旗语：大胜。

范志毅也是大吃一惊，怎么大胜了，才一发炮弹哪来的大胜。

蓝也看到旗语，扭扭屁股做了个很叼的姿势，然后丢下范连长迅速上楼去看战果。

周围贴着城墙的士卒不明所以，你看看我看看你，都不明白怎么就几个人堆出个铁筒子。古里古怪的放个烟，就兴奋成这样。

“李大人可敢与我上城一观？”范志毅也很想上去看看，不过总不好丢下主人，自说自话的上去，于是邀请李淮一起上去。

“有何不敢！”李淮怒了，这等了半天都不见你说的那什么大炮发威，城墙上安安静静。

李淮登上城墙一看，远处一堆铜管子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地上还在冒着余烟。

“这算什么？”李淮问观察哨。

近前斥後解释起来，原来敌人所谓大炮挨的很近，其中一门被天上掉下来的霹雳砸中，就一连串的着火四散，那动静比什么弩车强了不知多少倍。

尽管那斥候连脸色都变的苍白，可是李淮毕竟没有亲见，没有多少感觉。

不过范志毅可不同，蓝造成的战果，足以列入教科书，不过是反面教材，这就是大炮没有合适间距的后果。

敌人火炮被毁，敌军重骑无法攻城。

敌军后面显然也是懵了好一会儿，但马上开始变阵，轻骑上来了，楼车路出来了，撞木，投射机都陆续冒了出来。看来契丹又回到老路数了。

李淮莫名其妙的松了一口气，古怪的进攻方式给人的压力也不小啊。

“重步兵上城墙着甲，弓箭手随后，金汁烧起来。”

不过范志毅可不觉得，敌人只有十门火炮，按照情报和相公的估计契丹这一个月时间至少可以制作30到35门火炮。

范志毅仔细的查看敌军的每个角落。

哈哈，找到了，还有10门，居然装成冲车的样子。

“蓝，过来看。”

蓝接过望远镜，看了起来。

范志毅问道“怎么样，有没有把握。”

“太远了，够不到。而且太散了，不可能达到刚才的效果。”敌人又不是猪，怎么还会犯同样错误。

不过敌人不可能再推上来，至少现在不敢。

范志毅估计敌军楼车开始压制城头时，那些重炮可能会上来。到时双方箭如飞蝗，炮弹很难找准目标，很可能被箭矢在半空引爆。

果然赵家的人出手了，能够这么快找到对付的办法，肯定是对物理有相当知识的人。

当然这种办法也只有足够的弓箭手的情况下才有可能完成，而契丹人最多的就是弓箭手。

敌人的重骑继续缓缓推进，显然是打算吸引火力，轻骑在后面跟上。不过速度都不快，显然是在等重型攻城器械推上来。

这还需要一段时间，李淮不急，时间越长越好。

“李大人，云州沦陷是迟早的事，不过我们还可以继续战斗。我们相公希望大人不必执着于一城一地的得失，我们可以依托长长的阴山山脉和敌人周旋，疲惫敌人的后防，拖累敌人补给线，袭击小股敌人，扰乱敌人后方，拖垮契丹人的兵力。

李淮没有说话，显然在思考这种战斗的可能性。

范志毅也不再说话，劝解非一时之功，更何况这种战争理念闻所未闻。

“此事我再想想！弩车推出来，投石机防雨布拿下来，敌人重型武器快进入射程了。”李淮觉得还是先顶住进攻再说。

契丹重骑突进到300米，弩车可以够到了。

敌人也已经感觉到了城墙的压力，契丹军各个千牛卫开始约束部下。

“下面甲！”

300米契丹人还够不到，必须再推进100米，否则仰射没什么威力可言。不过城墙上的箭确可以凭借地利之势，给进攻方带来危险。

用重骑攻城自然是不可能的，穿着六层甲的重骑连举弓都非常吃力，所以重骑是不带弓箭的。重骑的作用就是保护箭楼等重型攻城器械，不被偷袭。

云州的城防重器弩炮开始准备，不过还不能使用。

三联巨弩开始怒吼，目标那些铁罐子。

巨大的箭枝带着咆哮冲向重骑，每一支往往带走一二人骑。

敌军箭楼终于推了上来，近二十架比城墙还高的箭楼缓慢靠向城墙，楼顶碉堡内的射手开始张弓搭箭。每个楼里还配了数名辅兵，他们的任务就是，在弓手射箭时放下防箭板。

500米处重型投石机比起笨重的楼车更快到位，已经开始组装。

敌军抛石机还在继续往前推进，这些轻型抛石机的射程只有250米，需要冒着守城防的火力，才能发起进攻。

己方重型弩车，抛石机也已经就位，城上城下立体防御。

李淮侧过头来问道：“范将军，能打到那些投石机吗？”

可以，不过我们只有一门炮，炮弹也只有9发了，李将军看看打哪个吧？

“这么少？范将军，你看其中10架抛勺是包铁的，威胁最大，帮我打掉几架。

“蓝，交给你了。留一枚，其他的你看着办。”

然后向李淮解释起来，为什么不能多带武器过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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