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澐是我唯一最疼爱的孙子，奶奶怎么会不记得你，要是真的认不出来，那该多难过对吧……”

总觉得老太太的话别有所指，但是这句话却的确让楚蔚白的心好受不少。

就好像不管以前认错他多少次，都没关系了。

因为在老太太心里，始终最重要的都是楚蔚白。

这样的关系，真的很美好，有这么一个人，心心念念惦记着自己，活下去也没那么难。

“不会，不管奶奶把我当成谁，您都是我最亲最爱的人。”

楚蔚白是被感动了吧，眼眶都红了，可是说这句话的时候，却很是诚恳。

这样我也能放心了，离开之前还能再看到他笑出来的样子，就不至于太内疚。

老太太说的对，人都是自私的，我只想让自己活的快活。

“你最亲最爱的，应该是自己媳妇，怎么会是我这个老太太？”

果然，我还是逃不掉的，老太太又开始使眼色让楚蔚白对我说些什么。

我有意无意的移开视线，假装吃东西看外面的人来人往。

我觉得他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都是已经敲定了主意，还有什么必要，再说了，何况，是在这种地方。

人烟喧闹的地方，从来都不是谈正事的时候。

我知道他在看我，但我也故意的躲开，就是不给他这个机会，也希望老太太能够清楚，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也没有那么简单。

“好了好了，你们跟着我实在太碍事了，这炸串的味道我也不喜欢，你们两个就在这给我把它吃完才能走，刘妈，你再陪我去逛逛。”

老太太就像跟刘妈提前商量好了一样，话还没说完，就已经推着轮椅到了门外，我这刚起身人影都转过门口不见了。

就只剩下我和楚蔚白两个人了，彼此相视一笑，有些尴尬，有谁都没有说谎，默契的坐着在彼此对面，心不在焉的吃着东西。

“江萤，”

“食不言寝不语，我们还是认真吃东西吧，别辜负了这大好的美味不是……”

还是要开口的，我早知道楚蔚白有这个打算，但我还是嬉皮笑脸的把话题绕开了。

他没好再开口，其实也没有必要再说什么，无非就是那些不如再试一试的话。

说真的，我们也不止争吵过一次，结果会怎么样大家都很清楚。

念着情分是好事，可是执迷不悟，确实颓废。

或者今天就这么快快乐乐的结束，以后我们再见，也还能做朋友。

但如果再往下走，大概会像天底下所有的有情人一样，最后都会形同陌路，连招呼都不愿意打。

“我没机会了，对吗……”

我以为她会安安静静的，吃完东西就带着我离开，只是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终究还是心酸的开了口。

说真的，我害怕面对这样的场面，辜负不可怕，可怕的是面对这结果。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没有机会的，不止他一个，是我们同时放弃了一起走向幸福的可能。

一个男人在自己面前这么受伤的样子，我得多狠心才能视若无睹啊。

“你知道，你会遇到比我更好的人。”

“可是除了你没有更好的了。”

就是这样突如其来的对视会让人心虚，一个执意要推开一个冥顽不灵不肯改。

我看着楚蔚白的坚定，不知道该在说些什么。

来来往往的每个人脸上都是笑着的，打闹寒暄，就只有我们两个之间的气氛，跟整个环境格格不入。

也算是一种争吵吧，到了无话可吵的地步，哪还有什么必要继续？

“楚蔚白，我知道你爱我是真的，可是就像我没办法跟楚蔚澐在一起是一样的，走不到最后，谁也不能勉强。”

我知道用这个做例子不太好，可越是真实，才更有说服力，不是吗？

我知道，他心里一直认定，我唯一爱过的就是楚蔚澐，那正好让他看清楚。

如果只是靠爱就有可能忽略所有的问题不看，那恐怕，我跟他今天也不可能坐在这里。

都是一样的，爱有什么用呢，得生活呀，得熬过这漫长岁月的闲言碎语。

可是我们这才走到哪儿，不过刚开始，就已经失望了多少次，如果注定以后都只能这样一次又一次的痛苦纠缠，往复循环，何必要去接受这痛苦？

可能他愿意，但我不想做个恶人了，就到此为止，希望是我的罪恶到头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以后都不再见我，还是所有人都不见了……”

楚蔚白沮丧的低着头，没有继续在说刚刚的事情，在我面前永远，都是一遍又一遍的妥协。

“不知道，反正过自己的生活吧，我觉得只要逃出楚家这个圈子，还是能做回简简单单的自己的。”

这一定不是老太太想听到的回答，但却是我唯一能给的回应。

算是满足她的愿望了吧，怎么着也还是心平气和的两个人坐下来谈了。

“能不能告诉我你准备去哪？”

楚蔚白始终都还是不死心，哪怕没有看我，我也知道，他是不甘心的，还没有放弃。

“不知道，跟沈筝一起吧，换个地方一起生活，如果她愿意的话。”

其实我自己还没有打算好，毕竟沈筝心里还有个楚蔚澜，要真是我带着她离开，还不一定，愿不愿意呢。

“怎么会不愿意？别人求都求不来......”

多苦涩，不就是在说他自己而已嘛。

“放心吧，就像你期待我们会有个好结果一样，你的生活，离开我之后，也一定会越过越好，加油啊白敬书！”

像个兄弟一样，拍了拍他的肩膀溜出门，确定他看不见我之后，脸上的笑，就再也挂不住了。

跟他道别，就是跟我的过去，彻底的说再见了吧。

其实真的有点舍不得，但是没有办法，路都是自己走到这一步的。

老太太他们根本就没走远，和刘妈两个人就停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只不过一直到我走到他们面前，才看清楚我。

不用说，是故意在这儿，等个结果的。

看到我一脸的轻松，老太太却始终在我后面寻找着什么。

“怎么了，看到我出现不太高兴啊……”

“蔚澐呢？”

“他当然是负责最后结账还有风卷残云啦～”

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顺手接过轮椅推着她继续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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