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01.

根据太宰治发来的信息, 那个组织的基地是在一个教堂里。

绿谷在离教堂不远处的小森林里与太宰治所说的援军——一个带着圆框单片眼镜的老爷子接头。太宰治说对方是在港口黑手党工作多年的老先辈, 绿谷本认为对方是浑身杀伐之气的类型, 但见了后却创造对方与其说是黑手党不如说是一个文质彬彬的老名流，

“您必定就是广津柳浪先生吧。”借着月光绿谷看清了那边站着的人，上前说道。

“正是。夜安，绿谷阁下。”广津柳浪颔首，并没有由于绿谷的年纪还对他有什么异样眼力，在暗世界摸爬滚打多年，他深知人不可貌相这一点——他本人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绿谷他们并非迟到, 而是广津柳浪提前到的，他一贯爱好提前几分钟到，然后抽支烟慢慢放松心情。在森林里的感到是相当好的，夜间森林的空气十分清新, 那种气味安慰着经历一白天琐事而烦躁的心。

森林里有着无穷无尽的生命循环, 每一株草木，每一块石头, 每一抔土里都蕴含着不可撼动的天意。广津柳浪想到了曾经在书中看过类似的句子。

“抱歉, 我们来迟了一点。”他听到眼前的少年这么说道。

眼前的少年，绿谷出久，很优良吧，只有十五岁, 十五岁就能做到这个地步。广津柳浪在暗世界待了这么多年, 实在更精彩艳尽的也见过, 只是木秀于林风必艹之, 而且年少怀才的大多都比较自满，暗世界可不像外面那么温和，一步走错了就是逝世。

广津柳浪不知道绿谷能活多久，他对此也并不是特别感兴趣，他只是在完成太宰治给他的任务而已。

但最基础的试探也是必须的，毕竟这是为了让今晚合作更顺畅的保证。

“是我来太早了，绿谷阁下。”广津柳浪这么回应道，然后摘掉白手套，拿出烟盒对着绿谷示意了一下——摘掉手套是以示尊重。

而那边绿谷暂时还没想到那么多，他这还是第一次被这么递烟，下意识就感到有些新奇，但也没有尝试的想法，于是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不用了，谢谢，我还未成年。”

“绿谷阁下是个很自律的人。”广津柳浪颔首，他说完后自己从烟盒里抽了一根烟，然后拿出煤油打火机，另个手则虚掩住烟头，火苗蹿起时发出细微的响声，烟被点燃后他深深吸了一口，慢悠悠地说道：“不过我这老头子现在是离不开烟了，还请绿谷阁下见谅。”

“没关系，请随便——以及不是自律，只是没什么兴趣。”绿谷随便笑笑，“若有兴趣哪怕再公道的规定我也要打破。”

很有年轻人的闯劲。广津柳浪心中这么想到，假如对方是这种类型的话这次举动主导权就交给对方吧。他这么想着，接着说：“间隔举动时间还有一些，正好可以给绿谷阁下简略阐明一下那个组织的情况，不过是一些与任务无关的事情，不知绿谷阁下有兴趣听吗？”

“当然有。”绿谷答复。

他对很多事情是有着强烈的好奇心和求知欲的——基于这一点，他根本不可能成为第二个沢田纲吉，由于他从一开端寻求的就是非凡的生活。

而广津柳浪一边吸着烟，一边和绿谷说起了这个组织的基础概况。

“没有可歌可泣的故事，没有哀凉到足以作为借口的身世，也没有什么其他值得关注的品德，一开端不过是对金钱女人这类欲丨看的寻求罢了，后来借以神灵的名义假装成了宗教，虽漏洞百出，但这世界上并不缺乏愚者。”广津柳浪将烟掐灭，“唔……糟糕了，没有垃圾桶。”

“芥川君？”绿谷看出广津柳浪要干什么，于是招呼了一声芥川。

“……在下并不想做这种事。”芥川嘴里这么说着，但还是发动了罗生门将那个烟头吞掉了，罗生门似乎还抖了一下，绿谷伸出手摸了一下罗生门的头，罗生门又乖乖缩了回往。

“真是方便的能力。”广津柳浪赞美道。

“在下的个性并非做如此之事的！”芥川的声音带着薄怒。

“我是说刚刚的那个兽类，将人脖子咬断也是轻轻松松的事情吧。”广津柳浪解释道。

芥川怔了下，他还认为对方在贬低他的异能，本来是他误会了，“的确……如此。”

毕竟是在港口黑手党待了多年的老先辈，眼力还是相当好的。

“哦……刚刚说道这世界上不乏愚者，只惋惜在横滨，我们不宽恕愚者。”广津柳浪抬头看向夜空，头顶上方的月亮正投下银色的月光来，树林里一片安静。“时间可以了……我们走吧，绿谷阁下，芥川阁下。”他做了个“请”的姿势。

“好的。”绿谷率先往教堂方向走往，而后看似不经意地问了句，“待会儿谁来指挥？”

广津柳浪跟了上往，很从容地答复：“自然是绿谷阁下了，我并不熟悉芥川阁下的异能，贸然指挥可能会有所毛病。”

绿谷心进耳了可笑：“老爷子，你和港黑的其他成员关系必定都很好。”

“啊，的确如此。可能大家都比较尊重老人吧。”广津柳浪说道。

估计实情并非仅仅是尊重老人吧，太宰把他派来，阐明广津柳浪的个人实力确定很不错，再加上这份情商……是个厉害人物呀。

“老爷子说笑了，这次举动当然该你指挥才是，我们年轻人头脑不灵光，只会打打杀杀的，一会儿耽误了事老爷子还请不要计较。”绿谷笑呵呵地说道。

广津柳浪说道：“那绿谷阁下和芥川阁下可以尽情施展就可以，漏网之鱼就交给我了。”

“好。”绿谷欣然点头。

三人穿过树林走向那边的教堂，绿谷在最前面，芥川龙之介和广津柳浪一左一右跟在后面。不得不说广津柳浪是给足了绿谷面子。

宝石蓝的夜空和哥特式的尖顶，在童话般的明月下搭配得正好。星星是一群一群凑集在一起的，混乱的星光遍布在夜空中，有些处所融进一片残暴迷蒙的银色，有些处所则是浸泡着冰冷黑暗。教堂门口站着两个拿着枪的守卫，在看到他们三人后握紧了手中的枪，左边那人大声问道：“来者何人？”

“风景不错。”绿谷却答非所问，然后他冲着芥川笑了笑，“合适杀人。”

芥川立即意会，在那人说下句话的时候罗生门便张狂而出，化作尖刺直接捅丨穿了两人，血液蓬然洒在教堂的大门上，在门口的风灯微弱的光芒下看起来仿佛是艳红的壁画。

“罪过。”广津柳浪感叹道。

绿谷对这幅残暴的画面熟视无睹，他笑着看向广津柳浪：“老爷子信神吗？”

这话说完后那两个尸体才缓慢地落地，发出了烦闷的响声。

“到了这个年纪，对此总会有一些敬畏的。”广津柳浪抬头看着门上染血的十字架，说道。

“这样呀。”绿谷轻笑一声，“年轻人对此没什么敬畏，假如待会儿做出什么渎神之举，老爷子可别放在心上啊。”

“当然，毕竟神总是盼看信徒是愚蠢的。”广津柳浪说道，“但横滨不宽恕愚蠢。”

“但实在与我们为敌才是真正的愚蠢呀。”绿谷笑了起来，他将教堂的门推开，教堂晦暗的灯光将他地身形勾画得影影绰绰，而外面的月光和星光则让他笼罩在一片清冷的气氛中。

那边站着三个穿着神父长袍的男人蓝本在神像前说着什么，在听到开门声后回过火来：“你们是谁？擅闯我们神域有何贵干？”

广津柳浪上前一步：“广津柳浪，港黑，黑蜥蜴百夫长。”

“港口黑手党！”

“居然是最可怕的黑蜥蜴！”

绿谷扬起了唇角，“绿谷出久，敌同盟。……若问我们来干什么，套用你们的人的一句话——为取你们生命而来。”

他知道欧尔麦特是个巨大的好汉，他知道是个强悍的枭雄，他知道沢田纲吉是个合格的首领。

他曾经崇拜过欧尔麦特，模仿过，如今也见到了沢田纲吉。

正由于他看过了太多东西，所以才更加明确，自己不是他们，自己不会走和他们任何一个人都雷同的道路。

自己是唯一无二的绿谷出久。

他可以杀人，但不会往给自己找堂而皇之的理由往杀人，杀人就是杀人，无可辩护。

他可以往拯救世界，但不是由于他热爱这世界的人，而是仅仅由于他想这么做罢了。

他可以往转变社会，但并不是由于他认为周遭的一切值得拯救，而是由于他看不惯这个社会而已。

他不是其他人，他是绿谷出久。

教堂里那个组织的人在听到他们自报家门后纷纷露出了带着惊恐的表情，他们并不知道先前华兹沃斯的私自举动，他们现在只知道港口黑手党和敌同盟居然联起手来对付他们了。

教堂的窗户大多都亮着微弱的光，似乎一阵大风刮过就能让全部教堂熄灭一样。

正在这时，午夜的钟声恰好响起。

“先前彭格列告诉我丧钟为每个人而叫……但至少现在——”

绿谷握住了拳头，脸上涌现恶魔似的笑脸。

“它在为你们而叫。”

一拳冲着神像打出，爆炸性的气浪翻滚而来，将迎面飞来的子弹统统碾碎，被直接击中的神像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大块大块的石头砸了下来，四周人纷纷逃窜，避难。

“也许你们的惨啼声可以让丧钟变得更美好一些。”

“——动手吧，老爷子，芥川君。”

绿谷出久蓦地收敛起所有过剩的表情来，眼里迸发出刻骨而决然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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