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第二天早上六点，厉函的生物钟准时将他喊了起来。

男人睁开眼睛便看到那张对着自己的娇弱脸蛋，她还在睡，似乎是不太舒服眉心微微皱着，一张小嘴无意识张开浅浅呼吸。

男人愣了下，继而眼底绽开一抹温柔似水的光荣，他记得昨晚她是背着自己睡的。

是半夜偷偷转过身来了，还是睡觉没注意？

厉函勾唇，心底柔软成一片。

窗外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溜进来，不似正午浓郁恰好令人感到舒服。

厉函看着还在熟睡的人，不忍打搅，却也舍不得就这样离开。

等候会儿她醒来，两人势必又是一番针尖对麦芒的气焰，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会听话，他才敢将那些累积了五年的爱，毫无保存的写满眼底。

女人熟睡，男人伏在床边，画面美的像是电影里才会涌现的一样。

然而这美好的凌晨却被一阵嗡嗡震动的手机声打断。

男人立即拧眉，照着声音的起源看往，手机就放在不远处的茶几上，舒恬不安的动了下，不过并没完整醒过来。

遒劲的双腿快步走过往将手机拿起来，按下静音键，他本不想接，可视线触及到屏幕上的三个字，却把持不住的接了起来。

只是厉函怎么都没想到，孟时川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将他的心撕开一大个口子——

“舒啸我已经送往幼儿园了，这两天我暂时将他安排到别的住处，公寓那边我怕会有厉函的人在。”清润的嗓音安稳的传来，却诉出一个惊天机密。

舒啸。

孩子。

幼儿园。

脑海中将这三个要害词提取出来时，厉函全部人都僵住了，狭长的双眸一点点瞪大，瞳仁压缩，不是五雷轰顶，而是连魂魄都被这句话轰出了身材，一个极其荒谬却又有无穷可能的想法在脑海中形成。

颈子间的大动脉砰砰跳动着，几乎要遭遇不住他身材瞬间开释出来的能量。

“你不用太担心，我昨天跟舒啸说了你是出差，过两天就能回来。”孟时川认为她是太过担心了才一时无声，“孩子的事情我会帮你，你先把自己的身材顾好。”

“孩子？”

话音落下，厉函声音无比发抖的问出这两个字。

电话另一头，孟时川五指倏地收紧，脸色骤变，“你怎么在那？！舒恬呢，你把她怎么了？”

厉函现在整颗心都被孟时川刚才的话搅乱，秉着一口吻，声音像是从胸口挤出来的一样，“舒啸是谁的孩子？”

不等孟时川答复，身后忽然传来‘啪啦’的轻响声。

舒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起身来，一睁开眼便看到那个背对着自己拿着她电话的男人，她想也不想的下床却不警惕碰到了床头的水杯。

也就在这一秒，她听到男人口中吐出舒啸的名字。

舒恬透骨的冷，视线对上他看过来的，全然戒备起来。

“把手机给我。”她声音很稳，却冷气逼人。

或许当你最畏惧的事情在眼前产生时，人反而就没什么可怕的了，再差能差到哪里往，鱼逝世网破而已。

厉函顿了几秒，而后将手机扔到了她手边的床面上，孟时川的声音隐约传出，“喂？舒恬，你还好吗？”

舒恬将手机拿起来放到耳边，全部过程中她的视线一直离开过厉函，“我很好，放心。”

“厉函有没有把你怎么样？”孟时川想到刚才，蹙眉提示，“他知道舒啸的存在了。”

“我知道。”舒恬除了唇角全部面部的表情都没动，“先挂了。”

说完，她便快速挂断，一点迟疑都没有。

厉函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双漆黑的眸紧锁着她，他崩的厉害连脖侧的青筋都清楚可见。

房间内弥漫着一种可怕的气氛，就像是布满了一氧化碳的密闭空间，不远处就有一簇火源，稍有不慎就会引爆所有，烧的渣都不剩。

“舒啸，是谁的孩子。”由于极力克制着体内激烈的情绪，厉函声音都沙哑的厉害。

他又问了一遍，问到舒恬的心尖儿上，那些涌现在梦魇中的画面此时真实上演。

她索性将手机关机，脸上沁出一层冷气，“跟你没关系。”

“幼儿园？多大的孩子，四岁？”他却不打算放过，咄咄逼人的质问她，“舒恬，你该不会又想要拿孟时川来搪塞我？”

舒恬被他问的一颗心都揪紧了，女人本弱，为母则强，她所有的柔软都在舒啸这个名字涌现的时候收回，只剩下一身的利刺，“我说了跟你没关系！”

“没关系？”厉函见她态度强硬，心里那个想法就愈发确定，他僵硬的走到她跟前，看着那张毫无血色的小脸，“是不是五年前怀的那个孩子，嗯？”

“不是！”舒恬狠狠瞪着他，每一个字都用尽全身气力，“那个孩子早就在你放弃我的时候逝世了！”

“我没有放弃过！”他吼，用这样的方法诉诸自己的真心，“我从来都没想过要放弃你，从来没有！”

“但是你那么做了，你让我看不到明天的盼看，让我像个被蒙上眼的傻子一样，假如你的选择是这样，那我宁肯你从一开端就不要选择我！”舒恬崩溃的说出来，她忍不住，真的忍不住了。

舒啸是通往她心里的开关，这个按钮按下，一切就都躲不住了。

厉函如若未闻，牙关紧咬极力忍着那股翻涌的血气，腮帮微微鼓出几分，他固执的问了一遍又一遍，“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

“不是！”舒恬矢口否定，却不知自己这幅样子容貌像极了护住小鸡的老鹰，那么孤勇，那么假装刚强。

“不说？”男人笑，被她这股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倔强气笑，他忽然一把将她推到床上，身材挨着床面的那一刻，他甚至还护住了她的头。

舒恬大惊，“啊！你干什么！放开我，放开！”

男人在她惊恐的眼力里拽住她病号服的下摆，“你不想说，我可以自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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