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个小时之后，飞机降落到市机场，飞机降落之前，头顶传来空姐甜蜜的提示声，收起桌板，系好安全带。

舒恬在广播声中被吵醒，她模模糊糊的睁开眼才创造飞机窗外已经是一片漆黑的起色，隐约降落中能看到机场跑道两边亮起的灯。

她竟然……睡了一路？

舒恬有些惊愕自己的睡眠质量，余光往旁边男人身上看往，精力得很，估计一路没休息。

“妈咪，飞机要降落了。”舒啸声音里也带着几分惺忪睡意，似乎还有些没缓过神来。

“你坐着乖乖别乱动。”当妈的就是这样，一睁开眼就忍不住的操心。

好在飞机安全落地，舒恬松了口吻，穿上外套牵着舒啸的手，稍等片刻机舱门打开的瞬间，她才有了几分真实感。

她抬头看着漆黑一片的夜色，只有几颗星星在天空中点缀，她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呼吸着这里的空气，终于意识到，本来她真的回来了。

五年前迫不得已离开，五年后，她重新站在了这里。

“走吧。”男人的声音也染上夜晚的凉意。

舒恬轻轻点头，缓缓吐出一口吻朝前走往，而厉函就跟在母女两人身后，幽深的眸里其他一切都不存在了，只有这两道柔软的身影。

他要感谢这浓重的夜色，挡住了他眼底的软弱和涨起的潮意。

从通道走出机场后，一辆玄色的保姆车停在路边等，见他们出来，立即有助理上前将行李接过往放进后备箱。

舒恬看到一张熟悉的脸从驾驶座涌现在眼前，五年不见颇有些物是人非的感到，“好久不见。”

张毕琨早前就接到厉函的通知，固然这些年他已经不在函祎律所，但是张毕琨一直都把他当做好的上司和同寅看待，这次亲身来接机，也是出于自愿。

此时看到舒恬平安无事的回来，他是打心里兴奋，“好久不见，舒小姐。”

车门打开，舒啸先坐进往，紧接着两个大人也随着进进车厢。

“厉总，您先往哪儿？”

男人视线看向一旁的女人，“往哪？”

舒恬想了下，报出了付清童家里的地址，“先往童童那吧。”

这个时间段往哪里都分歧适，回家也怕只会打搅了舒长磊和叶丽华，付清童怎么都是年轻人，她忽然回来，也只有她能遭遇这个‘惊喜’。

路上，舒恬跟付清童通了个电话，五年了她没换手机号，接起来的时候还有些困惑，“喂？”

舒恬听着那道熟悉的声音，已经哽住，“童童，是我。”

发话器静默了好久，两人都没说话，付清童本来已经迷糊睡着，此时却困意全无，心跳声敲击着她的耳膜，过了半天才试探性的问了声，“恬……恬？”

舒恬自顾点头，也不管她是不是能看见，“是我。”

说完，她又道，“我回来了。”

“真的是你！”付清童低声尖叫，不用证实什么，也不需要多说，只是这一声‘童童’她就听出是她，真的是她。

“你现在在哪儿？”付清童赶紧询问，生怕她自己有个什么闪失。

五年过往，她对自己依然如初，舒恬刚才还担心她会不会怪自己当年的不辞而别，还好，她担心的没有产生。

“我现在跟厉函在一起，待会筹备往你那边先安置一晚，你方便吗？”

“我当然方便！”付清童激动不已，“我没搬家，地址也没换，你还记得吗？”

舒恬再一次被戳中心口，“嗯，记得。”

话音落地，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付清童声音里也带上几分发抖，“那我等你。”

“好。”

挂断电话后，舒恬心情有些难以平复，她又不敢直接哭出来，怕吓到孩子，只能别开脸看着窗外硬生生忍着。

厉函余光里只有女人三分之一的侧脸，尖细的下巴有些微微发抖着，樱唇紧抿，极力克制着快要冲突身材的情绪。

舒啸坐在后座，男人将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腿上，紧接着的那双温热的大掌在衣服下攥住了她透着凉意的小手。

舒恬瑟缩了一下，微微用力摆脱却被握得更紧，偏偏他用衣服挡住，根本看不出异样。

舒恬没回头，就这样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心里的感伤由于这双宽厚的手掌而变得淡然了些，她看着玻璃窗上男人不算清楚的倒影，他没看她，而是看着视线前方，可就是这样他却无声的安慰着自己。

舒恬忍不住攥紧双手，告诫自己不要多想。

四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付清童的私人公寓门口。

奔走一路，舒啸已经睡着了，舒恬轻声叫醒他，牵着孩子的手下了车，转身挡在车门边，赶紧道，“你别跟上往了，我怕童童会不自在。”

那副姿势，生怕厉函会跟上往。

他本没这个打算，此时听她强调却也心烦，“往吧。”

舒恬这才领着孩子进了电梯，门关上，看着数字一路往上，直到听到十三层的地位，男人才收回视线，他微微敛下眼皮，纤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片暗影，“走吧，回别墅。”

……

舒恬的心随着电梯一路上升的数字也随之飙升，她忐忑，不安，更多的却是紧张和期待，五年没见面了，此时按捺不住心里的雀跃。

‘叮咚——’

电梯停在十三层，门打开，舒恬走出往，一颗心跳的七上八下，她按照记忆走到门口，手抬起放下，再抬起放下，往返迟疑几次都没勇气敲下往。

“妈妈？”舒啸扬起自己的小脑袋，不解的看着她，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的表情。

舒恬深吸口吻，就在她筹备咬牙敲门时，门却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门板之间的缝隙越来越大，她屏住呼吸，直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完整涌现在眼前，舒恬认为自己能忍住，可眼睛不停使唤了一样，噼里啪啦往下砸着泪水。

她抬手捂住嘴，捂住那快要脱口而出的抽泣声。

“恬恬……”付清童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有一瞬间她甚至都认为自己是在做梦，“真的是你，你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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