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陆染秋的表情变得更加为难了一些，他朝着对面的离玉讪笑一声道：“大师说笑了，筱芸当时只是不明本相，加上那二人又和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一时激动之下，才会做出一些激动之举的…”

“呵呵，说起关系，那两人与殿下之间的关系，恐怕也不简略吧…这天下间谁人不知，当年凌苍帝国最为残暴的两颗明珠，柳相生和鱼子瑶正是当时时任御史大夫的严昭的两名义女！真要计较的话，殿下您这个严昭教导出来的学生，恐怕和那两位曾经的帝国自满，如今的叛逆之人，也算得上是关系匪浅的人吧…不过，就算如此，殿下与我解释这很多作甚？难道还怕我多想了不成？”离玉顿时表情变得有些古怪的看着陆染秋笑道…

…

看着眼前笑晏如花的离玉，陆染秋不禁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大师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又何必刻意作弄晚辈呢？”

闻言，离玉也敛往笑闹之意，看着陆染秋点了点头沉声道：“殿下所想要懂得的事情，实在我也知之不详…当年，固然肃王确实算得上对我已经是百般恩宠了，甚至还曾经方言要将我接回府中，可是毕竟我只是个女人，肃王再怎么宠爱我，也不会将那些朝中大事逐一说给我听的，更何况，殿下应当也从小女口中知道一些事情，当年，我与肃王之间的关系，也没有好到会将彼此心坎中所暗躲的机密互相倾诉的程度…所以，殿下假如要问我一些关于当年肃王在朝中的事情，恐怕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

听完离玉的一番解释，陆染秋的脸上并未露出什么扫兴或者沮丧的表情，他只是朝着离玉摆了摆手笑道：“大师误会了，晚辈此番邀您前来，固然是有些关于肃王的往事想要向您懂得，但是尽对不涉朝局，不论党争，只是单纯的想要懂得一下，肃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

看到陆染秋脸上那不似作伪的真诚表情，离玉心中也微微一动，沉默片刻后才叹了口吻说：“事情都过往二十多年了，本来我都快忘记那个人的样子了！没想到，今天居然是会被你给勾起了对往事的回想…”

看着对面表情有些唏嘘的离玉，陆染秋只是又替她斟了杯茶，却并没有开口说些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离玉…

见状，离玉又是一声叹息，随即缓缓的开口，将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娓娓道来…

本来，就在当年，在陆德巽还没有登上大宝，君临天下之前，他曾经只是认为不怎么受先帝待见的不受宠的皇子！甚至，在当时和已经在朝中控制了大半朝局的肃王陆德宁比起来，他可以说是完整透明的存在！就连当时封号还是翊王的陆德群，都要比他更加强势，更受先帝恩宠！

在当时，无论是沈孟常，严昭这些朝中的中流砥柱，还是资格更老一些的周申易和其他的一些老臣，包含柳相生和鱼子瑶，都几乎已经认定陆德宁会成为凌苍帝位的继任者…

所以，就算后来涌现了离玉的那件事情，他们这些朝臣也并没有说些什么，何况陆德宁对离玉也算得上是恩宠有加，所以他们那些人自然很快就把这件事情抛诸脑后，只有鱼子瑶在私底下有些微词而已…

只不过，他们谁都没有料到，这件事情固然没有被他们当回事，却被当时处于弱势之中的陆德巽给探查到了，更要害的是，陆德巽还探查到本来当时那个和离玉互相爱恋的才子并没有被肃王杀逝世，而是派人把他送到了阔别京城的一个小山村里半软禁了起来，还差人在那里一直看着他…

得知此事之后，陆德巽自然不会放过这种大好机会，于是他就派人暗中将那才子给劫了回来，然后要挟离玉帮他持续奉迎陆德宁，最后，终于让他找到机会，在离玉即将生产之际，将他诱到梦仙缘照看，以至于让他无法脱身，接着再策划出一场假的刺杀举动，并且将矛头直指陆德宁，盛怒之下的崇文天子想都没想，就让陆德巽带着鸩酒往了肃王府，当夜肃王就饮鸩自尽了…

接下来，就是陆德巽护驾有功，被擢升为冠军大将军，获一品亲王爵位，然后奉先帝圣命，大肆清缴肃王余党…

“呵呵，说到底，不管是他也好，还是如今坐在那把龙椅上的那个人也罢，实际上，他们又有什么差别呢？他当年为了霸占我，可以尽不迟疑的将亭哥给赶到一个小山村里往受苦，又为了争取帝位，畏惧我的存在影响了他在先帝眼中的形象，而将我置身于这风月之地不闻不问…这样的人，就算他贤名在外，也不过是个擅长假装的伪君子罢了…至于你那父皇…他固然不像他那样擅长假装，但是却生着一副狠辣的心肠！当年我见过他们兄弟之间相处时候的样子，用兄友弟恭来说一点也不为过，可是一旦翻脸，却半点活路也不曾给他留下…甚至，就连他那根本就要挟不到他的地位，已经被罚往守皇陵的家属，也要彻底的斩草除根！呵…还真是亲兄弟啊…”说到最后，离玉的表情布满的藐视和嘲讽的意味…

…

听完了离玉的话，陆染秋陷进长久的沉默，实际上，他确实想过当年之事必定不简略，但是却也没有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辛密！也难怪陆德巽五年前在西郊猎场的时候，甚至不惜用自己做饵，也要将离玉他们给引出来了！要不是当时有御前金吾卫的人拼逝世血战，加上倾鸢还在一旁牵制，恐怕当时他们还真就交代在那树林之中了！

不过想来也确实应当如此，这种事情，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陆德巽也不算做错了，易地而处，陆染秋扪心自问，也很难说自己站在陆德巽的态度上，会不会采用和他雷同的举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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