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瑶笑道：“爹,绿豆不当饭,可也不能少。而且绿豆要是换钱，比黄豆更好呢。反正咱们也未几种,就套种一点,自己家吃用也行的。”

秀娴看秦大福迟疑,喊道：“爹，绿豆不当饭,但是夏天当汤啊，又累又热又渴的时候，喝一碗，什么弊病都没了。咱又不耽误种别的。”

柳氏也笑道：“孩子爹，就答应吧。”

秦大福哈哈一笑，“中。反正咱们之前说了，都有话语权。”说着摸了摸秀瑶的脑袋，“你这个小脑袋瓜里还有什么东西？”

秀瑶歪着头，嘟着嘴，嘿嘿一笑，“爹，多得是呢。豆茬地种麦子，可以比从前大丰收好几斗。”

秦大福惊奇道：“有这么好？”

秦业想了想道：“爹，可能真有的。我记得有一年，咱们换地，之前种豆子的就种了小麦，第二年收获是好。俺爷爷还认为自己估计错了呢。”也有人知道豆茬地种麦子可以多收一些，可豆子不是必须种的，而且要种谷子，到时候地就不好倒腾，所以故意这样种的人家倒是少。

他们在那里热烈地讨论秀瑶方法的可行性，秀瑶又语出惊人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爹，娘，我还有个想法，咱们村东北角那里好大一片荒地，一直没人往开垦，不如咱们往试试吧最新章节。”

秦大福立即道：“丫头，这你可错了，那里种不得东西，当年好多人家都往试过，成果种子钱都赚不回来，现在那地就更差了，几乎全是石头砂子的，收拾都收拾不出来呢。再说，村里大户人家的地也够大家种的，往弄那里也不划算。”

秦业也说是。

秀瑶笑道：“租种人家的地，地租可不少，还得受人限制呢。开了荒，开端几年不交租，再说咱不种庄稼好，免得糟践庄稼种子，咱可以种草，种棉槐，种荆条，种酸枣，种盐蒿，还可以种狗□，苜蓿草，种菜，种树呢！”

狗□就是枸杞，是一种中药，野地里很多野生的，等成熟了红红的时候，小孩子们会往摘了吃。苜蓿草则是一种高产牧草，可以用来喂牛马羊猪。

那片地算是混杂盐碱地，固然种庄稼不好，可除了秀瑶说的那些，种甜菜、菠菜、南瓜，也有那么一片地是可以丰收的。假如不是她当初在大学的时候非常勤快地帮着教授收集材料，做调查，写了一篇关于改良土壤的论文，也不会确实记得那么多东西。

能用上自然是好的，她不想守着一大片地饿逝世。

她一时间激动过火说了好些东西，秦大福等人一下子也消化不了，面面相觑，最后秦大福问道：“丫头，你说那块荒地能种东西？”

秀瑶点点头，“爹，确定能，前两年咱们不种庄稼，免得你们担心糟践种子，咱们种草，种菜，草可以养牲口的，菜可以我们自己吃。这样改良一下土壤，等过两年，那里土质好了，咱们再种其他的粮食，你们感到呢？”

秦业喜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呢。”

秦显却提出了问题，“那种子呢？咱这里可没有人种草啊。”

秀瑶想了想，道：“我们再想措施，野地里有我们就往采集种子，到来年春天就可以播种了。棉槐、酸枣、枸杞这些既可以往挖了栽成竹篱，也可以播种，就是慢点。”

秦大福道：“反正是荒地，也不种粮食，只是一旦咱们种了，那地租怎么办？不种粮食，过几年朝廷也要收租。”

他们这里的县衙有规定，农民自己开垦的荒地，免税两年，第三年就要按照普通民地步租的一半开端收租，持续收三年，到第六年，就要按照民地步租额开端收租了。

秀瑶道：“爹，要不你往里正家问问，假如咱们要种那片地，他们能免租多少年，至少也要三年吧。”

秦显道：“那里别人家都种不出东西来，他们还好意思要地租？就算咱种出来，也未必就能有正常地步的收获，他们收租也不公道，除非那地和别的农田收获一样才行。”

秀娴几个都说是，秦大福对秦业道：“大业，明儿晚上咱们往里正家问问。”

商量定了，大家就往吃饭，第二日照旧干活。

现在地里没有重活，不过是拿棉花顶心，再就是谷地、花生地等薅草，所以秦大福父子早点收工老秦头也没说什么。两人也不回家，径直往周素仁家。

周素仁正在家里盘点夏租没有交齐的人家，想想有些人家真可恶，分明有粮食可就是拖欠着不肯交，脸皮忒厚。而可恶的是桃源村回他管的处所就有那么几户泼皮户，豁出往不要脸了，每年的租子都欠着，人家说了反正我们不读书不进城的，饭都吃不起了还年年交租子，实在是交不起。

对于这种人家，周素仁感到也真是没招没招的，你不能打，不能抢，朝廷向来请求与民生息，不能太苛刻百姓，县衙吏胥更是有严令，不许他们下乡扰民，所以对于这些拖欠地租的，里正也没措施。

闻声家人说秦大福父子来了，周素仁忙起身，让他们赶紧进来。他之所以对老秦家挺尊重的，一个原因就是秦大福为人忠诚，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要叫一声，他从来不会拒尽。另一个原因就是，秦家固然穷，可再穷，人家每次收租都交得足足数，尽对不拖欠一粒米。这就是周素仁为什么舍得送秦大福家几样家什儿的原因，他感到这样的人家值得他尊重。固然穷，可人家有骨气，还知道好面子，不像那几家无赖，简直是不要脸到家了。

秦大福和秦业进了屋，先跟里正娘子问了好，然后就随周素仁往了作为书房的东厢。

周素仁笑呵呵地问道：“大侄子，分了家，感到如何？”

秦大福笑道：“惭愧，惭愧，多亏了里正捧场，还送我们家什儿，否则挑水就成问题。”

周素仁摆摆手，“这可不当什么，也不过是家用的，不是新的，不必总挂在心上。”

秦业忙道：“里正爷爷，你可是雪中送炭呢，不过我娘说了，过些日子估计还要借里正爷爷家的粮食过冬呢，等来年麦收，我们就能还上了。”

周素仁道：“好说好说，没问题，不就是两石粮食么，家里还有的。我让人往给你们量。”

秦大福忙道：“里正叔，不忙，是这样的，我们今天不是借粮食，是来问点事儿。”

周素仁哦了一声，好奇道：“问什么？尽管问。”

秦大福想了想，道：“里正叔，我们想问问咱村的那片荒地怎么个租法。”

周素仁诧异道：“咱村哪里还有荒地？早就被开垦光了。”

秦大福和秦业心里一咯噔，沉思谁手那么快，竟然也跟他们一个心思？秦业急得问道：“里正爷爷，谁家那么快？”

周素仁不解道：“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几年前南河那边一块不是都没了？”

秦业道：“那东北角不是有一片的。”

周素仁一听，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你们说那块？你们想往开那块？”

秦大福父子二人点点头。

周素仁微微蹙眉，摇头道：“那里有什么好种的，我劝你们别糟践精力和种子，好多人试过了，还不够糟践种子的呢。有那时间不如往外头打点散工，也能赚点钱的。”

秦大福道：“里正叔，我们知道你为我们好，不过我们还是想试试，只是就怕种不出什么粮食来还得交租。想请里正叔，能不能跟县里通融通融。”

周素仁见他们保持，便道：“那里没人种出什么粮食来，开了也是白开，你们真要是想试，就往试吧，我跟县里说，只要收获不足正常地步的一半就不收你们租子。”

不足一半，却也比消费的种子多，若是能如此，那地也已经是大赚的。

至少周素仁这么认为的，他还是感到没必要往种。

秦大福笑道：“里正叔，还是想弄份地契，这样也好名正言顺，到时候没有人来驱赶俺们。”

周素仁心下讶然，难不成他们能种出粮食，否则怎么这么铁了心的要地？可那荒地多少年了也没人种出什么，他们秦家也不是没往开过荒，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他也不是个善为难人的，又有心帮秦家，便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帮你们一把，那片地你们往开吧，开多少写多少地契，五年内不收租，五年之后假如你们还种，收获只要有正常地的一半成，就交正常租的一半成，如何？”

秦大福和秦业忙道谢，秦大福道：“里正叔，感谢不尽，我们已经看好了，开一亩也是开，十亩也是开，那里有百十来亩，但大部分都是石头地，我们开个四十亩。”四十亩是秀瑶估计最大领域能种东西的，除此之外，基础是真的不长植物的处所，全是石头。

周素仁被他吓了一跳，这家子动作挺快啊，什么时候的事儿？

秦大福呵呵笑着，就把那领域说了一下，周素仁笑道：“你们啊，手脚倒是快，这么麻利，不愁过不好日子的。”

自己家自然还没往开荒呢，不过是先占下，秦大福谦虚道：“争取先种出东西来，到时候必定不忘里正叔的关照。”

周素仁道：“应当的。这样吧，改日有时间的时候，我让人带上地尺，和你们一起往丈量一下，断定具体的亩数。”

秦大福感谢不尽，忙道谢，又盼看他能给自己保密，免得就算荒地也有人故意要争。

周素仁笑道：“这个自然。”

秦大福回往一说，家里人很是开心，秀娴道：“可别让那边知道，否则说不定就种不成了。”

二房三房要是扰乱，或者说爷爷假如来干涉，嫌他们往种那种不出东西瞎糟践种子的石头地，就算不泡汤也要费一番口舌，惹出口角来反而伤了和睦，不好。

秦大福固然感到不该瞒着爹，可想了想，还是批准了秀娴的提议。

作者有话要说：持续存稿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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