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好个名门

作品:《首辅家的长孙媳

却说曹妈妈,饶是用尽三寸不烂之舌连带着搬出朱夫人的名头,终于也没让兰庭转意转意,无可奈何吸收了被遣散的成果,只拼尽最后一丝努力替和柔争取得留在太师府的机会,她收拾细软离开,越想越觉哀愤,于是乎迫不及待就往了朱家,在朱大太太眼前老泪横流的痛诉了一番扫兴之情,紧随着又是发誓发誓。

“大夫人名下的田产本是当年的陪嫁,老奴怎敢贪图?待大爷交割明确田契,老奴立即奉还给大太太,还有大爷置办的那处宅院,宅券眼下老奴就揣在身上,请大太太收着,老奴生是朱家的人逝世是朱家的鬼,这把老骨头听凭主家的差遣!”

朱大太太用手帕子沾了沾眼角,哽咽说道:“曹妈妈如此忠心,想来三妹妹在天有灵也定心存安慰,只我一想到三妹妹,就是锥心绞肠的难受,当年她嫁往赵门,谁不说这是一门好姻缘?但只有咱们自家才明确,三妹妹根本就看不上赵江城,只恨天上的月老不开眼,斩断了三妹妹蓝本的姻缘线……也怨赵家的太夫人,当年是怎么和婆母保证的,说什么她和婆母本来就是手帕交,定会把三妹妹当作亲生女儿一般看待,成果呢?到头来还是抗不过诏书,竟然以那莫须有的罪名把三妹妹休弃回了外家!”

提起这桩陈年往事,曹妈妈也是一番咬牙切齿:“妒悍?!大夫人幼承庭训,一贯自律自严,何尝犯过妒悍之罪?就论佟姨娘,那可是大夫人主动替大老爷纳的良妾,还容她生了庶子,从来就没苛待过半点,皇后说大夫人妒悍就是妒悍了?赵太夫人当初就该据理力争,她若真为大夫人出头,皇上也不至于偏听偏信皇后的话。”

“可不就是这话?虽说后来察明了是万选侍一手策划,但要不是皇后为了沈氏出头,三妹妹哪里至于受这冤枉?咱们朱家的女儿哪一个不是贤良淑德,怎会犯七出之错?当年赵太师固然是不在京城,往了岭南辅佐平乱,可赵太夫人也是一品高位的外命妇,她要是出头掩护,圣令怎能不更加警慎?总回再怎么说,三妹妹含冤而逝世,赵家怎么都不该娶了沈氏进门,要不是她,也没有这场风波!”

朱大太太沉浸于往事哀哀,没留心经过发誓发誓的曹妈妈一直膝跪着,她的抱怨一旦开端就不能终止,话赶着话有如黄河之水天上来:“我最替三妹妹不值的是,十月怀胎生的孩子竟然也是个白眼狼,赵兰庭这违逆子!沈氏固然不是害逝世他娘的真凶,但他生母却是因沈氏而逝世,他怎么也不该听信沈氏的话和咱们家疏远,我起初还不信任赵兰庭真为了个狐媚妖妇六亲不认的话,本日亲眼见他为了掩护顾氏不惜对我这舅母恶言相向,也不得不信了。”

“老奴若有一句虚言,甘受天打雷霹!”

曹妈妈原想着见缝插针地说几句春回的坏话,没想朱大太太压根不给她机会,又迅速抢过了话头:“不瞒你讲,我现在都猜忌赵兰庭和沈氏就不干净,才干被她这样困惑!他是个什么性格,妈妈心里也明确,除了赵太师马马虎虎还能把他降服住,就连赵江城的话他也敢当作耳旁风!沈氏怎么能让他言听计从娶了个破落户的狐媚子,怎么能游说他心甘甘心和外家疏远,指不定这里头的猫腻呢

,沈氏固然是皇后嫡亲妹妹,可皇后是什么根底?谁不知道豫国公从前就是个乡野鄙夫,靠着女儿选为太子妃才鱼跃龙门,沈家能有什么家教,沈氏当年当众盛赞赵江城的话可不是凭空杜撰吧,这是本份闺秀能做出来的事?说来那起风波的根源还是由于沈氏轻浮孟浪,她就是这样的人,什么邋遢事干不出!赵兰庭年少无知被沈氏勾引,才至于对继母言听计从,连生母枉逝世之仇都疏忽不计了。”

曹妈妈:……

大太太这料想确实太过耸人听闻,她竟然都没方法随口附和了。

“都是由于大夫人过世得早,大爷那时又还年幼,老太师虽说饱学,也不戒备内宅妇人的心计,没想到沈氏会用美人计困惑大爷……依老奴看来,大爷眼下虽说是被顾氏困惑了心智,到底也不曾彻底忘了母子之情,老奴提起大夫人的意愿,大爷终极还是答应了留下和柔,和柔是个痴心的孩子,天永日久,大爷总能感察谁对他才是真情实意,待大爷看穿了顾氏的居心,说不定还能幡然觉悟,再怎么说,大爷也是大夫人的骨肉,血缘亲情是斩不断的,只要大爷将来悬崖勒马,老太爷和大老爷作为大爷的长辈,仍会宽容体谅。”

这话多少有些不投朱大夫人的机心,便止了慨然泣下,终于是把手帕子放在一边,扶起曹妈妈来:“妈妈既是感到在家里住得安心,立时搬回来也好,你为了三妹妹几十年来忠心耿耿,赵兰庭不知感恩图报,咱们朱家人却还有良心,妈妈就安安心心的回来。至于这宅券,我也先替妈妈保存着,不过一件事还要同妈妈商量,那处宅子闲置着没人居住,隔上三、两年难免要废人力物力修缮,不如先租赁出往,待妈妈一双子女将来都成了亲,想要出往过安诞辰子,有这笔积蓄在也能做个小本生意。”

曹妈妈连忙再表忠心:“老奴一家四口这副血肉皮囊都属主家,生是朱家人逝世为朱家鬼,怎敢有自立门户的私心?再说宅子虽说大爷置办的,花耗的钱财也原是大夫人留下田产的生息,本就是主家的财产,老奴怎敢昧着良心吞占?”

保持要把宅券上献,更不理论朱大太太怎么处理兰庭给她养老立身的宅屋,论是租赁还是转卖,她都坚决不再过问。

朱大太太转身往见大老爷,正遇上老太爷、老太太也一起商议朱青玉会试下场的事,一家几口的脸色都极阴森,老太太的眼圈还有些泛红,似乎刚刚哭过一场的样子容貌,听闻连曹妈妈都被兰庭给驱赶出了太师府,老太太气得握紧了胸口半靠引枕:“这个不肖的子孙,良心是真被犬食鹰叼了不成?可怜三娘十月怀胎辛辛苦苦把他生下来,他哪里还记得一点生养之恩?这么个鸟生翼的东西,必是个逆子贰臣,不忠不孝的狼崽子,我就不信他还能够高官厚禄!可不能容忍这个逆子,老爷不如和龚尚书商议着,干脆铲除了他的功名。”

朱老太爷却是把老妻瞪了一眼:“赵谦虽说病故,但皇上却还顾念着他为三朝老臣,又有现今的许阁老看在旧情份上对兰庭这后生晚辈大力提携,太师府的名誉不倒,赵谦那些门生故旧,如此丰富的人脉权势仍能被兰庭利用,他可不是羽翼未丰的小儿,所以就连龚尚书也不得不顾忌着他

,倘若咱们为了惩办自家的不肖子孙,连累龚尚书在朝中树敌,我也对不住这份同学情义。”

“可青玉的前途要怎么办?”老太太灰败着脸色,冲长孙软绵绵的一招手,把人叫过来半搂着唉声叹气:“好不轻易有了高中头甲的机会,就这样被赵兰庭给祸害了不成?会试总裁可从来没有一连两届担负的先例,错过了明年的春闱,就算再等三年也不能再有机会,青玉的十年冷窗,从小就这样上进,难道我们这些长辈就要眼睁睁看他名落在二甲、三甲,才进仕途就比别人落后一截?”

朱大太太也是义愤填膺:“赵兰庭就是居心要坏我儿的前途,仰仗着无非就是赵门先祖的位高权重,还有那沈氏一门出了个皇后的底气!我们才是他的母家亲长,他却不顾礼法血缘,转过身对豫国公府奴颜卑膝,这和认贼作父何异?我就不信天理昭昭,真能容得此类丧尽天良的中山狼。”

那朱青玉已经二十有五,当了爹的人,真不大习惯还被祖母这么半搂怀中,这时借机摆脱出来,理了理衣装掷地金声:“兰庭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和我比试,那便随了他的心愿,咱们光明正大在明春会试时一较高低……诸位尊长也不需太为玉忧心,玉虽不才,但只要全力以付,未必毫无胜算。”

到底是年轻人未经多少历事,朱青玉倒还保有着几分热血,想着能有龚持政保驾护航最好,要若没有,他未必就完整没有机会名跻头甲,至少和赵兰庭比较,他还多出来八年冷窗,虽说小表弟曾经被赞为神童,然而小时了了大未必佳,说不定赵兰庭又是一个方仲永,通悟受之天,下场也是泯然众人。

谁说他就必定会输了?

无奈朱青玉的父亲大人却不这样认为:“你懂什么?你当自来科举试场看的仅仅是才学,名次都由文章论定?要不然士子儒生怎么热衷于文集诗会,争取早早创下才名?有了名看,才有奠定人脉的基石!你乃名门之后,是比多少冷门士子盘踞上风,可我们朱家自来轻权贵而重风骨,论起人脉权势来比不得那些位高权重的门第,要不是这回正巧龚尚书和你祖父有同学之谊,才干让你在下场时文章得到公平的定论,你认为你有看被取中状元?”

朱老太爷连连颔首:“你父亲言之有理,不是你才干不足,只怪朝廷取士有失公平,只我们朱家家风如此,决不会为了功名便攀附权贵。”然而在连连颔首之后,这老头又阴森了面貌:“当年我就是听信了赵谦的申明在外,认为他确然高风峻节,没想到轩翥堂赵姓一脉名不符实,害了三娘遇人不淑。”

“赵兰庭这竖子,当初倘若不是父亲视他一如朱门子侄,对亲友知交一再赞誉,他那少负才干天资聪颖的名看哪里就能遍及两京?如今他却仰仗着这些名看,反过来毁我朱家子弟的前途,真真是狼心狗肺。”朱大老爷咬牙切齿。

“从此我朱家,再无赵氏一门姻亲,我朱九洲也再无赵兰庭此一竖子败类的外孙!”老太爷也是声色俱厉。

于是在场的两个女眷,婆媳二人总算是放了心老太爷终于不再对赵兰庭爱护照顾,朱家的人脉从此不会在赵家子身上糟践丝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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