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新的怀疑
作品:《首辅家的长孙媳》兰庭听春回的复述，微微蹙着眉头：“郑氏尽不粉饰怨恨之意，确然不似凶手。”
行凶的人，当然担心罪恶败露，会下意识回避案情，郑氏竟然滔滔不尽，甚至坦然裸露对白氏的不满，若她真是凶手，那机心之深沉也太可怕了。
春回叹道：“还不仅仅是这样呢。”
——接着往下说，郑氏竟然极为佩服莫问这个神棍，连连夸奖小道长术法高深，都不待春回套话，她就神秘兮兮地断定白氏就是被人害逝世，而且一口咬定：“必定就是凝思的污告，才让白氏被老爷责惩，她又怕白氏还有咸鱼翻身的机会，到时能不报复？于是借着这一机会，一不作二不休，毒逝世了白氏。本日顾娘子也见着了，那凝思可是太太的亲信，为了太太，她就敢以下犯上，她对太太这样忠心，必定会听令行事，除了太太，哪个指使得动她！”
复述到这里，春回摇头道：“郑氏对我说这番话，固然有反污周氏的嫌疑，但同时却也把凝思定了罪，要真是郑氏暗中指使凝思，凝思的罪恶败露，杀人偿命，难道还会为郑氏隐瞒？无论从哪个角度想，郑氏都不像凶手了。”
“实在从一开端，我也在猜忌，无论周氏还是郑氏，似乎都缺乏杀人害命的动机，白氏控制着管家的权限，这一点却并不足够为她招来杀身之祸，否则只怕她早就遇害，也不会等到现在。”兰庭赞成春回的见解，又再往下分析：“假设周氏是凶手，那必定是为夺回本应属于她的管家权，但周氏却并没有能力管家，除非是为她的儿媳，可一个婆母，真能为了儿媳铤而走险？再说白氏毕竟只是个妾室，周氏的儿媳却是王家未来名正言顺的主母，可以说管家权早晚都会移交给她，根本犯不着为了这件事杀人。”
“那郑氏就更没有这样的杀意了，由于管家权无论如何也落不到她的手里，同样茹姨娘和珍姨娘两个妾室，更加不会为了争权杀人。”春回道。
先不论这些人存不存在心计和能力，实在从动机上说，就先站不住脚。
“所以，需要调察白氏除了管家权之外，是否和他人结下深仇大恨。”兰庭提示道：“我听了辉辉的陈述，倒依稀感到珍姨娘有些蹊跷，或许你可以在此人身上用些心思。”
“珍姨娘？”春回再次感到惊奇：“迳勿猜忌她？”
“说不上猜忌吧，不过先不说白氏是被谁毒逝世的，单说能够成功的污陷她和高显市有染，就必须是深富机心的人才干达成，可在几个嫌犯中，大约也只有珍姨娘具备这样的机心。”
春回仔细一想，也是缓缓点头：“污陷白氏的人固然是凝思，但凝思起到的作用，也不过就是向周氏举告，咬逝世她亲眼目睹白氏和高显市私相授受而已，可要若不是高显市果然暗慕白氏，王久贵根本不会轻信。”
“首先，凶手要视察得知高显市暗慕白氏，并知道高显市私躲白氏的画像。”兰庭道。
“其次，凶手要目睹白氏不慎遗失荷包，并被高显市拾取，且高显市又私躲了那荷包。”春回续道。
“再次，凶手深知周氏的性格，固然与白氏能够和睦共处，但仍然以王翁的利益为首重，不至于为了白氏，欺瞒夫主。”兰庭也续道。
“再再次，凶手要深知王久贵的性格，并不需要把证据确实到‘捉奸在场’，只要能证实白氏、高显市之间存在暧昧，王久贵就会在怒怨之下，责处白氏。”春回又续道。
“最后，凶手还要知道高显市的性格，当百口莫辩时，不会在意承认暗慕有夫之妇。”兰庭总结道。
夫妻二人相视一笑，春回感叹道：“要不是迳勿提示，我便疏忽了，不要说毒害，� 晒ξ巯莅资媳纠炊即蟛磺嵋祝险饧赶钐跫娜耍乙桓龆济淮丛欤鞘侵苁希此浦页鲜蹈换模还嬗姓庋氖侄危睦镄枰采卑资喜鸥啥峄毓芗抑ā！�
“我这二日暗察王家的人事，还有小小一点收获。”兰庭现在，根本便不认为真凶就是周氏了，但他也能看出春回的断定和他并没有差别，所以对春回刚才的假设，也只当听了句笑话般，提出另外一个人：“郑氏所生的庶子王三郎，这人似乎一点没有继续王翁的睿智勤恳，倒把郑氏的肤浅轻浮继续了十成，身无所长，还目中无人，要说哪点比他的庶母强些，大约还有几分滑头，许是由于王三郎早些年，也随着父兄经商见过世面吧。”
“难道这人有蹊跷的处所？”春回下意识便把刚才的条件，一条条往王三身上套用：“高显市曾经指教过王三、王四算学识字，有所接触，说不定王三察觉了高显市暗慕白氏，且他们是师生，王三至少具备知察高显市性格的条件，他是王家的少主人，指使仆妪监督高显市和白氏也甚方便，至于知道周氏会向王久贵告发，王三对嫡母应当还有这点子懂得，他和王久贵是父子，自然懂得父亲的脾性！”
春回正觉兴奋，忽而想到动机这条，不由泄气：“王三郎总不至于和白氏争取管家的权利，就算是为了郑氏，也没必要毒害庶母。”要知道除了白氏，管家权早晚也会落到嫡长媳的手里，难不成为了这个，王三还要连长嫂都一并毒害了？
除非王三丧尽天良！
“我只提了一提王三郎，想不到就累得辉辉如此乍哀怎喜。”兰庭哭笑不得：“我只是感到，王三郎对家中最近产生的事异常兴奋，似乎很是关注莫问道长的法事，也对害杀白氏的真凶格外好奇，和郑氏一样，都把矛头指向周氏，但王三郎仿佛又不像单纯的兴灾乐祸等着看乐子，似乎是期待着更大的好事产生一样，全部人看上往喜气洋洋，活像盼来了新年的孩童。”
“我在三奶奶身上可没创造喜气洋洋，她的气质倒是和郑氏更接近些。”春回忽然回过神来：“迳勿的意思是，关于白氏一案，王三郎知道的底细，要比郑氏等等人更多？”
“我确然有这样的感到。”兰庭的脸色郑重不少：“假设，我们只是假设，真凶就是王三郎，那么决不可能是由于管家权这一动机，王三郎和白氏之间也不存在你逝世我活的仇恨，他为何要毒害白氏？”
“是啊，王三郎根本没有足够的动机。”
“可要是他真正想要谋害的人，并不是白氏呢？”
春回怔住。
她忽然想到一种可能，只觉呼吸一窒，心跳却忽而急促起来。
兰庭却侧面看向窗外，梅妒、菊羞正从两个主家的仆妪手中接过提盒，应当是他和春回的晚餐被送了过来，又转过火来的时候，见春回还是怔怔的，不由把手伸过往，往她眼前晃了一晃：“吓着了？我也只是猜测而已，不过据我视察，王三郎就算有这狠心，似乎还没这手段，就连陷害白氏，他虽还算符合条件，却不像具备洞察人心设计布局的能耐，说不定是我多想了，这案子不会如此复杂。”
兰庭这两日看着莫问的做派，甚至对这位的“道术”也产生了猜忌，实在也在猜测说不定白氏就是仰药自尽，根本不存在所谓的凶手。
只是既然来了王家，无妨再废几日查访，不急着断言。
春回这餐晚膳用得有些心不在焉，罕见的没太留心菜肴的滋味，听闻兰庭冲着王家仆妇大赞可口美味时，她不免心生怀疑，又听兰庭和仆妇聊起了王家从徽州请来的大厨，竟提出要让春回往请教几道食谱，春回就越发愕然了。
今晚的菜肴真有如此可口？
“发什么呆？我这不过是借口罢了。”兰庭失笑：“明日你往内厨，留心一些，看看那处的仆妇有没有心神不宁，抑或异常兴奋的。”
春回恍然大悟，本来她家夫君的用意，仍然是察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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