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准备打蛇

作品:《首辅家的长孙媳

自从周氏卧病,她的长媳又由于生产不能立时侍疾,虽说身边还缭绕着珍姨娘、凝思等人,大不至于没人照顾,不过王平安这个当儿子的,为了体现孝道,就算不便守着床前寸步不离的服侍,日日午间、傍晚,也都会过来看看,尤其本日是进中伏,王平安还要受赐益气汤,比往常还要早些过来,故而春回只稍坐了一阵儿,并不方便再久留,当三奶奶略一摧促,她便提出了告辞。

也留心着廊庑一角,不见了三姑娘主仆,却是绮紫在负责煎药了。

春回的眉头微不可见的一蹙,抬眼看了一看欲言又止着急不已的白氏,忍住仍与三奶奶冷喧。

好轻易才摆脱了这人,回到客院,听汤回禀报道兰庭由于王久贵的殷情招待,怕是要留在外院共进午食了,春回便支开了梅妒、菊羞,听白氏告诉她的创造。

“珍姨娘女扮男装和凝思私会?”

——刚听这一句,春回便大觉诧异,她把这话又反问一遍。

白氏由于心急,脚底离地虚浮半寸,连声地复述她的所见所闻:“珍姨娘确然是身着男装,锐意压低了嗓门,话说得语焉不详,那声气我站在近处听着,竟和往常大有差别,依稀就像是个男子的嗓音,而凝思,竟然称呼珍姨娘为三爷!”

“一席话,重要是凝思在讲,说什么已经听从了三爷的吩咐,会在本日动手,要毒害太太,而且早就买通了人手,在三娘的屋子里暗躲了草乌,只待太太毒发,煎药的人是三娘,又从三娘屋子里搜到罪证,就会坐实三娘为了替我报仇,鸩杀太太的罪名!”

说到这儿白氏越发哽咽了,急得红了眼眶:“因着渠出也在,警告我不要轻举妄动,再者我也没方法知会三娘,听到这样的密谋,也只能寸步不离凝思,待随着她回到太太院里的时候,却已经不见了三娘,换成绮紫在那里煎药,莫不是,绮紫也被凝思收买,串通好了移祸给三娘?”

见她实在着急,春回先是安抚道:“娘子先冷静些,大太太已经知道有人要毒害她,就算汤药不由凝思经手,也不会贸然服用。”

凝思是重大嫌疑人,除她之外,周氏身边还有两个可信的婢女,都得了王平安的吩咐,周氏这几日真正进口的饮食汤药,必须经过这两个婢女的手,无论绮紫是不是有害人之意,都不可能得逞,只要周氏未被毒害,三姑娘就不会被陷害移祸。

且春回很快又梳理出了另一个疑点:“我听渠出说,珍姨娘十分警觉,怎么这回娘子和渠出在旁窥看着,她竟然毫无顾忌和凝思商议诡计?”

白氏方才发觉这一蹊跷,但想不通其中的情由。

“只有一个解释。”春回分析道:“珍姨娘女扮男装,且凝思将她称为‘三爷’,就是为了误导另外的人,认为是凝思和王三私会密谋,珍姨娘由于明知隔墙有耳,才不在意是否有人窥看。”

“难道说,她们是想一箭双雕,移祸三娘和三爷?”白氏越发糊涂了。

“昨日珍姨娘密会王三,是为了告诉他本日巳初往见王翁。”春回似乎喃喃自语,但她显然已经梳理清楚两日之间产生的事,也猜测到了珍姨娘和凝思上演这一出的打算。

她看向白氏:“珍姨娘和凝思从来没有生过嫌隙,凝思两年以来,看待珍姨娘的厌恶鄙斥,确然是为了掩人线人,事实上她们两人,早在两年之前,已经开端图谋不轨,而且主谋,也只能是王三。”

“就算我和郑氏结怨,三爷对我也从不亲近,可哪来的深仇大恨,毒逝世我也就罢了,他们连三娘都不放过!”白氏又是急怒,又是惊奇:“太太原就不管事,三娘更不可能防碍他们母子,他们为何要把太太和三娘都置之逝世地?”

春回也是紧蹙眉头,由于一条线索固然被她梳理清楚,但仍有很多疑点纠结如同乱麻,比如珍姨娘和凝思行事之周到,郑氏、三奶奶的张狂无忌,主谋和帮凶的行事如此大相迳庭、自相抵触,还有始终无法确实的杀意……

等等!

王三对周氏、白氏或者没有杀意,但倘若他真正的打算,想要害杀的人,实在甚至并非周氏呢?

正在这时,梅妒提了食盒进来,从最底下的那层,取出一盏青瓷盅,一揭开,益气汤的药香四溢,梅妒不察春回凝重的脸色,尚且莞尔轻笑着:“送餐过来的人,特地吩咐着这益气汤是放了一阵,已经不烫嘴了,不过尚还温热着,奶奶饭前饮用正好,闻着这药香,也的确下足了料,难怪三奶奶那样夸耀,说这配方弥足可贵呢,看着比宗家往年熬制的,确是好很多。”

却见春回忽然拍案而起,两眼直盯着那盏益气汤,像那汤里,有什么让人胆颤心惊的事物一般。

梅妒愕然。

“快,快往禀知大爷,让他回来一趟!”春回刚说一句,又改了动机:“来不及了,快往告诉大爷,就说王平安有险!”

——

兰庭虽被王久贵这主家“殷情招待”,只是面对着美酒佳肴,东道主实在愁眉不展,兰庭也觉胃口大受影响,他很快就罢箸停杯,却也并没急着告辞。

王久贵心思根本不在酒席上,搪塞了几句,也就让人撤了饭桌,再请兰庭移步往茶室,摒退了外人,刚问一句:“本日确然会察明真凶?”

便有兰庭的书僮汤回又来禀见,也不避开王久贵,只把春回吩咐转告的几字道来,兰庭听了,还是不慌不忙,交待汤回:“告诉娘子,稍安勿躁。”

待他转头,只见王久贵一脸震惊的脸色:“宋郎君的令内,这话是何意?难道说,不仅有人想要毒害老妻,甚至还打算毒害犬子?”

他实在是想不明确,蓝本的家宅宁和,怎么忽然就危机四伏,爱妾被人陷害鸩杀,正妻被人暗中下毒,紧随着连宗子都有了生命危险,要若不是莫问道长登门,他竟然丝毫没有警觉,可这莫名其妙的祸难,毕竟是为何萌生?!

就算王久贵素来迷信因果孽报,这时也忍不住质疑:“莫说老妻决非妒悍恶毒之妇,连犬子的品性,老朽也敢担保,平安看待他的庶母,一贯礼敬有加,当初老朽若能听信平安的劝阻,也不会害逝世白氏,她就算含冤枉逝世,魂灵不安,也不该怨报老妻和犬子呀,老朽这就往见道长,请托道长务必超脱冤灵。”

一边说一边认真就要起身出往,兰庭哭笑不得,只好拦阻,但他并没有拆莫问小道的台,事实上当情势发展至此,兰庭心中也觉奇怪——莫问断定白氏是被冤杀,看来所言不假,难道这世间还真存在着神鬼魂灵?

“王翁勿急,是魂灵孽报抑或人为祸害,本日应当就见分晓。”兰庭把王久贵拦下,只见他仍然坐立难安,干脆提议唤上乔庄,借口再为周氏复诊,蓝本早前,当王平安的眼线禀报周氏院内有所异动后,兰庭也就揣摩着蛇已出洞,正筹备要往“复诊”呢。

一行人来到正院,率先迎出的便是王平安,凝思为众人打起帘子,兰庭也已经认得了这个嫌疑重大的婢女,只用眼角的余光,晃过她故作镇定的面容,确然也看不出多少端倪,只是鼻翼的翕张,略微透出那么一点紧张的情绪。

一碗药汤,一盅益气汤,两粒养生丸,静静地被送上,由得乔庄细细察辩。

固然也耗费了两刻时长,但终于给出断定的结论。

眼看着震惊不已的王家父子,兰庭依然平静如常,他也俨然决心主导局面,根本不容王久贵拒尽。

“蛇已出洞,那么就看在下如何打蛇七寸了,不过在此之前,还请王翁配合,让在下与三郎君一晤。”

“竟和那孽子有关?!”王久贵总算回过神来,又是惊怒,又是不敢置信。

“是否有关,还要待面谈之后才干分明。”兰庭这时看上往,比莫问小道还要高深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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