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作品:《毒妇重生向善记

花吟见那二人哭的凄凉,眼看着就要关了院门进去,忙提步上前,胳膊将院门挡了一下。520

那婆子红着鼻头,泪眼婆娑的看着她。

花吟忙收回胳膊,拱手道:“请问这位婆婆,府上可是有人病了”

婆子眼神古怪,却也回道:“我家姑娘生不出孩子,这位小哥,若没旁的事,我们先进去了。”

花吟又向前探了半截身子,又道:“在下学过几年医,略通一二,不知”

花吟话尚未说话,那婆子已急急的打断了她的话,拉住她的胳膊道:“你是大夫”

花吟略一点头,那婆子已急不可耐的拉了她进来,“小大夫请随我来。”那婆子已然病急乱投医了,也不再废话,拉了花吟就进了里头。

待花吟随着那婆子走进后院单独僻开的一间屋子,见屋子里三层外三层站了一堆朱环翠绕的姑娘,又见那些姑娘青天白日的或哈欠连连,或袒胸露背,行为举止轻佻,心下突然就明白了过来。

屋子内隐隐传来女子有气无力的呻吟声,以及女人们的哭声和叹息声。

待进了屋内,冲鼻一股血腥之气。

那婆子走在前头,刚一进门就有人迎了上来,伴着哭腔道:“可是大夫来了”

婆子让了让,就请出了花吟,“就是这位小郎中。”

方才迎上来那妇人一脸的失望,暗暗攥紧了帕子道:“可是那些大夫嫌给的诊经不够,只叫了这学徒过来充数”

婆子面上一片痛苦,只不吱声。那妇人心中已然明了,痛苦的道了句,“也罢,也罢,我儿福薄,怕只有这命了。”又拉了花吟的胳膊道:“小郎中,奴家只求你一件事,让我儿走的自在些,别让她再受这般痛苦了。”言毕不待花吟说话,就撒着泪出了房门,房内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哭声。

花吟不及安慰她们,大步迈进了围了帐幔的里间。惊的里头的稳婆叫了一声,忙要撤下床上的蚊帐,单扶住产妇的胳膊叫花吟搭脉。

花吟那还管得了那许多,伸手挡住那要撒下来的蚊帐,卷起袖子的同时,又卸了肩上的大木箱子。

床上那人已然面如土灰,看样子只有一口气一般。

花吟见情况紧急,哪还管那许多,将手往边上一盆热水内随便洗了下,看向稳婆,“什么个情况”

“胎是横的,生不下来,都一天一夜了,怕是不行了,得准备后事了”稳婆絮絮叨叨。

花吟直接走向那产妇的下身,一把撩开被子。

屋内众人惊了一跳,齐喊“使不得”,她们倒不是怕产妇被男人看了身子,毕竟是风尘中人,有谁是怕被人看的,只是男人向来对产房忌讳,且不说进来替产妇问诊切脉要隔几重帘子了,就这般直接冲撞了血水,也是怕触了霉头的,更匡论直视产妇的下身了。他们是怕这小哥不懂忌讳,回头又要说闲话。

而花吟已然探手摸向产妇的下身,花吟毕竟年幼手又生的巧,一只手进去探查了会,那产妇仿似没什么知觉般,只哼了几声。花吟心知再不能等,只怕这产妇快熬不住了。

转头喊一旁的人将她的木箱子拿过来。

而在场的众人早就惊的呆若木鸡,全无反应了。倒是有一个稳婆大喝一声,上前就来拉她,口内嚷嚷着,“姑娘就算命该绝于此,理当让她安静的去了,你做什么又来这般糟践她”

花吟被她拉住胳膊动弹不得,急的发了脾气,怒喝了她一声,“没本事接生就闪一边去,别耽误我救人”

那婆子吓了一愣,旋即恼羞成怒,一跺脚,跑出了门去找方才出去的那妇人去了,边跑便喊,“杀千刀的小杂种曹妈妈你快进来瞧瞧你找了什么样的登徒子来,姑娘生前就被男人糟践,要死了还被人这般对待。”

而另一头花吟早自动将药箱提溜到床边,猛一挥开,挑了把锋利的剪刀朝着女子的下体就剪了一道小口子。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花吟已两手顺着那产妇的下、身滑了进去,与此同时,一直候在门口的姑娘们全都涌了进来,见此情景俱都惊的忘记了呼吸心跳,呆若木鸡。

而之前出去那妇人不是旁人,正是那产妇的亲娘,这的老鸨。她此番正泪水涟涟替女儿预备后事,一面吩咐人去置办棺材,一面又和相熟的妈妈们准备入殓的衣裳。

突听得那稳婆喊的前后院子都闹腾了起来,只得又出了来问出了什么事。那稳婆忙又添油加醋的一说。那老鸨顿时宛若五雷轰之前大家看她给喜儿接生,俱都吓如亲见阎罗,此时反而莫名对她生出许多的亲近之感。

“小神医,你除了会接生孩子,还会看什么毛病啊我这腰啊,一年酸到头也不知是个什么毛病,你也能给看么”

花吟嘴里嚼着东西,眼睛却认真的看着她,“你再细细跟我说说你的症状。”

“真能看啊,”那说话的姑娘兴奋异常,又有些娇羞,忙不迭的说了。

花吟问诊过后,又给她切了脉,而后开了个方子,让她先抓些药来吃,待吃个半月再看效果。

那姑娘喜不自禁,拿了方子就跟拿到了灵丹妙药一般,其他姑娘们,一见她起了头,都急不可耐的要看病,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花吟只得安抚了她们,叫她们猜石头剪刀布,然后按个排队,一个个的来。

这一看就看到天将黒,眼看着夜幕降临,要开张了,可姑娘们兴奋的紧,一个个拉着花吟不让她走。

花吟恍然想起早上答应了兰珠晚上回家吃饭,而师父也不知道有没有找到。这番一回想起来,恨的朝脑门上敲了一记,懊恼不已,忙和老鸨告了辞,老鸨问他家住哪儿,如今在哪处医馆做事。

花吟说家住西门弄,弄堂里就他们姓花的一家,十分好找。

老鸨想了又想,问,“难道府上是新晋来京的礼部郎中花家”

花吟笑说正是,又奇怪老鸨怎么知道。

老鸨大惊,忙跟花吟赔礼,直言不知是官老爷家的公子,又笑言她们这行,南来北往的,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往来者众,消息也是最灵通。

花吟临走之前又去瞧了喜儿一眼,叮嘱了一番后,又说若是夜里有个什么不好,只管去西门弄寻她。老鸨感激不尽,又递了个木盒子给她,花吟拿在手里,颇沉。打开一看,竟是一盒金条,死也不肯收,老鸨无法,又苦于不知如何报答救命之恩,而后福至心灵般,十分豪气的表示往后只要小神医想来吃酒找姑娘,甭管来多少次,带多少朋友,全免

花吟笑容尴尬,又怕老鸨和她客气纠缠,只得低低应了声好。

曹妈妈又让小厮赶了马车送了她,经过善堂梁府,花吟惦念着常大,又叫小厮停下,进去查看了番。

当时梁小姐正在屋子内绣花,听闻三郎过来了,鞋也忘记穿了,只穿着袜子就急急的寻了来。

灯光之下只见花吟一身柔和的月白色衫子,身形细长,那认真专注的目光,更是夺人心魄。梁小姐一个不留神,小心脏竟跟着砰砰砰跳的厉害。

“梁小姐”花吟措不及防抬了头。

梁飞若陡然与花吟的目光撞上,竟脑子一懵,面上臊红一片,拔腿就跑了。

花吟莫名其妙,转头又叮嘱常大,“如果你想伤口好快点,就别让人再剪开这纱布了,一二次也就算了,若是老揭来揭去,染了脏,流了脓就大不好了。我言尽于此,你自己想想。”

出了门后,梁老爷送到大门口,并就今天白日的事郑重道了歉。花吟并不在意,只是在要上马车的时候,梁老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还是没忍住,道:“三郎,你年纪还小,怎么就去了那种地方”

花吟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马车上印了的标志,忙笑着解释道:“我去那给人看病去了。”

梁老爷临入府还语重心长的叮嘱了句,“君子当洁身自好。”

回了花府,家里人已经吃过了,疯老头也找到了,不过厨房单独给她留了饭。

兰珠伺候她吃了饭,又问她身上的衣服哪来的。

花吟便言简意赅的将去了的事给说了,只不过并未直说给人接生孩子,而只简单的说里头有姑娘得了重病,碰巧遇到,就去瞧了瞧。

令花吟意外的事,兰珠嬷嬷并未对她去进行一番说教,反而面上一片惆怅,深深叹息了一声,“那里都是些可怜的女人。”

吃过后,花吟又去看了翠绿并张嬷嬷等。昨日她走之时就是为了她们染了伤风的事去采药,岂料一走就是两日一夜,她东忙西忙,竟将这事给忘了。好在大家都按照她平时给的方子去药房抓了药吃,现在都好的差不多了。

花吟方安了心,洗漱完毕后,听隔壁院墙朗朗的传来读书声。花吟正疑惑谁这么用功,却听花二郎笑呵呵的趴在她的窗口,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想不到爹爹也有今日,痛快”

原来花大义自去了礼部任职后,因他是武夫,又是从天而降到了他们礼部,一直受到里头官员的排挤,带他的师傅更是处处刁难他。最近几日更是给了他一部厚重的能当枕头的礼制让他带回家背诵默写。

此后二日,花吟好好在家歇了一回,这俩日她劳心劳力,早就疲惫不堪,精力不济。只叮嘱了看门的小厮,说是如果梁家的人或者有个叫喜儿的家人来找她,一定要最快速度的告诉她。

而后她就放宽了心,在后院整理新屋子,捯饬草药去了,午后又狠狠睡了一回。

到了傍晚,的婆子丫鬟倒是来请了一回,大概是为了避免惹来闲言碎语,另雇了小轿,花吟随着她们去给喜儿又看了回诊,另开了方子,又瞧了小婴儿,叮嘱了一番后,又悄悄的来,悄悄的去了。老鸨亲自送至角门,拉住她好一顿谢。直到她走了,院内有得到消息跑来的姑娘,见小神医已经走了,少不得抱怨了一顿。

老鸨一顿胡骂,“人家一个简单清白的小哥,哪经得起你们这些妖精那般的胡闹。”

第三日,花大义一大早就去礼部当差去了,花勇虽然有了个武举人的名号,但苦于目前没有差事,便跟在爹爹身后,充当了他的护卫。

而花容氏自觉来了京城也有十数日了,拜帖也往永安候府递过了,但那头一直没有动静。想到现在当家的是她大伯,而他父亲只是个二房,又于年前走了,亲生母亲只是个姨太太,嫡母又跋扈善妒。自己此番虽然随夫人京任职,但到底只是个五品闲官,自己又无诰命,永安候府这般看轻他们,她思量了番也能想的明白。可是这都到了京城了,总不能母亲的面一直不见吧。最后还是在兰珠的鼓励下,发了回狠。侯府既然不给脸面,那她也不要再讲究虚礼了,径自去了,先与母亲见上一面再说。

于是花大义走了后,花容氏带着张嬷嬷,兰珠,还有长媳翠红并几个丫鬟,又硬气的备了几份厚礼,径自去了永安候府。

而花二郎自来了京城如鱼得水,也带着福气等俩个小厮跑出去玩儿了,于是整个花府本就没多少人,辰时不到,人已走了一大半了。花吟待用了早饭后,也重新换了身衣裳,准备去月华庵拜见了缘师太。

前两日云裳的事儿对她打击不小,她觉得无论如何得找人开解开解。

可是她人刚走到前厅,就听得有人大声呵斥着拍门。

李嬷嬷家的老头儿刚开了条门缝,就被人从外头大力给推开了,来人高声喊道:“花谦在哪”

花吟正好与那几人面对面,竟傻拉吧唧的举了手,应道:“我在这”

结果那几个差役二话不说冲上前来,就用铁链往花吟脖子上一绕,拖了就走。

花吟登时吓的人都木了,这种感觉太像是牛头马面来索命了。

李老头儿吓的惊叫连连,双腿哆嗦着跑上前,求道:“各位差大哥,我家老爷是礼部的郎中,不知我家公子犯了何事有话好好说,这铁链先拿开”

差役凶狠的很,一挣胳膊就将李老头推倒在地,疾言厉色道:“我管你家老爷是郎中还是尚书,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有什么话到衙门里说。”

言毕不由分说,拖了花吟就往外头走。

花吟生怕皮肉受苦,也不敢违逆,忙小跑跟上,好声好气道:“我跟各位差大哥走就是了,烦请差大哥不必动怒,咱们都和气点,万一要是个误会,你们若伤了我,到时也不大好了。”

差役一听这话也觉有几分道理,手上的力道松了几分,可仍旧用铁链箍着花吟。

李老头左右喊不到人帮忙,急的直掉眼泪,顾不得许多,忙先丢开花吟朝礼部跑去寻花大义。

且说花吟被一众衙役拖着行了一路,好声好气的问了他们诸多问题,他们也没个确切的说法,大略知道是关于“麻药”什么的犯了法。

花吟约略猜出几分缘故,暗道此番去了衙门大抵是吃一场皮肉之苦了,爹爹初来京城根基本稳,而外祖家更不会帮忙,为今之计,为了不拖累家人,只能想法子自救。

正期期艾艾的想着法子,突然听前头有官差人锣鼓开道,花吟正发愣就被衙役们推搡到了街边。

耳里听到一个衙役与另一衙役说是南宫宰相的轿撵经过,花吟伸长了脖子瞧去,的确见渐渐走来一行人,全都是官差装扮,抬了一顶轿子,那轿子一侧骑马坐着一人,面容凶狠,高大威猛,腰佩大刀。

花吟大喜,忙伸长了脖子大喊,“飞人大哥飞人大哥”

可惜人多嘈杂,又有锣鼓声,根本没人注意到她这边。

花吟心头焦急,眼看着乌丸猛就要自她眼前打马走过。花吟自知若是错过了这次自救的机会,到了衙门爹爹要是救不了自己,那自己一顿皮肉之苦都是轻的,搞不好因她擅用“禁药”治她个杀头的大罪也不是没可能的。

花吟越想越怕,当下恶向胆边生,突生一计,趁衙役不注意,翘起脚后跟,拔了鞋子,攥在掌心,瞄准乌丸猛的胳膊就砸了过去。

可不料被身后的人撞了下,鞋子扔偏了,竟擦着乌丸猛的前腰直直的从官轿的侧帘砸了进去。

登时,场面瞬间紧张了起来,乌丸猛从马上一跃而下,抽刀警戒,众衙役也纷纷拔刀将轿子护在了中心,下一刻只见南宫宰相慢悠悠的从轿子内走了出来,一手揉着额头,一手拿着一只布鞋。

乌丸猛神色一变,但还能稳得住,当即一声暴喝,“谁干的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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