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是不是天人?

作品:《妖女乱国

邀雨起初还担心他们要住在崖洞里,成果马蹄寺的僧人在崖下盖了屋舍,晚上都是睡在那里的。

慧悟受方丈师兄指派,负责邀雨等人的住处。他带着邀雨四人来到一排低矮的屋舍前,让他们自己挑选,爱好住哪间就住哪间。

慧悟还特地看了一眼房舍里面,见床榻整洁,小沙弥也将被褥都叠放好了,才算满足。

之前方丈交代了,要尽量满足这四人的请求,于是慧悟客气地问,“几位贵客若还有别的需要,可以告诉贫僧,贫僧也好为诸位安排。”

“本宫需要爬山。”邀雨忽然道。

“爬……爬什么山?”慧悟一脸迷茫。问你屋子还需要什么,你要什么爬山?

“就是那座,头顶有雪的山。”邀雨答道。

“你是说山顶有雪的?!”慧悟愕然道。

邀雨不明确慧悟为何反响这么大,“不是雪,难不成是头皮屑?”

云道生赶紧咳嗽一声,对慧悟解释道,“我们在来马蹄寺的途中,曾经一睹那雪山的壮观,仙姬因此才想登山远眺。不知可行否?”

慧悟摇头,“不是贫僧刻意拦着你们,只是神山上太危险。有不少人往了都被山神咒骂而逝世。你们若想四处走走,贫僧命人带你们往丹霞山谷看看。保证让你们大开眼界。”

邀雨想了想感到也行,反正只要躲出往了,让那些想找她“辩难”的寻不到人就行了。

于是她点头谢到,“那就有劳慧悟大师了。”

慧悟愣了一下,这位天女从第一次见面,就给他留下了做事不按常理的印象,现在邀雨向他道谢,他倒有点儿不适应了。

到了第二日,云道生和墨曜被留在马蹄寺。邀雨和子墨由马蹄寺的人带着四处走走。

不过邀雨没想到,马蹄寺这次居然派了十几个小沙弥给她和子墨带路。

子墨不由地皱眉,“怎么这么多人?”

“小僧会认路。”

“小僧会羌语,路上会经过他们的地界。说不定用得到”

“小僧会生火做饭。”

“小僧是在丹霞谷出身的,对那里比较熟悉。”

……

几个小沙弥一个接一个阐明自己所擅长的,竟然没有一个重样儿的。

邀雨被逗笑了,忍不住揶揄他们道,“出家人不打诳语,你们直说是来监督我俩的就行。”

十几个小沙弥都低下头不说话了。

子墨担心这些小沙弥图谋不轨,也不避讳,直接当着他们的面问邀雨,“要不要都打晕了?”

邀雨不甚在意隧道,“算了,咱们在北凉,估计他们也是怕我们做什么事儿,连累了马蹄寺。让他们随着吧,那里面还有个会做饭的呢。”

子墨闻言冷冷地看着刚才说自己会做饭的小沙弥,“要是做的不好吃,就直接打晕了扔在路上。”

小沙弥被子墨盯得打了个冷颤,连忙往师兄弟身后缩了缩。

另外一个小沙弥大约是忍不住好奇心,壮着胆子问,“仙姬真是天人转世吗?”

邀雨笑着伸手,手指一勾,就将问话的小沙弥脖子上的念珠吸到了自己手中。

“你们说,我是不是天人转世呢?”

十几个小沙弥先是不可置信地看着邀雨手中的念珠,随后眼神就变得满是崇拜和敬佩。

邀雨挑眉,心想自己要是把小和尚都骗往做了羽士,应当不算犯规吧?

邀雨在小沙弥的带领下一路往张掖城的方向而往。

这一路上小沙弥们都十分周到,他们时不时带着好奇和畏惧打量邀雨和子墨,大约对邀雨天人的身份已经深信不疑了。

后来邀雨创造这些小沙弥每隔一个时辰就跑回往一个,估计是把邀雨这一个时辰的一举一动都回禀方丈了吧。

“难怪派了这么多人跟来,”邀雨撇嘴,“我要是在外面多呆两天,他们这点儿人还不够呢。”

第一个小沙弥跑回马蹄寺的时候,慧普大师正在和云道生谈经。

云道生这次并没有急着找人“辩难”,而是态度十分谦恭地向慧普大师请教。

慧普不愧是得道高僧,他对道教并没像有些僧人一样排挤。反而很愿意同云道生聊经论法。

小沙弥见云道生也在,一时间竟不知该不该回禀。

慧普笑道,“无须遮遮蔽掩,想必云道长也很想知道仙姬现在如何了。”

小沙弥点头,然后双眼放光,绘声绘色地讲述邀雨这一个时辰都做了什么,特别是出发前吸走自己念珠的情景。

他回禀完,方丈就颔首道,“辛苦了,下往休息吧。”

小沙弥却不走,低头小声问道,“方丈,弟子还能再跑回往仙姬那儿吗?”

慧普抬眼问,“你要跑回往?你大约得跑三个时辰才干追上他们吧。”

小沙弥忙道,“没关系的,弟子身材好,再跑四个时辰也无所谓。”

云道生此时开口问道,“你为何还要回往?”

小沙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弟子感到,这位仙姬确定是天人转世无疑。多少高僧修行一辈子都未必有如此机会亲眼看看天人,弟子……不想错过。”

慧普大师点点头,“你往吧。路上警惕。”

小沙弥大约没想到方丈会真的批准,惊喜地双手合十谢过,然后就飞奔而往。

慧普转过火问云道生,“云道长感到这位仙姬如何?”

云道生认真道,“仙姬乃天选之人,非我等凡夫俗子可以评判。”

慧普却似并不认同,“世上弄虚作假的人,老衲看得多了。只是老衲一直认为,天师道是看不上这种宵小之辈的。”

云道生笑着摇头,“大师误会了。仙姬与我虽同属道宗,却并非我天师道门人。这寺中其他人或许不知道,但方丈大师应当听过仙姬的师门,行者楼。”

慧普有些浑黄的双眼忽然睁大,“她是行者楼的苦行者?”

“非也。”云道生又摇头,“她是真正的天选之人,而且很有可能,会是下一任行者楼的楼主。”

慧普停住,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工夫才回过神,“老衲大约是活得太久了。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行者楼重出江湖。当年拜火教鼓动了多少江湖门派和氏族豪门,对行者楼进行围剿。如今他们只敢窝在阴沟里做一只老鼠,而行者楼,却要迎来新楼主了。老啦……真是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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