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嫁祸

作品:《天胎

虽然幼儿死亡,在习俗上讲是不会举行葬礼的,可是由于一家之主胡伯的坚持,还是为孩子举行了领羊仪式。

当胡伯将要给孩子举行领羊仪式时,遭到家人的一至反对,原因是从来领羊仪式是要后辈为长辈举行,长辈为晚辈举行领羊仪式,于礼不合。

可是胡伯眼珠子一瞪,一条腿踩在凳子上,啪的一声布满老茧的手,狠狠的拍在桌子上,“我是一家之主,我说行就是行。”

家人们还想阻拦,可是坐在胡伯身旁的胡婶,登时脸色发白,嘴唇哆嗦着,指着桌子上,被溅起茶水说不出话来。

据说当时茶水在桌子上,自己流出一个图案。具体是什么图案,胡家人却一直三缄其口,要不是胡伯看见后嚎啕大哭,说自己孙子死的憋屈,也许村里人都不会知道有这么回事。

胡家的孩子也就才四岁,领羊仪式也是极其简单,胡伯作为家里的长辈,将羊牵到灵堂,胡伯缓缓说道:“孙子啊,你看这是爷爷为你准备的羊啊,你要是没啥委屈,你就把他领走吧。”

说着一瓢凉水,泼在了绵羊的脊背上,按说这时候,羊应该抖一下。证明孩子在那边很好,可是胡家的山羊却,犹如石雕钉在地上一样,更别说抖了。

胡伯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悲伤,顿时老泪纵横,他知道孙子走得并不安顺。可只要羊抖一下,至少在他心里,觉的也是一种安慰。

可是就算泼多少水,绵羊依然是不动不摇,口中还发出类似婴儿啼哭的声音。村里人顿时哗然。都说这只羊被孩子附体了。

七嘴八舌的说什么的都有,可是那只绵羊忽然挣脱了拴在身上的绳子,向着村外跑了起来。

绵羊性格温顺,可是这只绵羊,却似乎很狂躁的奔跑着,却又不像是狂躁,因为它每跑出一段就会等一会追在后面的胡伯。 当胡伯靠近时,它又扭头就跑。

胡伯肯定是坚信,一定是孙子回来了,他一定是要告诉自己什么。领羊跑到村口却忽然不跑了,冲着跟上了的胡伯,就像疯了一样,忽然扭头向着他狠狠的撞了过来。

措手不及的胡伯被那只领羊撞了一个跟斗,他愣住了。领羊仰着脖子犹如哭泣的叫着。咕咚一声倒在地上抽搐着没了声息。

人们都说是小宝带走了爷爷为他准备的绵羊,因为小孩子灵魂弱,上不了人的身。就借羊魂,回来看看父母爷爷。

小宝活着时,就爱跟爷爷捉迷藏,被爷爷捉住,就会扑倒爷爷怀里撒娇。也许附身领羊的小宝还想跟爷爷,再玩一次曾经玩过的游戏吧。

可是胡伯被撞的可不轻,被人们七手八脚的抬回家,足足躺了半月,才能下炕。从那后经常有人,听见胡家院子里传出凄厉的羊叫声。和咣咣的敲击。

第二天晚上,小宝的母亲就疯了,围着村子又唱又跳,最后不明不白的跳河而死。当人们从河里将她捞出来时,她瞪着眼睛死不瞑目的样子,脖子上还有几只细微的犹如小孩手指的抓痕。

村里人都悄悄的传说,小宝变成厉鬼了,竟然对自己的亲娘下毒手了。胡家被孤立起来,没人愿意跟他们来往。

听完李玉婷的讲述,我不由得沉默片刻,问道:“这些你是咋知道的。你听到过吗”

李玉婷一笑,说道:“那种东西越传越悬,咋会真的有呢,我倒是看到过胡家人在堂屋里烧香,想是不会冲着一张羊皮叩拜吧。”

李玉婷的话,说的是想是,那就是说他其实从来没进过堂屋,也就是说关于天师领羊的事,他也只是猜测;;。

那为啥只有我能看见,难道真的是小宝回来,要告诉我啥吗。难道胡家人就从没听见看见过,还是看见却从来不说呢。却为啥单单要告诉我,难道是因为我看得见他吗。

可他既然有冤,却为啥不去告诉自己的家人呢,我将我的想法对李玉婷说了出来。

李玉婷微微一笑,“我想他肯定说了。”

他笑着看着我,我顿时醒悟,是啊,不是他死后,桌子上的茶水流成了一个图案吗,可胡伯明明知道,却为啥不报警,或者为孙子报仇呢,这也就能解释为啥,领羊会忽然转头险些将胡伯撞死的原因了。

可能原因只有一个,那个杀死小宝的人,是胡伯的亲人。按李玉婷的说法胡家其实现在只有三个人,可是为啥我却明明看见了五个人。当然包括死了的小宝。还有一个就是跳河的小宝娘。

说完这一切,李玉婷向我眨了眨眼睛,“我说的千万别告诉别人,也别问胡家人,少数民族忌讳多。”

我点了点头。

想着住处竟然有两个鬼,我心里不由得一阵阵发冷,我打了个寒颤,忽然觉得身后像是有什么东西,我猛地回头,竟然看见一个年轻少妇,领着一个孩子。直眉瞪眼的向着堂屋走去。

我登时一愣,只是奇怪为啥李玉婷明明脸冲着窗户,却好像什么都看不见,我不想让他害怕,虽然看他也不像是害怕的样子。

既然小宝母子已经死了,他们还回来做啥,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样会使自己的亲人,沾染上阴气,从而身子虚弱吗。

我借口上厕所,离开了李玉婷的房间,我想去看看堂屋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顺带跟胡伯好好谈谈,哪怕是为触及他的忌讳道个歉。

我徐步走进房间,房间里的陈设还是如昨天一般,不由自主的眼睛盯着墙壁上的,昨天天师像的位置,竟然真的是一张风干了的羊皮。

西北人吃羊宰羊,本就没什么奇怪的,可是羊头骨却留在了头上,羊头上的血迹都没有清洗过。在羊毛上形成点点黑红的血痂,奇怪的是,如果羊死了很久,为啥它的眼睛却没有干瘪呢。

我轻轻的打开门帘,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我看见胡婶躺在炕上,脖子里有着两点微红,涓涓的鲜血从冒着热气嘴里流出来。我赶忙抓起胡婶的手,试了试脉搏。

顿时我心内一绞,房间里除了我一个别人也没有,难道是鬼杀了胡婶。可是就算是小宝娘俩变成了鬼,却为啥要杀死自己的亲人呢。

胡婶的右手边,一个歪歪扭扭的鬼字,显得异常的醒目。我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长这么大我虽然见过鬼,见过许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可是还没见过真正的死人。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报警也许会把我列为第一嫌疑人,也许退出去是最好的选择,可是我能眼睁睁的看着胡婶死去,而选择无视吗。

我刚准备喊人,忽然门帘被掀开,李玉婷啊了一声,指着胡婶的尸体大声叫到:“家昌,你杀人了。”

他的声音震得我耳朵嗡嗡的,我直觉大脑一片空白,这下有理说不清了。我赶忙试图捂住他的嘴,“别乱说,是鬼做的。”

这时候连胡伯,老刘头都赶了过来,看着我身上的血迹,胡伯大哭着挥舞着拳头就像我打了过来。

“你为啥要杀人”

我也是蒙了,我咋就成了杀人凶手呢,我无奈的解释道:“我看见小宝走了进来,就跟过来看看;;”

我的话还没说完,李玉婷冷冷一笑,“哼,那种迷信的东西,谁会信,分明是你贪图钱财,为财杀人。”

说着李玉婷走到我身边,从我的衣兜里掏出一沓钱,扔在炕上,“你看看人赃俱获,你还有啥话说。”

那是我父母留给我的钱,这次出门为了少受罪,我将那些钱全部取了出来,可是现在却成了我的罪证。

我该怎么办,就连老刘头都不为我说一句话,我轻轻的说了句,既然说不清那就报警吧,毕竟人命关天。

谁知道我的话刚出口,我看见胡伯忽然脸色一变,“不能报警,我们的事我们自己解决。”

吵闹声还是惊动了村子里的人们,院里房间里围满了人,指指点点的看着我。看样子想出院子我是不可能了。

就在这时候,人群里忽然传来一声咩咩的羊叫声,一个人竟然目光呆滞的,学起了羊叫。他转身向门外跑去。

人群吓得散开了一条路,那人好像不看路是的,一头撞在厚重的大木门上,抽搐着倒在了地上。

人们面面相觑,全都惊惧的向着门外退去,老刘头适时的站了出来,“这分明是有鬼,我徒弟都说了不关他事,你们还不信,我老刘用人格保证,我徒弟绝不会做那种图财害命的事情。”

我也赶紧附和道:“请大家相信我,这钱是我爸妈留给我的。”

“事情没查清楚之前,决不能放他们走”李玉婷竟然站出来,高声说道。

他是知道的,我也是刚刚进来没多大一会,他就随着进屋了,这么短的时间谁能悄无声息的杀人,可是他为啥一口咬定就是我做的。

村民守住了大门,我跟老刘头,除了这个院子,就连上个厕所都有人跟着。不是说全村都躲着他们吗,难道李玉婷其实在骗我,可他为了啥呢。

如果说这一家现在只有三口人,可是我到现在却都没看见过这一家的儿子,他去哪里了呢。

我隐约觉得也许找到胡伯的儿子,也许一切都会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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